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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有恨(近代现代)——画彩仙灵

时间:2024-09-08 13:21:59  作者:画彩仙灵
  “蓄意杀人是刑事案件,商业保险公司不会理赔的。”
  “法院会判民事赔偿,由凶手来赔。”
  “哑巴能赔几个钱?他一没房子二没存款,我晓得他的老底。”
  “老郁已经死了。”
  “芳芳,看你。”
  许远愣在原地,马芳芳也直了双眼。
  三人静默片刻,卓扬清轻轻咳了几声,再次开口。
  这次看了一眼许远:“有这笔钱,小风读大学、读研究生,甚至读博士都够了,剩下的还能贴补他结婚买房子。”
  “芳芳,难道孩子将来娶媳妇还挤在这个房子里吗?”
  “我们在这小地方吃了多少苦,小风将来能跟我们一样吗?”
  “他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
  许远心头剧震。
  他听到过老街上的闲话,说郁家有保险金拿,但他万万没想到那是这样一笔巨款。
  十八万,对于那时十五六岁的贫穷少年而言,不啻于天文数字。
  钱,多有用的东西,什么都能买,能买棒棒许的命,还能买郁风的未来。
  最后,还轻而易举买下了许远的是非观。
  卓扬清替马芳芳作了决定,请求许远把他看到的事情咽进肚子里,保险金赔下来,分给他一万封口费。
  许远说他不要钱,但会保守秘密。这一笔账,他觉得这么算是没错的,郁兆伟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能换一笔钱给郁风,总好过人财两空。
  马芳芳哭着求许远,别把这事告诉郁风,最好是以后别和他见面、别跟他说话。
  许远也答应了。倒不是因为马芳芳求他,而是他自己觉得没办法面对郁风,更没法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后来郁风托许多于带的那些话,以及郁风的小灵通号码,许远其实都收到了,但他心里有鬼也有愧,所以选择逃避。
  三人说定这事,卓扬清当着两人的面,把药瓶拧开,把里面的药片全部倒进水槽冲走,又用十来根火柴,把药瓶烧得焦黑扭曲,然后扔进垃圾桶。
  这个秘密就此隐藏两年。(
  我跳起来,绕着小餐馆转了两圈!
  心里实在是激动震惊。
  心情就好比看了前八十回《红楼梦》后,接着看了癸酉本《吴氏石头记》的后二十八回。前面高贵浪漫,后面突然鬼畜狗血。
  我回到座位上瞪着郁风:“真的假的?”
  “真的。”他还是那副德行,慢慢转着烤串,又给我盘内放了三串羊腰子。
  我一拍腩桌:“拿这个考验干部?我可不是许远,我可不包庇犯罪,我这就打110。”
  “别激动,不用伸张正义了。”
  “怎么?”
  “当时许远愿意把这事对我坦白,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那年夏天,哑巴死了。”
  我悻悻地咬了口骚111唧唧的羊腰子,说:“晕,你们的故事怎么这么多转折。他怎么死的?”
  郁风告诉我哑巴的死因,听完我很唏嘘。只能叹天道好轮回。
  就在许远被许多于叫回去处理拆迁问题的那个夏天,雷雨天气特别频繁。
  政府对沿江这片的打造已经持续了三年,到处在推倒和重建当中,施工工程特别多,哑巴也去了工地上干活糊口,为了多点时间休息,像其他工友一样,几乎就住在了工地上。
  一天夜里,雷雨交加,他半夜起来撒野尿,工地上到处是桩基钢筋,天太黑,他随便找了个地儿,迷迷糊糊地脱下裤子开尿。
  好巧不巧,一道天雷在附近劈下,顺着钢筋和尿液,犹如剧毒蟒蛇一般咬上了他的下体。
  哑巴立时昏死过去。好在不久被别的工友救了,当时没死,就是下面被雷电烧了个焦糊。别说男性功能了,连拉撒的功能都没了。
  治了一个月,花光了钱,抬回家不久就死了。
  那时许远刚回老街,听说后兴致勃勃地去看,打算高低吐几口唾沫。不过见了死者的惨相,心里只剩下麻木无感。)
  【作者有话说】
  这周任务字数更完啦大家周末愉快!
 
 
第45章 
  许远和郁风挤在宿舍一米二的小床上,许远绘声绘色地讲述哑巴被雷劈了的传奇意外。
  讲完他突然支起上半身,从上往下端详郁风,然后说:“我见过那么多人,没有几个有人样,就你,我觉得最像个人。”
  永远干净漂亮,永远气味好闻,永远动脚不动口,永远聪明考第一。
  郁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在薄被里踢了他一脚。
  许远笑道:“所以说,你要坚持啊芋头,努力学习赚大钱,将来千万要死得好看点!”
