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摇摇头,眼神发木,不断小声的重复一句话,“我没有,是他先,我没有,是他先,我没有……”
霍时生一想到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在和乔薇……
就觉得恶心。
他把被子扔下床,拉过乔薇的腿,检查乔薇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最终在左脚脚底发现了伤口。
一条很深的以及无数细小的伤口。
“你看着他俩。”
说完霍时生就匆匆离开了卧室。
阿姨有些害怕,有些生气,还有些担心。
白皛作为霍时生的挂名爱人,在这儿过得很不好。
虽然吃穿不愁,但没有尊严。
霍时生每天都带女人回来,阿姨看到过白皛受伤心痛的眼神。
所以她一直都很关心白皛。
没有别的,有的人就是天性善良。
霍时生是她的雇主,她不好多说什么,可乔薇作为客人,一直都是傲慢无礼,颐指气使的,惹人厌烦。
阿姨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会有偏向。
她让白皛平躺在沙发上,把自己的腿给他做枕头,又一下一下地按摩他的头皮,希望他可以舒服一点。
霍时生下楼后直奔白皛的卧室,他在走廊和楼梯上都发现了不少血迹,越往白皛房间靠近,血迹越多。
白皛的卧室门大开着,一开灯就看到满地狼藉。
床边掉落了很多东西,手机,杂志,纸巾,耳机,零食,充电线,还有一个碎掉的碗。
乔薇的脚应该就是被这些碎瓷片划伤的。
白皛晕了没几分钟就醒了。
他有些迷糊,睁开眼四处望了望也没搞懂自己现在在哪。
阿姨按摩得他很舒服,他就没喊停。
直到乔薇又开始发出诡异的笑声。
白皛突然就清醒了。
他想起来了,刚刚乔薇想杀他。
他抬手摸上脖子上的红痕,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霍时生回来时,白皛刚坐起身。
两人都没说话。
白皛光着脚走到霍时生的床边。
阿姨和霍时生怕两人再打起来,也跟着过去。
白皛一张嘴,声音嘶哑。
他只能用力咳嗽几声,才哑着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同样的问题,换了个人问,乔薇的反应就大不相同。
她歪着头看向白皛,咧嘴大笑,“因为你活该哈哈哈哈哈!”
说完她就扑上来想要撕扯白皛,被阿姨拦住。
她被推倒在床上,站起来张牙舞爪神神叨叨的,“要不是你故意挑衅我,我就不会一时头昏惹得时生不高兴,他也不会赶我走,那我就可以继续做我那高高在上的女明星,而不是被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虾米欺负!”
又一抬手指向白皛,恶狠狠道,“都是你,你活该你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皛是报复了她。
但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做得有多过分。
乔薇以情事作为炫耀的资本,那白皛就让她失去这个资本。
仅此而已。
虽然之后他因为生病没控制住脾气有些懊恼,但从来没后悔过。
他不想解释什么。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
乔薇看到他离开,突然高声叫喊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罢了!你喜欢霍时生!”
白皛一惊,停下了脚步。
阿姨作为知情人,视线在三人身上流转。
霍时生的惊讶不少于白皛。
乔薇说什么?白皛喜欢他?一个男人喜欢他?
虽然同性婚姻法通过已经有几年了,但霍时生自诩是个直男。
即使他之前是如此厌恶白皛身为男性却以女人的角色嫁给他,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白皛会真的喜欢男人,更不要说喜欢自己了。
错愕的同时难免有些恶心。
疯掉的女人,暗恋他的男人。
都令人无法接受。
白皛想逃,却被从床上冲下来的乔薇紧紧拉住。
她五官扭曲,眼睛睁得巨大,嘴巴也是,龇牙咧嘴的样子有些可怖,“你别走!你说啊!你就是喜欢他!你为什么不敢说!”
