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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童(近代现代)——康塞日记

时间:2024-09-06 09:45:20  作者:康塞日记
  “哦,原来不是喜欢我,是为了和女同学约会。”
  “如果是喜欢你才想同你踢球,你会不会让我?”
  “我会全力以赴……”
  沈宝寅将眉毛一扬,佯装发怒。
  丰霆慢吞吞又笑着补充:“让你打败冠军做新冠军。”
  沈宝寅哈哈大笑,手上此刻还端着汤碗,他把碗放下,道:“吃不下你跟小姨说嘛,她又不会强掐着你的嘴灌进去。”
  “你小姨是来同我道歉,说不该不听我的话,我千叮咛万嘱咐讲过不可以泄密你被绑架的事宜,可是她还是报了警,害得况争被抓。她说如果我不喝她的汤,她就当场给我跪下,你说我能怎么做?”
  沈宝寅收起微笑,略有些尴尬道:“你都知道了?”
  “是不是我不问你,你又打算瞒我?”丰霆微笑,缓缓抬起手握住沈宝寅右手,好冰冷,于是改握为拉,将沈宝寅的手塞进被窝,用拇指在沈宝寅虎口处不住地揉搓,“况争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拿你的命威胁我,要我娶阿莲。
  是我看错人,况争他,配不上你的夸奖同信任,他并不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害你。
  可我要怎么救你?
  背叛你来救你,你不会同意。
  难道我又要再次瞒你?
  这次,你会不会继续原谅我?
  哪条路,可以令你更轻松,又是哪条路,还能给我留出最后依然可以走向你的机会?
  不如将况争弄死在警署?
  沈宝寅甚至这么想过。
  那样你一条人命,我一条人命,我们都不是善男信女,还是最般配一对。
  沈宝寅望着他,久久沉默,只觉心中万般委屈迷茫,不知如何开口。
  “阿寅,我们讲好的,什么事都不要自己逞强。”
  沈宝寅眼眶酸涩,不想令丰霆担心,他俯身,两只手环住丰霆腰身,闭上眼将脸隔着被子贴在丰霆小腹上。
  “不是故意瞒你,你生病嘛,不想让你跟着操劳。其实他很不好,因为我的事,让他的仇家有机会可以暗算他,十几条罪名压下来,或许要蹲一辈子监。”
  “你肯定带了律师去看他,律师怎么说?有没有回转机会?”
  沈宝寅摇摇头:“没派上用场,他全认了。”
  丰霆略微惊讶,思考了片刻,道:“走私远不到那么严重的量刑,他是不是还……”
  “还有贩卖军火,很多条。”沈宝寅头皮一紧,抢断话头,抱得他更紧,“钟完立死了,本来警方还指控况争杀人,我作了证,况争是为了救我才开枪。你当时也开了枪,警方本来早就要来找你问话,但你动了手术昏迷不醒,今天没有来,明天后天大概这两天还要再来。你到时实话实说就好,我问过律师,律师认为这是正当防卫,只是需要上缴枪械,还要书面解释枪械来源。”
  丰霆被他勒得好紧,那份紧张担忧几乎将他捆绑发痛,忍不住心里一软,伸手在沈宝寅头顶揉了揉,叹口气:“况争是受了我们牵连。”
  沈宝寅默不作声。
  “定罪不会那么快,我没有办法走动,但是还可以打打电话,想办法帮忙。阿寅,你也不要太愧疚,或许事情远不到你想象中那样糟糕。”
  沈宝寅双目无神,平静道:“为什么爸爸走了以后家里出这么多事?是不是我替他选的墓穴风水不好,他不高兴?他离世前说过要我将他同我妈咪埋在一起,我没有听他的话。没办法,他高兴了,我妈咪就不高兴。”
  丰霆无奈一笑:“阿寅,叔叔最疼你,怎么会舍得害你,别说傻话。”
  沈宝寅在他怀里惨淡一笑,但十分乖巧地,轻轻“嗯”了一声。
  半真半假应付完丰霆,沈宝寅身心俱疲,丰霆看他趴得辛苦要他上床来休息。床很大,妨碍不到丰霆伤口的复原,于是沈宝寅没有拒绝,钻进丰霆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着丰霆心跳渐渐睡着。
  丰霆两只手牢牢环住沈宝寅,等怀里的人睡沉,若有所思伸出一根食指抚上沈宝寅的眉心,也不知梦见什么难事,梦中都愁眉不展。
  他有心想低头亲一亲沈宝寅的额头,然而背脊刚轻微屈折,便牵动了受伤的腿发痛,只能又靠回床头。
  况争身陷囹圄,无法自救。他如今困在这张床上,沈宝寅心里藏着事情也不肯同他说,他的境况又好到哪里去?
