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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捕小橙子计划/校霸的炮灰跟班觉醒后(近代现代)——鲜梨多

时间:2024-09-08 13:08:24  作者:鲜梨多
  经过走廊拐角的时候,苏橙顺手把那个玻璃茶壶放在饮水台上,他重新戴上帽子,压低帽檐,匆匆走向小旅馆门口。
  老板正趴在前台打盹儿,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有人经过大厅。
  苏橙走出小旅馆,径直走向那辆停在小旅馆门前的车,用钥匙打开车后,他就坐进驾驶室,利落地系上安全带,打火转着方向盘驶入夜色中。
  等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苏橙狂乱的心跳才平复下来,这几天,他是故意装出全心全意信任李惊木的样子,目的就是让李惊木放松警惕,好让他心甘情愿带自己走。
  也方便他在半路抛下李惊木,毕竟他除了自己,谁都不信任。
  苏橙自从知道自己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后,他就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就像一只随时处在戒备状态的小动物。
  终日被关在花园般的别墅内,没有人跟他说话,每天面对的都是同一个冷峻的男人,可把苏橙给憋坏了,刻在骨子里自由的因子叫嚣着要他逃离这座华美无趣的牢笼。
  可是,在全然陌生的囚笼中,他无依无靠,就像一朵飘在水面上的浮萍。
  所以,当李惊木向他释放善意的时候,苏橙就死死地抓住这根救命的浮木,几乎对李惊木言听计从,可是,他却没办法信任李惊木。
  毕竟,李惊木是江绥的心腹。
  人是会变的,可能他上一秒还对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可能就会对你刀剑相向。
  苏橙不敢冒一丁点险,他利用完李惊木逃出来后,就想法设法在半路抛弃他,苏橙自始至终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开出一段路程,苏橙正打算上高速,可后视镜中映出了一辆低调的越野,它紧随其后。
  苏橙顿时心凉了半截,怪他之前太大意,竟然现在才发现有辆车跟着他!
  苏橙使劲地捶了下方向盘,就调转方向,往最近的一条山道上开,他只想快点甩掉这个跟屁虫,至于开往哪儿,他不在乎。
  天下之大,只要给他时间和机会,他终究会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不出他所料,那辆越野车也迅速跟上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逗出逃的猫儿一样。
  苏橙暗骂一声,又踩了一脚油门,车子提速往大山深处冲去。
  盘山公路又陡峭又逼仄,苏橙不太熟悉这辆车的性能,开起这条路来有些吃力,速度在不知觉间慢下来,后面那辆车保持着原本的速度,正不断逼近苏橙。
  天空中又飘起了雨丝,滴滴点点落在挡风玻璃上,苏橙握紧方向盘,咬牙继续往山顶的方向开。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紧接着,那辆越野车就超过苏橙,在半山腰的位置陡然来了段炫酷的漂移,最终横亘在山路上,牢牢地堵住苏橙的去路。
  苏橙无法,只得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啸声,他被巨大的惯性冲击,身体往前抛去,幸好安全带又及时将他拽回来。
  车子在湿漉漉的地面滑出一小段距离,堪堪在那辆越野车前三十五米的位置停下来。
  苏橙肺都要气炸了,忍过那阵强烈的眩晕感,他大力地推开车门,直接跨进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中。
  微凉的雨水淋了苏橙满头满脸,他却浑然不觉,连抬手抹去都嫌麻烦。
  秋雨根本浇不熄苏橙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反而越烧越炽,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越野车打开车门,一柄黑伞像朵曼陀罗幽幽绽放在寂静的夜色中,伞下长身玉立的人不是江绥又是谁?
  他们隔着雨帘遥遥相望,谁都没有先开口,似乎在比谁更沉得住气。
  雨势逐渐变大,苏橙的衣裳都被打湿透了,雨滴从他的衣摆坠落,又噼里啪啦砸到盘上公路的水泥地上。
  江绥皱起眉头,没有追究苏橙逃跑的事,而是朝他递出一只手,冰冷的声线犹如珠落玉盘:“苏橙,过来,听话。”
  “滚!”苏橙攥紧拳头,用尽全力朝江绥吼道,旋即他立马一瘸一拐地往山路旁奔去。
  江绥脸色一变,迅速做了个手势,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立马冲过去,在即将碰到苏橙的胳膊时,苏橙却纵身一跃,义无反顾地跳下防护栏。
  江绥呼吸一窒,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他的双脚像是灌满了铅,明明往前多走几十步就能抵达围栏边。
  可是,他却怕了,一股寒意顺着脊骨寸寸往上攀爬。
  他害怕那是万丈深渊,苏橙会摔个粉身碎骨。
  忽然,保镖传来一声高呵:“这是个平台,我们快跳下去,他摔断腿了,可还在往边缘爬!”
