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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完成后的前男友们修罗场(穿越重生)——没有尾巴的狐狸

时间:2024-09-06 09:24:31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
  棠景意点头打了声招呼,与他擦肩而过。
  今天是傅初霁生日,棠景意中午便没在公司食堂吃饭,他们约好了要和许鑫嘉一起去海底捞庆祝。
  不知道傅初霁对于号称i人地狱的海底捞庆生模式是否有所耳闻——估计是不知情的,所以当一堆人推着蛋糕和音响走过来的时候傅初霁直接一整个宕机,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许鑫嘉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棠景意郑重其事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皇冠给傅初霁戴上,傅初霁眼尾一顿抽搐,“棠……”
  棠景意笑眯眯地把皇冠又往下压了压给他戴牢,“生日快乐!!”他大声说。
  傅初霁被音乐声和笑声包围,他仍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地被棠景意揽了过去。
  “笑一笑呀傅初霁。”
  耳边是棠景意的声音,傅初霁下意识地朝他看去,他们离得太近,近到傅初霁看见了棠景意一双桃花眼里漾着的微光,他笑得眼睛都要弯成月牙,伸手扶住他的脸。
  在体温相触的刹那,周围的嘈杂声似乎在一瞬间如退潮般远去,傅初霁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脏搏动的扑通声。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相触的地方涌进身体,让胸腔里那个不安分的家伙越跳越快,连耳根都要沁出热意。
  直到棠景意拖着他的脸扭了个方向,傅初霁才反应过来是许鑫嘉在拍照。他看向镜头,许鑫嘉哎了一声,“对!老傅别动,就这样,就这么笑!”
  傅初霁下意识地抿了下唇,顿了会儿,又对许鑫嘉说:“多拍几张。”
  于是一顿火锅结束,傅初霁手机里多了几百张照片和好几段视频。回去的路上棠景意昏昏欲睡,他一贯是吃饱了就犯困,一到宿舍就摊在了椅子上,撑开打架的上下眼皮看见傅初霁正在拆礼物,于是又来了兴致,目不转睛地盯着。
  棠景意送的是一只手表,深蓝色鳄鱼皮带配上同色系表盘,休闲简约,读书工作都能用。傅初霁把表戴上,骨骼分明的手腕穿过表带,手臂上略微浮起的青筋被缓缓收紧的皮革缚住,带来一种令人安定的紧实感。
  傅初霁看向正目光炯炯瞪着他表态的棠景意,抬了手问他道:“好看吗?”
  棠景意:“……你怎么抢我的台词,”然后理直气壮地一挺胸,“我挑的,当然好看了!”
  “嗯。”傅初霁笑起来,“我也觉得很好看。”他握着表带摩挲。
  许鑫嘉送的是一双减震跑鞋。要给傅初霁挑礼物着实不容易,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爱好,许鑫嘉观察了好久才敲定下来要送什么,得意洋洋地夸耀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非常不错,穿着舒服,尺码也正正好。”傅初霁试了一下,确实合脚得很,便剪了标签摆在一旁,若有所思道,“所以……前两天半夜你鬼鬼祟祟凑到鞋架前,就是为了给新鞋比大小?”
  许鑫嘉:“……”
  棠景意愣住几秒,然后爆笑出声。
  “老傅!”许鑫嘉悲愤交加,“你晚上睡觉不闭眼的吗!那那那不同牌子尺码有差,这能怪我吗——你怎么能平白污人清誉!”
  “倒不是我不闭眼,”傅初霁无奈道,“下回再半夜作案,记得别开那么亮的手电筒。”
  棠景意:“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瞌睡都没了,正好再收拾收拾乱了的书桌。他们下午还有课,没时间午睡,坐了一会儿休息休息便收拾书包去教室了。晚上时傅初霁要回去和家人过生日,许鑫嘉陪女朋友出去玩。棠景意独自吃了晚饭,回宿舍收拾一番,换上舒服的衣服出门锻炼。
  有时候群居久了,反而会享受起独处的时光。棠景意格外喜欢夜晚的校园,他绕着学校跑了几圈,又听着歌散步了一会儿,直到快十点才回宿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许鑫嘉发了消息晚上不回来了,棠景意回了个表情包,又看了眼微信,没有傅初霁的消息,想着也许晚上住家里也不回来了,便提前熄了灯,抓着手机爬上床打算来几局保卫萝卜。
  结果第一局开局没多久,屏幕上方就突然弹出了傅初霁的来电。
  正激战着的炮塔一下子被来电提示挡住,棠景意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傅傅初霁?”
  他叫了一声,却只听见电话里一片嘈杂,像是人群的吵闹声,又混杂着沉闷混乱的摇滚乐响,听得棠景意一愣,寻思傅初霁家里还挺时髦,一家人跑酒吧过生日去了?
  却又觉得不对,他把游戏关掉,凑近了麦克风叫他:“傅初霁,是你吗?”