阿姨想要帮白皛拉开乔薇,但疯子的力气比她大太多了,怎么都拉不开。
司机终于赶来,看到屋内的情景也是一愣。
沉默的两位先生,拉扯的两个女人。
霍时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和阿姨一起送乔小姐去医院。”
司机上前扯着乔薇的胳膊往外走。
乔薇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受伤的脚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踩在地上。
疯子离开后,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压抑。
白皛遇到事情总想要逃避,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霍时生的房间。
霍时生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觉得自己应该和白皛说清楚,不然爷爷那边不好交代。
思索再三,他还是去了白皛的房间。
自从白皛的卧室门坏掉以后,霍时生进入白皛的房间就再也不敲门了,都是直接推门而入。
今天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不仅敲了门,还等到白皛说“进”才进去。
白皛一闭上眼就会想到乔薇骑在他身上想要杀了他的模样。
他打开阳台门,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发呆。
依旧是把脚也放到椅子上,紧紧抱住自己。
霍时生进来后就看到白皛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那里,蜷缩成一团,可怜得很。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乔薇说……”
白皛知道他要问什么,略微歪着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树,小声道,“是真的。”
霍时生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嫌恶。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
他知道自己对白皛并没有多好,也不理解为什么白皛会喜欢他,难道就是因为他的皮相和地位吗?
重生这么多次,两人从来没有谈过心。
白皛突然就笑了,也想开了。
霍时生不喜欢自己不是摆明了吗,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还记得高中时救过一个遭受了校园暴力的男孩吗?”
他微笑着看向霍时生,心中难免有所期待。
霍时生却摇摇头,拧紧眉头,“不记得了,那人是你吗?”
白皛看霍时生的表情不对劲,下意识冷下脸否认道,“不,我只是听人转述的。”
霍时生没想过白皛有胆子骗他,恍然大悟道,“这样啊,那你应该是听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救人的爱好,说得难听点,死我面前我都不会管。”
这话让白皛的心彻底凉透了。
霍时生还在说,“乔薇的事,你完全可以先告诉我,我私下找人解决她就行了,她现在又没戏拍,没什么人记得她,杀了也就杀了,只不过在家里不太好。”
这下白皛整个人都觉得凉了。
他一直觉得霍时生虽然乱搞男女关系,但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他。
他以为霍时生是被慢慢带坏的,原来他天性便是如此。
霍时生还在说自己小时候欺负人的事,白皛明明过耳不过心,却越听越火大。
猛地站起把霍时生推倒在地。
霍时生正想着和白皛多说点自己的坏话好让他别惦记自己呢,突然摔倒在地又疼又气。
今天这是都怎么了?都疯了啊?!
“卧槽!你有病吧,推我干嘛?”
白皛从小就被人欺负,他都忍了,可他不能接受加害者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他是那么了解霍时生,针一扎就扎在了最痛的地方。
“霍时生,你真让人恶心,难怪闫夏怡说她讨厌你,难怪别的女人都只想利用你,还有你爷爷,要不是因为霍家这一代没有好苗子,难道他会愿意搭理你吗?我就是太蠢了,才会觉得那不是你的本性,还是你爸和你妈更聪明一点,早就觉得你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早早的离婚各自组建家庭,生了比你好千倍万倍的……”
霍时生已经不愿意去想白皛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了,也没空去想他的目的达成了,他只觉得愤怒!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两人迅速在阳台厮打起来。
白皛身体差,霍时生这两天没怎么睡,两个人状态都不太好,一时间竟然难分胜负。
第二十五章 一起死
阳台地方狭小,两人除了互殴,不是在这磕一下就是在那磕一下的,没多久就都鼻青脸肿四肢酸痛。
霍时生不想打了,他觉得自己今天也够莫名其妙的,遇到两个疯子然后自己也变成了疯子。
他用尽全力推开已经疲惫的白皛,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房间。
白皛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对他而言,听到霍时生那些话比任何一次看到霍时生与人亲密,都令他心痛。
以前白皛总是安慰自己,就算霍时生不爱他,就算霍时生现在有些自私,就算他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以前救过自己总不是假的……
可现在,霍时生却说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在意……
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伸出援手?
