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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们从头来过(近代现代)——檐下月

时间:2024-09-06 09:27:13  作者:檐下月
  质量不够,时间来凑。
  季景殊抬手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窗外天光大亮,是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
  收回视线点开微信,最上面一条是来自萧宁的语音通话,通话时长一分二十多秒。
  萧宁给他打电话了?
  他怎么没一点儿印象?
  放在平常,他估计已经一个电话打回去问上一通电话的内容了。
  但现在处境很尴尬,他的反应还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听见任何人的声音。
  搭在屏幕上的指尖无意识地往左滑,删除聊天框。
  放下手机,他侧过身子从一旁的落地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惯性使得放在这本书旁边的一本杂志掉落在地。
  季景殊瞥了一眼,想着等会再捡起来。
  随手从书架上抽下来的这本书是阿道司·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
  翻开书封,扉页上是他早些年落笔的字迹——
  “但是我不喜欢舒服。我要上帝,我要诗歌,我要真正的危险,我要自由,我要善良,我要罪恶。*”
  “我要自由”这四个字落笔极其狠厉。
  指尖划过这几行字,季景殊翻过这一页,从头翻阅。
  欲望褪去,季景殊拿起夹在最后一页的书签,合上书起身放回书架上。而后蹲下身捡起那本掉落在地上的杂志。
  这是一本体育赛事的杂志。
  季景殊记得这一本杂志,不仅仅是封面,甚至连里面的内容他也记得。
  这是池逢时蝉联某个国际拉力赛摩托组冠军后登上的杂志。即使摩托作为小众运动,但这里面依旧有整整四页都是池逢时的专访和照片,给足了他牌面。
  在专访中,有一个问题是“休赛期的时候会选择做些什么?”
  池逢时给出的回答为“那当然是在家带孩子,和两个儿子聚少离多,休赛期得抽空陪他们。”
  季景殊很早就关注到了池逢时左手上那枚永远都不会摘下的戒指,也曾有过疑惑,但却并不敢细想。
  当他看到这场专访时,季景殊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
  池逢时无名指的戒指,专访里提到的两个儿子。
  无论是哪一点都在提醒他,池逢时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不属于他了,他有着自己的新生活。
  那天起,他的电脑和手机里不再有摩托拉力赛的搜索记录,各类体育、摩托周刊也断在了当时的期数。
  将杂志塞回书架上,季景殊走到洗手池前洗漱。
  镜中的自己头发颜色其实已经掉了大半,原本染的并不是这种枯草般的绿色,而是更深一点的,介于墨绿和青绿之间的颜色。
  从冰箱里翻出已经过了保质期两三天但并没有变味儿的面包和牛奶,热了热填了肚子后,季景殊披了件外套出了门。
  其实他并不喜欢进理发店,统共就一百来平的店里站着二十来个穿得像男模一样的人,人人都是总监不说,还要人手一个对讲机,左手倒右手的距离都要用对讲机通话的这个行为让他无法理解。
  但染发对他而言是个自己无法胜任的技术活。
  走进店里,季景殊找了之前给他补过几次颜色的发型师继续替他补色。
  那名发型师倒也眼熟他,殷勤地招呼着他。
  “这次还是补绿色吗,不试试其他颜色?”
  季景殊迟疑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了学生时代在黑发下藏了一小撮绿头发的池逢时的脸。
  那个梦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
  不过……
  “还是绿色。”
  那一小撮绿色在池逢时的头上待了统共不到一个礼拜,他染这个颜色和池逢时也没有关系。
  “行。”发型师点点头,“那先剪一下,我看你头发有点长了。”
  季景殊“嗯”了一声。
  修剪完头发后,发型师绕到一旁拿了染膏,站在他的身后替他上色。
  “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别人染头发都恨不得把所有颜色试个遍,唯独你次次都是补一样的颜色,还是绿的,这颜色一般人可难驾驭。”发型师一边替他上色一边和他搭话,“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颜色啊?”
