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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柚星不知道具体哪里不舒服，但是听这个人说话现在就浑身刺挠。
“你们认识？你们是一起的？”张红中话里不客气，带着明显的敌意？
“认识，不算朋友。”金嘉佳淡淡道：“但是他今天不能死。”
“金嘉佳，你是子龙的朋友，我不动你。但是你保他——今天就没这个情谊了。”
张红中眼里只有凉意，牧柚星看着那眼神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手里有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准金嘉佳。
“嘉佳……”牧柚星想要站到金嘉佳的身前。
砰——！
一声枪响。
“都别动！警察！”
“小白……”
白野把消息给小青龙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还好来的及时。
“都散开！”
张红中握着空拳，嘴里哧了一口。
“白队，把我带走吧，我刚刚开枪了。”
“小张……”小青龙露出惊讶地神情，周围的人也都不理解，怎么要人家来抓自己呢？就是弗雷都没看明白。
“开枪？”白野看到小青龙手里的枪：“子龙！你受伤了？”
“啊……我没事。”小青龙拿开枪把枪交到白队手里。
“嗯……”白野松一口气。“怎么回事？”
张红中轻轻笑了笑道：“把我带走吧，这枪上都是我的指纹。”
“小张……”小青龙想要上前被白队拦下来。
一副银镯子套在张红中的手上。
“走吧。”
“等一下。”
张红中把镯子往上套了套道：“这里还有一个人，也要带走。”
“还有一个？谁？”
张红中双手朝着一个方向，一手指向弗雷：“他。”
弗雷的人都以为张红中是狗急了乱咬人，刀疤站上来道：“张红中，是你拿枪指着我们老大，你特么怎么还乱咬人呢！”
张红中随意的动了动脖子对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帮里规矩都很严，犯事儿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你们想知道那些人最后到哪里去了吗？”他指了指刚刚被他踢翻在地上的点心：“乌鸦刚刚还在吃呢。”
众人的脸一下青了下来。
第95章 故爱
如果事情真如张红中所说那事件就变得复杂了，白野一个人来的只开了一辆车，他重新摇了人过来，一干人全部带走。
市局里今天可谓是高朋满座，好不热闹。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刚出来的小正小芽眼睛睁的老大，不是说今天只有一个“花蝴蝶”要审。怎么一下多了这么多个蛾子。又要加班儿咯……
审讯室都要拿号排队，金嘉佳虽然也是排队的其中一员但是由于警务人员紧缺，也临时担任起了看管工作。张红中和弗雷作为事件的主要相关人员优先被提了进去。
年枠从审讯室出来和两人在过道迎面对上，眼眸的流光间无言。年枠只是淡淡和审讯员说：“今天市局也开酒会？挺热闹的~”
“是啊，你们也是真会选地方。”审讯员心里排着后面要审讯的人，嘴里说着黑色幽默。
白野不在审讯室，他把小青龙一个人带到办公室，拿出抽屉里的消毒工具小心的给小青龙处理着伤口，有些碎玻璃都嵌进肉里。
“会枪吗就对着自己。”白野镊子用的很轻，话里是责怪，也有后怕。
“不会~”小青龙盯着白野的侧颜看得出神，一点没觉得痛，好像还挺美。
白龙接管帮派后整个帮派就开始渐渐改革，喊打喊杀的买买他们早就不做了，多是一些安保和维护的正经行当，主业是饮品店暴打柠檬茶什么的。
小青龙拳脚功夫全然是为了自卫和强身健体，陪练的都是帮里有真功夫的，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枪真正是没怎么摸过，也就牙牙学语的时候白龙抱着玩过空弹匣的枪。
他的手是拿画笔的，是能画山鸟水墨，烟雨荷花的手。一下摸上了枪还对着自己白野怎么能不怕。
“我鸣枪的时候真怕你一个失手按到扳机……”白野处理完玻璃还反复检查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害，我是被吓大的嘛~你鸣枪我还以为门口放爆竹哩。”小青龙笑得没心没肺，拿肩膀顶了顶白野。