  江绥终于能呼吸了,短短几秒钟,他好像真从万米高空坠落,跌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第一百零九章 太阳陨落,玫瑰枯萎
  苏橙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拽起来,反扭住胳膊拖上公路,江绥已经喘着粗气快步走到苏橙身边,他刚把手伸出想碰一碰苏橙的脸颊,苏橙立马嫌恶地偏过脑袋。
  右腿又摔断了。
  苏橙又疼又烦躁,眉头皱得死紧,他无比厌弃此时无能为力的自己。
  江绥落寞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低头看向湿漉漉的地面,他忽然轻声问:“为什么要逃走?”
  苏橙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浑身戾气暴涨,就像一头随时都能发起攻击的小兽,不过现在被套上了锁链而已。
  江绥冷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你还对池予白念念不忘,对不对?”
  苏橙怔愣住,他又听到了那个熟悉又遥远的名字,心脏传来一阵刺刺的痛,苏橙忽然想起他昨天下午翻开日记本,上面他自己亲手写下池予白是他最喜欢的人。
  虽然,他现在不记得他写过那篇日记,也不记得他喜欢过池予白,甚至连池予白的样子都记不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要气死江绥。
  这段时间,他睁眼看到的是江绥,闭眼前看到的也是江绥,所以,苏橙对江绥的脾性多少也有了些了解,现在光看江绥紧绷的神情,他就知道,江绥是在暴怒的边缘。
  “嘻嘻,对啊,我就是想他,你拿我怎么样呢?”苏橙按捺住右膝盖传来的剧痛,硬是朝江绥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明目张胆地挑衅。
  江绥深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咯吱作响,他废了好大功夫,才克制住给苏橙一拳的冲动。
  “苏橙,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江绥的脸上像是覆着一层寒霜,他的五官被笼在夜色中,衬得他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
  他还打着那柄黑色雨伞,苏橙和一干保镖都淋着秋雨。
  江绥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走上前一步,细心地把伞往前一倾,遮挡在苏橙的头顶,他不得不承认,苏橙是伤他最狠的人,也是他最舍不得伤害的人。
  江绥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下贱。
  苏橙敏锐地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想要往后倒退,宁可淋雨也不要承江绥的情,可挟持住他的保镖就跟堵墙似的,站在他身后就令他无路可退。
  “跟我回去。”江绥看着苏橙发梢上低落的水滴,立即不由分说地拽起他的手腕,往越野车方向拉。
  苏橙被扯得一个踉跄,要不是左腿苦苦撑着,他早就扑摔到地上了。
  他的右腿根本使不上力,软软地耷拉在地上,为了跟上江绥的节奏,他不得不拖着断腿踉跄着走。
  江绥当然知道,但他现在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除了让苏橙更痛一点,他无计可施。
  走到车边,江绥就冷着脸把苏橙推进去,自己也跟着钻进去坐下,刚坐下,他就脱下自己出席订婚宴的高定西装,兜头就给苏橙盖上。
  一股冷香包裹住苏橙,苏橙立即手忙脚乱地钻出来,他气得正要把外套扔出去,就被江绥一个狠戾的眼神制止:“给我乖乖盖好,不准扯下来,否则,我就把那个叛徒当着你的面千刀万剐,我说到做到。”
  苏橙停下所有动作,默默地缩回宽大温暖的西装下,就像一只认怂钻回洞穴的兔子。
  江绥见苏橙听话,望向他的眼神不由柔和几分,那些保镖都识趣地给老板留下私密空间,自觉地走向被苏橙遗弃的车子。
  司机早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像个透明人一样呆坐在驾驶室,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往外冒。
  “回去吧。”江绥淡淡地吩咐,司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启动越野。
  苏橙悄悄挪到窗边,尽可能离江绥远远的。
  江绥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默不作声地蜷起手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车子滑入夜色中,如同一滴水悄无声息融入大海中,车内的气氛压抑又沉闷,苏橙心烦意乱地抓抓头发,他现在有一肚子疑问,心里直骂江绥每次说话都只讲一半,害他抓心挠肝地难受。
  江绥注意到苏橙越来越烦躁的神色,终于大发慈悲地明知故问:“想知道?”
  苏橙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却负气地扭过头嘴硬:“不想!”
  江绥沉吟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其实你应该全心全意信任李惊木,他是真心实意地背叛了我。”
  苏橙差点就被江绥的用词逗笑了,可是,心里却先涌上一股愧疚,他再也笑不出来,只目光定定地望向江绥:“那你要怎样惩罚李惊木?”
