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走着神,后颈又是一痛,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塞诃这人没什么本事。”傅纪书说。
李雁觉得这话没头没脑,本想问他怎么算没本事,但傅纪书的犬齿已经刺穿了皮囊,散出信息素的那一刻,阵痛随之一起浮现。
李雁只闷哼了一下,而后再也压制不住音量,痛叫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塞诃连打三个喷嚏:谁在蛐蛐我?
后天见啦!晚安!
第17章 17哪来的醋味(′-﹏-`;)
“李雁,”傅纪书捂了捂他的唇瓣,又松了手,“疼吗?”
李雁眼眶发红,神情恍惚,片刻之后才点点头。
傅纪书淡淡道:“疼就哭出来。”
他没再咬腺体,只是亲吻那一片皮肤,李雁的面庞埋在他怀里,又过了一会儿,温热的湿意透过衬衫传递过来,灼烫了他的胸口。
“别总是闷着,”傅纪书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变化,只说,“你平时不是很喜欢当场报复,为什么有些时候又不愿意开口?”
“暴露自己的弱点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吗?”李雁的嗓音有点沙哑,也觉得有些好笑,“傅纪书,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袒露一下自己的弱点?”
傅纪书长久没再说话,只给了李雁一点信息素,以用来安抚。
接到可可的时候已近傍晚,雨后的天边烧红了一片,夕阳最后的暮光穿过车窗落在李雁的面庞上,恬静安宁。
傅纪书将毛茸茸的小狗放到驾驶位,自己坐进了后座,瞧了瞧李雁的脸色。
他睡得熟,面颊有了血色,看起来健康了很多。
傅纪书便开了自动驾驶,回了家,将李雁抱回卧室。
起身的时候,原本熟睡的人却拽住了他的衣袖。
卧室里只点着一盏不算明亮的暖光夜灯,光线落在李雁的发丝和肩头上,从傅纪书的头顶投射下去,在他眼下落下睫羽的阴影。
李雁瞧着对方的面容,与傅纪书对视着,背着光,傅纪书也没能看清楚他的脸。
李雁很喜欢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对视,因为瞧不真切,所以可以欺骗自己,假装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正常又健康的。
他们会充满爱意地拥抱亲吻,而不是畸形地纠缠。
他扪心自问,其实并不是很想要什么健康的婚姻,只是希望有人能与他产生联系,像一道无形的纽带,将他与这个世界关联在一起,好让他知道他并不是那样叫人记不住的,遗落在世界边缘的砂砾尘埃。
所以,就这样对视着,假想着,便已经心满意足。
李雁揪紧了手中的衣料,他想要一个吻。
但傅纪书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很快便将视线收回。
李雁却在此刻生出了一丝可以恃宠而骄般的错觉,想到便这么做了,扯了扯对方的袖口,轻声说:“我渴了。”
如他所愿,傅纪书起了身,从床头柜上端了水杯递给他。
李雁心里也知道这只是傅纪书身为伴侣的责任和体贴,并非是因为爱。
但他没力气纠结太多,他对自己也一般无二地厌弃着,如何能指望傅纪书也喜欢自己,于是只捧着杯子靠在床头,一边出神一边喝水。
傅纪书没走,他坐在床边,伸手将李雁落在肩头的半长的头发撩起,抚上他的后颈。
alpha的掌温温度很高,像滚热的炭火,触及腺体部位那一片皮肤时叫他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傅纪书道:“席海婚礼结束之后让他检查一下你的腺体。”
李雁的腺体生来有损,否则阶位不会那么低,每每承受alpha的信息素时便痛苦万分。
他没办法给傅纪书留下反向的印记,所以总是清楚,傅纪书并不会永远都属于他。
李雁咬咬唇瓣,“嗯”了一声。
他时常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感到疲惫低落,坐了一会儿又想要躺下。
傅纪书便起身要走。
李雁心里有些不满,却也不好过多挽留,只能强撑着寻找新的话题,好让对方能够多留一会儿,“许姬是女性beta,大概会喜欢玉石。”
傅纪书便低头看了看时间,道:“明天早上去玉石店。”
又将话堵死了。
李雁心里闷着不舒服,眼见他要走,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傅纪书脚步顿了顿,李雁已经从床上下来,从他身后抱过去。
omega的荼蘼花味信息素从身后弥漫过来,傅纪书指尖微微蜷曲,须臾,抓住了李雁的指尖,将他从身后拉到面前。
李雁抬眼看着他,问:“为什么要生气?”
