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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完成后的前男友们修罗场(穿越重生)——没有尾巴的狐狸

时间:2024-09-06 09:24:31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
  棠景意倒来了水,唐镜抬手接过,在相触的时候下意识地蜷起手指,避免碰到他。
  可是有些该说的话,总还是要说的。
  “小景,那天……”唐镜微微抿唇,他不受控制地再次回味起那个晚上,这实在是很不应该——小景那样是因为被下了药,而他,却很难说他没有半分趁人之危的心思。
  “——那天。”棠景意截住他的话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其实关于那天晚上回房间后发生的事情棠景意已经记不太清了,碎片化的记忆游离在现实和幻觉的边缘,根本无法串联起他对于唐镜异常反应的思考。但这都不重要,因为他还有一个窥屏器在——
  007:【唐镜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馋你身子!】
  【他害你滚下沙发!】
  【虽然后来接住你了……】
  【但是他居然想亲你!】
  【虽然说是你先抓住他手臂的……】
  【可他是个男人!大男人!呵,被抓住就挣脱不开了吗!】
  窥屏器007愤愤不平地给他还原出了所有始末。
  棠景意对007的第一句话保持观望态度,但后面那些……
  他其实是记得的。
  记得曾有人将他拉下沙发,记得他曾狩猎般的禁锢住什么,记得对方像是只被擒住羽翼的雀儿,在他手下强自镇定却还是止不住的轻颤,也记得有人携着雨后绿洲般微凉的濡湿气息贴近他,向他敞开自己。
  如果不是那瓶兜头淋下的冰水,也许那晚的事态真的会失控。
  “至于徐鹤年,其实我有小心他,他给的水我没有碰。但是后来我从一个侍应生那里拿了冰水——他们应该是串通好的,里边下了东西。不过还好我没有喝太多,而且后来还碰见了你。”
  棠景意将整件事说给他听。
  “不过那会儿我不太清醒,”棠景意又说,“但是我有想起来,我好像——弄伤你了,是不是?”他露出歉意的笑,“对不起,那会儿是真有些混乱了,分不太清面前的是谁。”
  唐镜看着棠景意的眼睛,他的语气很自然,目光也不曾回避过,好像真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感谢,可唐镜当然听得出来对方粉饰太平下的回避。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体面,既然棠景意已经以当事人的角度定下整件事从始至终的所有走向,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那么自然也就是意味着点到即止的结束。
  “……嗯。没有关系。”唐镜轻声说,他庆幸自己手里正握着水杯,才能在空洞失神之余如同溺水浮木般地抓握住什么来聊以慰藉,“没关系……你也没弄伤我,只是……那没什么……”
  唐镜几乎要维持不住理智的思绪,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被快速抽离,连同他的冷静从容也一块儿烟消云散。
  “……没什么的。”
  最终,他低声说,声音微涩。
  “只是……关于徐鹤年的事,如果你有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回,棠景意让他说完了。
  他听着唐镜说完,然后点头,笑着说:“好,我会的。”
  【他看起来快要碎掉了。】007小小声地说。
  【得了,今天不是他碎就是我碎。】
  秋天的第一场雨悄无声息地在一个平静的午后飘洒而下,棠景意抱着小久站在窗前看雨,身后的客厅里,陆雁廷正盘腿坐在地上,将笔记本电脑架在茶几上办公。
  他正在打电话,电话那头应该是个律师,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棠景意才会感觉到他的视线始终黏在自己身上。不一会儿,人也抱了上来。
  “怎么请律师了,是你堂哥的事情?”
  “堂哥?”陆雁廷慢吞吞地说,“唔,我确实雇了个律师团看怎么弄能把他关死在里边儿……”见棠景意没什么反应——至少是没拿看心狠手辣反派的眼神看他,陆雁廷才又笑起来,“不过刚才那和堂哥没关系,是徐鹤年的事情。”
  “嗯?”棠景意偏头,“他怎么了?”
  他以为是陆雁廷下手揍人被逮住把柄了,却没想到陆雁廷说:“我请了律师帮他老婆离婚。”
  棠景意莫名其妙地:“?”
  “徐鹤年涉嫌职务侵占,正在被调查。不过他的那些不当获利竟然不是往家里拿,而是去外面养小三四五六了,他的妻子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陆雁廷煞有介事地说,“那么作为正直守法又乐于助人的好市民,我当然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你的意思是,”棠景意说,“帮徐鹤年妻离子散?”
