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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柚星给自己也到了一杯酒，他觉得这酒喝着不涩，但是他心里涩。
“实话说接受这个事情还是挺难的，我也花了一阵子才认下来。”金嘉佳把这段时间说的很轻，好像说一阵子就真的这样一下子就过去了。“年枠和弗雷两个人的意见没有统一，他觉得即使弄不死我也要叫我难受，林烨的事情还有后来牧氏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后做的。就是你爸出轨的那个护士……也是他安排的。”
牧柚星不想提这个事，做了就是做了，不需要给他做辩解，没有这一遭也会有下一遭：“错不是一朝一夕酿造的。”
金嘉佳也没再提，只是默默又喝了一杯。
“弗雷愿意帮我。年枠之前用黑客窃取了他们的数据，他盗用他们的数据制造了很多个为林烨那种人提供的AI。”
“他为什么帮你？”
“因为……他觉得心里有愧，关于我爸的事。”
牧柚星的牙后槽不经意的收紧，光是那天他看到弗雷对嘉佳的态度，他就不信仅仅是心里有亏。又是资助他长大，又在国外照应，还帮他提供年枠的犯罪资料，听起来像是哪里的天降男友。
“那挺好的。”牧柚星回复的简洁。
一瓶酒基本喝尽了金嘉佳的眼睛盯着牧柚星，眼底泛着红，声音干干的：“能……和好吗？”
金嘉佳几乎把这2年遇到的事儿都说了，就是没提牧柚星，所有的痴心妄想都含在这一句里，好像多说一个字都怕牧柚星不愿听。他怎么不知道牧柚星当时多想他，那天给他打语音的时候，上面全是牧柚星打的语音电话，视频电话，他一个都没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铁石心肠，可他当时病的厉害，他牧柚星来找他，他怕那些人找牧柚星。他不能见他，不能听他的声音。他怕听到声音就会忍不住说想他……一个“想”就会勾起万丈的浪潮。
即使在弗雷的保护下，当时的他依旧觉得在自己身边就会有危险，他怕疯了。不敢和外界任何一个人联系。
弗雷给他找了那边有名的心理医生，通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终于回归到一个平衡的状态，治疗过程不那么轻松，任何一段痛苦或幸福的片段对他来说都是利刃，一刀刀扎在梦里。
噩梦驱走了，第一时间就想要见他。回国见到他的第一眼金嘉佳就想吻他。想要和好。金嘉佳忍着泪，答案每迟一秒，他就多一秒难过。
“吃饱了。骨头我带到隔壁给二乐。”牧柚星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还有一句……我昨天没来得及说。”眼泪银线一样落在桌上：“生日快乐。”
牧柚星等他说完才换鞋应声：“谢谢。走了。”
第91章 和好
一夜无眠，牧柚星躺在床上，睁眼闭眼都是金嘉佳红着眼睛问他：“能……和好吗？”他心里很复杂。有心疼有恨，想安慰张不开口，这两年心里全是责怪。怪金嘉佳当时连最后一刀都不愿意干净利落的斩落。怪他这两年从来不说想念，怪他主意大得胜过自己。
故事里从未提及过自己。凭什么。
这两年自己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他。他不想只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嘉佳有消息了。”
“嘉佳在国外治疗。”
“嘉佳说国外的雪不是很冷。”
……
他牧柚星凭着这些零碎的消息，和“恨”撑过着两年。你金嘉佳呢，没有一句想念。
为什么你一句和好，这“恨”就一笔勾销了呢。
第二天牧柚星迎来了难得的休息。不想做饭，到了附近的那家怀石料理店。就是苏筱家开的那个。运气是顶顶好的，遇到了苏筱和弗雷。
“小星星……”苏筱也好久没有见过牧柚星了，开年算是中彩了，要知道小青龙他们约现在都不一定约的出来。“新年好啊~”
“嗯，新年好。”牧柚星礼貌回应着，视线落到那个金边眼镜的男人身上。
“新年好，小牧总~”
苏筱意外他们认识：“你们见过啊？”
“何止是见过，弗雷给我们医院提供了很大的帮助，现在市面上的AI都得认准熙源科技、”官面上的话牧柚星是越来越熟练了。
“小牧总一起吃点吗？~”弗雷盛情邀请。