他那双眼睛生得漂亮,动辄便含情,很是勾人,傅纪书是正人君子,他应该很少会因为皮囊升起妄欲,所以之前在34星的时候,也仅仅只到觉得漂亮这一步了。
直到关系发生了转变,他给了终身标记之后,信息素的纠缠让关系变得实质化,他开始难以忽视李雁在自己面前的存在感。
傅纪书垂了垂眼,只淡淡道:“没有。”
过了一会儿又说:“去洗澡。”
浴室里开着暖气,雾气缭绕,镜面上附着了一层水雾。
李雁的后背靠在其上,冰凉的触感激得他不自觉往前靠,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倚靠在傅纪书身上。
亲吻与信息素一同纠葛,他抱着傅纪书的脖颈,心甘情愿将身心托付,等着对方将他拽入深渊溺亡。
被抹开水痕的镜面上映出他带着红润的脸,李雁趴在洗漱台前,睫羽和发丝都是潮湿的,狼狈地挂着水珠。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上神情异常平静,一呼一吸间白雾自唇齿吐出来,氤氲了镜面,模糊了他的面容。
“傅纪书......”
李雁轻轻叫了对方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纪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文,于是再次沉默下去,俯身咬住了他的后颈。*
第二日天晴,可可从没有阖严的房门缝隙里顶开了门,撒欢一样跑进了李雁的卧室,在地上追着尾巴自娱自乐了一会儿,又去扑窗帘。
阳光断断续续从缝隙间钻进屋里,落在李雁脸上,将他晃醒。
李雁迷迷糊糊半睁着眼,许久之后才缓缓清醒过来,慢吞吞坐直了身子。
傅纪书已经不在房间里,身侧也早就冰凉一片,大概很早便离开了。
情热期之外的其他时候,傅纪书很少会和他睡在一起,李雁说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嫌弃还是单纯觉得没必要,但分房而眠对于合法的伴侣来说始终是不正常的,却一直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李雁套上衬衫,扣着纽扣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关系。
傅纪书其实也没起得太早,军方临时来了通讯,有关机甲设计,需要咨询他的意见。
他担心自己吵醒李雁,于是去了书房。
出来时李雁已经下楼了,在厨房做午饭。
李雁并不会做饭,临时现学,总显得笨手笨脚,傅纪书便将他手中的活接了过去,没说什么,只继续做着。
李雁晕头转向站在一边,站了一会儿又蹲了下去。
身体很累,说话做事的时候不觉得,一旦停下来便开始出现晕眩,心跳剧烈地、震耳欲聋地响着。
他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傅纪书将剩下的工作交给机器人,洗了手擦干净,弯身将李雁抱起来。
李雁挣扎了一下:“我没事。”
傅纪书停了脚,但没应声。
“真的没事,可能是没睡好,”李雁又道,“不是说要去玉石店给许姬挑玉吗,再不去就晚了。”
“上次你在家里,还有昨天,都像这样,”傅纪书语气淡淡,“不可能每次晕倒都有别的alpha在你旁边搀扶你。”
“……我不需要搀扶。”
“你不需要,可是他们觉得你需要,”傅纪书不容置疑,说,“让席海来给你看看。”
李雁有点讳疾忌医,他看不透李雁,摸不清他跳跃的脾气和情绪,这和他惯常想要的安定和按部就班完全不同。
在去往34星剿匪之前,他做了很多很多的plan,唯独没有将李雁算进去,他的出现,打乱了自己最开始就定好的所有计划。
傅纪书垂了垂眼,将李雁放到沙发上,“先吃饭。”
他主动转了话题,和李雁一起吃过午饭,之后驾车去了玉石店。
李雁对玉石也知之甚少,他和傅纪书都是门外汉,只能挑着那些成色似乎还不错的成品。
他有些纠结地对比着手上的玉坠,问傅纪书:“许姬会喜欢玉环吗,会不会太素了。”
傅纪书不置可否,视线落在橱窗里那条刻着彼岸花的玉坠上。
李雁便跟着瞧了两眼,道:“彼岸花?好像不太合适做新婚礼物。”
但傅纪书还是让导购取了下来,靠近他,微微低头将那块玉石挂在了李雁的脖颈上。
李雁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胸前,终于记起来,这是上回他看见的那条。
当时傅纪书问了两句,他没放在心上,倒没想过对方还记得。
李雁有点开心,原本也不是很喜欢这块玉,到现在也有些爱不释手了,又忽然想起什么,说:“塞诃的信息素好像就是彼岸花吧,之前一直没想起来是什么。”
他又摸摸那块玉,傅纪书却将其摘了下来,还给了导购。
“绳结有点瑕疵,下次送你别的。”
【作者有话说】
后来书记开始三句话不离塞诃,暗戳戳把人拉出来蛐蛐两句,意图败坏对方的名声。
塞诃(看医生ing):感冒好几天了都没好。
周五见啦!晚安~
第18章 傅纪书又生气了
李雁原本也不是很喜欢那块玉,没怎么放在心上,傅纪书一向说到做到,他也没怀疑,只说:“好啊。”
拿到要送给许姬的玉之后便回了家,换了衣服前往举办婚礼的酒店。
李雁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随傅纪书一起参加这类宴会了,那些并不友善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还有有意无意的恶劣捉弄,让他没办法正常与人社交,也没人想与他社交。
李雁已经能够预见到今天或许也会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这让他感到稍稍烦躁,用力捏着指根。
傅纪书从后视镜里瞧见了他的脸色,难得过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
“没有......”