“安分点，上药呢！”药水涂到自己手上。
“我乖我乖~嘿~”小青龙像个大狗狗一样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了。
“张红中今天什么情况？”白野正色问。
小青龙牵强的挂着嘴角不掉下来，然后还是沉下来：“那个人说青龙的骨灰在他那里。”
“青龙的骨灰……”白野怔了怔，然后帮小青龙把伤口包起来：“张红中确定吗？”
如果真是这样，张红中做出这样的举动白野倒是不意外了，青龙与张红中的意义非凡，他们是被命运捉弄的人也是彼此生命中永远无法替代的人。
“确定吧，毕竟枪都掏出来了。小张那个眼神，呜哇——好可怕的，真能我把俩一起串了那种。”
白野用力按了按小青龙的伤口：“嘶——痛痛痛！”
“知道痛还敢去拿枪，中弹比这个痛多了。”
“小白你中过啊？”小青龙冷不丁的问。
“年轻的时候把，算擦到没有伤很重。”
白野说的云淡风轻，小青龙心疼的一把抱住，小青龙这两年又比前两年高大了些，白野这样的在他怀里都显得有些像落入虎口的猫。
“干什么……这里是警局，你放开。”
“呜呜呜——我们小白中过弹，我差点就没有小白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
“呜呜呜——小白差点就没办法看小青龙长大了！呜呜呜！”
白野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这不是好好看你长大了吗~？不闹了，一会儿人都给你招来了，乖~”
白野凭着以前哄小青龙的那套安抚着，小青龙总是听白野的话的，抹了抹眼泪鼻涕嗯了声。
白野抽了张纸给他，原来以为只是作势嗷嗷一下怎么真哭了：“人都这么大个了，怎么还动不动吸鼻子，丢不丢人。”
小青龙对着餐巾纸大擤一下：“怎么了，我这人就是重感情！我喜欢的人受伤我还不能掉眼泪了！”
“你……”就是白野这把年纪听到这样对爱意直白的抒发也是会害羞的，忍不住笑了笑：“你真是~好了，去排队候审，就是警员家属也不能插队走后门儿！”
“收到，长官！”
小青龙回到排队的行列里看到牧柚星坐那立马走过去，小声叫着他：“兄弟兄弟~”
牧柚星笑笑：“干嘛去了~？”
“喏~”小青龙把手递给牧柚星看，绷带缠得工工整整的。
“哟~”
“赞哇~”
“灵的，就差把你手裹成猪蹄了。”
小青龙转脸就用肩膀撞牧柚星：“说什么呢！你嫉妒我！嘉佳没给你绑过吧。”
“我又没受伤。但嘉佳给我做过饭啊~”
“嘉佳做饭？给你？！”小青龙不可置信，“嘁，小白也给我做啊。”
“嘉佳愿意把肚子给我当枕头！”
“靠，嘉佳这么宠你！小白，小白让我抱着手枕他的肚子！”
“呵~嘉佳还让我！……”
“那边两个！”金嘉佳带着他淡然的表情走过来提醒他们两个：“安静点，要不要给你们开个会议室讨论？”又对着其他排排坐等审讯的：“笑什么，一会儿进去了给你们笑，最好到时候笑得比现在好看。”
牧柚星和小青龙关上嘴上的拉链老实的听训，牧柚星看到金嘉佳对着自己做了个“幼稚”的口型。
里面的人又换了一番，审讯的人都累了，牧柚星被叫进去的时候是小芽和小正审的，两人对了对眼，挨不住想要八卦的心。
走在走廊里小芽小声问：“哎，你是不是和小金复合啦~”
“嗯？”牧柚星看了看另一个审讯员，确认是在和自己说话：“你说我和金嘉佳吗？”
“不然呢！”小芽放慢步子：“你那会儿天天来接，过年那会儿不是还在警局门口见到你们，别装啊，我们个个都是刑侦出身什么逃得过我们的眼。”
“小芽。”白野正带着人出去，准备换人审讯。
“啊，白队！”小芽立刻噤声。
“好好工作，别瞎聊天。”
“收到！”
牧柚星笑笑没说话，白野走远了之后悄悄凑过去说：“复合啦——”
小芽小正表情管理差点失控，还好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发自内心。
白野把人送出去让其他人去审讯那些小巴辣子，他径直走到张红中的审讯室。
“白队。”梁仁见白队进来打了个招呼。
“嗯，你们辛苦了，问的怎么样？”
“嗯，基本都交代了，估计得拘留一周另外还要交点罚款。”
“嗯，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点问题要问，机器关了。”
