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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童(近代现代)——康塞日记

时间:2024-09-06 09:45:20  作者:康塞日记
  沈宝寅貌似无知无觉,此时又用轻柔语气道:“你是我敬佩的长辈,我怎么会真不管你,你放心,你们现在住的那座屋我一定替你保住,我让韦奇同你去银行赎出来,就当我送你的压惊礼物。其他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沈宝寅要替他赎回房子?
  有根紧绷的弦顿时松了松,钟完立心中怒火仿佛还在火苗阶段就被一阵春风轻轻吹灭,他的拳头缓缓松开,沉默几秒钟,想,至少先把屋子拿到手!
  忍了忍,他说:“什么时候去?”
  沈宝寅微笑:“现在,现在就去。”
 
 第78章 是谁在吞没谁也奈何(2)
  用一座加多利山豪宅,沈宝寅终于彻底甩掉钟完立这个大麻烦。
  说实话,钟完立的问题其实未得到处理。
  但那不是沈宝寅该思考的事情,落到这个下场纯属姓钟的自己贪心,关他什么事,他送上了至关重要一杯凉水,替钟完立解决了燃眉之急,作为一个老朋友的儿子,临危济难洒出两千万,沈宝寅觉得世上大概没有比他更有情有义之人了。
  要不是还给钟完立留两分面子,怕人老了不顶用看到气吐血,做了这么大个慈善,他早登报加粗两千万三个字彰显自己仁善。正好又遇上公司动荡时期,顺便还可在市民心里替自己同申港塑个金身。
  简直一举多得。
  但他没做,因他懂过犹不及道理。钟完立应当也会懂。
  但韦奇好像不太懂。
  替他去银行办完手续回来,韦奇一言难尽来回报,肉疼提起自己签支票时手都在抖。
  沈宝寅笑他没出息。
  韦奇面红红被他笑完,问:升米恩斗米仇,这次钟完立来闹,给了钱打发。下次呢?送了屋,下次送什么?
  沈宝寅莫名其妙看他,说:“当然是拦住他不准再进来,我花那么高年薪请保安都是吃素的?”
  韦奇面色纠结望住他。
  平时好聪明一个人,看到那么多钱脑子都转不过来了,沈宝寅轻笑一声:“不要说两千万,就是一个亿,这钱我也要花。”
  人活一世什么都不怕,就怕遇到破釜沉舟没后路的人,钟完立的命倒是不值钱,但他沈宝寅的命金贵,至少贵过两千万,因一时痛快留下隐患,那是蠢人做事。
  没希望,他就给一点希望,不用太多,足够维持生命信念就好。
  “登过高再摔跤的人最要尊严,今天来,他搬出我爸的面子,下次来,难道还会有谁的面子比我爸大?”钟完立最要这张脸,所以沈宝寅断定这是桩一锤子买卖,韦奇认为不划算,他倒觉得物美价廉,“公司里谁不识他,讨一次饭人家还可怜他英雄末路,天天来讨饭,不必你我厌烦,一人一口唾沫就够淹死他。放心吧,他但凡还打算让他儿子在香港商界立足,就不会再来私下找我。”
  韦奇表示了然,悄悄看眼沈宝寅平静轻松神色,算了,他想,沈宝寅自己都不在乎钱,他心疼什么。
  沈宝寅分析得头头是道,其实心里想到钟完立当时绝望眼神,背后仍然冷汗涔涔,当时他多么冷静温和,全是装模作样,很怕钟完立一时偏激,扑上来打他。
  虽然不是他害了钟完立,但受益的却是他,这世上道理就是这么无稽,恨你有,笑你无。即使你不笑,人家要觉得你可恨,你有什么办法?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沈宝寅找人盯了钟完立一段时间。
  丰霆听他说办公室那段经历,想了想,严肃道:“我明天找几个保镖跟着你。”
  沈宝寅干巴巴笑:“用不用这么大阵仗,港督出行啊?”
