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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童(近代现代)——康塞日记

时间:2024-09-06 09:45:20  作者:康塞日记
  叫所有翘首以盼的人都失望了,沈宝寅当日并未来公司,连个面也没有露。
  今日丰霆要做术后第一次复查,他是一定要陪同的。不想来回周折,从前一天晚上起,他就陪伴在丰霆身侧。
  他们从童年识得彼此,少年时断交,后来又各自忙碌事业,即使同居,也只有夜里有空睡在一处罢了。像如今从早到晚的待在一起,这倒是头一回。但也没有觉得不适,仿佛已经如此生活了几十年。
  从晨起,丰霆无意中就瞥见沈宝寅偷偷地瞧他,用种温柔又恋慕的目光,好似学生时期,在他经过走廊时,那些有意无意趴在窗口瞧他的女学生似的。她们的神色总是带着些似有若无的甜蜜,却又知道他决计不会答应同自己约会或者拍拖,于是又暗含着青春的苦涩。
  丰霆觉得好笑,沈宝寅不走心时,嘴上常常甜得很,真心想关照一个人,却往往婉转别扭,非得是遭逢大难、同舟共济过,才终于的,学会了疼人。
  下次沈宝寅再来偷看,他当场就将人捉住,似笑非笑问:“做什么偷着瞄我?难道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医生叫你瞒着不告诉我?”
  “乱说什么!你身体好得不得了!”被抓住了,沈宝寅本来还有些贼头贼脑的慌张,听到丰霆失言,怪罪地立即否认。然后,煞有介事地,还合掌闭眼告罪了几句,不中不洋,不知道拜的哪一路神佛,“有怪莫怪,百无禁忌!”
  丰霆叫他祷告的样子逗笑,双眼弯起来,微笑道:“小迷信。”
  沈宝寅生气地斜了他一眼,也只有这一眼而已,马上就小心翼翼的,从床沿爬过来挨到了他边上,脑袋也搁到他肩膀上,热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你夜里喊疼了。”
  原来真是心疼他。
  丰霆莞尔,右手越过自己胸口,去到沈宝寅倚在自己肩头的脸上,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腮边肉。沈宝寅温驯地,在他手心蹭了蹭。
  “就叫你回家睡觉,同我挤到一起,睡眠也得到影响。”
  沈宝寅摇头,说:“我要看着你,哪里也不去。”
  “小粘人精。”
  “别人我还不稀罕去粘。”
  “好了,告诉我,我夜里怎么喊的疼?”
  皱着眉毛,强忍着似的,无意识低低地发出些喉音,沈宝寅想起昨夜迷迷糊糊丰霆那几声闷哼,此刻心里依旧不太好受。
  “也没什么,哼唧了两声。”
  “你学给我听听?”
  沈宝寅便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了,怪罪道:“我看你也没有多么难受嘛。”
  丰霆笑了笑,说:“我的身体好得很,看到你胡思乱想,心里倒是很难受。”
  沈宝寅左顾右盼一阵,心里有点甜蜜,可是嘴上却说:“你生病,我要是高高兴兴,那还是人吗?”
  检查安排在十点,干等着也无聊,丰霆便让沈宝寅去把电视机打开,叫他自己调个有意思的频道,有点声响,显得也热闹些。
  “有我一个还不够,你还想找什么热闹。”沈宝寅不肯去,埋头闭眼假寐。
  其实是电视根本打不开, 因为信号都叫他断了。
  丰霆每日阅读的报纸,也都由他亲自审核,绝看不到一点婚姻喜事,不管是他,还是其他别的人。
  沈宝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遮掩什么,明知遮掩不住,香港人人有张嘴,不必离开医院,便是去到楼下多走几步路,就会从他人嘴里得到这个消息。
  可他就想着把丰霆骗着,能骗一刻是一刻,丰霆的腿还没好,被困在这张床上,原本心情就不会太痛快,不好再让他生气。
  至于以后,丰霆发现了要怎么办,沈宝寅暂且没做考虑。
  他光是想到还要继续编理由骗丰霆,心里就止不住地难受痛苦,因此抱了逃避的心思,躲在丰霆温暖安宁的怀里,且叫自己缓一缓。
  “我一点也不感到无聊,这一层楼我都叫人清空了,就是想叫你安静养伤。你要是这么讲,我干脆把你丢去楼下多人病房,日日有阿公阿婆陪你倾计,你倒是想休息,只怕他们不准。”
  丰霆只好抱着他,又睡个回笼觉。
  复查很顺利,丰霆腿里打了七根钢钉,还有个外固定器,位置统统都很好,没有移动,骨缝似乎也在慢慢愈合。但要基本长拢,大概还需要一个月时间,也就是说,丰霆还要卧床一月。
  医生讲,期间可以在床上做轻微活动,如厕也可自便,防止静脉血栓形成,但是不能用力行走。
  下次复查便定在一月后。
  若影像结果显示骨性愈合,活动也没有问题,便可以去除外固定器械,出院去到康复医院进行基础的复健,内固定的钛合金钉是永久要留在身体里了。
  听到还要蜗居床上那么久,丰霆的脸色不太好看,沈宝寅心里倒是松了口大气,送走医生,回过头还有心情调侃:“不让你工作,这么不高兴啊,工作狂。”
  丰霆捏了捏眉心:“我倒是乐意休息,公司那头刚起步……”
  “大不了我每日多跑几趟,替你将工作内容拿来这里办公,早知你闲不住。”
  丰霆笑了:“这么好?”
