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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男信童(近代现代)——康塞日记

时间:2024-09-06 09:45:20  作者:康塞日记
  沈宝寅不愿意,丰霆每日早晨七点就出门,精力旺盛,宛如正当壮年的猛虎,宗旨是干到闭眼那刻。工作狂!
  沈宝寅最多只能保证自己不迟到,哪里起得来那么早,于是就问沈振东要来了赋闲的三叔。
  沈宝寅出生时早产,那夜大雨,是三叔驰车送黎梅君下山,第一个抱沈宝寅的是助产士,第二个就是三叔,那时候沈振东正在广州谈生意,第二天才有船赶回来。
  可以说那天如果不是三叔留守家中,此刻沈宝寅还能不能安然坐这辆车都未可知。
  他们父子都受过三叔的恩,三叔是整个沈家的贵人。这个家里,沈宝寅如果有唯一一个敬重的人,那就是他。
  第一次送他上班时,路上三叔问他:“辛苦吗?”
  就他的工作能有什么辛苦,沈宝寅当时觉得奇异。很小的时候他就拼命想长大,以及变得强壮智慧,况且,大多数人觉得上班辛苦,是念书时候太轻松无争,可他的少年时期并不无忧无虑。
  想了想,他笑眯眯说:“我更喜欢现在这样。”
  三叔淡淡笑了下,过了会儿,又说:“以后会辛苦……”慢吞吞的,又道,“你不该回来,在澳洲一定比香港轻松。”
  瞧,就连一个司机都知道他在沈家讨生活不容易。
  沈宝寅心里很酸,脸上倒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奇怪道:“哪有人不回家呢,三叔,我是爸爸的儿子,肯定要回来做事的。”
  他怎么能不回来呢?申港是他妈妈的心血。
  三叔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像看一个恶作剧前故作坦然的小孩。因为不知道这个早熟的小孩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心里担心不已。
  他很想再说点什么,可知道沈宝寅会装傻,最后沉默到底,纵容地叹了口气。
  沈宝寅在公司是给丰霆当助理,但丰霆实则使唤不动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也不怎么使唤沈宝寅。
  平日还会参加一下晨会,在丰霆面前露个脸就不见人影,不到一周,连装模作样也不来了。丰霆让助理去找他,助理回来报告说沈宝寅去了研发部,又问要不要喊他回来。
  丰霆笑了下,说:“不用,只要他不离开公司,不用特意盯着。”
  研发部的办公室里都是技术人才,读了很多书,沈宝寅和三教九流的人交道打得都如鱼得水,别提这些老老实实的技工。
  游走在各个办公室,各个办公室他都吃得开。
  丰霆是个严格的老板,即使普通初级职员也个个能干,因为丰霆没有下达什么指示,态度也貌似宽松,所以大家很快就接受沈宝寅的存在。
  沈宝寅要是问:“你在做什么?”“这个是什么用途?”马上就会得到解答。
  但员工们不太带他深入项目,这是个做实事的部门,有人在测食物的成分含量、有人为新品的造型倒模,总之每个人都很忙碌,没人有空讨好太子爷。
  沈宝寅学了些东西,但都是些不轻不重的事情,第一天去,计算机都不会打开,慢慢的,可以帮其他同事做表格,打杂工作炉火纯青。
  和陈威廉相处时间最长,他能够格和丰霆坐一间会议室开会,沈宝寅就知道他职位不低。来了以后发现果然是,研发部副总。一开始只在公司里交集,后来开始约着一起吃午餐,下班后偶尔小酌一杯。
  沈宝寅是吃喝玩乐的个中高手,陈威廉早有耳闻他在猎艳场上的赫赫声名,第一次去到夜总会门口,怀疑是鸡窦,推脱半天不愿意进门,沈宝寅耐着性子哄了好一会儿,最后有点生气了,皱着眉看着他,说:“不是带你招妓。”
  被看穿了,陈威廉局促得脸通红,说着:“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终于愿意和他进去,然后发现只是家清吧。
  坐下以后,沈宝寅给他点了杯“clean sheet”。清白之身。
  陈威廉领会到他在取笑自己,一张白面庞忽地通红。他说:“对不住,我还以为……”
  “我的名声真的那样坏?”沈宝寅露出了个迷茫的神色。
  “……说实话嘛,是有点。”
  沈宝寅略微有些惊讶,突然笑了,说:“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亲失败,之前我还认为是本人长得有碍瞻观,原来是风评太差。”
  陈威廉今年三十二,身家百万,称得上本埠黄金单身汉之一,条件非常优越,却因为不够风趣、工作忙碌等等原因拍拖失败。
  他倒是不急,家中老母却坐不住,所以近日正为相亲而焦头烂额,听了沈宝寅这话,忍不住生出同病相怜之感,道:“不,你很好看。”
  脱口而出后,看到沈宝寅微微尴尬的神色,心里懊恼,忙转移话题:“你才多大,就要相亲?”
