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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你收了我的小广告(近代现代)——章别映山

时间:2024-09-07 09:08:11  作者:章别映山
  苏填因纳闷地看他一眼,“什么别的勇气?”
  程恩骄知道他紧张,特地开玩笑缓解一下对方身上冒出来的冷虚汗,他偏开脑袋,附在苏填因耳朵边说话,细小的气流钻进去,让苏填因的耳垂抖了两下,“增加些我色胆包天的心情,啊……”
  他笑着看眼前懵懂的男生,“学弟啊,差点能谈一段青葱的校园恋爱了,十八岁的你看起来是会很可口的样子。”
  苏填因听闻,微微睁大了眼睛,睫毛乖顺地眨了两下。
  这几句调剂心情的话还是很凑效的,苏填因肉眼可见的没那么紧张了。
  矜持仍然保留着,进门前对着门槛那边的反光银板仔细看了几眼自己的穿着,确认没问题了才敢跟着程恩骄一起进门。
  如果说医院的外廊里是消毒水的味道,那病房里的味道就有一点不好形容了。
  没有生气,像是腐朽的衣服堆在一起释放的霉味,比那更糟糕的还有时不时溢出来的微弱的声音。
  苏填因自己做的心理准备有些超前了,病房里只有程爸爸一个人,看到程恩骄带着人来,脸上露出了客气而尴尬的笑容。
  “别仰脖子了,头会晕吧。”程恩骄走过去把床背摇高了一点,“这是我学弟,来探望一下你的。”
  介绍的可真简洁。
  苏填因连忙走过去,仓皇间先鞠了一躬,这一鞠躬程爸爸和程恩骄都愣住了。
  “啊,这个……”程爸爸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苏填因听着就十分痛苦。
  程恩骄扶了苏填因一把,示意让苏填因找地儿坐着。苏填因看懂了暗示,觉得非常不礼貌,于是坚持站着说话,“叔叔你好,我姓苏,你叫我小苏就行,我是程恩骄的学弟,听说了你生病,很担心,特地前来看望你。”
  程恩骄忍着笑看了苏填因一眼,这一段话嘴皮子都不打一个磕绊,快得程爸爸肯定都没听清。
  还是紧张了,小孩儿可能是第一次撒谎,还有见恋人父母的加持,不紧张也不太可能。
  程爸爸笑了笑,手指稍抬了抬,指着旁边的一兜橘子,朴实地让程恩骄给苏填因拿几个,“叔叔现在说话不清楚,谢谢小苏来看我,我很感激,等会儿你阿姨回来,让你阿姨陪你们聊天。”
  苏填因连忙点头,很生疏地上前把红包拿出来塞到程爸爸的枕头旁边,“叔叔,我来也没有带东西,希望你不要介意,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叔叔收下。”
  接下来就是程恩骄看腻了的推辞话,几个来回后他把红包放到柜子里,“给你的就收下吧。”
  程爸爸就闭了嘴,好像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苏填因很坐立难安,程恩骄对他说,“我们可以走了。”
  他摇了摇头,咬着唇,非常纠结:“等等吧,阿姨马上就来了。”
  程恩骄只好上前去拿了两个橘子,这是很小的砂糖橘,轻易地就能掰开,程恩骄把橘子皮剥掉,还细心的把上面橘子白色的经络撕扯下来,一个圆润的橘子从程恩骄的手心滚到苏填因的手心里。
  魏则丽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递橘子的画面。
  她没有按照她原本礼貌的习惯打招呼,进来就先径直把一壶热水放到了床铺底下。
  苏填因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先主动搭话,还是等着程恩骄的妈妈来问候他。
  这一瞬间他的揪心和曾经程恩骄无数次的心情相重叠,这看起来应该是个有爱和睦的家庭,但不知怎么的,就是处处充满着压抑。
  程爸爸看起来有些害怕程妈妈,或者说,是很听程妈妈的话。苏填因默默观察着,他就如程恩骄告诉他的那般回溯到程恩骄过去的生活:不要有负担,就是来看一下我长大的家。
  “这是恩骄的学弟。”程爸爸耷拉着指头,上面还绑着仪器,“真是有心了,还特地来看我。”
  魏则丽没有说话,无声地往程爸爸的杯子里倒热水。
  程妈妈和自己的妈妈很像,苏填因低垂着脑袋看着程妈妈的后脑勺。
  头发没有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有一点花白,不知道是不是强势的象征,赵女士很能舍得下痛手拔掉那些发根刚翘了个尖的白发,她说,黑发显年轻啊,显干劲十足啊,我可以是任何颜色的头发,白色也可以,但我不能接受黑发中掺杂的白发。
  那杯热水倒完,魏则丽扭过脸看着面前瘦高的男生,苏填因下意识地将捏住橘子的手背过身后,勾了个大人都喜欢的笑,“阿姨你好,我是程恩骄的学弟,你可以叫我小苏。”
  魏则丽被这个笑打得稍微迷茫了一瞬,她愣了愣才回答苏填因的问好,“小苏,抱歉。”她脸上摆出了程恩骄很熟悉的虚假的抱歉,“我太累了,刚进来都没怎么注意到这多了个人,还好后面回神了。”
  她主动伸出了手要和苏填因握一下,苏填因马上把橘子转移阵地到另一只手上,慌忙地和程妈妈握了一下。