  狗东西无辜地瞪圆眼睛看他:“棠棠,你怎么把人心想得这样坏?”他振振有词地道,“我分明是帮他老婆脱离苦海,一来划分财产,二来也能尽量规避婚后共同债务。你说,我这难道不是大好人?”
  棠景意眼里带上笑意,他没说话,狗东西又不依不饶地挨上来,“我是不是好人?”
  “是。”棠景意说,“该出发了好人,不然要迟到了。”
  今天他们要去一个饭局,是许明耀的生日宴。
  棠景意对陆雁廷的朋友圈子虽然不排斥,但也算不上热络。可如今竟然愿意去别人的生日会,实在是让陆雁廷吃味儿得紧。
  狗东西揽着他的腰不松手,咬着牙道:“许明耀那臭小子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他没灌迷魂汤。”棠景意说,“只是发了请帖。”
  陆雁廷不服气:“他发了请帖你就去?”
  棠景意:“嗯。”
  狗东西控诉无门,气得从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
  但棠景意没说的是,其中当然也不乏陆雁廷的功劳——至少和当初对比起来,如今狗东西的这批朋友相处起来可是比过去那些要舒服不少。姜斯羽古灵精怪,许明耀热情又跳脱,至少这两人发请帖的话他还是愿意去的。
  等到了饭局之后,陆雁廷发现这也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差劲,大家要么自己来,要么带着各自的男女朋友。这让坐在棠景意身旁的陆雁廷多了几分自得和满足,毕竟是情侣嘛……当然是要一块儿来了。
  但很快的,他美妙不了多久的心情直坠谷底。
  “云深哥?”许明耀诧异道,“我爸说你们今天有应酬,我以为你没空来了。”
  陆雁廷原本翘起的嘴角瞬间压平。
  “是有些事情,不过不要紧。”顾云深面色如常地微笑,“舅舅说你今天生日,我就和他说了声,先过来了。”
  还好,看在这是许明耀生日的份儿上,这顿饭吃得格外顺利。
  ——许明耀自己也没想到会用顺利去形容一顿饭。但和那天不断往顾云深脸上砸的台球相比,至少今天的碗筷都摆在他们应有的位置,这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餐后休息的时间,大家闲着无聊,便提议玩个游戏。
  可是在场的这么多人,手游开黑没法玩儿,打牌的话女孩子们又不太感兴趣。陆笙盯着清空后的圆桌看了半晌,说:“不如来真心话大冒险吧。”
  玩游戏本也就图个气氛热闹,也不是真为了好玩儿,便也都没什么挑的。
  他们转移阵地来到露台,换了个小一些的圆桌坐成一圈,中间放上个空酒瓶。侍者挥手示意不远处的伴奏乐团小声些,于是钢琴声渐弱,换上了柔和悠长的筝曲。
  “先说好了啊,要么真心话要么大冒险,选好了要不做也行,就把这白的干了。”许明耀用分酒器装上一壶白酒放到一旁,又强调,“这儿可没给杯子分,要干就干整壶的。”
  真心话和大冒险,前者是以游戏为借口去满足自己的窥私欲,后者同样是借着游戏去突破平日里的束缚,完成任务。游戏虽然老套,但确实适用于各种类型的聚会。
  棠景意不知道陆笙为什么要提议玩这个,他数了一下在场人数,十三四个,不多也不少,应该是轮不到……
  心里的念头还没过完,转动的酒瓶就如同某种指示一样地指向了他,停了下来。
  “哦!是棠棠!”许明耀兴奋地拍手,“来来来,真心话还是——”
  “真心话。”棠景意说,他怕社死,从来不选大冒险。
  “这么干脆。”许明耀哈哈大笑,“行,嗯,我想想问题……”
  顾云深说:“我来问吧。”
  陆雁廷目光一凝,当即道:“没个规则吗,谁想问就能问?”
  许明耀一愣,好像也有道理,“不过咱们人多,摇骰子的话……”
  “楼下游戏区应该有问题卡,我去拿。”陆笙说,一边起身,“你们先问着。”
  姜斯羽阻拦不及,许明耀便大喇喇地点了下头,“行啊,那这轮就先问。”
  姜斯羽扶额叹气。
  于是顾云深说:“想问棠棠……你的初恋,是谁?”
