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到吗?
北原幸在脑子里推演,得出答案是不能。
他可以凭借一个脚印推理计算出对方的身高体重年龄,以及腿部的健康情况。
至于听音识人,做不到,他没有体力挂对于个体运动习惯的敏锐。
“凛。”
北原幸的声音令栖川凛收回视线,冷漠的眸子弯起,浮现出一抹暖意,“嗯。”
“我来找你帮忙,可以把zero变成琴酒吗?”北原幸站起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看向空中的系统光屏【栖川凛(技能):易容(精通89%)】。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栖川凛已经把起初在飞船上获得的1%技能,都刷到了50%以上。
活没少干呀。
栖川凛冷冷地扫了眼安室透,淡淡点头,“嗯。”
一个字,两次“嗯”,态度天差地别。
安室透小幅度勾唇,亲昵地揉了揉北原幸的发丝,温声道:“在这里等我。”而后跟着栖川凛往卧室走去。
北原幸盯着两人绷紧得背部看了一会儿,窝在沙发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昏昏欲睡时。
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安室透伪装的琴酒走了出来。
“哇哦。”北原幸冲着迎面走来的银发男人吹了个口哨,“真酷。”
他快步上前,绕着[真]安室透[伪]琴酒走了一圈。
服装满分,外貌满分。
“眼神不对。”北原幸伸出手指碰了碰安室透半垂着的眼皮,“太温柔了,你要凶一点,拿出昨晚的气势!”
栖川凛斜睨一眼,“昨晚怎么了?”
安室透顺势握住北原幸的手腕,牵着他离开A09,头也不回道:“没什么,一些和深夜有关的友好交流,kou不愿意被其他人知道。”
这话刚落,北原幸感觉栖川凛落在他背后的视线快把他洞穿。
等再回神,两人已经来到了走廊。
北原幸把安室透刚才的那句话,在唇齿间过了一遍。
好有歧义——
凛大概是生气了!
“安室,下次别一个人出现在凛的面前。”大概率会被揍。
安室透拉进和北原幸的距离,“怎么不叫zero了?”
“之前你不是不愿意我叫你zero?现在换个称呼这么介意?”北原幸转身往观光的后甲板走去。
那时候安室透是怎么说得?
哑着声音对他说,‘kou,别这样叫我。’
安室透的记忆随着这句话回归,他轻咳一声。
不是不愿意,是不好忍。
“再说了,现在在外面,等会做得事情可能遇到琴酒,当然不能叫你zero。”
谈话间,后甲板已经到了。
旅客们大多去参加了昨晚的化妆舞会,以至于观景极好的后甲板在接近早上十点时空无一人。
骤然放大的视野以及早上卷着冷意的海风,放松了北原幸绷紧的神经。
“不过现在也不能叫你安室,应该叫你GIN。”
尾音透着丝丝亲昵,安室透下意识蹙眉,提出建议,“凶一点叫。”
北原幸:??
自从安室透直接表达出对他的喜欢后,变得越来越难懂。
像是祖国的天气预报,完全捉摸不透。
北原幸收回放在安室透脸上的视线,转而看向A32的窗户,这个位置能够没有丝毫阻碍的透过A32的落地窗看到房间里的场景。
井手庆吾,一位穿着手工定制黑西装的四五十岁男人,正坐在正对卧室的沙发上,肃着脸听着下属的汇报。
“井手先生,信号还未恢复。卫星电话还能使用,需要联系岸上的队员吗?”
下属的声音因为谈话的内容声音越来越低。
他想起作为政客,上司处理对家的雷霆手段,最后的声音几近于无。
"不用。"井手庆吾蹙眉,额头上的抬头纹更深了,眼皮一掀,不怒自威。
“查出信号消失的原因了吗?”
两位下属面面相觑,在井手庆吾冷沉的注视下低头。
空气安静一瞬。
提出联系岸上队员的下属率先开口,“……没有。”
“注意戒备,明天晚上的牌局我不希望出意外。”
“是。”
下属应了一声,在井手庆吾地示意下离开A32。
他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眺望远方。
远处的两道人影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不过一会儿,他就收回视线,离开A32。
观察着A32的安室透道:“他走了。”
“嗯。”北原幸以手为梳,理了理安室透银色的假发。
指尖的触感柔顺,一小撮发丝松垮垮地垂在两指之间,鼻尖隐约传来浅淡的烟草味,和安室透身上的皂角香气糅合,令人头晕目眩。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也开始行动吧。”
两人并肩而立,没有遮挡的太阳,晒得人骨头酥酥麻麻。
安室透拉着北原幸离开后甲板,状似不经意发问,“喜欢银发?”
