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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厅里的钟坏了，香也基本燃尽，没有任何可以参考时间的东西，金嘉佳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在药效上来之前他给队里发了定位，那时候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知道白队他们什么时候能赶过来，毕竟这个时候队里真的忙。
金嘉佳贴着墙往后推，迷糊了就划自己一刀，靠到后面的纸箱，纸箱垒了三层但是中间空不禁靠，最顶上的东西掉了出来落在地板上。
一个沉闷的金属声。
棒球棍……
金嘉佳脑子一嗡，乱七八糟的声音像是暗处的蟑螂蚂蚁一样往脑子里钻，全是废水。车祸，父亲，棒球棍，牧柚星……空间像是扭在一起，血的味道直冲鼻腔，手上的刀握不住了。
林烨找准机会就扑过去中间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小东西，只知道断了。
他拨开了刀双腿按住金嘉佳的双手，嘉佳吃痛的抽哧着气。
林烨咯咯笑着，伸手去摸金嘉佳的脸：“嘉佳……嘉佳……”
- 我在林老师。
“对嘛，这样才对。”听到熟悉的声音林烨的脸上露出满足，然后又说：“我看到了，那个人发给我看了，你们在接吻，是个男人！”
然后林烨冷漠的叫出了那个名字。
“牧柚星。”
原本被废水填塞的脑中又被砸下几个石块。
他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会连名字都知道……
“你们在三亚玩的开心吗？做了几次？……”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颗命中心脏子弹，胸腔剧烈的震颤，金嘉佳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只觉得自己在往下坠……再下坠……
自己被砸下来，看到有昏黄色的灯光……
“牧柚星……”金嘉佳的声音有些难过“不要死……”
“嘉佳！金嘉佳——！”
铁门被撞破，伴随着一声机械的——我在。
林烨还没来得及得逞就被人掀倒在地重重挨了几拳，要不是还要带回去问话梁仁发誓他会把这个衣冠禽兽的牙都打掉。
白野扶起神色有些恍惚的金嘉佳，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嘉佳？你还好吗？”
听到白野的声音好像把金嘉佳拉回了一些理智：“白队……”
“嗯，是我。阿星联系不到你，叫我找你，刚想要定位你就看到了你发给我们的定位。是我们来晚了……”
白队看着往日明清自傲的少年眼里浊成一片，心里还对刚刚闯进来的一幕觉得后怕，如果自己再晚一点……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手机……”
金嘉佳眼神有些呆滞，嘴里要着手机。
“我给你找，你别急！”
白队从客厅的桌子下面找到了金嘉佳的手机，上面被踩得粘了好多灰，屏幕有些花了。
金嘉佳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吃力的只打出两个“没事”发了出去。然后对白野说：“别告诉他。”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金嘉佳被送去医院的时候人是昏迷的状态，接连几天人都是半梦半醒的，天天都重复一个梦，人都快烧傻了。医生说药效早过了，他这是自己不愿意醒或者说自己醒不过来。
不能怪他这么些天没给牧柚星发消息，他是真的没办法发，就靠挂水续命。就是醒了，脑子还在懵圈自责，觉得牧柚星的无妄之灾都是因为自己，决心以后要离开牧柚星。可看到牧柚星的消息后那个决心也就只堪堪坚持了几秒。
刚回家那会儿牧柚星冷脸对自己的时候心里可难受了，他在意牧柚星说的每一句类似“推开”和“离开”的话。谁说都没关系，就是你牧柚星不行。气堵在那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愿意说，不说的时候眼睛就克制不住的会望着他。
“汤盛好了——来吃吧。”
金嘉佳笑着展开手臂朝着牧柚星的方向抓了抓。
拖鞋就在沙发前，他不穿，等着人抱。
“真是少爷——”
牧柚星扁嘴过去把人捞起来，放下来的时候故意重了些：“给你惯得。”
金嘉佳吸溜着汤夸好喝，牧柚星知道他在恭维自己，但是好话不嫌多，特别是从这小刁民的嘴里听到。
“我准备正式过年前和家里说我们的事。”
金嘉佳点头问：“要我一起去吗？”
