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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非要拜我为师(玄幻灵异)——和尔柳

时间:2024-09-06 09:22:53  作者:和尔柳
  说着,生怕楼烬反悔,连忙祭出一枚储物戒,忍着肉痛掷了过去。
  楼烬稳稳接过,一数,里面只有两万枚,还少两万。
  “这是定金,等你把杯子拿回来了再付尾款。”易明没好气道。
  楼烬笑了,大手一挥:“容嘉,送客!”
  “哎!”容嘉应了声,忙不迭上前,却被易明推了回来。
  “我自己会走。”易明冷哼一声,健步如飞。
  易明走后,楼烬划了一千枚灵石出来,交给江灼:“拿去吧,补补你受损的经脉。”
  江灼看着楼烬掌心里躺着的玉戒,摇了摇头。
  楼烬抬手:“拿去。”
  “我不要……”江灼虚弱又坚定地说,“我只要上仙收我为徒,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
  楼烬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执念,爱要不要,转身就走。
  看着楼烬的背影,容嘉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可惜:“那可是一千枚上品灵石啊……”
  他身为璧川宫的大弟子,一个月也仅仅只能拿到三百枚上品灵石,一眨眼就用没了。
  “你初来乍到不清楚情况,”容嘉好声好气地劝道,“仙界不同于人界,更比不上神界,没有那么强的灵脉,我们修炼全靠这些灵石撑着了。”
  “那也不要,”江灼很倔强,“我要是收了……他就不肯收我为弟子了。”
  “其实——”容嘉说到一半,换了个措辞,“其实跟着他修炼,和散仙也没什么区别,你懂我意思吗?”
  然而江灼不懂,也并不怎么听得进去。
  容嘉又叹了口气。
  这江姓少年外表看似乖顺,人畜无害的,性子却犟得离奇。
  修仙的人大多驻颜有术,这小少年便停留在了十六七岁的面貌,看来是早早就筑基成功了。
  这么一看,也算是个奇才,好不容易成了仙,偏偏非得在楼烬一棵树上撞死。
  容嘉觉得颇为可惜,又有一丢丢眼红江灼的过人资质。
  是夜,璧川宫内灯火全熄。
  清风骤起,一个身影趁黑摸到了楼烬的寝宫外,见四下无人,静悄悄地推开了房门。
  那身影蹑手蹑脚地踏了进去,趁着月色走向楼烬的床榻边,静悄悄的,垂手而立。
  楼烬睡颜安稳,原本锋利桀骜的五官因熟睡而显得平和许多,来人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伸出手去,摸到了被角。
  为免惊醒楼烬,他屏息凝气。
  下一瞬,手腕处忽的一热,那身影一惊,连忙低头去看,只见楼烬双目骤然睁开,在漆黑的深夜里显得愈发明亮。
  “你在做什么?”
  霎时,阖宫灯火通明。
  楼烬就着平躺的姿势,与身上那人四目相对。
  ——正是暂时留在璧川宫里养伤的江灼。
  江灼猛然将手往回抽,手腕却被楼烬死死拽着。
  他使出浑身力气,仍挣脱未果,楼烬却忽然松了手,江灼便因为惯性往后大退一步,腰侧重重磕在了桌角上,整个人顺势跌倒在地。
  楼烬缓慢站起,看向来人。
  江灼目光闪躲,口中“我”个不停。
  “你什么?”楼烬垂眸。
  二人距离不远,四目相对。
  良久,江灼薄薄的双唇动了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上仙,您为什么就不肯收我当弟子呢……”
  楼烬沉默,侧首看了他一会,直言:“因为麻烦。”
  江灼显是没想到楼烬会如此直白,后话全部被堵在了喉中,大而明亮的双眸中也蓄了些委屈的泪。
  他死死咬着下唇,好半天才摇头,弱弱地反驳:“我、我不麻烦的……”
  他接着说:“我什么都能做,我可以给上仙端茶倒水,捏腰捶腿,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随叫随到。”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句话,江灼瞥见了桌上摆着的茶具,快步走向桌案,满斟了一杯,递到楼烬面前。
  楼烬站在原地,也不说接,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睨他:“我不爱喝茶。”
  江灼伸出去的手一顿,茶面也跟着晃起了涟漪,却执着地没有收回去。
  楼烬第一次见这样的人,还有点好玩。
  “仙界九九八十一仙宫,不止我一个上仙。”他对江灼道。
  而且,要论前途,怎么选都不至于找到璧川宫来。
  “不行的,”江灼眼眶发红,“我只想能拜您为师,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只求拜我为师?”