刚才kou的视线粘在他的头发上,一动不动。
“喜欢。”
没有人能拒绝一头白毛,反正他不行。
北原幸的大脑自动把这头银发代入到安室透原本的脸上。
银发黑皮好像也不错。
舌尖掠过略微干燥的唇瓣,北原幸小口吐气,控制面部肌肉,不让安室透发现端倪,“我们聊聊井手庆吾。”
安室透收回放在北原幸身上的大部分注意力。
A甲板的旅客本就偏少,现在是中午饭点,大多数人都去餐厅用餐,他们没有碰到什么人,就来到了A32的门前。
“井手庆吾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他的对手往往都下场不好,离奇死去。公安在很早就开始调察他,不过没什么证据。”
安室透挥手唤醒黢黑的玻璃屏幕,仔细观察,又在屏幕熄灭后,按亮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射到玻璃面板上。
北原幸挑眉,“你想通过数字键的痕迹确定A32的密码?”
“嗯。”安室透继续动作,余光观察四周的动静。
“房间的锁除了房卡可以打开,还可以用密码。井手庆吾做事谨慎,外出都是收走酒店的房卡,改换房间的密码。”
谈话间,密码锁‘滴’的一声打开。
两人同时闭嘴,先后闪身进去。
A甲板的房间格局都差不多。
一间三十平方的卧室,径直出去是整洁的客厅,以及到顶的酒柜和一旁的岛台。
卧室最能反应主人的性格,北原幸瞥了一眼,走了进去。
肉眼可见的接触皮肤的织物,都被井手庆吾换成了自带的物品,不能换的也都铺上了其他织物。房间里有较淡的消毒水气味,盥洗室的一次性毛巾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液体香薰上的扩香棒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好,朝着一个方向,甚至于之间的间隙都相差无几。
“有什么发现?”安室透在身后发问。
北原幸回头瞥了眼琴酒装扮的安室透。
金发黑皮说这话的时候是正正经经的询问。
变成银发冷白皮之后,总有种淡淡的嘲讽感,令人手指发痒,拳头蠢蠢欲动。
北原幸:怪这张脸拉满了嘲讽。
“洁癖、强迫症,戒备值拉满,我的建议是不要触碰房间里任何一件物品,他可能提前通过拍照的方式确认房间所有物品的距离。”
“不过——”北原幸拉长尾音,下巴微抬,示意安室透去看放在床尾凳上的扑克牌,“这东西是个破绽。”
第87章 波本是我的
“按照他的强迫症程度,这东西不会放在这,而是放在床头柜抽屉里。”
北原幸弯腰去看,普通的扑克牌,没什么特别。
他回忆起井手庆吾在下属离开房间后,长时间的久坐,“有什么东西扰乱他的思绪,以至于忘记吩咐下属确定扑克牌的位置。”
走出房间,北原幸环视四周,“按照他的生活习惯以及谨慎程度,对他颇有影响的事情大约会发生在今天晚上到明天晚上之间。”
这种好似在现场经历过的能力,令人叹为观止。
“夸多了,我也会累。”安室透捏了捏北原幸的肩膀,隐在墨绿色美瞳至下的紫灰色眼睛凝视着他,“中午了,先去吃饭。”
“哈?破坏气氛的建议。”
北原幸淡淡评价,跟在安室透的身后离开了A32,小声提醒,“不要忘记开变声器。”
安室透小幅度点头,按动被紫色内搭盖住的按钮,再发声,就是琴酒那极具特色被烈烟浸润的嗓音。
“去昨晚的餐厅,还是我给你做?”
北原幸诧异道:“顶着GIN 的脸做饭也太ooc了,去餐厅吧。”
H甲板餐厅,同一位置,安室透按住北原幸翻动菜单的手,对一旁等候的侍应生道:“划掉刚才的意式浓缩。”
如果不是掏耳朵太过没有礼貌,北原幸真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被什么堵住了,以至于他在大白天听到这句话。
划掉意式浓缩?