  程恩骄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按照魏则丽的性子,刚开始不搭理就算给程恩骄一个下马威了,一直不搭理是不可能的,她会找理由很好的化解由自己心情产生的过错。
  有的时候对家人太熟悉了也不是很好,程恩骄说自己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做好了母亲今天最剧烈的反应,这是最下策的准备。
  可有时候“期望”这种情绪也是很不礼貌的,它偶尔会不打招呼地跑过来,就等着落空的时候在心上狠狠地撞一下。
  魏则丽最开始一言不发,漠视苏填因的举动也让他痛心了一刹,那是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苏填因没什么错啊,如果因为他受到那些无缘无故的恶意,他会后悔带他来医院这一趟的。
  “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啊。”魏则丽笑了笑,声音里有明显的疲惫,“让恩骄带你到附近逛一逛,难得大老远的来一趟。”
  程恩骄醒过神,不知道怎么聊的,已经聊到了末尾。
  他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和父母告别:“我带小苏在这边玩个一天的,后面我也就回去了。”他看了魏则丽一眼,“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需要钱再给我打电话吧,你和爸保重身体。”
  魏则丽没有说话。
  等快要走到门口,魏则丽突然叫住他,“程恩骄。”
  程恩骄回头,魏则丽却也不再说话了,好像那一声是他的错觉。
  两个人待在医院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心情都不算很轻松,等电梯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上,互相冲着对方的脸笑了起来。
  “等一下。”苏填因笑了两声,把手上一直捏的橘子一口塞到了嘴里,“我刚刚好紧张,都不敢吃。”
  程恩骄也震惊了,揽住他的肩膀,“我妈是不是压迫感很强啊。”
  橘子在冷缩的空气里变得干涩,水分好似也都给蒸发了,嚼在嘴里不太好吃了:“也不是。”苏填因把橘子咽下去,想了想,“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有一种要顾忌着说话的压抑。”
  “之前,你在家里也一直这样吗?”苏填因问。
  程恩骄不想瞒他,这一趟带来也是另有所图,他毫不避讳地回答:“挺痛苦的,一种不知所谓干什么都是错的声音总缠着你。”
  两个人走进电梯,苏填因按了楼层。
  程恩骄握住他的手,进去之前是冷的,现在出来后还是冷的。
  他掐着虎口揉了揉,认真地道:“我过去的生活不是很愉快,当然,生活不单是一重戏剧,是好几重演奏而来的,愉快悲伤都只是一种情绪,那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恩骄看着电梯扭曲的镜面映照着苏填因的身体,声音放轻了很多,“别人就算了,你的坏情绪希望我也可以知道。”
  没错,程恩骄不是好人,来这一趟医院,把自己的家庭剖白,只是想告诉苏填因,自己在他那里可以是透明的。
  那些我过去在意的、我认为很不堪的事情我都能让你看到,那么你呢?
  你的不愉快,你的过去,在我这里可以是透明的吗?
  苏填因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手,没有再说别的了。
  这是不能让他知道的意思。
  程恩骄叹了口气,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64章 
  回引镇只是坐落于北方边际的小镇,自程恩骄有印象开始,这座小镇就过得很慢。
  行人慢,车马慢,就连日落也很慢。
  大概魏则丽是这个城市的例外,她总是很急,走得很快,好似前面有什么使命催着她去完成一样。
  苏填因不愿意说的理由程恩骄可以理解,尽管想不通。他不知道过去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困住苏填因,他因为那些无法感同身受的过去而难过,同样也为苏填因不愿意告诉他那些过去而难过。
  在程恩骄眼里,他们应该是除了家人外,最亲密的人了。
  日落洒下来,大片的橘色融入海底,一些还没完全融化的雪也随着太阳慢慢倾落。苏填因拉开外套的拉链,风将他的怀抱吹得敞开。
  在这个小镇,冬天的海竟然别有一番风韵,浪沫拍打在礁石沿边,侵蚀着小小的气孔。
  程恩骄看着苏填因蹲下身找角度拍照,看起来是要把天海和渐移的日光缩在同一个相框里。
  他踩着石头堆走过去,捏了捏苏填因冷得发红的耳朵,“想不想看看海边的夜景,如果想的话,我就去旁边订个餐厅,味道不算难吃。”
  苏填因仰着头看他,眼底闪着碎碎的光,他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跟你一起去。”说罢,拍着屁股就要起身。
  程恩骄没拉他,双手下压着他的肩膀让他继续蹲着,“你继续拍吧,这么美的景色,你多留恋一下。那是一家西餐厅,有什么想吃的?”