  一阵门铃声响起,这是扇双层的精铁防盗门,港督家的大门防备也莫过于此了。沈宝寅按了门铃,又忍不住敲起门,这样轮番两次,门终于被打开。
  一张脸从门缝探出,是米荷,瞧得出她最近大概寝食难安,憔悴得眼窝都陷了进去。
  “阿寅,你来了。”
  沈宝寅脸色不比她好多少,但还算心平气和,微微点了点头。
  门全部打开,米荷向后让开几步,沈宝寅走进玄关,得以看见米荷现在的样子,一身白色长袖连衣裙,四肢纤细,腹部确有微微隆起,不仔细去看,以为只是发胖。
  距离上次相见已隔两月,当初彼此的生活多么平和,此刻倒有些面目全非的意思。沈宝寅一时无言,将手中孕妇专用的补品堆放到脚边,半晌,随口挑了个唯一值得高兴的话题,道:“才知道你怀孕,还未来得及恭喜你。”
  他是昨日夜里从医院离开后通过电话联系到米荷,米荷似乎已经见过况争,对当前自己的处境也有所了解,说话的声音很镇定。电话里头,他们并未谈到什么,只是约了个见面时间,即是今日。
  米荷淡淡一笑,说:“多谢。”引着他向屋里走去。
  这是个没有窗户,只有排气扇的双层别墅,全屋灯光大亮,显得房间开阔而明亮,站在客厅环视,两层楼毫无死角,名副其实的一个安全屋。
  “宝宝……多大了?”沈宝寅在沙发上坐定,他今天来是来办另件事,火烧眉毛的事,可是他心里头不情愿,于是倒是甘愿继续地聊着前头那个徒劳的话题,期盼可以晚点去完成那个不愿完成的任务。
  米荷慢吞吞在他对面坐下,下意识摸摸肚皮,笑道:“刚满十五周。”
  沈宝寅点头,讲:“这么大的孩子,该成型了。有没有去查过,是男孩还是女孩?”
  米荷露出个难为情的笑容:“我倒是想留一个惊喜,不过况争熟识的医生都太热情,第一次到那个医院去产检,早早地就告诉我们,都是女孩。”
  沈宝寅讶然地挑起眉毛:“都是?”
  米荷转头瞧了他一眼,垂下眼皮,柔柔道:“是孖仔。”
  原来是双胞胎。
  “很好,两个孩子,多么有福气。”沈宝寅讷讷点头,欲言又止一阵,突然道:“况争他……”
  米荷同时开口:“况争……”
  两人共同静默下来。
  良久,沈宝寅率先说:“况争受到的指证太多,又牵涉到几桩重案,我也无法将他摘出,只能保证不让他受苦,再去争取减刑。”
  米荷的嘴角颤抖两下,缓慢点了点头:“我猜到了,阿寅,多谢你。”
  沈宝寅是压抑着无比的痛楚和怨愤来到这里,可瞧见米荷此刻强撑精神,故作坚强的模样,心里却陡然涌上一股愧疚,还有钦佩。
  他在此刻突然地醒悟,他为什么要在心里埋怨米荷,他跟米荷并不是敌人,他们曾守望相助,曾相依为命。
  如今,他们被迫绑在一起,说起来,不过是又再次落到曾经的境况。
  沈宝寅在心里再次尝试说服自己:不是况争逼迫了我,是况争承受了原本属于丰霆的命运。
  而我同丰霆性命相连,不得不来偿还这一趟。
  在尘埃落地后,丰霆一定会理解我。会……原谅我。
  “我们之间,本不需要说这些。而且况争……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飞快眨了眨眼睛,沈宝寅又道:“你不能再住在这里,收拾好东西,我带你走。”
  “去你家?”
  “也算,也不算。”沈宝寅解释,“我不同你住在一起,但是会离你很近。那里很安全,一应人和事我都已安排好,你只管安心跟我走。”
  米荷也没有多问,站起身,往卧室走去。沈宝寅在身后补充:“把所有证件全部带上。”
  米荷顿住脚步,转过身:“你真的要同我结婚?”