  丰霆一票反驳,沈宝寅嘀咕说:“我带保镖,那你也得带,怎么,只准你关心我安全,不准我关心你?”丰霆无语。
  沈宝寅虽然牙尖嘴利,但让丰霆这么一吓唬,自己内心也惴惴不安,丰霆要给他安排四个保镖,他觉得四个太多,还价到两个。丰霆同意了。
  两个保镖全由丰霆掌眼,沈宝寅一开始不太适应,被夹在两个人高马大面无表情鬼佬里面,顶着四面八方视线,路都走不直。
  当然有习惯那天,半个月后,周围员工还是时不时地投来诧异目光,可是他甚至可以目不斜视,淡定吩咐保镖按电梯。
  两个月过去,风平浪静,钟完立似乎真的一蹶不振,日日龟缩家中不出。沈宝寅有次遇见钟沿,隐晦打听了一下。
  钟沿早不比当初同沈宝寅针锋相对时意气风发,更不要说那时向丰霆争夺上司宠爱时那么趾高气扬。
  开会时候,一个沉稳坐最前面决策,一个则捧着文件夹坐在末尾,汇报时很专业,但看上去好像肩膀好重,神情即使带着微笑,也有种强打精神的萎靡。
  同样年纪,同等家世,因缘际会,如今云泥之别了。
  听他问,钟沿下意识躲闪他目光,下一秒,又勉强自己直视沈宝寅,故作轻松笑一笑,说:“负点债而已,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日子,没道理轮到我们家就过不下去,谢谢沈董关心。”
  说完,也不等沈宝寅反应,做了个在旁人看来颇没有眼色的举动——昂着头快速走了。
  沈宝寅望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发现钟沿的西装似乎是去年的款式,衣摆还有少许线头。
  他并没有什么同情,只看到一个年轻人花儿似的谢了,余下势单力薄的一根铮铮傲骨,唏嘘罢了。
  但人生际遇,不到死那刻,哪里说得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他对钟完立说,钟沿会有自己造化,并不是安慰。只要挺下去,日子总不会难过到底。
  进入十二月,身上衣物逐渐增多,三个人前后岔开站在电梯里都显得有些拥挤时,沈宝寅忍无可忍,终于获得丰霆首肯,撤掉了两个保镖。
  生活貌似风平浪静,一个乌云天,空中偶尔滚过几道闷雷,九龙塘吵闹市场里,闭门不出将近四个月的钟完立,苍白消瘦地低调出现在了一家普通茶餐厅。
  红色圆桌,桌上一杯乌龙茶,钟完立时不时往窗外看,两道细长眼睛飘忽不定,直到续上第二杯茶,对面椅子悄然坐下一个左顾右盼戴着顶黑色鸭舌帽的瘦矮男人,才缓缓转回头。
  一抬头,是张平凡到没入人流就再也认不出面孔的脸。
  好普通,但如果沈宝寅出现在这里,一定马上能叫出名字。
  卢毫,曾经申港财务部的副组长,沈宝寅继承公司后,将财务部好吃懒做的人全部裁掉换一批,面前这位就是其中一个。
  “钟董,我把资料带来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你……”
  好熟悉的称呼,钟完立露出怀念之色,想到如今际遇,眼底又浮现一丝不甘,摆摆手,亲切道:“早就离开公司啦,不要再这么叫。”
  卢毫说:“当初是钟董第一个提拔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只认你做我老板!钟董请不要同我客气,你有吩咐,我一定为你肝脑涂地!”
  钟完立愣了愣,露出感慨神色,两人又寒暄几句,钟完立开始翻看卢毫带来的账本。
  沈宝寅掌权后大刀阔斧改革,但沈振东在时许多毛病哪里一时纠得完,这几个月,钟完立在家中休息,却没错过任何外界消息。
  银行的账缺口太大,他用股权卖出的钱全部填进去,还差了七千万。四个月里,他每月变卖一座铺子来还银行催款,日日盼东帆远洋能死灰复燃,等到的却是几天前东帆远洋破产清算的消息。
  如今,剩下的资产只剩下沈宝寅为他赎回这座屋。
  如果就这么惨淡收场,他到死还留下一堆债务给老婆同仔。
  钟完立日夜煎熬,不甘同愤怒简直煎得出三斤心头血,钱是肯定还不完了,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从前在申港,他完全是搭上沈家大船才有这点家产咸鱼翻身,靠自己,他连东山再起的资本都没有。
  走到这个地步,要想不被银行逼债,只能逃到海外。
  钟完立从股票被套牢那天就做好逃跑准备,走,一定要走,但在这之前,他必须以绝后患,否则他的债务以钟沿目前薪水要赚多少年薪水才够还得起?
  他最心疼就是这个独生苗,因他走错步棋,谈的好好婚事也告吹。
  他缺钱,离他最近有钱人是谁?沈宝寅。
  一想到上次几乎就差跪下来舔沈宝寅鞋底才赚回一座屋,钟完立是绝不会再做这样丢脸的事,要钱嘛,何必那么难看。
  沈家树大根深,里头不知多少坏账,挖点出来,如果沈宝寅不想官司缠身,那就掏钱咯。替他买屋时眼都不眨,几千万,洒洒水了。
  “不够,小打小闹,不够!”卢毫带来好大一本,钟完立还以为一定大有所获,结果看到头也未看到有用信息。
  “还有没有?重大偷漏税,或者走私贿赂,有没有这样的账?”
  卢毫为难道:“我进公司的时候是丰霆管事啊,他出了名阎王手段,真账比别人的假账还干净,我有这几本,还是当初从丰朝宗那里偷偷看来。”丰朝宗?丰姗……
  钟完立一愣,是啊,他怎么把丰家忘了。
  要说最想看到沈宝寅出丑,他还排不上第一呢。
  匆匆地,钟完立把卢毫带来账簿抱走,连句再会也无,快马加鞭杀到浅水湾。
  傍晚时分浅水湾别墅区,高耸梧桐在夕阳下恬静可爱,钟完立没料到沈宝寅都没敢给他闭门羹,丰姗竟然敢把他拒之门外。
  他敲过几次门,都是菲佣出来回话,用市侩的目光好奇打量着他,咬着略带口音的粤语:“太太两天前进佛堂为中东因战争失学的儿童祷告,说要闭关一周,现在没空接待客人,你回去吧。”
  “她信耶稣的!什么时候开始信佛!”