难道那只是他在苦难中做的一个美梦吗?
“咚”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白皛的伤痛。
他本来是不想动的,但又很担心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这个夜晚发生了太多事。
白皛同样步履蹒跚地走出房间,然后在楼梯底发现了满头满脸是血,已经晕过去的霍时生。
他看着地板上的血,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如果还有下次重生,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没有了,就当是慰藉我这么多年受伤的心吧。
霍时生,我们一起死。
白皛在黑夜中露出像乔薇般诡异的笑容。
然后他起身去厨房找到一把水果刀,瞄准霍时生的心脏,毫不犹豫,狠狠地刺了下去!
看到霍时生抽搐两下,他突然笑得无比开心。
难怪别人受欺负后总要反抗,看到坏人受难还会那么开心。
他拔出刀,躺到霍时生身旁,对着手腕用力地割了下去。
现在地板上真的全是血了。
霍时生摔下楼梯流的,被他用刀刺流的,还有他自己割腕流的血,到处都是。
原来人割腕后不会立刻死啊。
白皛感受着血液从身体里慢慢流出,躺在血泊中,突然露出一抹笑。
不再惊悚诡异,倒有些伤感凄苦。
他看向不远处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霍时生。
“我是疯了吗,居然还会想和你有下辈子。”
随着血液流失,白皛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可能我就是有自虐倾向吧,改不掉了……”
眼睛渐渐合拢,白皛忽然有些后悔。
好可惜啊,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知道方医生为他准备了什么惊喜了。
——————
以前霍时生家里只住了白皛和霍时生两个人,其他女人要么是暂住,要么待几个小时就走。
后来白皛身体出了问题,负责做饭的阿姨为了给他补身体开始住家。
负责打扫的阿姨依旧只在白天出现,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就会离开,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从不关心任何事。
今天她一开门就吓到恍惚,大叫一声后摔倒在地,颤颤巍巍地从包里翻出手机,赶紧报了警。
方皓明在医院等了一个多小时,白皛还是没出现。
他以为是霍时生不让白皛出门。
打电话给霍时生,没人接。
白皛也联系不上。
他只能开车去霍时生的公司,却听到了霍时生的死讯。
方皓明怔楞片刻,立即开车去霍家老宅。
半路上车就没油了,方皓明急得很,压根没时间去加油站。
把车扔在路边,打了辆车直奔老宅。
却在车载广播中听到了霍时生去世的大概信息。
“霍氏接班人突然死于家中,经调查去世的还有其妻子白某……”
方皓明耳中一阵轰鸣……
他听到了什么?
白皛,死了?
不可能,不会的,白皛明明答应过他以后每周都要和他见面的。
而且他还给白皛准备了惊喜,白皛明明那么期待,怎么会死呢?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
白皛醒来时手腕疼得抬不动,他慢慢睁开眼睛。
抬起胳膊,手腕上没有任何印记。
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情。
又要过得生不如死了,可自己又真的期盼过不要死。
和霍时生互殴留下的伤也在隐隐作痛,白皛起身下楼。
这才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不应该这样的,大白天,就算霍时生要上班,那两位阿姨总是在的。
努力回想,最初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景。
倒是上次,阿姨请假离开,自己单独在家待过几天。
难道这次没按原本的路线走?
他还能和闫夏怡做朋友,还能认识方皓明?
阿姨一开门就看到白皛站在客厅中央,嘴角上扬,却满脸是泪。
有些担心道,“白先生,您怎么了?”
白皛擦擦眼泪,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没什么?您不是请假了吗?”
他希望阿姨回答是的,不然他的猜测就是错误的,那他就又要孤身一人了。
阿姨举了举手里拎着的袋子,“我回家拿东西,怕您一个人吃不好,就顺路过来给您做两餐饭,等会儿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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