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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的羽翼划破长空，圆点消失在另一个圆点的方圆。
第88章 不顺路
从陌生到熟稔不过四季，再从亲密无间到陌生不过叠加一个，再叠加一个四季的时间。
人生嘛，总是要自己过的。不论定格过多少个你幻想过的未来，都在这个圆中。缺憾，遗憾，会成为圆的缺口。缺口会让你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个圆，一个人。
兜兜转转，停下来，然后向前。
牧柚星这两年推广的“心灵按摩”题材取得了十分热烈的反响，解决了很多害怕面对和不懂面对自己心理问题的人。更有很多人自愿成为心理按摩师，不少都是曾经内耗成疾的患者，他们愿意倾听治愈和自己有过同样困境的人。
又是一年新春佳节。年初一到五牧柚星都驻院值守。雷打不动的就是每天早晚一次遛狗，其他时间基本都埋在工作里。好像以前在做后期似得，一天到晚都约不出个人来。大学室友们都吐槽他是新生代牛马，再这样下去迟早在医院见牛头马面。牧柚星看到回复个死亡笔记书写.GIF。
在医院和孙志明碰到都是聊工作，偶尔聊到陶梦的时候孙志明都会观察牧柚星的反应，牧柚星都是听过就过，不像最初的时候求着自己让陶梦找人。
陶梦也不是没找，可是一开始听到的都是一样的。
联系不上。
牧柚星癔症了很久，又是吐又是幻听，郝柚眠找人24小时在病房里盯着生怕他出点什么事。这两年郝柚眠多了不少白发身体也骤然变差，靠着意志力撑着，她不能倒，倒了牧氏医疗有半壁江山要倒。
突然有一天牧柚星开始积极配合孙志明进行治疗，也定期去检查耳朵，谨遵医嘱接受疗程。多方专家进行诊疗，牧柚星的听力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恢复，但是仍不能长期进行用耳工作。
表面上他现在已经和一个普通的吗喽没什么差别。可孙志明作为他的发小，他心理问题的主治医师，时刻关注着他，关注他的那根弦会不会崩断。
药不到，病不除。
“怎么真当医院是家啦，在这混什么三倍双倍呢？没事在家待着去。”孙志明和牧柚星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这阵子都是发热门诊比较忙，显得他们这有些空荡。
“你今天也有病人吗？”牧柚星调侃。
“我不一样，我今天是医生家属，等陶梦下班。”孙志明和陶梦顶过了陶爸陶妈现在可以说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自牧柚星那件事之后，舆论导向发生了逆转，很多人都纷纷表示要接受不同形式多种幸福的爱恋，人不能活在清朝，只要是真爱哪怕是颠覆生物链那都是自由！再加上孙志明和陶梦的口碑很好，两个人帮助过不少人走出心底的深渊，自然也就得到了更多的支持。
“今天我生日，我姐给我下了诛杀令，说是今年过年再不去她哪下回见我直接送烤箱！”说着牧柚星自己都笑出声来：“没办法~姐姐总是要见的，我今天早点下班准备去排一个新的动画联名蛋糕。”
“什么动画？”孙志明问。
“不知道……好像是黑发和白发男主的，”牧柚星仔细回忆确实没想起来叫啥：“这几年没追番了，不知道哪部。”
孙志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找陶梦，你也准备准备下班吧~”
“嗯~”
牧柚星手机上预约着领取蛋糕的时间，没看见孙志明第二次转身又收回手的样子。
孙志明自语道：“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走到街口一路上最长的队伍就是这家蛋糕店，果然韭菜是割不尽的。管理的事情多了手机上的消息自然是停不下来的，牧柚星排在取餐的队伍后头就没抬起来过。
低头的星星错过了街角一闪而过的紫色烟霞。
去姐姐家的时候不算高峰，中段堵了一会儿，到的不算晚进电梯的时候碰到小青龙和白野。
“兄弟！巧啊！我们好久没见了！”
“阿星。”
小青龙想要扑过去，牧柚星后退一步指了指蛋糕：“我排了好一会儿了啊，你这只阿尔卑斯兔保持点安全距离~！”
