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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完成后的前男友们修罗场(穿越重生)——没有尾巴的狐狸

时间:2024-09-06 09:24:31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
  所以——发自内心地说,棠景意一点都不排斥和唐镜打交道。
  他跟着唐镜在画廊里闲逛起来,画廊的装潢非常简单,更多的功夫都花在了灯光上,为了让观赏者能够看到画作呈现出的最好的状态,在橱窗白墙之后的每一幅画都配备了不同颜色和强弱的光源可以调节。
  而到了二楼,除开画作以外,还有一部分是收藏的藏品。既有古朴却华贵的古董,比如清代时蓝绿色玻璃描金茶盏,也有近现代一些稀奇少见的小玩意儿,比如民国时期的珐琅瓷器,欧洲的由牛骨和贝母制成、银片镶嵌手绘而成的折扇……
  “工作室在这里。”唐镜推开一扇门,“新风系统一直开着,没什么味道。”
  棠景意走进去,在立在墙边的画架上看到一只熟悉的草编兔子。它直挺挺地立着,两只兔耳朵精神地竖起,脸上却蹭上了油彩,五颜六色的,让这只草绿色的兔子看起来鲜亮许多。
  “画画时笔刷不小心碰到了。”唐镜把草编兔子拿起来,下意识地又给兔子搓了搓脸蛋,但当然是擦不掉的,不由有些泄气。
  “这是草编的,也不好用清洗剂,怕散架了。”
  棠景意提溜起兔子耳朵将它放回原位,笑着道:“不用清洗剂,现在这样也好看,花花绿绿的。”
  唐镜捋了捋兔耳朵,残存的几分温热让他不自觉地柔和了神色,他捻了捻指尖,见棠景意转身出去,便也跟上。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回唐镜终于是顺利地把棠景意送回小区里,见他道别完就要下车,下意识地叫了声:“小景——”
  “什么?”棠景意回头看他。
  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小区里行人寥寥,坐在车里,连外边的鸟鸣声都听不见。
  “今天晚上的事,”唐镜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我和云深说过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能有用……”
  棠景意一愣,他以为唐镜不会再特意和他说这个了,就和唐镜出来后他不会问他和顾云深说了什么一样——毕竟对于这种可能有些尴尬的事情,一方不主动说,另一方也保持沉默,才应该是合理的应对方式。
  “唔,没关系。”棠景意说,“我心里有数。”
  他回答得很简洁,像是并不把这放在心上。唐镜确实有些看不明白了,于是脑海中又再次浮现了顾云深的那些话。
  他或许真的不了解棠景意。并且,确实,对方似乎也无意于给他这个了解的机会。
  “……嗯。”唐镜低低地应了声,“那,早些休息。”
  “好,你也是。”
  和顾云深的那些事,包括自己其实是阮棠这个真相,棠景意当然是不愿意也不可能让唐镜知道的。
  顾云深陆雁廷乃至于周淙予几人,他们作为当事人,知道内情无可厚非。可唐镜不是,他只是个路人甲乙丙丁的存在,阮棠对他也只是路人而已,实在是没有旧事重提的必要。
  棠景意洗漱完后抱着小久躺回床上,他今天实在是疲倦,对于顾云深实在懒得再管也懒得再细想,很快便睡了过去。
  好在他请的假期足够长,且复工后没两天就又是十一长假了。总算是给了社畜一个喘息的机会,棠景意回了趟家好好休息了一阵,才算是恢复了不少元气,回琅璟上班。
  狗东西最近在忙,也可能是不方便私下来往过多,总是趁着公事过来。要么在电梯里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搂一下腰,要么就在碰面时故作不认识地和他握手,又坏心眼地去挠他的手心。
  棠景意还没来得及发作,正欲上前的陆雁廷就被周淙予隔开了。
  “陆总,会议室在这边。”
  棠景意并不常见到周淙予,可是当陆雁廷出现的时候,他就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应或者召唤,总是门神一样地立在他身边。
  【话说回来……】007摸着下巴,【棠棠,周淙予这边的任务也该推进了吧?】
 
 
第76章 
  【棠棠,周淙予这边的任务也该推进了吧?】
  007滔滔不绝地道:【要我说呢,他肯定没有搬家,备用钥匙还在老地方。你不如趁他哪天出差,直接拿了钥匙偷溜进去,从保险箱里把那些信偷走得了。】
  棠景意:【……谢谢你,坐牢了就是我的福气。】
  如果是像过去完成单线任务那样,做完任务即脱离世界,那或许他还会试一试,毕竟——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可现在变数太大,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是。】007说,【周淙予坐得离你越来越近了哎。】
  食堂里,棠景意瞥见离他只有一条过道之隔的周淙予,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视线。
  【刚开始还装呢,现在忍不住了吧。】007嘿嘿地笑,【我就说嘛,他肯定是认出了你的。他不是那种找替身的人。】
  棠景意有些想笑,揶揄道:【你怎么把他说得跟个水鬼一样。】
  不过玩笑归玩笑,当初他也是一时上头,加上顾云深的前车之鉴才冒出这么个念头来。后面冷静下来一想,以周淙予坚韧的品性,确实也干不出那档子事。
  正出神,身旁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抱歉,这里有人坐吗?”