  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的,钟完立气得两个鼻子喷火,原地转了一圈,再回过头,听到“啪”一声,菲佣面无表情关上了铁门,差点撞到他鼻梁。
  不死心,他过了一会儿又再敲门,门缓缓开了一条小缝隙,这次来的是另一个工人,隔着门缝问他还有什么事。
  钟完立咬牙命令自己冷静,从缝隙递进去一个文件袋,说:“里面的东西她一定感兴趣,去,给你家太太看!”
  几乎才过了十分钟,一个连粗略翻一遍都不够的时间,工人折返回来,依旧是条窄缝,那个文件袋原封不动退到钟完立手里。
  “太太说,她同申港已经没有关系,无论你所求何事,她全都无法帮上你。还有,我们老沈先生刚去世不久,希望你不要再来拜访,假如传出闲话令她一个寡妇难做,她会考虑采取法律手段。”
  钟完立动也不动,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死死盯着手中文件袋,袋口的线圈还是那个蝴蝶结,证明文件袋没有被动过。
  他都叫佣人带了话,讲可以有办法帮她拿回股份。假如丰姗看过,他不信丰姗会对扳倒沈宝寅失去兴趣,可是丰姗居然真的看都不看。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居然会放弃争名夺利,这件事简直比她改信佛还要离谱。
  几乎是气急败坏的,他驱车离开了浅水湾。
  沿路,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面色扭曲一阵,他拨出一个电话,甫一接通,低声开口:“是我。我记得当初你阿妈病重,沈宝寅还是将你开除……此刻有个机会又可以报仇,又可以赚钱,只看你愿不愿意拿住……好,好胆识,那么还是老地方,明日见!”
 
 第79章 是谁在吞没谁也奈何(3)
  潮湿,恶臭,寒冷,憋闷。
  这是沈宝寅恢复意识,感官慢慢复苏后的所有感觉。
  他的手脚被捆住,眼睛也蒙着一层很厚眼罩,黑暗中分不出绑住自己的是什么绳子,但一定是很粗糙坚硬的材料,他能感觉到手腕脚踝被磨出伤口,稍微转动一下就扎心的疼。
  显而易见的一个事实,他被绑架了。
  沈宝寅不太清楚他昏迷了多久,但出事的时候,是一个午后,乌云滚滚的冷雨天气。
  当天是个周日,申港的周年庆。
  按照惯例,申港的董事长要在当天莅临申港第一家开设的糖厂,为工人发放福利,致辞,接着同老员工一起用餐,然后在席间感谢所有员工为申港付出的辛勤劳动。
  整个过程都尽善尽美,致辞完毕,沈宝寅接到丰霆电话,说在电台里听到了他的演讲,夸奖他念稿的语气非常诚恳,越来越有领导气质。
  最后说:“阿寅,我已经回家,不知今夜沈董事长能否拨冗一晤。”
  在那天之前,丰霆已离开香港去华盛顿出差长达一周。
  沈宝寅喜出望外,说:“今晚说什么我也不加班!”
  用餐中途,沈宝寅独自去上了一次厕所。
  正在洗手时,进来一个制服整齐戴着帽子的男保洁,低着头,任劳任怨拖地。
  沈宝寅随意看了一眼,转回头继续洗手,但动作慢了许多。因为他发现一个异常地方,这个保洁拿拖把的手背没有老年斑,也没有发皱皮肤,看上去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而一个正值壮年没有残疾的正常男人,做什么不比做保洁挣得多?
  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不动声色的,沈宝寅连水龙头也未关,从保洁身后悄悄离开。
  然而他还是晚一步,就在他转头一瞬间,后背突然被抵上一个东西,类似枪口的触感,发出刺啦电流声,令他几乎立刻丧失行动能力,当场晕厥摔倒在地。
  再醒过来,就是现在。
  耳边很安静,没有其他人呼吸或者活动的痕迹,只有滴水的声音,似乎是水管漏了,那股似有若无的下水道臭味大概就是从水管传过来。
  沈宝寅躺的地方有一定的软度,他用手指摸了摸,猜测是张老旧床垫。
  什么地方的床会离厕所那么近?
  香港现有的房屋类型里,沈宝寅只想得到六十年代唐楼会有这种格局。
  但香港有贫民窟的地方不胜枚数,除了确定自己此刻一定彻彻底底远离了港岛区,沈宝寅再也没有别的思路。
  会是谁要绑架他?
  最近他哪里有树敌?
  一定是求财,如果要害命,不会大费周折把他运到这么远,一枪崩了他多省事。
  忍着全身不适,沈宝寅的大脑高速运转,边分析当下境况,边安慰自己:有所求就一定有办法脱身,钱嘛,他多的是,最怕遇到单纯寻仇,留他条命只为慢慢折磨,道理都没得讲。
  屋里没人,沈宝寅先开始尝试自救。
  但直到全身都扭出汗,他连眼罩都没办法取下来,更不要提解开手脚上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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