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并未在他身上检查出力量残余,一方面是本世界不存在魔力,无法检测出阿尼玛格斯,另一方面五条悟有六眼,对咒力的微操臻至化境,想瞒过机器的探查,还是很简单的。
于是他顺顺利利地混入异能特务科。
至于后续的打针洗澡……
“喵喵喵猫喵喵喵!”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夏油杰将五条悟交出去,奈何当事猫根本不愿意走,死死地扒在夏油杰的脑袋上,不仅把他的头发抓得到处乱飞,衣服都被尖锐的爪子给勾破了。
化身猫爬架的夏油杰恐为受害人。
他也开始撕扯身上的五条悟:“猫猫神,你给我下来!”
五条悟:“喵喵喵喵喵!”
不要啊,不要洗澡,不要打针!
连猫咪怕水的性格也一并继承了。
硝子说:“实在不想打也无所谓吧,为了安全高濑会肯定是给他打过针了。”
异能特务科的人本不应该容忍,他们凑在一起,讨论这只人性化猫咪的特殊行为,最后也不知怎的,竟然就同意了。
让这猫跟夏油杰等人形影不离。
因夏油杰与硝子的失踪前科,异能特务科调整了他们的授课计划,决定暂时不放人外出,再上一段时间的室内课。
夏油杰与硝子的破坏强度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西横滨的治安又又又恶化了。
港口黑/手/党的老首领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关头。
安全起见,先不把人放出去了。
此外,异能特务科也在偷偷开展对夏油杰与家入硝子的调查,为的就是复盘他们当日的行动,首先,人究竟是如何瞬移的,这俩小家伙肯定有秘密。
其次,他们究竟有多么强大呢?从高濑会的翻车能看出来,他们的杀伤力十分之强,但究竟是如何跟高濑会扯上关系的?
毕竟调查清楚才行。
坂口安吾合上随身携带的超薄笔记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要出外勤——探查俩孩子的秘密,复原他们的活动轨迹,寻找失踪很久的五条悟。
对五条悟在哪儿,他有些怀疑,机器却打消了他的念头。
坂口安吾是个怀疑主义者,他的智商并不比太宰治低多少,只是不多向外界展现他的智慧,毕竟光是上班就让他精疲力竭啦。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他总这么做。
这一切,三人组还不知道。
……
本来,夜蛾正道应该给夏油杰与家入硝子上一场正论课,除却逃离此地,他们其实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即对普通人动用术式。
这违背了缄默法则,在日本的每一个角落,咒术师、妖术师都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在异常与日常间划下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
面对夜蛾正道的说辞,夏油杰举手提问:“但是夜蛾老师,横滨的异能力者是公开的。”
不仅公开,还受到各大组织的追捧,强大的异能力者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夜蛾正道:“……你也就游荡了大半天吧,从哪知道这么多。”
他叹了口气道:“所以,横滨的生态十分畸形。”
在横滨,异能力是公开的秘密,而不那么强力的异能力者根本敌不过热武器。
他最后说:“出横滨后不能用咒力伤害任何一个人,在这是例外,但记住了咒术只用来自保,绝不能将尖头对往外界。”
夏油杰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没有,他无端想起硝子的提问:什么是强者、什么是弱者、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就是弱者了吗?
毫无意为,高濑会的人是比咒灵更加邪恶的恶徒,对这样的恶徒难道他也要保护,不能用术式对付他们吗?
在拯救人质时,夏油杰对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表现毫无异意。
是正确的。
他做的是正确的。
外界严酷的环境让他没空钻牛角尖,倘若在擂钵街多待两日,如何救助其他孩子并全须全尾地离开将成为他心头的大难题。
实际上,擂钵街的孩子愿不愿意让他救助还难讲呢。
训斥一整个上午后,夜蛾正道都有点意犹未尽,可他看得出,硝子跟杰的精神已经宇宙猫猫头升华了,一同旁听的小白猫也睡着了。
夜蛾正道有点心塞,他也是顾虑到猫咪来听课,超水平发挥了,结果还是讲睡着了。
下午,是夏油杰跟家入硝子的咒具课,以往这门课是异能特务科的其他人教,他们都会一些格斗术,教小孩绰绰有余。
可咒具的使用方式,毕竟跟看的不同。
于是异能特务科下血本,为他们请来了当世最伟大的咒具大师。
只是……
看推门瞬间打了一个大打哈切的男人,夏油杰与硝子对视一眼。
这男人,看上去很难搞啊。
精壮的身躯,贴身的速干短袖,紧绷绷的布料勾勒出八块腹肌,以及宽大的练功裤。
禅院甚尔,异能特务科请来的咒具大师。
要不是计划明年初结婚,又发誓再也不做舔刀口的工作,谁要来教小孩啊!