  “……嗯。”
  一滴泪掉了下来,江灼用掌心很快地擦掉了。
  看着他哭,楼烬真的有点不懂。
  不管是仙界还是神界,除却易明之外,他所认识的其他仙僚几乎都是点头之交,皆因他们队楼烬敬而远之,而楼烬也干脆乐得自在。
  江灼此番,为的又是什么?
  空气在此刻凝滞,只能听到江灼几不可查的呜咽。
  他哭了一会,背着楼烬擦去泪花,转过来道:“上仙,我愿意去。”
  楼烬:“去什么?”
  江灼迟疑着说:“我刚才听到了,上仙要去找一个杯子……我、我愿意帮忙!只要……只要上仙能让我留在这里,我什么都愿意。”
  声音越说越小,提到上仙时,还飞快地看了一眼楼烬,又很快垂下眼帘,两片浓睫忽扇忽扇。
  楼烬笑了,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这少年真的比牛还犟。
  “我也不要灵石,我什么都不要,”说着,江灼大着胆子看向楼烬,“如果我能把杯子带回来,您能收我为弟子吗?”
  楼烬长久无言。
  就在江灼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楼烬身体骤然前倾,在距离江灼极近的地方停下了。
  他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此时面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五官之间乍现冷峻,连唇角一贯耐人寻味的笑意都徒添犀利。
  这么近的距离,江灼连眼睛都不会转了,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上仙?”
  “你知道那杯子什么来头吗?”
  江灼摇摇头,他自然不知道,但他很快说:“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愿意努力做的!”
  这句话像是宣誓,又像是故意说给楼烬听来表忠心的。
  楼烬道:“那如果要你拿修道的命数来换,你还愿意吗?”
  炽热的气息扑在面上,江灼一愣。
  “愿意吗?”楼烬迫问。
  “我——”江灼支吾不答。
  见他如此,楼烬这才重新坐直了身子,那副闲散的神态又回来了。
  “你还是太年轻了。”他轻飘飘地说,又添了一句,“养好伤了就走,听到没?”
  江灼还要说什么。
  但话还没说出口,楼烬稍一抬手,则眼前光景骤变,他整个人已然回到了璧川宫外的玉阶之上。
  楼烬低沉的嗓音还在空中回荡:“一千灵石,我放在容嘉那里,你记得带走。”
  看着紧闭的大门,江灼在原地站了一会。
  他神情渐渐冷了下去,方才那些生动的神色荡然无存。相蹙的双眉舒展开来,眼底冰霜迫人,与这一副少年的无邪面容格格不入。
  雨还在下。
  几息过后,江灼慢吞吞转身,面无表情地往玉阶下走。
  一步,两步。
  ……
  在走下玉阶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旋作一阵黑雾,融进了漫天的风雨里,归于虚无。
  -----
  半个月后——
  楼烬坐在云端,看着下面乌压压一众修士打扮的凡人,问道:“这就是独月宗?”
  容嘉也抻着脖子看,用手指着,挨个给楼烬介绍:“没错了,那位就是独月宗的宗主,叫朱礼,他旁边站着的是他孙子。”
  楼烬顺着容嘉所指方向看去。
  朱礼面容年逾四十,握着拂尘立于崖巅,旁边那年轻人则有点沉不住气,见到楼烬所在的这朵仙云,面上难掩惊喜之色。
  “他儿子呢?”
  “飞升了吧,”容嘉抓了抓耳朵,“师父应该记得才对,毕竟刚入仙宫的时候,都得让师父安排去处。”
  楼烬却道:“不记得了。”
  这些年来飞升的人一年比一年多,怎么可能一个一个都记住?
  容嘉想了想,又说:“我听说,他儿子好像和一个上神还有些来往。”
  楼烬了然,怪不得这么一个宗门也能借到玉冥杯。
  他不动声色一笑,翻手一抚。
  烟云尽散,独月宗一众宗人面前赫然现出两人。
  众人一愣,复幡然醒悟,接连跪了下去,口中高唱:“参见仙长!”
  楼烬的目光锁定了朱礼,笑吟吟道:“朱宗主,借一步说话?”