  “都可以。”苏填因仍然专注地看着他,让人觉得抛下他独自一个人行动罪孽深重。
  程恩骄稳了稳心神,没被这眼神勾走,“那我就看着点了,冰淇淋要不要吃。”
  “要!”苏填因弯了弯眼睛,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还没试过冬天吃雪糕呢。”
  “我懂。填因宝宝家教太严了,在爸爸妈妈眼里还是小孩子呢。”程恩骄曲着手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转身利索地走了,苏填因一个人在原地回味那个特别特别亲昵的称呼。
  宝宝。
  嘿嘿。
  家里人在他高中之后都不这么叫他了,自己以后也要叫回去。
  把电话号码偷过来之后程恩骄就没什么单独行动的机会,在一起之后才会发现,对苏填因的猫塑不是瞎意/淫出来的,这人真的浑身上下都很猫,一有机会就总想缠着你。
  所以说这也不怪程恩骄认为他们亲密到了一个程度,苏填因明明就是那样喜欢他,要不然以他的性子那得是退避三舍,说话总是客气的。
  可为什么苏填因不愿意说呢,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是自己也不可以知道的。
  西餐厅人很少,老板娘看有人进来都愣了愣,“要点单吗?”
  程恩骄回答了是,看着挑了几个菜,哈根达斯没着急点,等自己的电话打完了再说。
  “有点难得。”老板娘笑着说,“这会儿淡季呢,咱们这游客夏天还是多一些的,你们预备什么时候正式开餐呢?”
  “一个小时后。”程恩骄这个电话不能时间太长,说实话他并不很情愿打这个电话去窥探属于苏填因的人生,但实在是没办法了,苏填因不说,他身为苏填因的男朋友,就不说最基本的好奇心,关心在他这里是上乘。
  他也不怕苏填因来找,苏填因是很乖的男孩儿,答应了不动就会原地等着。
  程恩骄掏出了手机,那个号码他没有保存到手机的任意一个角落,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就是怕苏填因看他手机翻找出来了。
  虽然他都并不能确认,这个电话号码,是不是最近缠着苏填因的司域。
  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敲上去,振铃响起来的那瞬间,程恩骄手奇异地发抖,他意识到自己在害怕。
  可是在害怕什么呢,究竟有他妈什么可怕的。
  “喂,哪位。”电话那头响起沙哑的男声。
  程恩骄没说话,不知道怎么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痒,那阵麻意阻塞着他的声音。
  电话那边的人没听到回答的声音竟然也奇异的没有挂掉电话。
  一时间只有两道沉默的呼吸透过手机交叠着。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响起,“苏填因,是你吗?”
  那头的人忽然变得激动,“是你吧苏填因,我看了好几遍号码归属地,你还在恨我是吗,我来和你道歉的,你之前的号码是不用了吗,我一直打了没人接……”
  程恩骄打断他:“抱歉,我不是。”没给那边的人反应的机会,程恩骄继续问,“你是司域?道歉什么?苏填因在恨你什么?”
  司域没说话。
  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谁,我为什么告诉你。”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程恩骄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站到墙根点了根烟,烦躁地说:“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出现很神经,他不想接你的电话,不想通过你的好友信息,这就已经很明朗了,他讨厌你,我的爱人因为你情绪跌宕,无论接下来你是想要道歉还是求取原谅,那都不必了,苏填因不需要。”
  又是一阵沉默。
  随即,司域笑了,“那我知道了,你想让我不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他说,“你是苏填因的男朋友?”
  他看起来也不需要程恩骄进一步确认,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填因交男朋友这个事情,我比你更早就清楚啊。你说填因不需要我的道歉,你是他的恋人也好朋友也好,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替他做决定呢?他需要我的什么呢?”
  程恩骄脑子里被司域这个人一大段话轰得脑子发晕,等这阵头晕目眩过去,他才后知后觉的生气,电话也被挂断了。
  这是在生气什么呢?
  生气那个叫司域的人尖酸刻薄的话语,还是生气司域说“我比你更早清楚”?
  恐怕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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