  棠景意抬起头,便看见了端着餐盘、状似彬彬有礼的陆雁廷。
  ……说真的,忽然知书达理起来的狗东西还真让人怪不习惯的。
  “没人。”棠景意说,接着埋头吃饭。
  似是为了避嫌,陆雁廷坐下后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棠景意几乎能感觉到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一点点地在自己脸上巡视,好似一根羽毛,用那柔软却又带着些微韧度的尾部根柄顺着他的五官轮廓一一划过。
  棠景意放下筷子,“陆雁廷。”他抬头,同样仔细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狗东西,“怎么瘦了?”
  对于陆雁廷来说,许是有了前车之鉴,在人前时他总是格外束手束脚,半点明显的亲近都不敢有。但于棠景意而言,说实话,以他的个性,并没什么藏着掖着的需要。
  狗东西听见这话,登时便浑身一凛,“什么?”
  棠景意甚至能看见他不存在的两只狗耳朵警觉地往中间收拢。
  “我每天都有健身的。”陆雁廷略带警惕地说,一边往后舒展了一下肩膀,以展露自己挺拔宽阔的身姿。
  棠景意:“……”
  有时候他是真的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但是,男人——尤其是陆雁廷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就更在意自己在心上人眼里的形象。他再次挺起胸膛,认真地说:“最近是有些忙,再过一两个月就好了。”
  棠景意托着下巴看他,看得出来狗东西是真的忙,眼睛下边坠了一圈青黑不说,连脸上都瘦了不少,显出分明而尖锐的棱角来。
  刚刚棠景意被他盯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现在陆雁廷只是被他看了那么一小会儿,却越发不自在起来。
  “我……”他小声说,“变难看了?”
  也许只有同为恋爱中的人,才会理解为什么一个平日里看起来这样飞扬跋扈的人,也会在乎这些看上去似乎格外“粗浅”且不值一提的细枝末节。
  棠景意有些想笑,弧度不大,眼睛弯起的样子却显得温柔,看得陆雁廷目光怔怔,胸腔里的东西鼓鼓地发着热。
  “没有。”他说,“你很好看。”
  他们当然做过了许多亲密的事——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从零距离到负距离都有过。但这依旧不妨碍陆雁廷在被这样注视着的时候感到心跳加速,胸腔里的热流飞速地往上蔓延,直至烫红了面颊和耳根。
  “我吃好了。”棠景意站起身,“好好休息,多睡觉。”
  他端着托盘离开了,陆雁廷的目光跟随着他,像是追逐太阳的向日葵似的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转身,却不期然对上了周淙予的眼睛。他挑了挑眉,倒并不十分介意,甚至是心情颇为愉悦地轻哼了声,转回去接着吃饭。
  坐得这么近,周淙予当然听得到他们说了什么。
  但其实,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如非任务需要——比如傅初霁,棠景意很少去干涉对方做什么。因此,对于陆雁廷这样着急地要了结他们之间最后的风险,他也一样不置可否,陆雁廷自然有他的决断。
  所以他在接到江语城的电话的时候,才会格外错愕。
  “你说什么?”棠景意意外道,“车祸??”
  “放心,一个意外而已,陆哥没事。”江语城紧接着解释,“他躲得很快,急转方向撞绿化带上了,只是有些挫伤,没什么事。”
  也没失忆。
  在说到车祸的时候,江语城其实很想这样皮一下,却又觉得太过地狱,不太好。便干咳一声,又咽了回去。
  “今儿周末,你有空吧?我把医院地址发给你,你来看看他?”