  “哎!”朱礼忙不迭起身。
  众人皆是第一次见到真仙,所有的目光齐聚楼烬身上。
  楼烬生得琼林玉树,眉眼如山,唇角常带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只消站着便是一派仙风道骨,唬得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容嘉摇摇头,遗憾心道:……都被骗了,他师父和仙风道骨这四个字压根不沾边。
 
 
第03章 人头木
  朱礼将楼烬带到了正堂,正要掐诀奉茶,又不愿意在仙人面前露了拙,便亲自倒了一杯,递到楼烬眼前。
  楼烬道:“不必了,我不喝茶。”
  朱礼一怔,很客气地说:“那您想喝什么?晚辈叫他们去给仙长拿来。”
  他虽然看着年长,但最多也是百余的岁数,比起楼烬确实是晚得不能再晚的晚辈了,这么称呼也没什么突兀的。
  楼烬略作思索:“听说这一带的桃花酿——”
  “咳咳咳咳!”容嘉疯狂咳嗽,声音压过了楼烬的后半句话。
  哪有青天白日一上来就跟人要酒喝的?!
  “那算了,”楼烬看穿了容嘉的意思,“就茶吧。”
  朱礼愣愣的,只觉得这位仙长还挺随性。
  他把茶往楼烬面前放好,两手垂着,退到堂下。
  楼烬问他:“那玉冥杯,什么时候丢的?”
  “几个月前了,”朱礼一五一十道,“我们也派弟子去找过了,但到处都没有踪影,只能是被什么有心之人偷走藏起来了。”
  “等等,这杯子能随便偷走?”楼烬皱眉。
  “不能的不能的!”朱礼生怕仙长觉得他们看管不力,连忙解释,“我们设下了结界的,一般人决计是进不去的!”
  说着,他把楼烬往存放玉冥杯的那间石室去引。
  “门口设了结界,除了我和我那孙子以外,其余人等只要擅闯,便会受九冢业火之焚,直至陨落。”朱礼说着,催动结界,则面前红光大盛,隐隐能看到整个法阵的布局。
  不得不说,这法阵确实颇为精妙,除了普通凡人修士以外,一般的妖魔鬼仙甚至也过不去。
  容嘉赞叹:“这阵法有点厉害啊!”
  朱礼很骄傲:“正是犬子亲手炼的。”
  容嘉下一句是,那这么厉害不还是被偷了,但他只是圆滑地笑了笑,没有真把这句话说出来。
  楼烬在结界外站了一会。
  这结界也没被破,想来不是硬闯的,那要么偷窃的人修为不低,至少也是个上仙的水平,要么,就是内鬼所为。
  方才朱礼说,这个结界只容他和他那孙子通过。
  楼烬提脚迈了半步,只听结界和衣服的布料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本人却毫发无伤。
  楼烬走进去,又退了出来。
  然后又走了进去,又退了出来。
  容嘉:“师父,这是……”在玩儿?
  楼烬回眸:“这声音,你们当时没听到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但凡是个修士都能耳听八方,怎么会遗漏如此奇怪的响动。
  朱礼仔细回忆了一番,还是摇头:“没听到……”
  他怕是自己的遗漏,将孙子也叫了过来,问:“玉冥杯失窃那晚,你听到响声了吗?”
  朱礼的孙子叫朱念,过来后又是对楼烬一通大礼,随后说他也说没听到。
  楼烬看着朱念不言语。
  朱礼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仙长莫不是怀疑我这孙子……”
  楼烬还没说话,朱念先是一愣,也反应过来了,慌忙跪了下去,“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自己偷自家的东西,贼喊捉贼!”
  朱礼一巴掌拍在朱念的后脑勺:“孽障!真是你偷的?!”
  朱念哭丧着脸:“爷爷,真不是我,就算我有那本事,也没法在您和仙长的眼皮子底下将玉冥杯藏起来啊!”
  他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
  若不是朱礼祖孙干的,那罪魁祸首的修为一定极深。
  楼烬的脸阴了一瞬,随后舒展眉头,“我知道了。”
  说罢,他收袖就往外走。
  如今一看,事态远超他的预料。
  需尽快和易明联络才行。
  朱礼祖孙很快追了上来,远远地喊:“仙长留步!还有一件事!”
  楼烬沉默片刻,回过身去。
  朱礼薅着孙子的衣领,对楼烬道:“他方才说,他见到了异象。”
  朱念连忙点头:“我那晚虽然没听到什么声,但是看到天边起了一层血色的薄雾,本来离得非常远,我也没当回事,只当是哪个前辈练出了新的法术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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