“这……”梁仁也是队里的老刑警了，规矩都是知道的。
“没事，我问的和案件无关。”
“行。”梁仁把机子关：“我们走吧，别打扰白队问话。”
2号审讯室里的灯坏了一个还没来得及修，一闪一闪的，白野走到桌前依在那：“你怎么确定他手里有？”
张红中没有了往日的淡然：“来根烟。”
“出去抽吧，这里通风不好。”
“槽，”骂完又笑了笑：“当年是我给他的。”
“你给他的？”
“嗯，亲手交到他手里的。”可能是没有穿花衬衫吧，张红中今天看着有些淡，和白野刚认识他那会儿一样，淡的不像是人世间的人。“我和他早年有点交情，他说他有那种把骨灰做成小东西，然后可以随身待在身边的朋友。设计图我当时都看了，很漂亮。是个青色的龙环扣。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我把东西给他，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再去联系他，呵，联系不上了，他跑了……我找不到了。你说他要盒骨灰做什么，他要特么骨灰做什么！也不怕半夜他娘的招什么脏东西回来！
张红中那个时候每天都想掐死自己，想掐死弗雷，梦里梦到的都是。
“有人告诉你他回来了，所以你就去了？”
“嗯，我没叫帮里人跟着，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还。”
“怎么还？你真准备拿枪和他们干起来？”
张红中眼底有血：“出来混，对自己的命数多少有点数，我送他，是他赚到。”
“张红中，”白野憋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们达成的约定吗？”
张红中不以为然，淡淡的：“那是你和白龙的约定，我张红中从头到尾就是个帮忙帮忙带孩子的。孩子你现在不是带的挺好，交给你我挺放心的。”
“张红中！”白野气他不理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像他：“你对得起你头上的警徽吗！”白野压低了声量，却压不住怒意：“肩膀上的责任不要了吗！你手上的这把枪是让你这么用的吗！？是为了维护社会安全！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你看看你刚刚再说什么！再说什么！？”
“我能保护什么！我爱的人保护我死了！一枪穿了心脏！我特么能保护什么！！死的又不是你爱人！骨灰被偷的又不是你的爱人！！25年！25年白野！！”张红中眼底的恨从眼里迸发出来，无声的撕嚎。
白野一拳打在张红中面前的桌上，眸里闪着泪，像是沉在海底的声音：“他是我哥，我心里怎么会没有恨？但是我们不能这样，他们不讲道理我们不能……他们杀人放火我们不能……谁不是在努力活着，谁不想要照亮一点这个海市的清晨！”
白野收回手，桌上留下淡淡的血印：“如果我梦到他，我会把你今天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转述给他。让他看看他用生命保护的人，都做了什么疯事什么疯话。”
张红中觉得那个短路的灯泡晃眼睛，眼里像是经年落尽海底的月，海上没有星星，没有灯塔，没有回来的舟，只有一片黑，一阵一阵的翻涌。
会抱着他说别哭，哄着他叫宝贝，在他耳边温柔的说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不在了25年了。他一个人在这个悬崖口站了25年，每一次都摇摇欲坠。
眼泪像是要流干，半响他才抹掉脸上的泪：“对不起，刚刚……感性了一下。你现在……还会梦到他啊？”
“嗯，每年过年的时候，有时候翻到以前东西的时候偶尔会梦到。”
“他看起来怎么样……？还帅吗~？是不是还喜欢把头发抹的锃亮？”
“嗯老样子，还喝了不少。”
“那他……有没有……”
“他拜托我，叫你不要做傻事，叫我看着点“嫂子”。”
“嘁~”脸上又布起泪来：“被他猜对了，差点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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