  “苏橙,为你遭罪的可不止李惊木一个人。”江绥笑得就像个残忍的暴君,苏橙几欲作呕。
  “不仅是李惊木,还有池予白,以及你嫂子和未出世的小侄子。”江绥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又一个人名,就像下了斩首令,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
  苏橙短暂地气愤后,就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他什么都没法改变,不是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原来失忆也可以让你变得如此冷漠吗?”江绥的语气不自觉就染上一丝惆怅,有些人没有死,他就已经开始怀念,记忆中的苏橙温暖得就像一颗小太阳,吸引着身陷暴风雪的人靠近。
  可现在的苏橙,陌生冷漠得令人心惊胆战,凉薄得宛若风雪本身。
  “是吗?如果我求你,你能放过他们吗?”苏橙反唇相讥,杏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江绥摇摇头,回答得斩钉截铁:“不会。”
  “那不就得了。”苏橙耸耸肩,心脏却不住往下沉,他远没有表现出得那般平静。
  “乔颂吟的状态很不对,精神在崩溃的边缘,这对胎儿非常不利,我已经尽力帮他保胎了,至于能不能顺利产下孩子,就交给命运了。”江绥慢条斯理地说,眼中落入一片阴影
  “至于李惊木,他是个叛徒,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所以,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但看在他把你照顾得很好的份儿上,我可以暂留他一条性命,但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池予白,你恐怕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但他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所以,我会按照义父的遗愿,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你做了什么!”苏橙忽然扣住池予白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他,摆出一副扑过来咬死他的架势。
  “非得我把话说得那样明白吗?池予白的妈妈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不得不除掉他们,当初去医院看楚娴的人就是我,自始至终,庞敬医生都是我的人。所以,他们去意大利,本就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途,懂?”江绥动怒了,他就知道,一提到池予白,苏橙就会发疯。
  嫉妒之火在胸腔熊熊燃烧,江绥轻易就挣脱开苏橙的束缚,眼里装着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幸好,池予白死了,苏橙再也见不着了,就算一直惦念着又怎样,还不是天人永隔!
  苏橙突然感到一阵剜心之痛,眼前阵阵发黑,他不记得江绥提到的那些人,可是,他却听得明明白白,池予白再也回不来了,他模模糊糊记得,他要等着谁回来的啊。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爬过脸颊,苏橙后知后觉抬手一摸,竟触到了满手的泪水,为什么,他的心会那样痛,眼泪会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块,他痛得微微躬起上半身,大颗大颗的泪水砸下来。
  江绥绝望地闭上双眼,心里刚生起的庆幸化作利刃,反刺进他的心脏。
  苏橙抬起手臂横在眼前,不想让自己汹涌的泪水溢出来,他努力回忆,拼命想抓住脑海中一点点细闪的光,可是,终究是徒劳,永远是一片纯净的白。
  后来,太阳陨落,玫瑰枯萎。
  苏橙哭累了,脑子就变得浑浑噩噩的,他无力地将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眼里仿佛落满了灰烬。
  他就像一棵迅速枯萎死去的橙子树,尽管之前多么鲜活富有生命力。
  一股罪恶感悄悄爬上江绥的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残忍,明知道现在苏橙逃跑不成,正处于精神最虚弱的状态,不应当再受较大的刺激,这样不利于他恢复记忆。
  可是,江绥实在太愤怒了,头脑一热就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冷静下来就愧疚丛生。
  苏橙睁着无焦距的眼睛,呆呆地望向车窗外,眸中的灯光渐次亮起又逐渐湮灭,终归于冰冷的黑暗中,如海底深处,压抑、痛苦、绝望,永不见天日。
  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失去记忆并不觉得悲伤,可眼泪就是掉个不停,心里空落落得泛着疼。
  司机见风向不对,默默踩油门提速,原本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缩短到两个小时,凌晨四点的样子他们就抵达了别墅。
  苏橙又回到了这座花园般的别墅,厌烦和排斥感油然而生,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不等江绥就打开车门走下去。
  右腿疼痛得没有知觉,左腿也保持同个姿势太久变得麻木僵硬,苏橙脚刚一触地就往前扑去,眼见着就要摔个狗啃屎,突然,一双强有力却颤抖的臂膀就将他抱了个满怀。
  是熟悉的味道,苏橙猛地抬起头,望见的却是一张俊美陌生的脸。
 
 
第一百一十章 玫瑰二重性
  在电光火石间,苏橙下定决心扑进那人的怀中,顺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腰肢,灵动的眼睛转啊转,闪烁着算计的精光。
  相比于冷静得快要成精的江绥,眼前这个酷哥显然更好对付一些。
  江霁深不可置信地眨了眨酸疼的眼睛,怀中温热的触感如此真实,像以前苏橙每次犯错求原谅抱住他一样,这就是苏橙,活生生的苏橙。
  他终于缩紧颤巍巍的手臂,牢牢地圈住苏橙的肩膀,下巴搁在他柔软的发间蹭了蹭,目光中满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疼惜。
  忽然,他发现苏橙更瘦了,本就没几两肉,现在更是瘦得连抱起来都硌手,感受到掌下蝴蝶骨传来的细微震颤,江霁深又心疼又气愤地搓了把苏橙头发,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个笨蛋!被绑架了不知道联系我救你啊,我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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