  沈宝寅强迫自己笑了一下:“你难道还有疑问?我以为你和况争已经就这件事达成了一致。”
  米荷平静地望着他,轻声道:“要让他的仇人产生忌惮,其实也不一定需要真的结婚,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沈太太就好。”沈宝寅一愣。
  “况争蠢,你也跟着犯蠢。”米荷眼睛一弯,倏忽流露出属于少女的狡黠光芒,“瞒天过海,这难道不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沈宝寅呆了呆,他倒是确实想过这件事,去向报纸同电视台广而告之他同米荷的婚讯,对况争蒙混过关。
  孩子的户籍更好解决,落在米荷那里就好,虽则本埠法律规定非婚生子女落户需要父母双方到场才可办理,但这对沈宝寅来讲不过小事一桩,他可以办得到。
  只是他以为让他和米荷结婚,是况争和米荷的共同想法,才没有提出来。
  而且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对况争妥协,又何必做出不情愿之态,在阿莲心里埋根刺。她可还怀着孕,多思多愁,对孩子不好。
  “阿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米荷顿了顿,说:“阿寅,我也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厚颜无耻。况争要我嫁给你,我反对过。这是我同他的因果,何必要你来承担。你不要讲他是为了救你才被抓进去,要救你,开了那第一枪阻止绑匪就好了,可是他开了多少枪?他永远这么激进,不给自己留后路,所以才落到这个地步。”
  讲是那么讲,恨铁不成钢,可是她的声音几乎带着泣声。
  “就他做的那些事情,太猖狂,即使没有你,明天,后天,也会因为其他原因出事。我决定同他在一起时,就做好心理准备有这一天。可能人就是会莫名其妙有侥幸心理,以前,我觉得这一天还离得远,心里就总是还有期盼,总觉得应该还来得及把他从漩涡里拖出来。你不要看他嘴硬,其实还是可以讲通道理的,我们努力了两年,我把账替他做平,他也断断续续同帮派切割,眼看马上就可以脱身,我们甚至都托人在澳洲买了房子,你在那里待了很多年的嘛,我还记得你说那里的天气很好,华人也多,只讲中文也可以好好生活……”
  米荷哽咽了,沈宝寅瞧见她的眼睛滑下来的泪珠。
  他走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听米荷的说辞,况争似乎并没告知她那几枪还有丰霆的份,而是如那日保证的那样,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完完全全地抹去了丰霆的痕迹。
  米荷大概只知道况争是因救他而入狱,并不知道况争此刻面对的困境,其实本该还有另一个人和他共同承担。
  见沈宝寅陷入沉默,米荷抬手匆匆把眼泪擦去,继续说:“可是偏偏运气这样差劲。那也没什么办法,我的命一直都不好,我什么也不怪,我只恨自己到现在还要麻烦你。其实还有很多办法,我能从上海一个人到这里,我就能保护好自己。再不济,我一个人先去澳洲,等到王老虎判刑,等我生下孩子,我再回来陪他。可是你知道况争嘛,从小到大只知道打打杀杀,没大脑,只想得到把我托付给你。他连我都不信,他只信你。我没办法,我只能委屈你。因为我得让他放心,我必须让他知道我听了话,让他在里头有个盼头,这样他才会懂得珍惜自己。我不怕死,但我想要他好好活着,无论多久,我总是要等他的,我只怕他捱不住。”
  沈宝寅望着她,久久地。
  米荷当真心里毫无怨怼?
  因为他沈宝寅,况争要面临的,何止几年的监禁那么简单,如若上诉失败,那将是一个谁都想象不到的漫长刑罚。
  可是她一句怨言也没有说出口,她只是在认真地,小心翼翼地履行况争交代给她的任务,平静地和他见了面,来让他庇护她和孩子,用一种近乎示弱的语气,仿佛他们还亲密无间。
  沈宝寅突然内心很感叹,他心目中那个阿莲,美丽,敏感,心思直白得有些令人感到苦恼。
  她是世界上唯一不会对他拐弯抹角的人,可如今,也会忍气吞声,也会以退为进,言不由衷地讲一些半真半假的、娓娓动听的话语来令对方触动,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是他从前的惯用技俩。
  离开他以后,米荷确实改变好多,也成长好多。
  该感到怅然的,因为这份疏远。曾经,他们甚至是可以睡在一张床上彼此取暖的盟友。
  可沈宝寅却在心里怜惜她。
  这场由于他被绑架而引发的连锁反应,受委屈的何止他一个人。
  牵连其中的人,丰霆、况争、米荷,有谁不是苦苦煎熬?
  他和米荷虽然走向陌路,可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心内所珍视的人,说到底,谁也不需要为此感到惭愧。
 
 第88章 我爱你亦是那么多(1)
  沈宝寅的婚讯,在一个起雾的清晨,由十八家日报连同三家电视台的晨间新闻联合统一发布,短短一个上午,如同燎原之火,轰动整个香港。
  申港的大门从未如此热闹过,各路记者围追堵截,甚至想要伪装成清洁工人潜入公司,只为获得沈宝寅婚后首次露面影像。
  以防挤踏事件,周围路口甚至出动了皇家警察。
  有人要问了,沈宝寅一个商客,哪里有这样大话题可供瞩目。提问之人必定要被人轻蔑贬为落伍之人,随着申港股票触底反弹,水涨船高,申港这位年轻多金,又带有浪子回头这样罗曼蒂克经历的掌权人,早已隐隐成为香港万千少女心中的第一梦中情人。
  更何况沈宝寅的太太居然是个毫无背景的大陆女子,两人在八卦新闻上分分合合好几年,最后终于修成正果,真正称得上是命运情人,仿佛在拍电视剧,多么具有奇幻色彩。
  不要提能拍到沈宝寅同夫人的照片,就是仅仅打听到沈宝寅世纪婚礼上将会有几道热菜冷盘,也足够用来刷新当日报纸销量同电视台收视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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