“好嘛~”小青龙刚刚重新晒了一个色的小麦肤，笑起来觉得牙都白了一度。
牧柚星自识不懂欣赏，他还是觉得白白亮亮和瓷似得才俊呢~
按下门铃，门被打开。
一瞬心脏震响苍穹。
站着一个白白亮亮像瓷一样的人。穿着紫色花花毛衣。
蛋糕盒上的丝带被攥成一根细线，门里门外的人都怔在原地，牧柚星身后的两人不敢说话，呼吸都不敢用力。
“嘉佳！是不是外卖呀？！”牧眠从卧室出来，打破了这个定格。“哎~你们来啦！快进来啊，在门口站岗啊~”
金嘉佳让出身位，牧柚星眸光转向自己的姐姐和可爱的小侄子，好像方才没见到“那人”：“姐我买了蛋糕~”
牧眠单手抱着儿子去接蛋糕：“你也买蛋糕啦~”
“也？”牧柚星顺着望过去桌上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蛋糕店盒子，也是联名款。
小青龙和白野跟在后面上去就给小朋友送红包，那红包厚的都拿不稳，牧眠的嘴笑的也合不拢：“路鹿收了红包要说什么~”
“恭喜发菜~”路鹿的发音还不标准，露着两颗小兔牙。
“又发什么菜，买的酒到了吗！”路锦栎围着围裙支着个勺从厨房露出半个身子。他现在已然是一个合格的家庭顶梁柱了。
“是客人们到啦！”牧眠把路鹿顺手搁到牧柚星身上：“让你舅舅抱你会儿，你妈我帮你把红包包收起来~”
牧柚星虽然和小外甥见得少但是抱孩子还挺熟练的，可能是以前抱二乐小时候抱出的经验，他和牧眠抱的不一样，他把孩子面朝外面托着屁股抱，路鹿挺喜欢这姿势。每次见他也可亲了，最爱仰着脑袋捧他脸。
路鹿发挥稳定坐稳了就开始了捧他脸，捧完还瞪脚冲着金嘉佳咯咯笑。金嘉佳被这一幕弄得措不及防，礼貌的转身“噗呲”了一下。
牧柚星也一愣：他是在……偷笑吗？稍微明显了点啊喂！
低头就去用鼻子拱路鹿，试图挽回一些自己的颜面。金嘉佳一个回身立马又转了回去。
噗呲……
金嘉佳也不想的，开门那下已经一别多年，可现在好像……好像一切都没变。
小青龙和白野在一边默默退出这叔侄三口的画框。
“叮咚——”
金嘉佳离门口近，是牧眠点的酒到了。红桃香槟，度数不高。往桌上一放Duang的一下，牧柚星眉头一皱，对着正双手端锅的姐姐道：“今天是你和姐夫结婚周年还是给路鹿办长兔牙日啊……香槟，六瓶？这是要请几桌啊？”
“你倒是给你姐拿个垫子啊，抱着路鹿看不见你姐啊？”
牧柚星赶紧桌上抽了个垫子递过去。
“初五什么日子你不记得啊？还什么日子摆几桌。”
“什么日子啊？”
金嘉佳的嘴动了动还没出声边上的小青龙就忍不住开嗓道：“兄弟！你生日啊！”
牧柚星恍然，哦对，今天是自己生日。下意识往斜对角瞟去，可惜斜对角的人没和自己对上眼，心里暗悔。
大家都上桌后作为一家之主的路锦栎举杯：“今天是阿星生日，也是年初五迎财神，我先提一个！祝阿星生日快乐，祝大家财源广进！”
小青龙跟着提：“阿星生日快乐，大家恭喜发菜！哈哈哈！”
白野开车喝的饮料：“阿星生日快乐，大家恭喜发财~”
牧眠才反应过来牧柚星也是开车来的：“啊呀，阿星你是不是喝不了！”
“没事姐，回头我给你带两瓶回去，不让你白买~没事我自己在家喝。”
“好吧~是姐姐思虑不周。”
“说什么啊姐，你这不周都点了六瓶，要是周了是不是要砌个香槟塔~”
“呜呜呜呜！牧柚星你变得不可爱了！孩子他爸他欺负我！”
“没事我一会儿拿瓶可乐让他吹！”
“呜呜呜！孩子他爸你好man！”
这么一闹金嘉佳的祝福就轮空了，唯有多喝几杯表示祝福了。
两年不见少年不一样了，从前的一杯倒，如今数杯都不见倦意。
怎么去国外是去进修酒量了吗？
牧柚星一杯杯汽水下去倒是喝出了拼酒的架势。
饭后几个人围着打Switch路鹿也晃晃悠悠跑过来，牧柚星展开半臂等着他过来，谁知道小家伙扑的一下钻进金嘉佳怀里。金嘉佳猝不及防把手护住路鹿的背，牧柚星尴尬的手悬在半空抓了抓地毯。
牧眠端水果过来正好看到这幕，调侃：“路鹿大渣男！怎么这么喜新厌旧啊~以前不是最粘舅舅了？”
路鹿咯咯的笑：“小叔叔——香！”
牧眠见他挂在嘉佳身上影响他发挥，一下给提溜起来：“什么小叔叔香！你看看你说的啥狼虎之词，咳，可不是妈妈教的嗷！”
牧柚星：姐……你教点好的吧。
路鹿见骚扰小叔叔不成又去骚扰牧柚星：“舅舅~也香！一样……香！嘿嘿。”
这话一出众人都凝住，这场赛车马里奥顿时失了热血。
