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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噩梦吗？为什么流泪……
前面的车子动了动，牧柚星慢慢跟上，随手又磕了粒薄荷糖。
金嘉佳醒过来嘴边的口水都拔丝了，虚眼望着牧柚星好像再回复微信消息，原来还想着在装睡一会儿，谁知一下被对方识破。他们太了解彼此了。
“想赖多久？油费你出？”牧柚星还在回复消息，没有看金嘉佳。
“嗯……”金嘉佳伸手去摸安全带扣，半天没按到，牧柚星啧了一口，金嘉佳一个心急按到了他的，“嗖”的一声从他脸上划过去。
牧柚星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帮他去解，两个脑袋凑到了一起。
“好了。”
“谢谢……”
牧柚星不知道今天晚上磕了多少颗薄荷糖。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带着寒气从嘴里溢出。视线顺着鼻尖向下，少年轻颤着睫胸口微微起伏。牧柚星嗤笑一声：“闭什么眼睛，以为我要吻你吗？~”
收起锋芒，回归原位准备下车。
“牧柚星。”
手只迟疑了一秒，嘴里碎下的半粒糖被卷了去，金嘉佳生疏了，两年没有吻过人，莽撞得磕痛两个人。牧柚星的嘴太凉了金嘉佳觉得含着一块化不掉的冰。这个吻看着像是兽的撕咬，牧柚星垂眼看着那微微颤动的睫，眉头和他结在一起。两人缠扭到副驾，金嘉佳的内腔很热但是身上很湿，牧柚星随手带上了车门，尽管在车库漏进来的风还是冷的。
金嘉佳好不容易捂化了一点冰怎么会放过他，揉着他的脖子贴紧自己，两人的眼里都染上暧昧不清的潮气。
这个吻凶得像是要把四季都补回来，到最后两个人嘴里都是铁锈的味道。
“金嘉佳……这算什么？”
金嘉佳扬起身子还想吻他，牧柚星避了去，继续道“算什么……？”
金嘉佳缓缓放开勾着他的手臂，轻喘着调整呼吸：“算路费……”
“嘁~”牧柚星嗤笑一声下了车：“结清了，再往后就收费了。”
金嘉佳下了车跟着上了楼，临到家门口牧柚星停下来道：“等着。”
门敞着，二乐一下扑倒牧柚星的身上，爪子叨他。然后像是发梦似得一定，踩着地板一跳“嗷！”跟着围着自己的尾巴转了一圈，一看，金嘉佳还在！扑腾着爪子就想往外冲。
“二乐……”金嘉佳很轻，但二乐听得见。
“二乐！”一声勒令，二乐停下脚步坐在原地，小眼神急得心早就扑倒嘉佳怀里了。
牧柚星转身把钥匙递给金嘉佳。
“我这里之前留了把备用的，现在也用不到了，还给你。”
“哦……谢谢。”
又是谢谢，好像他们两个之前只剩下这两个字，牧柚星才有些温和的脸一下又冷了起来。
两扇门隔出了两个方圆。
第二天牧柚星很早就到了医院，约好了做复查。准备下班的时候走廊里又遇到孙志明。
“怎么你今天又有病人啊？”牧柚星调侃。
“还是等我们陶梦下班儿~”孙志明一脸我有老婆我骄傲的表情。
牧柚星衣服已经换好了，车就停在2号楼边上和孙志明同路，经过陶梦诊室正好看到他在送最后一个患者。
陶梦：“你既然回来了以后我们可以多出来约啊~给我说说国外的事。”
“嗯好。”回答的人脸上带着笑，穿着昨天的毛衣。
孙志明观察牧柚星的反应，还好没有什么应激，也没发疯。
牧柚星感觉到视线回看了孙志明一眼：“看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回来还是知道他找陶梦挂诊啊？”
“回来。”
“哦。”
两人谈话间有个人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穿着休闲西装，金边眼镜。
“嘉佳~”
金嘉佳回应道：“来啦，我们走吧。”
牧柚星心里“叮——”的一下。脑子突然一阵空白。那人看着很眼熟，一下想不起来。等他走出楼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两个人了。
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孙志明敲他车窗他才发现自己还在二号楼下面。牧柚星摇下车窗：“还没走？陶梦不是已经结束了。”
“陶梦的问诊是结束了，但是我这边没有啊。”
“你今天还约患者了？”
“我的患者在车里已经入定十分钟了。我在边上观察你半天了。”
“看我干嘛，陶梦呢。”