牧柚星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没想好。”
金嘉佳喝第三碗了，开始在汤里玩勺子：“要不……我先去探探表哥口风？”
金嘉佳自然是没有父母反对的困扰的，很早开始他就是一个人给自己拿主意了。唯一顾忌的就是路锦栎和牧眠这层。
“不如我们分开试探？”
金嘉佳应声：“嗯，可以。”
另一边白队他们把林烨拘起来后把之前的猥亵举报又重新翻了出来，举报人自然也被重新请出来问话。
林文斌再一次被请喝茶的时候正在路边和一帮混混凹分初中生。
他一脸老油条的样子：“我说了很多遍了我就是想和这个初中生交个朋友，朋友之间借个钱怎么了，马上就过年了，还不能置办点年货了？”
他之前虽然也不学好但是好歹还一副学生的样子看起来只是有些叛逆，现在全然是个小流氓了。对于这种屡教不改越犯越勇的惯犯白野从来不会给好脸，更何况他还是林烨的养子，白野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们是一家人了。
“哟，小白——队长，敬礼！”林文斌见到白野假模假样的做了个敬礼的姿势，手被拷着实际也没举起来。
白野听到别人叫“小白”特别是这人嘴里刀人的眼神一下就飞过去了，问了问刚刚审讯的队员情况，了解后点了点头说后面让自己来问。
“之前你为什么要撤掉对林烨的举报。”
林文斌的表情突然凝住了，笑容也渐渐消失。
白野敲了敲桌子又问了一边：“之前你为什么要撤掉对林烨的举报。”
林文斌的声音突然变轻像是试探：“是有别人举报他吗？”
“回答我的问题。”
白野没有理他。
“是谁举报的他？”林文斌有些激动。
“别让我再问一遍。”
“你告诉我是谁！？”林文斌好像在回忆里搜索什么自言自语着：“还有谁，谁会举报他……”
“看来现在你不愿意和我聊了。”
说罢白野看了一眼边上的记录员就走出了审讯室。
李文斌像是陷入一种自我的问答世界：“是谁……难道是那个人……不会不会，那还会有谁呢……？”
白野走了一段之后被记录员半路叫住：“白队——！”
白野停下步子：“怎么了这么急，他说什么了吗？”
“嗯，我们发现一直有提到“那个人”！但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白野掉头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第76章 年枠
白野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干瘦的中年人，眼里是透着冷光，不管进来之前身份有多光鲜，坐在这张椅子上都一样，问什么答什么，不然保不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烨已经有一周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了，问什么只说是，什么都认。这太反常了，和刚刚抓到他的时候判若两人。
““那个人”是谁？”
林烨缓缓抬头，眯着眼看不清，警局没有眼镜配给他。他摇摇头，不知道白野话里指的是谁。
白野把一个透明的小塑封袋给助手示意拿给林烨看。
林烨眯着眼一下瞪大了眼睛，这是他母亲牌位前的定制首饰，塑封袋遮住了那个好看的光泽，隐隐透着一点绿。
“做的很精致。”
“谢谢……”
林烨看着白野的方向，肩膀塌下来：“里面混了我母亲的骨灰，她生前没有这么被人夸过，听到你这么说她应该会高兴。”
这话让人听着不是很舒服，助手把塑封袋拿回来。
林烨像是在回忆什么让人开心的回忆，他笑得有些恶心，最后出了一个嗤笑。
“她死于心脏病。”白野问
“嗯是的。”林烨坦然的说。
“她平时一直很注意，那天发生了什么？”
“看到了些不能接受的事情吧……”林烨答。
“什么事？”
林烨笑笑，用一种怪异又回味的目光望向白野。
白野又让助手拿出了另一个塑封袋，里面是8个U盘，每个u盘上面都有编号。
“是这里面的事情吗？”
林烨皱了皱眉头，想从位子上站起来但是没起成，这个东西他藏在有印花的枕头套里，水表箱里，电视机的后槽，还有一些更加隐蔽的地方。居然全被他们找到了。真是了不起。
林烨的手抓着身前的桌子慢慢握成一个拳。
然后白队拎着这袋u盘晃了晃：“2401”他说了一个编号：“在那一年的冬天，儿子说因为工作安排不能回家过年，这个母亲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挤上火车，想着儿子这个年纪没成家一个人过年一定很寂寞。但是当她推那扇门看到的——”白野点了点桌子“是自己的儿子身下压着个人，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外孙，他的亲外甥。”