  “死了还能好看?”
  “能吧。有钱甚至可以不死。”
  “说屁。”
  许远又想起来一件事:“那……你妈妈和卓扬清,他们……”
  “他们结婚了,跑去重庆买了房子落户,接着领证。”郁风顿了下,“我有了一个小妹妹。”
  许远:“哦。他们还能供你读大学读研究生读博士吗?”
  郁风闭上眼睛,“我无所谓,我会靠自己。”
  “凭什么?你爸的保险金说好是花在你身上的!”许远说话乱凭心意。
  郁风:“我本来就不想用那个钱,知道了真相就更不想用了。”
  许远:“凭什么?!”
  郁风在黑暗中静默了很久,最后说:“许远,有一次我去他们的新房子,我妈好像变了很多,我妹妹很小一个,挺可爱的。”
  “哦。”许远不觉得那个臭妹妹会可爱。
  “许远,跟你说件小事。那天我和他们一家三口吃晚饭,卓扬清在饭桌上说我妈,藕丁切得太大。妹妹正巧打翻了奶瓶,我妈生气了,骂:伺候你吃饭你还嫌大嫌小。
  这种事如果放在以前,我爸一定开始摔盘子骂街了,你知道的。
  我当时放下筷子,等着他们开吵。可是卓扬清没吵,他说:我和你是手牵手一起走,怎么能说谁伺候谁呢。
  他说完,我妈就笑了。”
  “许远,我发现他们好像过上了一种平静幸福的生活。”
  “我不在乎他们管不管我,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好,我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千万不要觉得我无私,我只是觉得如果他们过得好,我就可以放心甩掉家庭,少担一份责任。”
  “我不指望从家庭里获得幸福,只要别来烦我就行。”
  “这些话一直闷在心里,找不到人说。你回来……我很高兴。”
  说这些话时,郁风一直背对着许远,脸被挤到墙壁上,声音闷得不真实。
  许远用头去蹭郁风的脑袋,头发摩擦沙沙作响,在相依的耳朵里回荡。
  许远打着呵欠说:“是的,我不打算走了。”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扯到半夜,幸好郁风那位室友是个神仙,平时不管闲事不说话。床帘一拉,对于他俩戚戚察察的低语毫无反应。
  第二天早上,许远被一阵刺耳的铃声生生吓醒,他腾得坐起来,眼睛睁得溜圆。
  郁风赶紧抚他的胸口:“没什么,你继续睡。”
  许远:“操,什么B动静?”
  “宿舍起床铃。”
  许远:“……你们学校一年死几个?”
  郁风:“没这么夸张,一般两年一个。包括各种意外。”
  许远看见郁风对面床的男生像只虫一样一节一节蠕下床梯,麻利而安静。
  “几点了?你要去上课了?”
  “六点了,去上早自习。你接着睡吧,睡了起来我的位置可以随便玩儿,电子辞典和随身听给你留这儿,声音小点儿,别让宿管发现了。”
  许远揉揉眼:“玩屁,我要去找房子找工作,你去吧,一会儿我也走了。”
  郁风宿舍在二楼,小阳台下面是一片校园绿化,许远就从后面一楼爬到二楼宿舍。
  郁风看着他,随后点点头。
  许远说:“我的手机号记下了吗?有事打电话。”
  许远有一部诺基亚5300滑盖手机,带有两条红边,很时髦,据说是赵可人给他选的。他们都在成都打工,一直有来往。
  郁风忽然想起他那部尘封已久的小灵通,打开衣柜把它从角落里翻了出来,又找出充电器,给它插上充电。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郁风说,“中午我去买张话费卡充进去,你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我上课,你就发消息。”
  许远倒回床上,撑着脸说:“这种老古董机器还能用?空了我给你买台手机,彩屏的,可以上QQ和论坛,你喜欢三星还是诺基亚?”
  “我不要,能跟你打电话就够用。走了,我要迟到了。我中午12点半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接!”