  “现在才知道?”
  下午时分,沈宝寅再次去到警署。
  依旧是那间封闭的会客室。
  有了他关照,况争在里头果然没再受苦,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精神许多,一坐下来,率先道:“新闻我已看到,你把阿莲安排住在哪里?”
  沈宝寅把可以以假乱真的结婚证明甩到他面前,冷冷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她现在是我太太,我难道会让她吃苦?”
  即使知道沈宝寅是在故意膈应他,况争面部还是扭曲了一阵:“扑街……”
  “我没与她同住,她住在我楼上,方便我照看。保镖、保姆、家庭医生、家庭产检……你能想到的,我全部已经安排好,保管叫她足不出户也能得到最全面照顾。你什么都不必担心,老老实实配合律师。”
  况争哑然了,面色渐渐和缓,硬朗五官甚至露出一些愧疚:“多谢。”
  “别摆出这种表情,恶心。”陷入爱情的男人真可怕,尤其况争这种人形兵器突然产生变化,更加肉麻兮兮,叫人反胃,“王老虎那边我打听过,他是因病取保候审,至多不过三个月,他一定会进去。我知我动用再多保镖,你一定还是不放心,也一定有办法驱策你手下去暗中保护阿莲。但我劝你不要,阿莲好不容易帮你离开,你不要再自投罗网。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应当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大概叫他说中心事,况争不自然地偏开了头。
  “还有,审判之日未到,一切都还有商榷空间,我请你别再傻头傻脑、自作主张,一切跟着律师走。听到没有?”
  况争安静点头。
  沈宝寅于是匆匆离开。
  那日他告知丰霆,不日会有警察就钟完立之死来问话,其实都是骗丰霆,为了叫他不对钟完立之死存疑,编造出来的。况争认罪认得那样痛快,哪里会有警察来。
  他请了两个人来扮演警察向丰霆询话。为求真实,问询现场连他自己都回避,因此急着回去打听情况到底如何。
  两个警察是专业的剧场演员,装备齐全,沈宝寅在医院的楼道里同他们甫一碰面,瞧见两个人那井然有序的举止,自己都吓一跳,直到对方凑上来贼眉鼠眼地问工钱几时发,悬着的心才落回胸腔。
  结完工钱,他进到病房,丰露正靠在床头闭目休息,瞧着很疲倦。
  能不累么,他早上吃的钙片里头,叫沈宝寅给下了点安眠药,不要提此刻,大概从方才接受“警察”问话起,他就已经昏昏欲睡神思不清,一定是强撑着坚持下来。
  沈宝寅不想令他病中带病,可是假使丰霆太清醒,依照他那个敏捷睿智的大脑,一定说不到几句就会发现这场问询的不对劲。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丰霆勉强睁开眼,瞧见果然是沈宝寅,微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沈宝寅见他疲乏过度,还来安抚自己,心中忍不住一疼。边走近病床,他边打起精神仔细瞧了瞧丰霆的神色,看他没有生疑,终于放下心,心想大概是过了关。
  他同米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但他一定要把丰霆从钟完立的死里摘出来。
  丰霆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若是知晓了钟完立的死会被追究刑事责任,一定会去自首。所以他不能叫丰霆看出任何端倪,他得叫丰霆彻底放下心,以为自己同任何犯罪事实都无关。
  “阿寅,别担心,我没有事。”
  沈宝寅慢慢踱过去,丰霆在这时展开双臂,他便坐在床边,弯腰投进去那处怀里,说:“我真怕。”
  “怕我被警察带走?”
