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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桥效应(近代现代)——归来山

时间:2024-09-08 13:17:34  作者:归来山
  他真的很痛,浑身都很痛,已经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力气了。
  只想要早一点结束。
  傅纪书顿时觉得心脏抽痛至极,让他难得感到迷茫和惶恐,他摸了摸黎雁的面庞,又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后颈。
  那里有一道勉强愈合的伤疤,难怪一直没有感知到对方的信息素。
  精神崩溃对于黎雁和56星的同伴们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今人员正在逐步撤离,如果他经受不住精神审讯,暴露了同伴的讯息,便很有可能导致更多人牺牲。
  傅纪书本来应该按照黎雁说的那样,提前解决掉可能会存在的威胁,将李雁就地处理。
  但他犹豫了一下,他突然发觉自己下不去手。
  无关乎他们之间情爱的纠葛和私情,只是面对着如今的黎雁,记着从前的对方,他没办法将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结束在自己的手上。
  他是相信黎雁的,黎雁的信仰和目的一向坚定,他都已经扛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的苦,都没有透露一丝一毫关于联邦的信息。
  “黎雁,”傅纪书喊着他的名字,“清醒一点,你相信我吗?”
  黎雁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迷迷瞪瞪,张了张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再之后,腺体处被人咬破,信息素灌入进来,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剧烈的疼痛。
  有了傅纪书的信息素,他只会对傅纪书产生依赖和信任,能够帮助他扛过精神审讯。
  他在冰凉潮湿的刑房地面上躺了很多天,几乎一动不动,有时候迷迷糊糊,会以为那天傅纪书出现在监狱里只是他做过的一场梦。
  他终于如愿得到了傅纪书的临时标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黎雁蜷缩着身体,捂着后颈被咬过的地方,平平静静闭上了眼。
  后几天是更高强度的精神审讯,黎雁总觉得自己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到后来连睁眼都变得很是困难。
  帝国军方原本因为他在狱中被人标记一事而大怒,仔细搜查了监控和全城,想要将当时那个混进监狱的alpha找出来,也试图通过审讯逼黎雁开口。
  但他什么都不会说,从他进到帝国监狱到现在,除了痛得实在厉害时有过几声喘息和惨叫,其余时候都只闷不做声,像本就是个哑巴。
  很多时候他躺在墙角处,狱警总是以为他已经死了,只有靠近之后才发现他还有呼吸。
  傅纪书当时在他耳边轻轻说下的一句话,一句他当时没能听清楚,后来反复想起,又觉得只是自己幻想的一句话,就这么支撑着他一直强撑着,等着傅纪书想办法来救他出去。
  哪怕他自己心里知道,56星现在情况不好,战争一触即发,能将他全须全尾救出去的希望渺茫。
  但黎雁也不怪傅纪书,他知道傅纪书已经尽力了,就像自己一样。
  他们有着相同的信仰和责任,推着他们走向相同的方向和终点,这一路上,无论生死,也不谈爱或不爱,他们都在一直同行。
  黎雁捂着后颈,沾染着淤青和血渍的、已经破损的唇角微微扬起来。
  他感觉得到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帝国也已经没了耐心,或许就在这几日,要么他死在狱中,要么被帝国处决。
  许姬已经将情报带回了中央星,黎雁想,这样便已经够了。
  有人还在活着,他就没有死亡。
  他忽然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和傅纪书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没回过神来,只注意到了傅纪书的神情,大概是在等着自己问什么。
  黎雁知道他在等什么问题,可他一直没有说。
  天光从高窗上落下来,洒在他的身上。
  黎雁闭上眼,安静地想,如果有来生,他再去问傅纪书要一段稳定的关系和爱情。
  这辈子便这样算了吧。*
  天色明亮刺目,又过了一会儿,天际开始飘落雪花。
  这个冬日格外寒冷,风雪来得很早,一夜过去便将整个世界覆没。
  傅纪书站在高墙上,大衣和礼帽上落了厚厚一层雪,他却并没有打伞,只是站在那里,眺望着远处的帝国监狱。
  他终究还是辜负了黎雁的信任,没办法将他带回中央星了。
  死亡和离别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却唯有这一次像是将他的心脏彻底剖出了一半,混着疼痛,灌着冷风,空荡荡地泛着苦。
  但他神情还是没有太多的变化,他一向这样,叫人看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那天的初吻。
  或许对于黎雁来说,这一道吻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有他自己在意而已。
  他知道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有些冲动了,可每当他看见黎雁游走在各种人之间,看见那些轻佻又不在意地亲昵与玩弄,便觉得犹如烈火焚心。
  他难得冲动,也难得忐忑不安,那天之后再见面,他一直等着黎雁问自己为什么要亲他。
  他想了很多种回答,想过很多未来会出现的关系转变。