林烨手上的铐子在桌上划出难听的摩擦声。白野接着说：“然后这位母亲收到了巨大的刺激，心脏病突发去世了。”白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你自己每次再看这段录像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想当时她多么不容易赶过来，还是想着当时自己有多爽？”
林烨的牙根磨出血色，他笑着看桌子上被他划出的痕迹，本性似是藏不住了：“白队很会分析嘛~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她可没你说的这么高尚，你看到我房间里那些照片了吧。”
白野他们把林烨“小房间”中的照片全部都进行收集比对，发现中间不是所有的照片都是金嘉佳，其中百分之70是金嘉佳那些都比较模糊时间也比较久，还有百分之30是长得像金嘉佳的人，穿的都是一样的学生校服。
“都是她拍的，她知道我喜欢，她不知道金嘉佳已经毕业了，她就找像的拍照片，然后装作小贩送东西给他们吃，吃了之后他们就乖乖跟着走了。她带回来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学生，呵呵~后来怕同校的有人认出她会很麻烦，她就去我外面上课的机构找。前前后后一共7个人。”
边上的记录员听着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
“她撞见我和林文斌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我只是没想到她会那天来我这。她死了之后我没了来源，后来也就没别人了。”
他说道后面甚至有一丝的可惜。
大树虽然立在哪儿，但是根已经烂透了，芯已经蛀空了。站在树荫底下的人被树藤捆住，被叶片捂住耳朵遮上了眼，拖到地底下沉下去被剥去了外衣。
这树吃人。
一下忙到过了中午，白队见到从外面刚回来的金嘉佳和梁仁，拉着他们去单位食堂对付两口。
聊起上午审问的内容，梁仁在一边频频诧舌，金嘉佳倒是很安静。不过他吃饭的时候一向很安静。
“原来做咕咾肉的阿姨回去了，今天这个是来帮忙的临时工。不合胃口？”
白野知道金嘉佳不会因为这个挑食，毕竟平时大家都不能接受的炒五仁月饼他都吃的津津有味。
“哦，不是。就是——挺意外的。”
金嘉佳也没掩饰，他觉得也没必要回避这事，这事的源头就是自己，能回到哪去。
梁仁看金嘉佳一根根菜往嘴里送也没了胃口，平日里金嘉佳那扒饭香的都赶上吃播了，想着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但是想想最近都是些烦人案子自己也没啥有趣的事情好说，也叹了口气。
“白队，你手机上面那个图片是什么？”
“嗯？”白队看着刚刚队里发过来的详细物证图：“哦，这个是林烨家里的东西，说是他妈妈骨灰做的首饰。”
林烨虽然这么说自己的母亲，但是这东西看着精致，不像是随便找人做的，像是特意设计过。
白野扒了口饭把手机推到金嘉佳面前，金嘉佳把筷子搁在自己的下巴下，用指腹放大屏幕上的图，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金嘉佳看了半天一时间没想起来，总觉得答案就在眼前。
三个人没有多磨蹭，收拾了桌面的餐盘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路过走廊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锦旗“黑猫白猫能伸张正义都是好猫，白队梁队救良家少男与水火中”。金嘉佳无意识的念着，眼镜瞟到旗杆的圆角，步子顿停。
“怎么了嘉佳……”梁仁看他盯着旗子：“害，挂挺久了，都积灰了——”
“白队，梁队你们过来一下，看。”
白野闻声过来，往金嘉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下明白了金嘉佳的意思，这圆角上有一个很淡的磨砂一样的logo印记，类似猫。这和刚刚照片上首饰背面的logo一模一样。
“上次那个人的名片还在吗？”金嘉佳问。
“我想想……我记得我放白队车上了，我现在去找！”梁仁撒腿往外跑去。
没一会儿就看到梁仁手上晃着什么跑回来，还卷进来一股凉气。
黎之暮珠宝设计师——年枠
年枠被请来喝茶的时候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好像真的是请过来喝茶的。白色的大衣里套着西式的高领，领子上有一个简洁好看的领针，是一个金边勾勒的小蝴蝶，淡紫色的碎钻点缀在两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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