  “好——”
  中午12点半,许远的手机响了,他没看,果断按了挂断键。
  他正在和房东大姐激情还价,双方正比惨比到关键处。大姐说她没得男人,也没得正式工作,还要供娃儿读书;许远说他爸爸死了,早早辍学打工,雪上加霜的是,妈妈最近查出来癌症。
  这房子在市高校背后的菜市场,条件比较差,但许远看中了地段,做什么小生意都便宜。
  一旁有两三个大叔大姐围观,听了两人的陈述,纷纷觉得还是小伙子更惨,都劝说房东大姐少收点,就当是做好事。
  大姐气得直拍大腿,说她自己都困难,哪有能力做好事……
  一群闲人站那儿讲了一小时车轱辘废话,最终大姐和许远各退一步,租金200块成交,当场交钱给钥匙。
  这房子是房东从自己家隔出来的,单独开了扇大门,就一间屋一个厕所,一张床、一张凉席、一个柜子、一扇窗。没有单独的厨房,但可以使用房东家放在走廊里的炉子。
  办完这事儿以后,许远热得在凉席上躺了一会儿,心里寻思该去买把电风扇。随后他突然想起来早上答应郁风要联系的事,这才拿出手机看,有两个郁风的未接来电。
  他一直记得郁风的小灵通号码,没有刻意背过,就是听许多于说了一遍就记住了。后来哑巴死了以后,他打过那个号码,对面的女声一直机械地重复“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看来那家伙把小灵通充上话费了。
  他笑了笑,正打算给他发条消息,这时,电话铃又响了,来电是颜老大小卖部的公用电话。
  他收敛了笑容,接起来:“姐?”
  那边果然是许多于带着焦虑的声音:“小远,妈又疼得不行了,胡医生给我们写了一种止疼药,我们镇上没有卖,你能不能在市里的药店找一找?”
  她说的胡医生就是当年被许远偷了酒精的那个镇红十字会的老头医生。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不过医生这行是越老越吃香,他还坚守在红会的岗位上,镇上的居民也都偏信他。
  许远说:“好,我去看看,那药叫什么?”
  许多于说了药名。
  许远又说:“对了姐,拆迁安置房款你去交了吗?”许远给了许多于整整七千块,她和陈春芬只需要再凑一千,八千块,不论房子大小,她们至少有个安身处,至于许远自己,既不在那家的户口上,也没打算跟他们一块儿住。
  许多于说交了,交了钱家里统共还剩两千块,妈没有劳动力,又要看病吃药……说着说着语气哽噎起来。
  许远听见,感到微微烦闷。每次姐姐打来电话,不论说什么,最后都是以哭泣结尾。他知道她的难处,也知道她已经尽力维持了,他能理解她,只是心烦她还是不可避免的。
  “姐,行了,别哭,我先去找找药。”
  挂了电话,他顶着正午的烈日跑上了街,一家药店接着一家药店打听止疼药,烦心事好多,给郁风发消息的事情就被他忘在了脑后。
  整整找了一个下午,许远才买到胡医生说的那种药,他原计划今天下午在菜市场和校门口考察考察生意的,计划泡了汤。
  他给许多于打去电话。
  “姐,药买到了,我给你邮回去,记得去邮局取。”
  “好、好。”
  许远要挂,许多于忙叫住他。
  “姐,还要什么?”
  许多于嗫嚅半天,说:“小远,家里对不起你……”
  “不说这个,我挂了。”
  许多于又叫住他:“小远,你是在市里吗?你跟小风在一块儿?”
  “嗯,我在市高校旁边租了房子,妈如果要来市里看病,可以住我那儿。”
  “好。姐姐还想拜托你一件事,方便的话,帮我关照下邵艾,他没有你懂事,性格太斯文,你主动找找他行吗。如果他想吃什么,给我说一声,我给他邮过去。”
  说到这个,又是另一件烦心事。
  许远只能应付着说:“知道了姐,他现在算我姐夫,我会抽空去看他。”
 
 
第46章 
  许多于和颜邵艾结婚这事,许远怎么想怎么别扭。当然,他们没有领证,只是在老街上摆了酒,在他乡下老家,摆酒就算完成了结婚。
  颜邵艾是小卖部颜老大和茶馆颜老二的亲侄子,爸妈在成都做小生意,高中以前一直寄宿在开茶馆的二伯家里。
  他现在也在市高上学,在八班,是个普通班。宿舍就在郁风隔壁。
  颜邵艾和许多于是订的娃娃亲,这事起源于很多年前。
  颜邵艾从小身体伶弱,五岁时生了一场大病,颜家找了个赤脚大夫来看,吃了几副中药不见好转,幸而赤脚大夫不但通岐黄,还懂周易,见药治不好,就算了一卦,找到了症结。
  说是他们家住在江边,而这个小孩儿喜用神中恰好“忌见壬水”,因此克妨,尤其怕水里枉死的女小鬼,必须娶一个与江中女小鬼有亲缘的阳间女,意思是告诉女水鬼,都是一家亲戚,不要再来妨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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