  “……嗯,”另一头传来傅初霁含糊的声音,“棠棠……”
  “你在哪儿,你还在家吗?”棠景意问,“很晚了,那边怎么那么吵,你还和你爸妈在一起吗?”
  “没有,我……没……”
  傅初霁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不甚清醒的样子。棠景意察觉到情况不对,不自觉地支起身子,拧起眉连声问道:“傅初霁,你在哪儿?你是不是喝酒了?”
  傅初霁嘟囔着说了个地名,但那头实在太吵,棠景意根本听不清楚,只好让他把微信的共享位置打开,他马上起床换了身衣服,抓起钥匙跑下楼去打车。
  傅初霁给的位置是一家酒吧,里边人头攒动,摇摆的彩色灯光并没能起到照明的效果,反而晃得棠景意眼前发晕。他拨开人群四下穿梭,实在找不见傅初霁。好在007还算有点用,直接给他报了位置,棠景意顺着指引来到角落处的卡座,才看见了半支着脑袋倚在桌边的傅初霁。
  “傅初霁?”
  棠景意艰难地挤开人群叫他,周围尽是些穿着清凉的女孩儿,他下不去手推搡,进退维谷地被卡在中间,声音很快便被吵闹声淹没。
  傅初霁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若有所感地抬起头,便对上了棠景意的视线。见他被人群挤得狼狈,傅初霁眉头一拧,撑着桌子起身走过去,一展手臂挡开四周汹涌的人潮,将棠景意半拥在身前,拉着他到位置上坐下。
  “傅初霁,”棠景意挨近他,却还是得大声说话才能听清,“你不是回家过生日了吗?”
  傅初霁也把耳朵凑了过去,棠景意敏锐地嗅见他身上的酒味。傅初霁很少喝酒,别说独自一人来酒吧了,平时也就人多聚餐时才小酌怡情喝上几杯而已。
  棠景意犹豫了一下,问道:“傅初霁,你怎么了?”
 
 
第31章 
  傅初霁很少过生日。
  或许买个漂亮的蛋糕,和家人一起吹蜡烛是每个小孩都渴望的生日,傅初霁曾经也是。可是每次生日时,妈妈总会伤心得吃不下饭,她总是不断地想起生产那天却没有来陪产的情人,对着窗外的月亮独自垂泪,一遍又一遍地对当时还小的傅初霁说,爸爸一定会回来的,爸爸不会不要他们。
  傅初霁的母亲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傅如玥,想来也曾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可现在却只能蜗居在小公寓里,守着年幼的儿子一遍遍地告诉他,爸爸会回来的。
  傅初霁从懂事那天起就从没见过父亲,他其实也并不是很在乎这个从未出现过的陌生人。他只是不想母亲伤心,傅如玥有哮喘,情绪一激动就会发病。所以每到生日这天都会扯开话题,极力掩饰过去,不让傅如玥察觉。
  他只能藏起自己所有的渴望,告诉傅如玥,他不喜欢生日,他不要过生日。
  这个谎言持续了二十四年。
  海底捞这天是他第一个有模有样的生日,有蛋糕,有蜡烛,有朋友,有欢声笑语,而不是母亲的眼泪。
  今天的一切都很开心,直到傅如玥将他叫顾宅,告诉他,爸爸要给他庆生。
  傅初霁甚至都不愿意称呼那座房子为“家”,更不愿意叫那个人爸爸。
  可是傅如玥是真的喜欢顾青山,喜欢到愿意包容他所谓需要联姻的“苦衷”,喜欢到不顾他有了家室,独自苦等了几十年。喜欢到,哪怕顾青山对他们不管不顾几十年,只要一招手,傅如玥就愿意回到他身边。
  傅初霁其实不想回去,可是没有用,他不可能抛下傅如玥一个人。他不是没拧巴过,但棠景意说得对,事已至此,只要傅如玥开心就好了。哪怕那是谎言,只要傅如玥相信,他也愿意去配合。
  他什么都能配合,回顾家也好,和突然多出来的哥哥和父亲相处也好,无非就是演戏而已,没什么不能忍的。可傅初霁不能接受,傅如玥好像真的将自己当成了顾太太,或许是今天的生日晚宴给的错觉,又或许是顾青山画饼一样的各种保证。傅如玥告诉他,希望傅初霁把姓氏改回来,改姓顾。
  真是可笑——改回来?他从始至终都姓傅,和顾家没有半点关系。
  傅如玥好像真的忘记了,小时候她带着年幼的傅初霁回顾家想让他认祖归宗,顾家人又是怎样一副轻蔑不屑的嘴脸了。
  她也忘了,顾青山三天两头断掉的抚养费。傅如玥天生哮喘,体质极差,做不了稳定的工作,生活大半都得靠定期打进来的抚养费。顾青山就像训狗一样地吹着狗哨规训傅如玥,用一次次尖锐的哨声告诉她,只有乖乖听话不吵不闹才能拿到钱,才能养活儿子。
  傅如玥以为傅初霁还小,这些都不记得了,又或是不懂事。但其实不是,傅初霁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懂。
  所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赚钱,各种门路都肯做,不管生活费宽裕与否,他都拼了命的想要攒钱,甚至是白鲨这种踩着线的地方他也愿意去。就是等着以后能够带着傅如玥离开这里,过上好的生活,不受顾青山任何威胁。
  可他一切的隐忍努力,都被傅如玥轻飘飘的两句话打碎了。
  “爸爸和我都希望你能回家来。”
  “你也知道顾家的能力,小霁,妈妈是为你好。你回家来,以后能少吃很多苦。”