只听路锦栎一个高喊：“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赢了！”
小青龙一个大字躺在边上：“玩的好脏哇！！！”
路锦栎嬉笑：“我弟和阿星说就算了，路鹿可没闹你嗷~没闹你。”
小青龙：“那我也没办法集中注意了呀……啊……好脏好脏！”
白队揉了揉小青龙的脑袋：“你喝多了，眼神都打飘。”转头和路锦栎和牧眠道：“不早了，我先带他回去了。我看路鹿也快困了，别影响路鹿睡觉。”
路锦栎不强留，路鹿确实有点犯困了：“嗯好，路上注意安全。”
“那姐我也走了，明天还去医院。”
“还去啊，你大年初一到现在都没休息过。”
牧柚星起身应了声：“嗯，桌上的酒我拿两瓶走嗷，不用送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有时间就来陪路鹿玩~”
就几分钟的事情路鹿已经在牧眠身上睡着了。
“嗯，让路鹿回房间睡吧，走了。”
金嘉佳在厨房帮忙收拾，没和他们一起走。听到他们都出去之后路锦栎才问：“你不一起回去？”
金嘉佳笑了笑：“不顺路。”
第89章 顺路
毛衣外只套了一件白色的呢大衣，刚走到楼道口一阵妖风袭来，半敞的大衣都被扬起来。楼道底的路灯下好像站着一人，穿着灰色的呢大衣。他伸出一只手去接落下的银线，然后双手合十默许着什么。
少年的心脏和扬起的大衣一样被吹起，片刻便沦落在漫天飞雨的灯下。
他许了什么愿望？
他在等什么？
会有……
一边想着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侧。感觉到有人站过来那人抖了抖手上的烟，换了个方向。
“你……抽烟了？”金嘉佳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问出去了。
问都问了，眼神干脆就跟着偏了过去，想确认到底是不是牧柚星。拿烟的手垂下来，眸子和金嘉佳对上，眉宇间有些烦躁。金嘉佳觉得自己从脖子到脚踝被打量了一番，有些不自在，立马收回了眼神。
“等雨停。”牧柚星冷冷的回着。
雨不大风一阵阵倒是没停，手上的烟没抽几口都给风吃了去。明天还要去医院，牧柚星不想再等了，找水塘掐了烟准备跑路。
金嘉佳就看着他在雨雾中消失，好像刚刚的两句对话都是幻影。但是飘在水塘的烟头又证实他真真切切存在过。
熟悉的白色大G出现在眼前，车窗慢慢摇下来，里面递出一把伞。
“拿去，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金嘉佳愣了愣，他以为今天会在这场烟雨中结束。他慢步到车前接下伞：“谢谢。”
牧柚星皱了皱眉，摇起窗。
一抹白站在雨里，伞始终没有展开。车开的很慢，开车的人眉头可以打出结。手机在车里不安分的震动起来，一个不常见的名字。一个两年里都没出现过的名字。
“喂。”原本开的不快的车这下完全停了下来。
半响对面道“你开到哪里了……？”
“快出小区。”
“那你……方便顺路送我吗？”
手机被按下了挂断键，脚上的油门轻启。开出去其实不过两栋楼的距离。
“谢谢。”
上车的时候伞比人干，牧柚星磕了一口薄荷糖，问出来的话也冷：“地址。”
“哦……百乐门精品酒店。”
“你住酒店？”这句语气听着有些不客气。
“原来房子的钥匙找不到了。”
牧柚星没有开导航，直接拉档就开了出去。
暖气开着，车里还是熟悉的香味，窗外望出去灯光晃得迷眼，这条路他们一起走过很多次，好像……没什么变，什么都没变。香槟的后劲这个时候漫上来，眼睛慢慢阖上。
梦里他还穿着大紫薯的羽绒服，副驾的抽屉里拿出他喜欢的零食，牧柚星会笑着叫他少吃点，家里炖了番茄牛腩。二乐扑倒他身上，围着自己的尾巴表演哈哈狗。牧柚星会抱着他……抱着他去房间的任何角落。会吻他，说想他……
是美梦，眼角却落下一滴泪。
雨天的南北高架不出意外的堵，牧柚星开的很慢很稳，他只敢在停歇的间隙偷偷看少年的睡颜。他好像比原来看着锋利了一些，没有原来可爱了。衣服穿这么少还不打伞，衣服湿得把副驾都洗一遍了。睡着的时候……还是喜欢抱着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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