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邀请他一起喝杯咖啡——虽然赵知颐也不知道余述恩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要在晚上六点请人喝咖啡,但赵知颐意识到来者不善。
果然,在咖啡厅里见到余述恩后,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知颐,你都跟孟则结婚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
赵知颐才惊觉,他和孟则其实早就该离婚了。
在原著里,孟则和前妻的婚约仅仅持续了半年不到,按照原著时间线,他们上个月就该去领离婚证了。
“他工作比较忙。”赵知颐道。
“工作重要,孩子就不重要了?”余述恩和善的道:“你是他的Omega,应该好好劝劝他才对,眼看着就要三十岁了,再不要孩子怎么行?”
赵知颐敷衍道:“我知道了。”
余述恩盯着赵知颐,忽然道:“知颐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交易?”
赵知颐心头一凛。
“如果你一直怀不上的话,那我就只能考虑换人了。”余述恩仍旧是十分温和的语气,“毕竟除了相貌和高匹配度这两个优点,其他的还真是拿不上台面,如果连你唯二的两个优点都不会好好利用的话,我也就没有必要将筹码押在你身上了,你说对吗?”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余述恩站起身,“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别让我失望。”
余述恩离开后,赵知颐看着面前已经冷了的咖啡,叹了口气。
他和孟则总会离婚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余述恩这么跑来威逼利诱一番,其实真的很没有必要。
因为这档子破事儿,赵知颐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里离家不算远,赵知颐直接走了回去,路过保安亭的时候,保安叫道:“赵先生!这里有您的东西!”
赵知颐有点好奇,接过来一看,是个信封,上面还用火漆封了口,看着怪正式的。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也没见有什么信息,疑惑:“谁送来的?”
“不清楚。”保安说:“他就说是给您的,我们检查了下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就留下了,如果您好奇的话,我们可以调监控,看看是否是您认识的人。”
“不用了。”赵知颐拆开信封,就见里面是一张烫金请柬,仔细一看后,赵知颐愣住了。
这是一张订婚请柬,新人是苏积羽和柳晨晨。
苏积羽和柳晨晨??
电光石火之间,赵知颐脑子里划过一道画面,那是之前在慈善晚宴上,苏积羽某个姓柳的阿姨带着自己的侄女过来,想要介绍给苏积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Omega,就是叫做晨晨?
苏积羽怎么会突然和柳晨晨订婚?
这封请柬又是谁送来的?
赵知颐连忙拿出手机给苏积羽打电话,对方手机却是关机的状态,想了想,赵知颐又给孟则去了个电话。
这还是孟则离开他家后两人的第一次联系。
“怎么了?”孟则声音有些沙哑,“我这会儿在国外,可能……”
“苏积羽要订婚了你知道吗?”赵知颐道:“跟一个叫做柳晨晨的人。”
孟则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赵知颐还以为国际长途掉线了,拍拍手机,检查了下信号,都没问题,这才听见孟则说:“你很在意?”
赵知颐心想该在意的人是你才对啊。
“他为什么会突然订婚啊。”赵知颐道:“之前苏积羽明明拒绝了她。”
孟则:“何霖榕想要以这种手段控制他而已。”
“你……不在意他跟别人结婚?”
孟则:“?”
“就像他不会在乎我结婚,我为什么要在乎他结婚?”
赵知颐:“……”
这两人还真是癫得很啊。
孟则找个人结婚,苏积羽也找个人结婚,怎么不算是一种公平呢。
赵知颐翻来覆去的看手上的请柬,“有人送了请柬给我,是苏积羽吗?”
孟则:“不知道。”
赵知颐觉得孟则好像格外的冷淡,难道是工作太累了?
“那我要去吗?”
孟则笑了声,“既然邀请你了,为什么不去?”
“……要是去的话,我岂不是还得随礼。”
孟则:“不用,我随礼就行。”
“你也要去?”