“许姬不喜欢热闹,席海没有邀请太多人,”他多少还是知道对方的顾虑,语气也比往常柔和了些,说,“别害怕。”
李雁“嗯”了一声,心里却清楚自己并非害怕,有一些隐秘的、阴暗的念头在心底浮现,他期待到心跳加快,难以抑制,连呼吸都快了很多。
于是便摸出光脑,无所事事般滑动着,过了片刻又将它放回兜。
车停在酒店门口时,他伸手抓住了门边,指尖用力到发白,手背青筋突起。
刚刚迈出脚,心跳撞击的力度却越发明显,撞得他头晕乏力,混着恐惧还有些许期许和幸灾乐祸的、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的情绪又一次弥漫上来,压在胸口堵住呼吸。
李雁生出了强烈的、即将猝死一般的痛苦和惊慌,胸口极速起伏着,如同将要溺亡般大口呼吸着。
变故发生就在那一瞬间,他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只想要呼救。
傅纪书很快做出了反馈,抱着李雁钻进车里,合上了车门和车窗,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怀抱里略显清瘦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傅纪书只能一点点给出信息素,却也不能太多,否则李雁很难承受得住。
只过了没多久,连他额上都生了汗珠,面色凝重地抱着李雁,颇有些生硬地开口道:“别害怕。”
席海和许姬还没到酒店,原本是闹洞房的时候,但席海太急色,一个体能并不好的研究员甚至也能做到飞檐走壁,硬是从人群里爬着墙进了屋子,直接把新娘绑走了。
等他和许姬闹完来了酒店,又和朋友们说了些话,才瞧见傅纪书正站在停车场,候在车边。
许姬要去后台准备,同席海暂时告别,席海便去了停车场,道:“我以为你们还没来,怎么不进去?”
傅纪书拨动光脑光屏的手指顿了顿,抬了抬眼,切断了屏幕投影。
他道:“李雁惊恐发作,还在昏睡。”
席海心道果然如此,“这很正常,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估计已经复发过多少回了,但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他不知道。”
“你怎么确定他不知道,”席海似笑非笑道,“你家omega不是蠢人,最多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病了,潜意识里或许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
傅纪书没应声,只听着席海叹道:“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你也好在家多陪陪他。”
“我说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怪,过不下去就离,为什么要互相折磨。”
傅纪书还是没说话。
半晌,他才道:“离不了。”
天际飞过两只鸟,清脆地叫着,一同远去了。
李雁在窗边阳台上坐着,这是个少见的、鲜明的梦境。
他坐在阳台的扶栏上,雨燕从脚下飞过,小萨摩耶在咬他的衣摆。
李雁便回头看那只小狗,笑道:“别咬了可可,等会儿咬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这身衣服。”
小狗嗓音稚嫩地“汪”了一声。
李雁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进了巷子口,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家。
他心念一动,从花盆里摘了一朵花,从楼上扔下去,不偏不倚落在男人的脚前。
傅纪书抬起头望过来。*
梦醒的时候心跳速度还未完全恢复正常,李雁睁着眼看了会儿车顶,直到有关梦境的记忆一一模糊,这才回过神来,撑起身子坐直了。
傅纪书站在车门外,他还在处理军务,窗户贴了膜,他从外面看不见车里的状况,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转过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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