  许明耀摸着下巴,这问题倒不算苛刻,可是——这么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在认识陆雁廷之前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在现任的面前提前任……唔,看来姜斯羽说的是对的,他云深表哥的谦谦君子作风果然是假象。
  只不过,情况似乎比许明耀所以为的还要复杂一些。
  棠景意的前任有很多,但初恋却只有一个。
  顾云深。
  想当初他也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母胎solo二十多年,直到天降系统,遇见了第一个任务对象才谈上恋爱。
  顾云深确实就是他的初恋。
  这当真是不要脸极了,顾云深正是因为知道答案才这么问的,他们在一起时棠棠就和他说过。当然,其实对于现在的顾云深来说,就算棠棠说谎话也不要紧,只要不是——
  “陆雁廷。”棠景意说,眉目平静地轻敛,“是初恋。”
  游戏而已,有什么认真的必要?
  他语气淡淡,萧瑟的秋风卷起枯叶,将木地板划出刺耳的喀拉声。顾云深缓缓收拢手指,天气愈冷了,连带着夜风也锐利冰凉如同锋刃,自他心里穿堂而过。
  除当事人以外,没人看出这个真心话的不对劲,纷纷围着棠景意和陆雁廷揶揄打趣起来。
  游戏很快正常推进。
  陆雁廷附和着大家笑完,趁着其他人玩游戏的空档,又偏头去看棠景意。他靠过去,拉过他搭在桌上的手包在手里。
  “我是初恋?”陆雁廷还在笑,眼睛也是笑的,可许是夜色太黑,黯淡的星辰没能将他点亮,将棕色的眼睛氲出浓墨似的黑。
  棠景意看着他,点头。
  陆雁廷凑过去蹭了下他的唇角,像是高兴,这没什么的,真话不好听的话,谎话也很不错。他牵着棠景意的手给他暖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抵在他的掌心,有些痒,陆雁廷不自觉地又握紧了一些。
  一轮玩下来,在场的人除了棠景意以外,大家的游戏态度似乎都格外端正,让说真心话就说,再社死的大冒险也照旧玩,那壶白酒摆在桌边动都没动过,直到酒瓶指向了顾云深。
  “真心话。”
  陆笙早便拿来了卡牌,顾云深随手抽了一张,许明耀凑过去一看,立时笑了出来:“上一次接吻的对象?哥,你还能想得起来不?”
  说完又觉得不对,顾云深已过而立之年,圈子内外从未有过任何花边绯闻。但他也并不是一直这样清心寡欲的,似乎几年前还有个故去的前任——
  “咳。”许明耀咳嗽一声,“这问题纯白给,除了和对象亲嘴还能和谁。改一下改一下,嗯,就说,上一次接吻的对象在不在现场?”
  他沾沾自喜地想,这回答个不是不就结了嘛,省时又省力,总不会为难了吧。
  姜斯羽:“……”
  他又一次深深地叹气,保持着上身不动的优雅姿态,面带微笑地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一脚许明耀。故去的前任肯定是不在现场的,可问题是——
  许明耀被踢得一激灵,姜斯羽拼命地冲他使眼色,于是他才终于注意到顾云深眼神望去的方向。
  许明耀:“……?”
  流淌的缠绵乐声中,顾云深捏着纸牌一角,他的目光越过桌面和棠景意对视。但这其实也算不上是对视,棠棠只是在看夜景而已,他看夜晚的星辰,看远处的高楼,目光冷淡地扫过他,没有片刻停留。
  顾云深没说话,好像真的在顺着许明耀的话回想,他看着棠景意,目光温柔绵软如同初春的风,连带着心底也好似有什么正在飞快地抽枝发芽。
  可是,那人随即像是察觉到什么。他望了过来,清凌凌的眉目下眸光微冷,眉宇间的厌烦一闪而过。于是一瞬间,像是雪山轰然倒塌,裹着凛冽的寒意将初生的枝丫吞噬殆尽,积雪下渗出蜿蜒的血迹。
  顾云深怔然而沉默地垂下眼,他放下纸牌,拿过盛着白酒的分酒器一饮而尽。
 
 
第84章 
  好像是在被燃烧。
  喝白酒,就好似一簇灼烫的火流顺着食道涌进胃里,急剧上升的温度灼烧着一切,不断地翻涌激荡,作得五脏六腑一齐烧痛。
  这样烈的酒,就连吐出来时都是折磨的,像是一团火烧的棉花又被推着从胃部向食道反流,在燃透了一切之后,才勉强愿意放过饮下它的人。
  顾云深撑着大理石的台面,狂乱而恼人的耳鸣几乎让他站立不稳,连带着世界都在摇晃。身上沁出的冷汗将湿透的衬衫再次汗湿,他近乎脱力地靠着墙面坐下,无意识地呢喃,“棠棠……”
  顾云深努力地向旁边伸手,试图抓握住什么。
  可是没有,过去应酬时次次陪同的棠棠,会在他难受时给他轻抚后背的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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