他如是想到。
最后走上前台,鼓鼓囊囊的手臂撑在讲台上道:“小鬼们,我叫禅院甚尔,负责教你们咒具。”
夏油杰%硝子:“……”
他看上去好狂、好色……
不对,看他的胸肌,还是太色了啦!
第73章
红砖咖啡厅中, 种田山头火与孔时雨面面相觑,孔时雨的手指缝间夹着一根烟,对种田山头火道:“没问题吧?”
此非禁烟区, 种田山头火颔首道:“你自便。”
“咔哒——”打火机上一簇小火苗摇曳着,孔时雨深吸一口气,在肺腔扩散的尼古丁烟雾麻痹他的神经。
孔时雨是一个韩国人,曾是韩国的刑警,在日本这排外的土地上韩国人混得并不好, 最有头有脸的一批不是经商就是□□。
他做咒术师的生意,准确说是诅咒师, 这更是日本人的自留地,即便诅咒师各个脑袋有问题,却也分“你我”,对他这韩国人敬谢不敏。
做了好几年, 生意才有起色, 一方面是孔时雨能力够强, 作为中介他能做出最合适的任务安排,另一方面他也遇见了自己的贵人。
孔时雨不想用“贵人”形容禅院甚尔, 他实在是个人品不佳、及时行乐的赌鬼, 可就是他从禅院家出逃后与孔时雨形成了双向合作, 最后成就了禅院甚尔的名声,也成就了孔时雨。
谁叫他是第一个对禅院甚尔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呢?在暗杀业的中介中孔时雨是难得的良心人。
言归正传,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有与日本官方合作的机会,该说是艺高人胆大吗……
孔时雨问种田山头火的来意。
种田山头火面前摆放着飘热气的现磨咖啡, 他同时端起托盘,捏着马克杯的耳朵道:“我听闻你麾下有一名咒具大师, 任务完成率达到百分之百,我想雇用他。”
孔时雨直接回绝道:“不好意思,您来晚了,他已经金盆洗手投入新的生活中。”
对他来说,禅院甚尔的毕业一定是不利的,他手上少了一把最锋利的矛,可就孔时雨为数不多的良心来看,他认为甚尔走上了全新的、追求幸福的道路,他很高兴看见甚尔这么做。
孔时雨认为,异能特务科来找自己无非是看上了禅院甚尔杀/人的才能。
韩国的职场与日本一样腐朽,他从前途光明的刑警一朝成为被驱逐出境的通缉犯,说孔时雨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他不仅有,还有“哪国政府都一样烂”的朴素想法,并认为雇佣无名小卒为自己干脏活是很正常的事儿。
种田山头火也没急眼,他宽容地笑道:“不如问问他的意见怎么样,这可不是暗杀任务。”
孔时雨来了兴趣,他问:“那是什么?”
“教学。”种田山头火捏紧马克杯的耳朵,洁白的杯壁挡住他的胡须,他说,“天与暴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咒具大师,希望邀请他教一名学生。”
“教学?”孔时雨又重复一遍,他没想到竟是这要求。
但是……
思及甚尔上回联络时说的话,或许不是不行。
谨慎地没有一口气回绝,孔时雨道:“那得我先联系他,如果本人不愿意我也无能为力。”
种田山头火是极有耐心的人,不仅如此他颇具诚意地向孔时雨比划了一个数字,这是他能开出的报酬。
数字当然不小,否则孔时雨也不会瞳孔地震了,他在心中咋舌:不愧是官方组织啊,真有钱。
咖啡喝了一口,种田山头火就离开了,他是异能特务科的一把手,日理万机,能抽出半小时跟孔时雨会面代表他的重视,眼下他要马不停蹄赴下一场会谈。
孔时雨干脆留在这,他又点了一根烟,眼睛无焦距地看着飘渺的烟雾——他在想事情。
异能特务科,他听闻过活跃于横滨的官方的名字,横滨是犯罪者与佣兵的天堂,背靠日本第二大港口,位于东京辐射圈内,许多暴力组织起家于横滨。
一开始听说组建异能特务科,这些舔刀口求生的人都很不屑,警视厅灰溜溜从横滨退出去,警察总局三天一小炸,十天一大炸,官僚对领事馆的洋人点头哈腰,在这座城市,日本政府全无公信力,想发展寸步难行。
谁知道异能特务科撑下来了,他陷于隐秘之中,却收拢了一大批颇有威能的异能力者,暗地里调整横滨发展的方向,为这头横冲直撞的野兽拴上纤细的缰绳。
看种田山头火的处事方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孔时雨熄灭烟头,他一口饮尽咖啡想:不拘一格降人才吗……
……
“哈,教学?”