“原本没打算去。”孟则有笑了一声,他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声音也温和起来:“但你不是不想随礼么?所以还是去一趟吧,不过我回来的会有点晚,在酒店等我就好。”
“哦……”赵知颐站在一棵很大的红叶李下,脚尖碾了碾地上干枯的落叶,“那我等你。”
“三天后见啦。”
第34章 逃婚
苏家和柳家这次的订婚宴办的很隆重。
因为都是A城有头有脸的豪门, 记者们也闻风而动,长枪短炮的蹲守在酒店门口,想要以镜头见证这场豪华的婚礼, 至于内场,没有请柬,是进不去的。
酒店门口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 令人目不暇接。
想着今天是苏积羽的大日子,所以赵知颐专门从衣柜里找了套相对正式的衣服——原主的衣柜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这还是上次孟则让助理送来的一堆衣服, 虽然赵知颐并不认识牌子, 但他觉得孟则买的东西, 应该是蛮贵的。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一溜儿的记者, 懵了下。
记者们看见他,也懵了下。
这怎么还有打车来参加婚礼的?
赵知颐面对这些打量的视线有点莫名其妙,将请柬交给门童,对方微笑道:“赵先生里面请。”
“谢谢。”赵知颐走进大门,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宴会厅, 水晶吊灯光芒璀璨,映的四周富丽堂皇,精致繁复的浮雕壁画、复古典雅的手工烛台以及来来往往的衣着考究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在彰示这是一个顶级的名利场,好似空气里都全是香槟的清甜味和金钱的铜臭味。
这里的人赵知颐一个不认识, 他便自己找了个角落, 找了几样甜品, 边玩儿手机边等孟则过来,忽然有人在他对面坐下, “你也来了?”
赵知颐抬头,就见来人竟然是周暇。
“干什么。”赵知颐抱着胳膊,“又来找茬?”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周暇翻了个白眼。
他今天收拾的挺人模狗样,西装三件套一穿,人也显得没那么轻浮了,他撑着下巴道:“其实我是想谢谢你。”
“哈?”
要不是实在不熟,赵知颐都想摸摸这人是不是发烧了,忽然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
“之前我家里一直想让我嫁给孟则。”周暇道:“老实说,孟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那种Alpha又独裁又专横,反正我是吃不消,但家里人轮番跟我哭,我也没辙,只能试试了……现在我真是无比庆幸有你的存在,要是我真跟孟则在一起,岂不是要被揍的门都出不了。”
“……”
赵知颐说:“挂个精神科看看,挂号费不超过十二块我就帮你出了。”
周暇怒道:“你说谁精神病呢?”
“那你忽然来说这一大堆干什么?”
周暇:“我都看见了!那天在甜品店门口孟则打人的样子,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结果还真是他!我早就跟我爸妈说孟则看起来就是那种会打自己Omega的那种Alpha,他们非不信,我拍了照给他们,现在他们总算是不逼我了,所以我才说谢谢你舍己为人。”
赵知颐皱起眉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天他是打人了,但那是个人渣。”
周暇想起自己那天远远看见的画面。
风雪之中,那个染着灰色头发的Alpha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鲜血将白色的雪都染成了暗红,远远看着,还以为寒冬腊月里雪地里开出了艳丽的玫瑰花。
那种暴力、血腥又让人恐惧的画面,别说是对于Omega,恐怕很多Alpha看了都会生理不适,周暇当时甚至都怀疑孟则把那个Alpha打死了,但他僵在原地,完全不敢过去查看,因为他害怕自己也会被撕碎。
以前他见过的孟则,虽然冷淡疏离,却很有礼貌,完全可以称得上“正人君子”,易感期里虽然暴虐了一些,但这是Alpha的通病,完全可以理解,但是……
那天的孟则分明是清醒的。
他在很清醒的把人往死里打。
“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周暇无比真心的说。
赵知颐:“……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二十以内的挂号费我都可以帮你出的。”
这时候宴会厅里里忽然热闹起来,赵知颐转头一看,原来是这场订婚宴的主角出现了。
苏积羽穿着一套剪裁精致的白色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放了一支雪白的玫瑰,因为太过出众的相貌,哪怕有一堆形形色色的人围着他,一眼看去,最显眼的,仍旧是他。柳晨晨就站在他旁边,正跟人说话,相比起笑容满面的未婚妻,苏积羽脸上神色却很冷淡,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唉。”周暇捧着脸说:“其实我的取向一直是苏积羽这样的大美人来着……”
赵知颐:“大美人上次把你揍得半死,这么快就忘了?”