  季景殊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绿色是自由的颜色。”
  曾经池逢时不知道哪根筋搭坏了,买了件荧光绿的外套,穿着跟个巨型萤火虫似的。
  季景殊问他为什么想不开买这个颜色时,池逢时说:“因为绿色是自由的颜色。”
  “我只听说过绿色是大自然的颜色。”发型师笑笑,“不过好看就行,这颜色在你头上确实好看。”
  季景殊没再回话,闭上眼任他折腾。
  冬天的晚上来得很早,等到头发彻底弄好后,外面已经陷入了暮色。
  季景殊看着镜子里自己绿色的脑袋,结了账走出理发店,转身绕进了一旁的超市。
  接下来到年后的一段时间都没什么事儿,可以一直待在家里,于是季景殊扫货般的往推车里扔吐司。
  一旁的售货员看着他的动作和他旁边的小推车有点震惊,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吐司的保质期很短的,买这么多可能会放坏。”
  “吃得完。”季景殊说。
  售货员点点头,没再说其他。
  拿完吐司拿牛奶和燕麦,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也不是白人啊,怎么这么热衷吃白人饭。
  顶着新补色的头发,拎着一大袋开袋即食的东西,季景殊走进了回家的电梯。
  电梯上行,而后停在十五楼。
  季景殊走出电梯,脚步声唤醒了楼道的声控灯。
  暖色的灯光洒下,季景殊看见他的家门口蹲了个人。
  那人循着动静偏过头看他。
  是池逢时。
 
 
第5章 
  在和池逢时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季景殊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意识回拢后,季景殊强装镇定,走到池逢时的身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嗯?”池逢时的表情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季景殊比池逢时更疑惑。
  池逢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微信是你留给我的,地址是你那边发给我的,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季景殊懂了,萧宁干的。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忘了。”
  地址已经被给出去了,这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季景殊没法儿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他沉默地换了只手提购物袋,用被勒得通红的那只手摁上了指纹锁。
  兴许是池逢时看向他的目光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季景殊将指腹摁上指纹锁的这么一个小动作都做得十分不自然。
  以至于,指纹识别失败了一次又一次,门锁开始报警。
  季景殊无奈地抿了抿唇,听着刺耳的报警声,静静地等它停下来后,指腹在门锁上划了一下,显露出数字键盘后,礼貌地看了一眼池逢时。
  池逢时错开视线,回避了季景殊输密码的动作。
  “咔哒”一声,门开了。
  季景殊拉开门,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后,拿出一双客用拖鞋放在了池逢时的身前。
  池逢时点头:“谢谢。”
  跟着季景殊走进屋子关上房门,池逢时的视线环顾了一圈四周,视线落在了那放了不少镜头的防潮箱上。
  “恭喜你。”
  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季景殊明了他在说些什么。
  池逢时是当时唯一一个知道季景殊真正喜欢什么的人。
  “也恭喜你。”季景殊走到饮水机旁抽出一次性纸杯倒了杯水递给了池逢时。
  池逢时抬手接水时,两个人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相触。
  他的手凉到令人心惊。
  触电似的,季景殊飞快地将手挪开。
  “我……”
  池逢时一句话刚开了个头,季景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抱歉。”季景殊打断了他的话,“我接个电话。”
  没等池逢时给出回应,他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合上,接通电话。
  “哥——,哥你和那个池逢时聊得怎么样了,我这段时间还在这边儿,要出外景的话我可以直接跟。”
  萧宁的声音刚响起,季景殊的火气就噌得一下冒了上来。
  “你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啊?”萧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中午给你打过电话了,他说要约一组图,问我工作室地点还拟了个时间说想要和你详谈,我才说我打电话先问问你,我还特意给你留了充足的补觉时间才打这个电话的……”
  “然后你说‘嗯好’,我才把地址给他的。”
  季景殊这才反应过来了那个他没有半分记忆的通话记录。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玻璃门后的池逢时,微蹙着眉:“约什么图,我不拍人像,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啊!”萧宁的语气冤屈极了,“他说是想要约一组自然风光图我才请示你的。”
  季景殊没话讲了:“行,我知道了。”
  刚欲挂断电话,他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你和他约的几点?”