  其实是怕两个赝品被丰霆识破,可沈宝寅却点了点头,用力呼吸着丰霆身上的薄荷香波气息。
  丰霆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是个抚慰的意思,没有言语。
  沈宝寅心中酸楚难当,忍不住想到:当初,丰霆为替他出气,打断了丰朝宗一条大腿,远送澳门,还来问他,要不要直接令这个人消失。他当时心里何其地震撼,心想,丰霆该是多么爱他,才肯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甚至忍不住猜,假如哪天他杀人,丰霆大概也一定认为他是逼不得已,然后一言不发地就替他去善后。
  那年随心的一句臆想,谁料如今一语成谶,不过不是应在丰霆身上,而是应在他自己身上。丰霆杀了人,变成他苦心孤诣地来粉饰太平。
  后面的日子便乏善可陈了。
  沈宝寅暂时搬回了半山的公寓。
  他没有对况争说谎,楼上那层确实被他买下,每日早晨出门前他都会上楼看眼米荷。
  米荷的肚皮一日大似一日,沈宝寅瞧见了常常暗暗心惊,对米荷的坚韧又多敬佩一层。
  原本他还允许米荷在保镖陪同下可以在楼下庭院散散步,这些日子不大不小遭到一些骚扰,有次甚至差点被一辆蓄意开进人行道的汽车撞到,料想是况争哪个仇家的试探行为,就不再准她出门,安安心心在家中养胎。
  米荷原本是个忍不了孤单寂寞的热闹之人,将为人母,倒是沉静许多,每日伺花弄草,也怡然自得。
  在米荷处吃了早餐,他就接着乘车去上班,中午抽空赶到医院同丰霆用午餐,顺便给他从投行带来一些不需太耗神但可以打发时间的工作。
  那位丰霆的合伙人,唐麟,沈宝寅也请求了他在同丰霆通话时暂且不要告知丰霆自己结婚的事情,对方好奇为什么,他笑了笑,故作苦恼地讲:“我太太不是大哥看中的人,他知道了一定要来骂我。公司家里最近一团糟,为了家庭和谐,也为了不影响大哥康复,请你帮帮忙。”
  对方虽然看上去不太理解,但还是同意了。
  下午,沈宝寅会从医院依依不舍返回公司,下了班再来医院,直到夜里九点或者十点才返回居处。
  丰姗在半月前就出发去了耶路撒冷朝圣,是走的水路,十天半月都不与陆上通信,因此沈宝寅倒没有怎么怕她得知香港的讯息后转而告知丰霆。
  小姨同陈巢,也不再来了,沈宝寅同样怕他们嘴上没有把门的。
  对于他突如而来的婚姻,震惊的何止是香港市民,两个亲人也不是没有疑问,反复问,阿寅你是否认真。
  话里话外之意,认为他应该要配个家世更高贵的女人。
  对此沈宝寅没有解释太多,只一板一眼说米荷早就跟了他,结婚完全是计划内事宜。
  小姨看他的目光变得完全同当初看沈振东一样,仿佛他是个被狐狸精迷住的书生,不过因为他是亲外甥,又知晓自己管不住他,径自忍了下来。
  后来自己偷偷拿两个人八字去算,发现这位米小姐八字中身强且日坐财星,丈夫如若从商,一定代代旺,才代替姐姐从心底接受这个平平无奇空有美貌的儿媳。有次路上遇见记者拦住她采访,还有模有样夸奖了米荷几句。
 
 第89章 我爱你亦是那么多(2)
  丰霆出院前的复查,沈宝寅依旧是早早就候在一旁,面色紧绷,既盼着医生说丰霆恢复得很好,又盼着他讲还需要再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丰霆一贯的平静,即使医生“恩准”他可以出院,也只是轻轻露出个笑容,讲:“多谢。”
  沈宝寅忐忑不安地送走了医生,回来病房,在屋内转了一圈,貌似忙碌,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还是坐回了床边的沙发。
  丰霆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只是受伤那只腿不能用力,还需要拐杖的辅助。
  他慢慢地挪到沈宝寅身边,把两把拐杖放到桌旁倚靠着,自己则慢慢坐下来,有些好笑地说:“你难道圈养我圈出了快感?我康复了,你却不高兴。”
  沈宝寅既没与他斗嘴,也没讲些甜言蜜语来臊他,而是瞧了他一眼,勇气不太充足地喃喃:“阿霆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害怕。”
  沈宝寅很少在他面前服软,丰霆被他这样一叫,好像回到小时候,油麻地植物园,沈宝寅软软地拉住他的手,依赖地要寻求他的拥抱同安慰。
  他的笑容渐渐淡下来,勉强维持住平静:“为什么害怕?”似用一把钢刀剜去脓疮,又像是在拿斧子斫一棵树的腐木,丰霆的语气简直在发颤,“因为你背着我同一个女人结婚?”
  沈宝寅的脸色瞬间刷白,简直比女鬼还要惨,头脸一点点转过来,嘴唇都在颤抖:“你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
  丰霆瞧见他这副受到极大摧折的模样,只觉得那股隐隐的愤怒再次被心疼镇压下去。他知道,此生,拿沈宝寅,他是怎样都没有办法了。
  叹口气,他道:“阿寅,你只知道困住我,怎么不把整栋楼都清空?楼下草坪,一出太阳,就有个阿公出来边散步边听电台,我在楼上,听得十分清楚。”
  “那么你一个月前就知道了?”沈宝寅的眼眶突然落下一滴泪珠。
  丰霆伸手温柔揩去他眼尾滚烫泪水,说:“也没有那么早,阿公爱听大戏,前几日调错台,我才知道。”
  他不肯告诉沈宝寅,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挣扎着坐起来,想扑到窗边,再听一遍。他多么想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可事实是,他哪里都去不了,光是把自己的腿从床中央搬到床沿,就已经疼出他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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