“金嘉佳外套忘记拿了，陶梦和他说了，他们约在医院门口碰面。”孙志明说到陶梦和金嘉佳在医院门口碰面之后牧柚星的心思就不在了“小柚子，你要是真的在意就去问，知道答案就不会结在那里，人就在那，摸得着看得见。”
少年从一辆黑色的奥迪上下来接过外套，然后又重新上了车。
“走了。”
牧柚星重新摇起了车窗。
回到家洗了澡，隔着两扇门望着。不知道他现在回来了没有，还是今天会回酒店。和那个人一起？德国认识的？
想到一半二乐的耳朵突然竖起来：“旺旺！”
一狗一人贴到门口，牧柚星透着猫眼看，金嘉佳提着个行李箱进门了。
牧柚星：没了？好像没带人回来。不是我在意这个干嘛……带了和我也……
对面又打开了，朝这边走过来了！看着似乎是想要敲门，不过终是没有敲下去，大冬天的拖着个人字拖就出门了。
牧柚星看的心里恼火没办法发作。脖子上的毛巾往沙发一甩：“我管这么多呢。”又对着二乐：“以后听见他声音少嗷嗷！烦人。”
二乐听完还傻乐，盯着牧柚星哈哈——
家里的垃圾袋好像满了，要不出去丢个垃圾？
牧柚星把仅有两个纸团的垃圾袋扎了扎，一开门撞见一个蓝衣服的人提着一袋菜站在对面门口，脸上的表情一下凶悍起来：“你哪位？”
“我……”
楼道里突然窜出个人：“是我的，谢谢~”
“哎，好满意的话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原来是外卖员……牧柚星为自己的敏感感到羞赧。
金嘉佳和他对上：“我买的菜……”
“哦，我丢垃圾。”
“哦……”
两人交错在楼道间。
第90章 和好吧
牧柚星丢完那巴掌大的垃圾袋回来，少年正穿着夹脚拖鞋在门口等他。
牧柚星没有自作多情，转身就开锁回家。
“牧柚星。”少年开腔了：“你还没来得及弄晚饭吧，你要不一会儿来我家吃。”
牧柚星无声拒绝，旋动到一半。
“我做！”
“你做？”牧柚星的语气里带着诧异，蹙着眉转身。
“嗯，你吃吗？”金嘉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气，但这顿饭很重要，无论怎么样他都要牧柚星请过来。
“我为什么要来？”
随便一个理由都行，金嘉佳愣是蹦不出来，牧柚星没有这么多耐心，终是转身开了门。
“二乐……？”金嘉佳有了最好的理由：“看在二乐的面子上！”
牧柚星的背影里写满了无语，看谁？二乐？不看僧面不看佛面看二乐的面！？多大的脸啊！
“旺！”二乐在后面不明所以的嗷了一声。
“来吗……二乐也能一起来。”
“他不来。”牧柚星冷声。
“那你来吗？”
牧柚星扒拉着门框看二乐瞎蹦跶，深吸一口：“多久。”
“两个半小时！”
“知道了。”
说完关上了门。
金嘉佳在厨房忙着，心里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指尖有些发冷。两个菜下锅才发现自己没开空调。手忙脚乱的在桌上铺了垫子，把菜端上算了算时间：“汤还有20分钟……来得及洗一把澡。”一身汗味请人吃饭可不是佳选。
万事俱备，金嘉佳在箱子里找了套新的常服，边上的格子里是自己从德国带回来的晶石香薰。当时因为是紫色扩香石+檀香的搭配就买了，结果买回来才发现是Made in China。
犹豫着把香薰放在飘窗又收回盒子，然后又拿出来。终是在上面滴了两滴。精油洇进石头散出阵阵木香，搭配个小蜡烛一定看起来很有情调。
金嘉佳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香迷糊了，默默地又把扩香石的盖子盖上。
是时候去请人了，打开门就看到牧柚星正做着按门铃的起手姿势。两边都很守时。牧柚星换了拖鞋进来，很自然的就坐到自己以前常坐的位子上。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看到飘窗上的香薰石就明白过来，这屋子多点什么少点什么他比金嘉佳熟。
金嘉佳开了一瓶德国甜白，刚要倒牧柚星淡淡的截断了他：“我不喝。有别的饮料吗？”
金嘉佳的手顿了顿：“还有一罐可乐。”
转身去冰箱里把仅存的可乐递给牧柚星，给自己倒了葡萄酒，有些话需要借点酒劲才好办。
牧柚星审视着桌上的这些菜。原本以为准备两个半成品就了不得了，居然还有爆炒猪肝毛蟹年糕，这样的硬菜。怎么德国也有新东方吗？一个原本只会外卖的小少爷这会儿晋升金牌主厨了？家里不是藏着人吧。
狐疑的态度让金嘉佳以为对方不信任自己的厨艺，急忙开始解释：“能吃的，我尝过了。”
打开汤锅是牧柚星爱的排骨玉米烫，里面还加了不少红枣和枸杞……怎么自己现在看起来很虚吗？牧柚星不由得瞟了一眼金嘉佳。