  “下午四点。”萧宁答得飞快,“怎么了?”
  “……没怎么,先挂了。”
  电话挂断,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19:21。
  怪不得刚刚给他递水的时候碰到的他的手凉成那样。
  将手机揣回口袋,推开玻璃门走回工作室,池逢时适时地将视线从门口那一袋开袋即食产品挪到了季景殊的脸上。
  “你刚刚想要说什么?”季景殊问。
  从在异国他乡碰到季景殊的那一刻开始,池逢时就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经历了一趟长途旅程的冷却,此时站在季景殊的面前,他憋住了那些梦魇般缠绕困扰了他很多年的问题,吐出了一句:“你过得好吗?”
  季景殊有点想笑。
  他也确实没忍住“噗呲”笑了出声。
  “挺好。”笑过之后,季景殊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了离池逢时有一定距离的位置上,“来工作室了就说公事吧,你要约什么?”
  “……”池逢时沉默了一下,“图。”
  季景殊心说那不然呢?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拍哪儿?”
  “……”池逢时又沉默了一下,“青泸。”
  青泸是个好地方,有自然风景区,有山地有石林有河谷有湖泊,几乎每一个国内的自然摄影师都踏足过这个省份,季景殊也不例外。
  于他而言,这又是个合情合理的拍摄邀约,季景殊没有理由拒绝。
  “拍是可以拍,但是从现在到年后是我的休息时间。”季景殊说,“不过具体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青泸——”
  他边说着边打开了手机日历。
  二月初有两个商单需要拍摄,三月有外景计划。
  “二月中下旬有空。”他说,“如果你不急的话四月也行,四月的青泸拍出来很漂亮。”
  “不过如果只是想要青泸的风景照片的话倒大可不必找人现拍,随便哪个图库都可以买到各种摄影师拍出来的不同的角度不同天气的照片,物美且价廉。”
  池逢时捏着一次性纸杯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地看向季景殊:“我知道。”
  “不过我这人财大气粗,我就想要今年二月中下旬现拍的,青泸的照片。”
  季景殊无话可说。
  “不过有一点,这段拍摄时间内,我说拍哪片地方就拍哪片地方,可以吗?”
  季景殊点头:“钱到位都可以。”
  “嗯,价格你定。”池逢时说。
  “好,我这边没有接过这种纯私人的拍摄邀约,所以你这个我会按照商单算,这种方式你可以接受吗?”
  “可以。”池逢时点头,“那加个微信?我是指,能联系到你本人,而不是你工作室工作人员的微信。”
  “……你手上那个微信可以联系到我。”季景殊说。
  “随时?”池逢时挑眉。
  季景殊想了想:“合作过程中,随时。”
  “也行。”
  “那就先这么说,今天不早了,那再联系。”公事谈完,季景殊起身准备送客。
  池逢时点点头,站起身:“不急,还有一件事。”
  季景殊有点烦了:“您说。”
  “你说的没有讨厌过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
  池逢时点点头,朝他迈了一步。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进,季景殊头发上残留的染膏味道都能闻得清晰。
  池逢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仿佛要将人吞噬。
  “那爱过吗?”
  季景殊一怔,池逢时握着杯子的手和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落入他的眼中。
  这个人,在有另一半有孩子的情况下,在前任的工作室里问前任有没有爱过他。
  他疯了吗?
  爱没爱过能怎么样呢?
  一个回答又能改变什么呢?
  季景殊往后撤了一步,望向池逢时的眼神古井无波。
  “池逢时,你越界了。”
  -
  从季景殊的工作室出来后,池逢时回自己家之前先去了一趟朋友家,接自己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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