  难道傅如玥就一点也不知道傅初霁的想法吗?也不是,傅初霁长大后不止一次地告诉妈妈,以后他们会有钱的,虽然不像顾家那么有钱,但养活自己没问题。他们会搬回老家,去找已经断绝关系的外公外婆。他们会在郊外买一处自建房,会有一处漂亮的院子,他会在院子里种上傅如玥喜欢的向日葵,养着傅如玥喜欢的小白兔。傅如玥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闲的时候可以去市区找份短工做,不想干了就回家侍弄花草,把兔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傅如玥总是笑,搂着他,像是高兴,眼底却又要溢出破碎的光。她说:“可是,如果走了,爸爸回来会找不见我们的。”
  傅初霁很想问,顾青山有回来找过哪怕一次么?可是傅如玥又要伤心起来,傅初霁不能再雪上加霜,只得沉默。
  如今顾青山真的回来了,只消一句话一招手,傅如玥就心甘情愿地回到那个金色的囚笼,还要把铁链拴在儿子的脖子上,将他也一并拖回去。
  可傅初霁又能怎么办,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对母亲的泪水束手无策,他怕母亲难过,怕她激动发病,怕她失去如今她所以为的幸福。他不能发火,只好拎起外套闷头往外走,找了间人多的酒吧钻进去,至少吵嚷的人群和乐声不会让他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只有他自己存在一样。
  傅初霁呆坐了很久,机械地喝着酒,他有些品不出味道,也感觉不到是冷是热。他只是想起了中午那顿热腾腾的火锅,压在头顶上的金灿灿的生日皇冠,还有揽着他的棠景意。
  他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棠景意的声音,还有游戏里萝卜挨咬的可怜巴巴的痛呼声,他忽然就有些想笑,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咙干涩。只得又闭上,酝酿一会儿,才叫出口:“……棠棠。”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来了,他赶到他身边,像是焦急又像是忧心,又不敢贸然开口,好一会儿才小心地问他:“傅初霁,你怎么了?”
  怎么了?
  傅初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该说是因为当了别人情妇的母亲不理解自己而难过,还是说自己这个私生子因为不想回到顾家而苦恼?
  一切的一切,都太难以启齿。
  他不说话,可棠景意又紧张起来,像是生怕说错话。傅初霁不愿他为难,低头晃了下手里的酒杯,随便扯了个理由含糊着道:“白鲨……”
  “白鲨?”
  棠景意一愣,“他们又催你了?”
  两天前,白鲨就给傅初霁传了消息,参加拳赛的人选已经定了,他是其中之一。需要尽快投入训练,九月份飞泰国比赛。
  这一听就不是个什么正经差事。
  棠景意正愁没机会和傅初霁说违约金的事,这会儿正好是个时机。他拿过桌上的威士忌喝了几口,认真地道:“咱们赔违约金解约吧,我有钱,凑一凑就是了。”
  傅初霁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复,他一时怔住,就听棠景意又说:“本来嘛,五百万而已,又不是五千万,凑一凑总能付得起的。我这儿有百来万,你先拿去用,大不了打个欠条,过后再还就是了。”
  傅初霁慢慢地拧起眉,他问:“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棠景意不服气地道:“怎么着,我家看起来不像有钱的样子?”
  傅初霁盯着棠景意,他对棠景意太熟悉,他知道棠青和何皎确实有着不错的工作和收入,算得上中产,棠景意又是独子,自然生活优渥。但即便如此,棠青和何皎或许会有些积蓄,棠景意却不会,他只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不是那些含着金汤匙的二代们。
  他说:“棠棠,你别乱来。”
  “我乱来什么,本来就是,五百万而已。”棠景意理直气壮地说,“平时低调些,那是因为我妈是体制内,怕影响不好而已。”
  他熟练地拿捏着曾有一世出生豪门时那种漫不经心的松弛感,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傅初霁也动摇了一瞬。不待他细想,棠景意就打蛇随棍上,一把揽过他说:“好啦,事情解决了,没什么好不开心的。这是你生日呢。”
  他一直惦记着生日,好像也是傅初霁人生中唯一惦记过这个日子的人。傅初霁不自觉地嗯了一声,然后被塞进一个酒杯,棠景意拿了另一个杯子笑眯眯地跟他碰了碰,“十一点了,再不开心起来,寿星的光环马上就要结束咯。”
  “……光环结束,”傅初霁说,“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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