金嘉佳也看了一眼汤，知道牧柚星一定是想多了：“我倒的枸杞的时候手抖了……不小心加多了，原来只是想看着好看点，没别的意思……”
两个人吃起菜来安静，以前都是牧柚星在那叽里呱啦的在那说每天发生的事情，在那逗金嘉佳，二乐也会在一边讨食吃。现在静下来两个人倒是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显得有些陌生。好像是拼桌的。
“汤不错。”牧柚星冷不丁冒了句。
金嘉佳猛的抬眼，脸上挂起笑：“煲了挺久的，”好不容易开的腔，金嘉佳不想就这么结束了：“这两年过得好吗？”
“还可以。”牧柚星夹了个蟹，淡淡到。
“哦……二乐还好吗？”
牧柚星眉间的不耐烦又显出来：“金嘉佳，”叫到名字金嘉佳下意识的昂了一声：“没问题可以不问，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共同好友都问一遍吧？我给你拉个群？”
金嘉佳一时语塞，默默干下几杯酒。菜没吃几口，酒喝得快很容易就会上头，脸上染上一些亮粉。牧柚星的眉头几乎看不见的一皱，然后继续吃菜。
“我去德国，去找我妈了解当年我爸的事情。我根据之前我妈给我寄信的地址找过去……”金嘉佳顿了顿：“我妈已经不在了。”
金嘉佳这句不在说的很淡，牧柚星没多想：“去哪了。”
“去找我爸了吧。”金嘉佳的话里没有悲伤，倒是有一种释然。
牧柚星再冷漠这个时候也冷不起来，人心终究都是肉做的：“什么时候的事？”
“我去的时候已经有3年了吧，每年我的账户都有人打钱，我和我妈基本不联系，但是会定期给我寄信，我也没想到。”金嘉佳看着内疚：“想想我还是挺不孝的。原来只是不想给她添麻烦，没想却是显得我冷漠了。”
金嘉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那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些事，我生病了。一时就没回国，留在那边治疗。认识了一个叫弗雷的人，你可能认识，他是做人工AI的。”
牧柚星想起那天医院去接金嘉佳的人，怪不得觉得眼熟，医院的AI机器人就是他们公司提供的，自己还和他开过短会。“嗯，医院的AI是他们提供的。”
“嗯。”金嘉佳继续道：“我母亲是胃癌去世的，前期没有在意，因为我爸的事情她积郁很久，等到查出来已经晚了。去世前有一个人找到了她，说可以帮她留一些念想给我，甚至可以帮她照料事后的事。我每年账上的钱就是他打给我的。”
“弗雷？他为什么帮你们？”牧柚星问。
“我到了那边遇到他的时候他身边跟两个人，是苏筱和一个叫年枠的珠宝设计师，在之前林烨的案子里年枠也牵扯在里面，只是没有证据没办法处理他。”
“这件事和苏筱有关？”
“不，恰恰相反，苏筱只是被无意间牵扯了进来，他看到我在德国的时候也很惊讶，还……”金嘉佳顿了一下：“还问我你怎么不在。”
牧柚星的眼睛也微妙的躲闪。
“我当时没回答，第一反应就是年枠和苏筱做局报复，当街就……不过好在最后没弄成什么大影响。那个叫弗雷的安排了住处给我，然后和我说了我妈的事情。他坦然的和我说他和年枠的父亲当年都是被我爸执行的。他们觉得当年的案子有问题，我爸错杀了好人。他们的父亲原来是一家公司的，当时犯下了重大的金融欺诈案。当时还牵扯到一大批人，他们联合那些人一起进行了一场报复，为首的就是他们两个。”
牧柚星已经完全停下了筷子，专心致志的听金嘉佳说着。
“而事实情况就是……他们的父亲确实不至判死刑，他们不过是被拎出来的替罪羊。年轻气盛的他们被那些人煽动然后把我父亲打晕送到了那些人手里。弗雷聪敏异常高中的时候就组建同学开展了AI相关的研究，大学的时候就建立了公司。起初他找到我妈还是想报复，因为这个案子当年是我妈负责的，找到我妈的时候我妈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我妈在他面前叙述当年的不得已，说愿意自己去偿命，求他放自己的儿子一命。后来弗雷就和她拟了一份协议，接管她所有的财产用于投资他的AI事业。并永远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金嘉佳淡淡的笑了笑：“听起来还是挺讽刺的，他拿仇人的钱完成了事业梦想，而我拿着仇人的钱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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