“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不懂。”周暇说完又自顾自的叹了口气,“不过我听说,苏积羽一直觉得自己是Omega来着?所以才会跟孟则不清不楚的搅和在一起。要是他弟弟还活着,没准苏家和孟家还真会联姻。”
“弟弟?”
周暇哦了声,“你不知道这事儿。”
他喝了口水,小声说:“我也是听长辈们喝多了说的,苏积羽他其实有个弟弟,是个Omega,他妈妈特别喜欢这个弟弟,当眼珠子那么疼爱,都是同一个妈生的,被这么区别对待,苏积羽肯定心里不平衡,就把他弟弟弄死了。”
“……你说什么?”赵知颐愣住了。
“你别那么看我啊,我也是听说,我不知道真假。”周暇连忙摆手:“你也别出去乱说啊,不过我觉得还挺合情合理的,你看这些年他跟他妈闹成这样,没什么事谁信啊?”
赵知颐道:“如果真是这样,苏积羽手里有人命,你还喜欢他?”
“蛇蝎心肠大美人不是更带感么?”
赵知颐:“……”
要不怎么说是炮灰呢,真是挺会作死的。
“不过我也只是远观,真要我跟苏积羽这样的谈,那我肯定是不敢的。”周暇说:“谁知道会不会哪天醒过来就发现他手掐在我脖子上呢……啊,他过来了!隔这么远他应该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吧?”
赵知颐:“纠正一下,是你,我可什么都没说。”
“喂,我好心好意想要跟你冰释前嫌,你怎么……啊苏少,苏少今天好帅。”周暇一秒变脸,“恭喜你啊。”
苏积羽看了他一眼,周暇一哆嗦,心想不会真的听见了吧,下一秒他就听苏积羽倾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滚。”
“……好咧。”周暇忙不迭的说:“这就滚!”
“?”赵知颐疑惑道:“这人干什么呢,神经兮兮的。”
苏积羽微笑:“他就是这种人,不用管。”顿了顿,又说:“知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你给我送的请柬吗?”赵知颐道:“放在保安那里的,我想着大家朋友一场,你订婚我还是得参加一下。”
苏积羽神色一瞬晦暗,“我是不会给你订婚请柬的。”
赵知颐:“啊?”
“不是你送的话……是你妈妈?”赵知颐猜测道:“也没有其他人了。”
“或许。”苏积羽莞尔,“毕竟她就是那种控制欲很强的人,可能她是想要借此警告你吧。”说到这里,他忽然抬手摸了摸赵知颐的脸颊,“知颐,你没事吧?我一直想要好好跟你道歉,但我被关起来了,接触不到手机。”
赵知颐蹙眉,一把抓住他的手检查了下,果然就见被昂贵礼服所包裹的手臂上又添新伤,那密密麻麻交错的鞭痕,光是看着都很恐怖。
“你妈妈又打你了?她又把你关在阁楼上吗?”
“没事。”苏积羽缩回手,背在身后,不让赵知颐看,“不用担心,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我已经习惯了。”
赵知颐很想问问苏积羽到底为什么要一再对何霖榕妥协,是放不下苏家的家业财产吗?苏积羽并非是贪图权势的人才对,至于什么母子感情……那就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了,所以苏积羽到底为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赵知颐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周暇刚刚说的话,关于苏积羽那个早夭的弟弟,如果这其中掺杂了一条人命的话,话题未免太沉重,他和苏积羽还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可以随意揭开对方的伤疤去温柔的舔舐安抚。
“赵知颐。”身后响起一道高傲的声音,对方举起手里的酒杯,“上次的事,多有误会,希望你不要在意。”
赵知颐转过头,就见来人是何霖榕。
她今日打扮的尤其雍容华贵,仿佛是这场宴会的主宰,她高高在上睥睨众人,哪怕是敬酒这样的动作,也带着说不出的轻慢。
“我不会喝酒。”赵知颐道:“抱歉了。”
何霖榕笑了笑,眸光落在苏积羽身上,“我想你和积羽是好朋友,要是你能来参加他的订婚礼,他应该会很高兴,所以擅自邀请了你,没有打扰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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