狭窄的出租屋内,高大的禅院甚尔围着可笑的鹅黄色围裙,宽阔的肩膀夹着听筒,另一手则捏着长柄铁勺,在高压锅内不断搅动。
他在准备晚餐,哪怕是咖喱都要熬煮得足够浓郁。
这间公寓是美久租的,从禅院家出来后,甚尔几乎没有租过公寓,他流连于酒店、夜场与女人的公寓中,禅院家的教育让他成为了一个与社会脱节的人,除却杀人与祓除咒灵外,他只有一副惹人爱的好皮囊,以及那天生的被禅院家打磨出的气质,让他轻而易举引得女性的怜爱。
美久却不同,正如孔时雨所想,那是教会禅院甚尔何为爱的女人,他从一头受伤的野兽进化成了一个人。
唯一的问题是,当他不做女人的生意也不跟孔时雨合作后,禅院甚尔失去了一切谋生的手段,好在美久是一名拼命三娘,并不介意养甚尔,甚至因出生于三教九流混居的横滨,她能在这里挣到比东京白领更多的钱。
不算太富裕,却足以支撑起小家庭。
孔时雨的声音经过电流扭曲略有些失真,他说:“你不是说金盆洗手再也不做人命生意了吗?我看这份工作不错,对方只要求你教学,报酬丰厚,且背靠官方组织,不用担心仇家上门。”
他提出很致命一个点:“你快要跟美久结婚了对吧,为了经营家庭,多少要有些积蓄。”
“待遇很优厚,朝九晚五,靠近你们租的房子,步行只要十分钟。”
孔时雨问:“考虑吗?”
禅院甚尔说:“我跟美久讨论一下,晚上给你回复。”说完毫不犹豫掐断与臭男人的对话。
孔时雨无奈地笑笑:这家伙,一点都没变。
*
美久当然举双手赞成,她对甚尔的过去一知半解,只了解些关键元素,包括他糟糕的生活与两眼一抹黑的工作,在甚尔成为她背后的男人后,美久一度担心他会不会太无聊。
“学生是怎样的人呢?”她问。
“谁知道。”禅院甚尔耸肩,有多少人、多大年纪都一概不知,他猜起码是成年人,或许是站官方的咒术师?怎么,他们要跟古老的御三家打擂台吗?
甚尔没搞清楚的动力,他对咒术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正如他跟孔时雨说的那样,他已经金盆洗手了。
只有跟美久的生活,才是他在意的。
他漫不经心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报酬够丰厚,既然让我去就随便教教。”他自认不是当老师的好料子。
美久说:“要稍微认真点对待才行啊。”
甚尔举起双手,一副答应的样子,当然,连他对面的美久也知道,这只是虚与委蛇,他压根不准备备课。
反正是教咒具,他当年也没有系统学过。
对禅院甚尔来说,只要用够多的武器、杀够多的咒灵,就能学会咒具,他就是在生与死的磨练中精通各种武器,同时像打磨武器一样将自身□□锤炼到极致,成为天与暴君的。
*
当看见夏油杰等人时,甚尔惊了一秒钟。
只有一秒钟,多一秒都算他输。
转动他聪明过分却不怎么肯使用的脑筋,立马将夏油杰、家入硝子与月前的百鬼夜行联系在一起,禅院甚尔是金盆洗手没错,可他实在是太强大了,当他离开禅院家的泥淖后,在凭本事说话的暗世界,他积攒下赫赫威名。
对咒术界的动向不说是了如指掌,该知道的却不少。
一条信息无意划过他的脑海,关于“百鬼夜行”中发现的两名天才平民术师。
‘还是孩子,术式暂且未知,但听说京都的老家伙与东京官方为争夺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特应部的废物们连轴运转……’
‘应该是落入官方手里了吧,说人根本不在京都。’
禅院甚尔舔嘴唇,这不就看见了?
他对小孩子没兴趣,对贩卖他们的情报也一样,他只是个即将结婚出来补贴家用的家庭妇男罢了。
他打量夏油杰与硝子,五条悟也在打量他。
左右拍打的大尾巴忽然停摆,他不错眼地盯着禅院甚尔看。
五条悟:男人,你吸引了我的注意!
常人看见甚尔会想什么?
好帅、好高、胸好大、好色……
38/294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