“不了不打扰你们约会。”牧柚星讪笑到。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筱连解释道：“弗雷现在也是我的合作伙伴。既然认识我们就一起吃嘛~”
“你们先点，我上个洗手间~”
弗雷起身往洗手间走去。这一下给牧柚星定在杠头上，不容再拒绝的意思。按牧柚星以前的脾气他早就出店门走了，这两年他圆滑了许多，他在苏筱对面坐下来，拿起点单器随意的和苏筱聊起来：“只是合作伙伴？”
苏筱也不避讳：“前男友。”
“那挺可惜的。”牧柚星不经意的说，
“还好吧，”苏筱端起手边的大麦茶捂手：“我还觉得你可惜呢，”说完有些嘴里有些局促，张望了一下弗雷回来的方向：“你长点心吧。”
牧柚星点完单，周了一眼苏筱没摸出意思。
这顿饭吃的也很没意思，你一句总他一句总，明明是休息日却吃出来一股商务的味道，可惜这么好的料理了。
原本大家假脸相迎，相安无事的吃完这顿饭这波也就结束了。
那个金边眼镜的男人突然道：“小牧总，今天晚上会有一些行业上的朋友要一起去附近酒吧喝一杯，要一起来吗？”
“我就……”牧柚星原来看见他就烦，更不可能去这个酒局。拒绝的话在嘴边被对方掩过去。
“我还叫了嘉佳~地址一会儿我发到你手机上。”对方笑盈盈的，好像算准了似得，早年打交道的时候牧柚星就觉得这人有些谈判手段。
苏筱显然不想趟这个浑水，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回店里：“我晚上约了姐妹，我就不凑热闹了~”
晚上出门的时候牧柚星还特地抓了个头发，穿了一件顺滑的衬衫。衬衫的颜色低调也没有多的装饰，走过花花世界依旧吸引了一众目光。到了约定的地方只有弗雷一个人。他轻轻晃着手里的黑俄罗斯，用一种另牧柚星讨厌的笑容望着他。
牧柚星坐下来眼神瞟了一眼酒保：“泥石流。”
弗雷抿了一口没想到牧柚星会点这个，他以为会是更烈的酒：“点这么甜？”
“噬甜，”酒吧不是很吵，牧柚星半开玩笑道：“弗雷不是对我有意思吧？想了解我？”
弗雷摇摇头：“我有目标了。”
酒保shake，shake的声音插在他们话的缝隙里。
“是吗？我认识？”牧柚星明知故问，嘴上带着礼貌地笑，假意周璇。
对方跟着周璇：“我和他在国外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朝夕相处。”
“你们怎么认识的~？”牧柚星像个询问八卦的朋友。
“算是他母亲托孤吧，”弗雷突然拿起酒杯食指不自觉的翘起：“哦对了，他做饭还挺不错，虽然一开始很糟糕。有机会让他给你做。”
“您的泥石流。”酒保吧酒递过去，
“谢谢。”这杯甜酒下肚嘴里心里泛出酸味，接着又要了一杯古典。“听你的意思在一起了？”
“嗯~”弗雷摇了摇头：“还没有。”
“那他给你做饭？”
“毕竟他在国外也没有其他的依靠了，索取一顿饭的报酬应该不过分吧？”弗雷说的甜蜜，看牧柚星强作镇定他继续叙述着牧柚星不曾听过的童话：“孤苦伶仃的小猫咪生病了，庄园主人把他捡回家悉心照料，在日复一日的过程中庄园主人发现“它”很可爱，可爱得想要一直把“它”养在家里。”
古典落入牧柚星手里，他的眼里透着掩不住的焰，好像一个举枪的猎户。“所以你威胁他？”
“不，我很尊重他，我不会这么做。即使在他深夜中挣扎着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他坏心思的顿了顿，吊足牧柚星的胃口：“我也只是抱了抱他而已。”
弗雷没有撒谎，当时金嘉佳病到了近乎失去了神志，他夜里听到动静去看，花瓶碎在地上地板都是湿的，房间里没有人，可怜的小家伙蜷缩在窗帘后。
“金嘉佳……”他去检查金嘉佳是否被花瓶弄伤。金嘉佳身上带着酒气，红肿着眼睛鼻翼忽煽，哭得整个人都在抽搐，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衣袖湿了一片，叫着牧柚星的名字。
“牧柚星……我好想你——”
“牧柚星……对不起，牧柚星，能不能抱抱我……我真的好想你。”
抓着自己单薄的衣料叫着难受，说着痛。
弗雷没有忍住一时的悸动他抱着男孩轻声道：“我在。”他很想就这样欺负他，按在床上欺负他。他觉得金嘉佳更需要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叫牧柚星的家伙。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已经足够卑鄙，他就这样在窗帘边上陪他坐了一夜。