  别拒绝别拒绝别拒绝……
  “好。”
  最终话音落下,江语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挂下电话,如同完成了某项艰巨任务,志得意满地看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陆雁廷。
  “他马上过来。”
  “嗯。”
  得到答复,陆雁廷也慢慢放松下来,将原本快要挺起来的上身又落了回去。状似不经意地问:“他担心了吗?”
  “他——”江语城吭哧了一下,眼珠一转,大概猜到了陆雁廷是想听什么,随即煞有介事地说,“他可担心了!这毕竟是车祸啊,陆哥你不知道,他刚都快——”
  话没说完,就被枕头兜头砸到了脸上。
  “不是让你跟他说没事吗?!”陆雁廷咬牙切齿地瞪他,“谁让你害他担心的?!”
  江语城:“……”
  他简直百口莫辩:“不是……哥,我刚说的什么你不都听见了吗……棠——”
  咔哒一声轻响。
  来不及念出的名字被推门的声音打断,江与城下意识地住了口,在看见来人时周淙予时更是愣住,“诶……?”
  原本好端端的对话被打断,陆雁廷本就不快的眉间压上一层阴翳,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
  “姑父托我来看一看,”周淙予语气淡淡,“他说待会儿过来。”
  却见陆雁廷脸色骤然一变,一旁坐着的的江语城也一下火烧屁股似的窜了起来。周淙予随即意识到什么,眉间不由蹙起,冷棕的眼底染上一片厉色:“你还叫了谁过来?”
  **
  棠景意很快照着江与城给的地址打车过来,但这里并不陌生,还是上回狗东西后遗症发作时来的私人医院,就连病房都是一个楼层。想到这一茬儿时他才又忽然记起——等等,是不是该提点牛奶水果之类的?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下去买点东西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拽住手臂,拉进了走廊角落的楼梯间里。
  “你——”
  “先别出去。”周淙予压低了声音说,“陆雁廷父亲在这儿。”
  “所以?”
  棠景意反问,他轻动了下手臂。周淙予一僵,随即松了手。
  “你……”他抿唇,“就算是……那也要等到陆雁廷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之后,再去……”
  周淙予并不是个笨嘴拙舌的人,可有些字眼,他就是说不出来。
  ——就算是喜欢他,那也要等到陆雁廷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之后,再去和他在一起。
  喜欢他,在一起。
  要让周淙予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说出这几个字,简直难如登天。即便他再如何说服自己——当然,他当然知道不能让棠棠前世的悲剧再重演了,不能再阻止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失眠夜晚,他也会想,如果当初他不曾阻止就好了,棠棠有喜欢的人如何,结婚又如何,他们才是彼此唯一的家人,只有他能够永远陪着棠棠,永远站在他身边。
  从前周淙予觉得,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而现在老天给予了他转圜的权利,周淙予却又犹豫了,当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实在做不到把人往别人怀里推。
  见周淙予沉默,棠景意却只想叹气,但凡周淙予的演技再好一点,他也能顺着他演下去。
  可现在……
  “医院附近有家咖啡厅。”周淙予说,“先去那里坐会儿吧。”
  如果说在公众场合的人前,周淙予还能勉强将棠景意当做陌生人。可是等到了二人独处的时候,时间的轮盘便好似倒转回了十年前,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俩,仿佛一切不快都从未发生。
  周淙予安静地走在弟弟身侧,点单时下意识地在菜单上搜寻着他喜欢的饮品,“焦糖——”
  “一杯焦——”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棠景意一顿,周淙予轻咳一声,说道:“你先。”
  “一杯焦糖玛奇朵,冰的,谢谢。”
  周淙予说:“和他一样。”
  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今天是个艳阳天,下午时的热度更是节节攀升。周淙予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他搅了搅冰块,便听棠景意问道:“陆雁廷的车祸,真的只是意外?”
  “我不知道。”周淙予说。
  见棠景意皱眉,似是觉得他不配合,周淙予有些无措,又说:“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刚得知这件事。”
  棠景意沉默,周淙予看着他,有些自嘲,又有些悲凉。豪门争斗有多不堪他自是清楚,当初父母过世,公司内外都是虎视眈眈,他瞒着弟弟直到一切安定,不愿意让他接触任何黑暗面。可现在为了另一个人,棠棠却也愿意为他这样苦思冥想,耗费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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