  沈宝寅哪需要相亲,听到有人背地说陈威廉相亲大王,故意说着玩儿。
  顺着陈威廉这句话,他马上也翻过这一页,说:“我原先也不清楚我老爸为什么急着让我结婚,今天同你聊天,总算令我知晓,原来别人都是那么看我,难怪我爸觉得我玩心太重,要找个管家婆拴住我。”
  “你没做过别人怎么会说你,空穴不来风。”
  沈宝寅微笑道:“谁知道,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我在别人心里形象那么糟糕。那些人太讨厌,我只是和朋友去喝酒,最多给替我倒酒的女孩子递过小费,寒冬腊月,穿得那样少,腿都冻红啦,她们做事也不容易。”
  陈威廉一时没说话,说实话,沈宝寅本人的剖白和新闻上的沈宝寅简直称得上割裂。
  而且沈宝寅现在只有一张嘴在说,八卦周刊上可是图文并茂。他知道不该相信当事人单方面的说法,每个人都只会陈述对自己有利的言语。
  但此刻,看着沈宝寅困惑而略带委屈的表情,还有诚恳亮晶晶双眼,他心里的怀疑不可抑制的减少大半,甚至忍不住想要开解他。
  人要转性是很难的,陈威廉更愿意相信,沈宝寅本性就是纯真热情,只是不太设防,甚至太傻,一个爱喝酒却多年来不幸遭到造谣的豪门少爷罢了,很多人更愿意看到富豪的后代原来也不成器这样的新闻,才让沈宝寅被误解。
  这时“清白之身”调好送到了桌上,陈威廉赶紧举杯,说:“以后,至少相信这些不稽流言的人里,肯定没有我。”
  他终于完全地对沈宝寅敞开了心扉,并且相信了沈宝寅这些年的飞短流长都是谣言。
  沈宝寅愣了愣,然后笑了。酒吧的光线冷而暗,陈威廉却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一丝柔和的羞涩。
  断断续续约着喝了半个月酒后,申港的第五十二家百货大楼即将在九龙动土,申港的每家商场里都有自己的糖点铺,每家铺子又都有自己的招牌糕点,而在新店开业前,新研发的糕点必须出炉并能够大量制作。
  这个项目由陈威廉全权主导负责,沈宝寅对丰霆手下的几个部门运作已经相当熟悉,于是陈威廉试着邀请沈宝寅加入他的研发小组。
  沈宝寅欣然答应,后面的一个月,每天起早贪黑跟着陈威廉做事,他们提出方案,否定方案,又提出新方案。
  等到终于确定,下车间亲手扛面粉袋,揉面,开酥,送进烤炉。做出来的糕不尽如人意,又把方案打回去重新修改。
  沈宝寅吃了那么多年甜点,第一次发现一块真正好吃,具有观赏性,并且制作成本平价的糕点要面市是那么来之不易。
  这天又和阿庆去库房搬低筋面粉——阿庆和他在研发组年纪最轻,苦活累活基本都被他们包揽,沈宝寅原本不必做,不过他主动要求,陈威廉劝不住,只好心惊胆战让少爷做小工。
  库房面粉一袋压一袋垒得很高,需要爬楼梯往下拿,阿庆手粗脚粗下盘非常稳,一般是那个爬梯子的,沈宝寅则负责站在地面把他从高处拿下的面粉装车。
  他们常常这么合作,现在搭配已经非常默契,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阿庆心不在焉,往下递送面粉袋时还未等沈宝寅抓稳便松手。
  沈宝寅那一瞬只感觉好像被泰山压顶,四十磅面粉袋陡然砸到他胸口,受力后他直接往后摔倒,一屁股摔到地上,胸口痛到几乎无法呼吸,眼睛也在面粉浮灰内晕头转向看不清。
  阿庆尖叫一声,终于回过神,脸色惨白从楼梯上跳下来扶他,沈宝寅把胸口面粉袋推开,咳嗽两声,刚想说我没事,阿庆又惨叫一声:“血,阿寅你吐血了!”
  沈宝寅心里悚然一惊,抬手摸嘴角,果然摸到一线血丝。
  阿庆双眼发直,转头跑掉:“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叫人过来!”
  【作者有话说】
  太子打工记。
 
 第23章 化作了粉末谁还要健全(5)
  沈宝寅被一群人前呼后拥送到医院。
  或许是有人提前告知,好几个医生在医院门口等待,见沈宝寅出现立即拥上来,把他从头到小腹有可能受伤部位都体查一遍,又把他送进影像室。
  待到做完检查,陈威廉和五六个同事一起推轮椅将沈宝寅送回诊室,坐诊医生是个老人,沈宝寅看他眼熟,但胸口太痛,没心情回忆到底在哪里见过。
  “咯血是因为右肺小肺泡受压轻微破裂,这是小事,不用担心,小沈先生。”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这样温和地对他说。
  沈宝寅听不懂他叽里呱啦说的什么,听到“小事”,眉毛这才松开。
  心情放松以后,这时候总算认出来,黎梅君生病时沈振东给好几个医院捐助过手术室和器械,器械到位后医院会邀请沈振东去举行剪彩仪式,其中某张照片内就有这个老人家,貌似是个院长。
  “多谢。”身后几人都松口气,沈宝寅自己也终于放下心,“请问我现在是否可以回家?”