安室透不给他喝咖啡?
这可以忍吗?
这不能忍。
北原幸用两秒钟得出答案,抓起桌面上的金属小勺子,敲击玻璃杯壁。
铛铛——
骤然响起的声音让侍应生循声望去,垂眸对上了一双墨黑的眼眸,而后是仿佛从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
“看着我的眼睛——”
侍应生的瞳孔缓缓失焦。
“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加冰不加奶,快去准备。”
“好的。”过于刻板的声音在侍应生的喉间发出,他按照指令离开,前去准备咖啡。
处理好一切的北原幸转头,就对上了安室透沉下去的脸色。
哦,眉毛下压,绿眼睛看起来冷冰冰的,这家伙在不高兴了。
那就用一句话让他高兴起来。
北原幸微微俯身,用气音道:“zero,我还是更习惯你的紫灰色眼睛,像是能带来好运的剔透水晶。”
安室透下意识后仰,去揪勒着脖子的领带,等到手指触到微微发烫的皮肤,才惊觉脖子上除了宽松的变声器以及紫色内搭,空无一物。
然而喉咙依旧发干发紧,他甚至觉得自己难以呼吸。
kou的情话简直张口就来,却又用无辜的墨色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不谙世事的天使。
任何过于越轨污浊的想法,都是对他的亵渎。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重复几次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再多的好话也不能喝咖啡,这对胃有刺激。”
北原幸挑眉。
不好骗不好哄?
这时,一杯咖啡被端上桌,之后是清蒸鲈鱼,翡翠白菜肉卷,蒜蓉生菜,以及颜□□人的番茄肉丸汤。
北原幸没有分给色香味俱全菜肴哪怕一丝目光,而是直直看着只有大约50ml的意式浓缩。
“我有一整天没有喝咖啡了,我的大脑在疯狂抗议。”尾音软软糯糯,转瞬间变成雪白蓬松的羽毛,一下又一下的撩拨。
安室透心脏停跳一瞬,不再犹豫,立刻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没了。”声音暗含警告,“不许再用催眠点咖啡。”
……好过分。
北原幸舔了舔后槽牙,语调恢复正常,冷冰冰的,又透着慵懒,“随你。”
一顿饭吃得很快,北原幸趁着安室透去结账时,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室透余光一直在关注黑发青年,见他离开,加快动作,抽出几张大面额的日元放在收银台上,“不用找了。”
留下这句话,急匆匆离开。
侍应生拿起一看,在大拇指处对折,用另一只手指数了起来,“九张一万日元,这也太多了吧。”
同事笑着抽出五张一万日元塞进店里的钱箱,又往自己的口袋塞了两张,“四万日元是我们的小费,我们一人一半。”
侍应生愣愣点头,再一抬头就看见刚刚离开的银发男人。
这次他的身边跟着的不是刚才那位模样好看的男士,而是一位带着墨镜,四肢强壮的男人。
“啊!那位先生一定是发现多给钱,找回来了。”
同事皱眉,小心打量气质骤然变得可怖的男人,哆哆嗦嗦道:“要不我们主动把钱还他,他看起来好凶恶呀!”
他推了一把旁边的侍应生,“你去。”
侍应生一个踉跄,跌跌撞撞的在银发男人面前稳住身形。
**
另一边。
北原幸离开餐厅没多久安室透就追了出来,他动作自然的牵起北原幸的手,问:“生气了?”
“没有,不可能,不敢。”
北原幸回得果断,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抽出十指紧扣的手,“不要离我太近,注意你现在的身份,琴酒先生。”
的确是生气了。
他甚至不愿意叫他的名字。
安室透叹息一声,妥协,“晚些时候我给你做好吗?常温的拿铁可以吗?有400ml,可以喝很久。”
可是400ml的拿铁没有50ml的意式浓缩好喝。
北原幸有些迟疑。
安室透加大砝码,“明天也可以来一杯拿铁。”
不能喝和两杯拿铁,北原幸选后者。
不过,还可以得寸进尺。
“一天三杯。”北原幸斜睨一眼,语气冷淡。
“最多两天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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