  他在战场上厮杀,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从不畏惧死亡,却在说一句爱或喜欢的时候难以启齿,要那么多那么多的勇气才能做足心理准备,等着那句如同拷问一般的问话。
  但黎雁什么都没说,他们在酒店的三楼短暂接了吻,之后分开,后来又在各种场合下碰过面,有时有任务加身,有时候没有。
  黎雁会远远地看着他,对他笑,那份笑容给每个人的都一样,像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事。
  也有的时候,他们会在没有任务的夜晚相见,在昏暗的房间灯光里接吻,又在晨光熹微时分开。
  黎雁对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关系避之不谈,傅纪书便不曾开口去问,但心中的欲和不甘犹如骇浪卷携,一点点将他漫过吞噬。
  他一直在等着李雁问他那个问题,问自己为什么要吻他,他好将心里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带着潜藏已久的感情一同宣泄,等着黎雁给他下最后的通牒。
  可这些行为,这些没有情爱束缚的亲昵暧昧,于黎雁而言像是理所应当。
  他是自由的雁,他享受快乐和当下,不喜欢来自未来的禁锢。
  于是,直到今天,他们最后一次在刑场遥遥相见,傅纪书看见满脸伤痕却仍然对着自己笑的黎雁,那些爱和情,成了再也说不出口的秘密。
  只有傅纪书一个人懂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切回现在的时间线,说到做到肯定甜,不甜我打你们明天见,晚安~
  ◇ 第49章 你还和同学斗殴了?
  帝国会将所有尸体扔到荒星。
  黎雁的拖延使得卧底在56星的其他同伴有了一线生机,获得了足够多的时间撤离56星。
  许姬在萧洪家中找到了那份文件,并将其拷贝带回了联邦军部。
  有了帝国战略情报之后,联邦前线作战顺利了很多,傅纪书在前线留了三个月,新一年的惊蛰,伴随着连绵的惊雷和骤雨,战争结束了。
  他从战场上下来,带着一身伤,却并未回到军区医院进行医治,反而马不停蹄地赶往了荒星。
  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星球,漫山遍野堆叠着尸体。
  苍凉的风拂过傅纪书的面庞,他摘下了军帽,脱下手套,平平静静地望着那些由联邦和帝国士兵的尸体堆叠而成的山丘。
  黎雁或许就在那里,又或者不在,他没有确切的信息,但还是俯下身将那些尸体一一搬开,在荒星上找了两天。
  荒星上没有气候,也感知不到惊蛰的威力,没有降雨。
  这里白天干燥炎热,夜里冷如冰窟,傅纪书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炎溃烂,他却从来不曾变过脸色,毫无停歇的念头。
  最后,他终于在一颗枯树的枝干上,看见被帝国士兵报复性吊在其上的黎雁。
  呼吸突然间便开始变得困难,身体上的伤口爆发出难以遏制的疼痛,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哪一处在痛了,只是眼前一阵阵地发白。
  傅纪书缓了两口气,靠近了那棵树,将黎雁抱下来,裹进大衣里。
  怀里的人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满身污脏,冻得几乎已经僵硬。
  他开了口,说了两个字,才忽然惊觉自己并没有发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哑着声音,轻轻道:“抱歉,来晚了。”
  他要将黎雁的遗体带回去,临走前寻了个身形相似的帝国士兵的尸体挂回了原位,之后一把火将这里烧毁。
  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傅纪书抱着黎雁下了飞行器,瓢泼大雨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衫。
  与那天在海边似乎别无二致。
  依照黎雁签署的遗体捐赠协议,他被秘密送回中央星之后便直接送进了研究院,由研究院院长席昊亲自实验。
  一整年里研究院都在不断失败,席昊将黎雁体内主要的血管和脏器更换为机械化的替代品,那些微小的线路从心脏处一直连接到大脑。
  第二年的年初,实验结果出现了好转,黎雁的大脑开始恢复运转。
  那段时间帝国一直在尝试轰炸攻击中央新的主系统站点,傅纪书同席昊道:“空防支部有一支特训军,平时不参与前线作战,你带着信号器,遇到危险就按下,特训军来得会比三支部快。”
  席昊当时应了下来,但究竟有没有照做,那个时候傅纪书并不知道。
  黎雁的大脑恢复运转之后实验进度便又一次停滞不前,席昊几乎已经在实验室住下,忘记吃喝,整日埋头研究。
  直到研究院遭到轰炸,席昊连带着黎雁一起被埋在了废墟下。
  傅纪书在前线出生入死,是席海去挖了废墟,兄长抱着黎雁躲在角落里,用自己的身体将黎雁挡得严严实实。
  黎雁的身体倒是没有损伤,但席昊伤得太重早就没了呼吸。
  席海来不及悲伤兄长的死亡,忙将黎雁扶出来放到平整的地方,仔细查看了对方的身体。
  他的心脏开始跳动,身体各个部位的机能开始运转。黎雁要醒了。
  作为联邦的第一个半机械化人类实验体。*
  耳边像是灌了水,闷闷地听不清楚身边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眼皮沉重,一时间竟没办法睁开眼,只能栩动着睫羽,挣扎着想要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意识随着听力一起逐渐变得清晰,躺在实验台上的人总算睁开了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记忆像是被打碎又重组了一般,什么都想不明白。
  身边的人大概没注意到他已经醒了,正凑在一起说话。
  “换了一下线路,应该没问题的。”
  “李雁把芯片藏在了伤口下,那个时候牧纤可能没发现,刚刚已经取出来了。”
  或许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李雁的记忆总算明晰起来,轻轻哼了一声,慢吞吞开口道:“我怎么……怎么躺在这?”