  “可以,你的身体很好,年轻人恢复快,至多两三天疼痛就会消失。”
  沈宝寅又是道谢。
  陈威廉和几个同事也纷纷道谢。
  出诊室时沈宝寅瞧见门边蹲了个灰扑扑身影,一群人对着沈宝寅嘘寒问暖,那人闻声抬头,沈宝寅看见他的脸,认出原来是阿庆。
  看见他,阿庆马上站起来,犹豫地朝他走过来,脸色愧疚而痛苦。
  “对不起,沈少爷。”
  他一出现,身旁几人静了下来,陈威廉看沈宝寅不出声,硬着头皮小声道:“阿寅,他父亲昨天刚去世,所以今天才迷迷糊糊。”
  沈宝寅其实有点怪他,但看到他畏畏缩缩模样,又听到这样真相,气也消了。
  他微笑朝阿庆道:“你之前都叫我名字。”
  阿庆神色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好一会儿,又凑过来些,神色感动中夹杂痛苦,由于五官并不好看,这副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阿寅,你有没有事?我好后悔当时没抓住,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都会负责,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但是你康复前我每天都给你送补品吃,燕窝鱼翅,人参金钱肚,你爱吃哪种呢……你……”
  沈宝寅看他欲哭无泪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但他忘记自己还受伤,一笑胸口立马痛起来。
  他皱着眉毛咳起来,漂亮的人就连痛苦也是那么引人怜爱,陈威廉好像也受了伤,表现得比他还痛,蹲下来紧张道:“小口呼吸,小口呼吸!”
  沈宝寅把他推开要他别大惊小怪,只对着阿庆道:“我怎么?”
  阿庆嗫嚅:“你能不能不要开除我。我阿妹念书,阿妈看不见,给人织渔网赚钱,一张网才十蚊,渔期我还要下海捕鱼贴补家里。我不能失去这个工作……”
  沈宝寅笑容更深了,他道:“你提了这么多要求,只给我送补品哪里够?”
  阿庆脸色一白,说:“我身上只有五千块,剩下的钱都在银行,五年定期,为阿妹攒大学学费,一年后到期取出来给你行不行……”
  这小子居然在苦巴巴数自己口袋里的钱够不够沈宝寅胃口。
  真是个呆头呆脑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陈威廉刚才就已经看出沈宝寅意图,此时只在旁边忍笑。
  沈宝寅怕再逗下去阿庆要去卖血偿债,干脆摆明:“你的钱我看不上,补品也是一样。如果真想补偿我,我康复之后,如果再要搬面粉,你把我的份也要做完。”
  阿庆好似被巨大惊喜砸中,愣了一下眼里绽放巨大光辉:“你不怪我。”
  “一个意外,我没追究,你也不要在意。”
  “以后有要用力气的地方,只要你需要,我一定到!”
  沈宝寅笑了,不太当回事,摆摆手:“好。”
  来时是坐救护车,回去是陈威廉开车送。
  沈宝寅跟着陈威廉到达他的座驾旁边,一辆几年前产自德国的捷达,这不是他理想的交通工具,也觉得陈威廉年薪六位数却还坐这样档次的车有点吝啬,不过情况所迫,只能勉强坐上去。
  陈威廉拉开副驾驶,转头要扶沈宝寅上车,却看见沈宝寅自顾自拉开后座已经坐进去。他叹口气,回驾驶室开车。
  沈宝寅一上车便闭上眼休息,陈威廉想同他聊天,又怕打扰,一路从后视镜看他无数次。
  到浅水湾,沈宝寅下车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赞扬沈宝寅胸怀宽广为人善良,他今天再次对他刮目相看。沈宝寅常常受人误会,他觉得他的夸赞对沈宝寅来说应该安慰良多。
  可惜沈宝寅没看出他意图,匆匆下车,含笑朝他说了句“多谢”转身就走,一次都未回头看。
  他在原地站了半天,回味着沈宝寅的笑容,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走了。
  沈振东早得到沈宝寅受伤消息,若不是沈宝寅在电话里说没有事马上就回家,早一脚油门轰去医院。
  他在家中急得围着客厅绕圈,丰姗拿折扇在一旁给他扇风消火,劝了半天才肯坐下等,见儿子全须全尾到家,眼含热泪扑上去拉着沈宝寅转着圈检查身体。
  丰姗也慢慢走过来,担忧问:“阿寅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宝寅权当看不见她,只顾安抚老父亲:“都说我没有事,四肢健在,头脑清晰,没有被一袋面粉砸成白痴,还能找到回家路。”
  丰姗脸色僵硬站在一边,沈振东一心在儿子身上,没有发现妻子受到冷落,刚放心一秒钟,又被沈宝寅玩笑气笑,说:“要你跟你大哥学习,你偏偏跑去做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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