“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牧柚星饮下最后一口酒，准备离开。
“你怎么知道不是两情相悦？”弗雷调笑反问。
“收起你的圣父心，爱不是喂猫那样简单。”
“听起来，你很懂？”
牧柚星没有作答，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如果你养不好，我会抱回来养。”弗雷的声音渐远。
酒精伴着丢掉的理智牵动着这只困兽，大冬天的夜里他身上冒着热气，好像刚蒸出来的菓子，带着骚气。他翻开金嘉佳最后一次给他发的语音，是这两年来唯一发过的话。
- 山谷里开着花
- 紫色的花
- 云里盛着熔岩
- 红色的雨
- 抖落月亮的碎片
- 是浸在夜里的星星
- 长尾巴的刺猬
- 是狐狸
- 狐狸在湖底
- 山谷无花泥
- 没有故里没有故里
- 没有狐狸没有狐狸
少年的嗓音像是流离在荒漠的风滚草
他听了无数遍，像是得到了药的将死之人，他开始配合治疗，他等着对方亲自给他解释，怎么就没有故里了，怎么就没有狐狸了。他不要他的星星了吗……？
门铃像是兽冲破牢笼的倒计时。
“牧柚星？”金嘉佳望着半醉的人，喉口顿感干涩，半敞的光丝衬衫有些勾人，脸一下温热起来“怎么了……？”
牧柚星不介意对方怎么看，反正原来就是要穿给他看的：“把相框还给我。”
“什么……”
“别装傻，我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你带走了。”
金嘉佳低眉心虚：“我之前不小心弄湿了……电子相册应该还有，如果你要的话……”
“为什么会湿？”牧柚星咄咄逼人。
“喝多了……打碎了花瓶，然后……”
“骗人。”
金嘉佳被猛的往屋子里一带，门被关起来。然后一路被拖到卧室，拖鞋两只都掉了。人被重重砸在床上：“如果你想要和好，把东西还给我。”
被酒鬼突然这样对待任谁都不会开心：“牧柚星，你不讲道理。”
道理？对，他牧柚星就是不讲道理。混杂着酒精的热吻，他像是要把人整个都吃下去，满眼的情欲。该有反应的地方开始蠢蠢欲动，身子热的贴在一起，热的牧柚星去脱金嘉佳的衣服，不给喘息的余地。
“弗雷抱你的时候讲道理了吗？”
金嘉佳语塞，想要挣脱这已经失去理智的疯兽。“你说什么……”
“你做饭给别人吃的时候讲道理了吗？你带走相框的时候讲道理了吗？你取消位置共享的时候讲道理了吗！？”牧柚星近乎用吼的，他憋得太久了，手上的力道失了轻重。
金嘉佳从没见过这样的牧柚星，从来没有，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让着自己，护着自己，捧着自己。他觉得心口发酸，透不过气。“我当时……”嗓子里发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眼泪就不听话的从眼角滑落下来：“在国外，病得重的时候认不清人……有时候会去爬高，用针扎自己……我喝酒麻痹自己，喝醉了就不会想这些……”
牧柚星听到脑袋嗡的一下。手松了开来。金嘉佳零落在床上，眼睛通红，忍住不发出呜咽。
“但是醒过来就会想你……想你我就又喝酒，握着照片睡着了，不小心就把照片泡湿掉了……我抱弗雷的时候我以为是你，我当时真的——太想你了，想的快疯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抱了一下。”
“别说了……”牧柚星抱着哭成泪人的少年。一句“我太想你了，想的快疯了。”就让牧柚星放下所有防备。
两个人的泪交织在一起，他们早该抱在一起，他们没有一刻不想念着彼此。
第92章 情敌
人有时候就是别扭，不过就是想听那人亲口说“想你”，好像亲口说了才是盖了戳，按了印，是赖不掉的。最快的最烈的破冰方式就伴着痛。血淋淋的破开自己让对方疼。痛的缠在一起抱在一起才算完。
晨曦伴着些浮光的颗粒落下，轻稠衬衫的胸口处微微起伏，少年伏在那，眼角挂着泪痕，被嘬红的肩上带着点青，人被紧紧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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