  傅纪书骤然回头,快步走到实验台边将他搀扶起来。
  席海在身后道:“你还有伤,急什么?”
  李雁的脑袋又晕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捂了捂脑袋,这才又仔细望向傅纪书,茫然道:“傅教官?”
  这样的称呼太久违,傅纪书甚至没来得及说话,微微怔神,险些便要开口回应了,但又猛地发现了不对。
  李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果然下一瞬,李雁往他身前凑了凑,打量着他身上的军服,神情实在是迷茫,问:“傅教官什么时候升任上将了?”
  傅纪书与席海的脸色骤然变得很奇怪。
  当年研究院遭到轰炸时席昊并没有按下空防特训军的信号器,后来席海检查了李雁的身体,在他的心口处发现了那枚微小的信号器。
  傅纪书当时开枪打中了李雁的心脏,触发了藏在心口的空防军信号,因此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获得救援,但还是不慎放走了牧纤。
  李雁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他的心脏和大脑依靠机械化的设备支撑运转,坏了还以更替,那个时候情况紧急,傅纪书也只是找了这么一个权宜之策,本想着李雁醒了或许会生气,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好像丢掉了很多的记忆。
  傅纪书不清楚究竟丢掉了多少,或许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他问:“李雁,你还记得你今年几岁吗?”
  这么直白的问题问出口,李雁也不是傻子,顿时清楚大概自己的记忆大概出了什么意外,话音变得有些没底气,轻轻道:“十九……”
  席海两眼一黑,“我知道了,一定是许姬,前两天忙久了眼睛花,你又在前线,我让许姬来帮忙装的脑部线路,一定是许姬看不惯李雁平时那副对你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把他的记忆储备修改了。”
  李雁懵然问:“什么热脸贴冷屁股?”
  傅纪书语气淡淡,“长辈说话,小孩别插嘴。”
  席海小声道:“我比李雁还小两岁呢。”
  中央星前段时间遭到了帝国的袭击,鏖战了一个多月,现在城中正在重建。
  他还要去巡逻,之前心里记挂着李雁还没醒,总是会分心。
  现在人醒了,他要继续去做自己的工作,守好这一方城池。
  傅纪书转身便走,李雁十多年前也不认识席海,眼见唯一一个熟人要走,忙道:“等等,我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傅教官你去哪?”
  傅纪书淡淡道:“巡逻。”
  往常军校也会让学生一起跟着去巡逻,李雁“哦”了一声,习惯性说:“我也去。”
  他下了实验台,忽然察觉到不对。
  自己这具身体变得很虚弱,甚至有些提不起劲,刚站起身便觉得疲惫。
  李雁有些懵,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后颈,后知后觉发现他的信息素阶位跌得厉害,与那些劣等的omega似乎没什么区别。
  席海忙搀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坐回实验台,与傅纪书道:“纪书,要不今天先别去了,李雁的情况特殊,你多陪一陪他。”
  李雁还未回过神来,只下意识道:“陪我做什么?巡逻重要。”
  他与傅纪书又不熟,为什么要让傅纪书来陪他。
  傅纪书察觉到李雁的疏离,本向他靠近的脚步忽地一顿,面上倒是神色未变,只是微微蜷曲了一下手指,但很快又转了身向外走去。
  李雁没注意到对方的离去,他摩挲着自己的后颈,神情还有些怔然,望着席海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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