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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佛不渡癫公(穿越重生)——仰玩玄度

时间:2024-09-06 09:19:58  作者:仰玩玄度
  李十二还没说话,戴泱抢先道:“本来就是嘛!你这么恼羞成怒,是被我说中了,还是……不会吧,你俩不会还没做那档子事儿吧?不是说世子爷经常宿在莲台吗?你俩不会分屋睡吧,他把你那儿当客栈啊?”
  “什么跟什么啊。”檀韫喝了一口什么,过了一瞬才说,“光天化日,你说话能不能有些谱?像什么样子。”
  戴泱浑不在意,说:“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瞅瞅朝堂上某些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古板,背地里也不知嫖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姐儿呢?”
  “可不能把驰兰和那些人比,咱们驰兰是正经人。”李十二说。
  “谁跟你咱们?”戴泱拍桌,冷声说,“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和我家小七套关系,他已经被一只名为‘傅濯枝’的狐狸精迷了心智,绝不会再看见你一根头毛!”
  门外的“狐狸精”从这话中听出些什么,嘴唇轻轻抿了一下。
  掌家宦官突然打了个哆嗦,偏头一看,风吹得大了些,别是要下雨了吧。
  “你捻酸吃醋,你们自己关起门来算账就是了,可不许往我身上扯。”檀韫说,“这话平白惹得人误会,幸好世子爷不在,否则——”
  “否则什么?”戴泱逮住了他的小尾巴,“你不是说你们家你做主吗?世子爷不是在你跟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吗?怎么还怕了?”
  檀韫理直气壮,“我吹吹牛,不行吗?不服气,你就报官逮我。”
  傅濯枝几乎能想象檀韫说这话的模样,偏着脸,斜眼瞧着戴泱,眼尾上勾,不屑又漂亮,让人又爱又恨。
  果然,戴泱怒起,伸手去揉檀韫的脸蛋,屋子里一时响起桌椅蹭动的声音,檀韫“哎呀”地低声叫唤,被戴泱揉狠了,才小声笑着说:“六哥,好六哥,饶了我……哎呀!”
  傅濯枝挪了半步,视线掠过门沿,见檀韫已经被戴泱逮在了大腿上,哥俩还跟小孩子似的玩闹,檀韫没戴帽子,被乳黄发带挽起的头发搭在椅子扶手边,水波似的晃着。
  “兔崽子,敢在我面前横!等着,我立刻帮你洗干净擦香了,用红绸捆着,高价卖去世子府。”戴泱想了想,“至少要卖个一万两吧,到时候分你三成。”
  檀韫恨恨地说:“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不许讹他的钱。”
  “行,那我给你减点儿,就卖一万五千两。”
  “你这个人不识数!”
  “一万八千——”
  “我买了。”
  屋内人声一停,檀韫惊诧地偏头看向屋外。
  傅濯枝踏入屋内,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对视,他走过去,很自然地俯身将檀韫从戴土匪的辖制中解救出来,摁在椅子上坐好,朝戴泱笑道:“不请自来,戴督主可莫嫌我啊。”
  “不敢,不敢。”戴泱挑眉,“来啊,搬椅子来。”
  掌家宦官迅速地搬来椅子放在檀韫身边,请傅世子坐了。
  檀韫轻声说:“你怎么来啦?”
  “过来陪你玩会儿,然后接你回家。”他们离得近,傅濯枝嗅了嗅檀韫的脸颊,问道,“没碰酒吧?”
  檀韫摇头说:“没呢。”
  傅濯枝笑了笑,自然地伸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拿起檀韫面前的那只纸团一看,上面写的赫然是:
  【和人打啵儿!】
  难怪檀韫先前不肯服输。
  戴泱见状说:“诶,世子爷来了,小七,这会儿你该接受惩罚了吧?”
  “不是可以喝酒?”傅濯枝拿起一只空杯子,拿酒壶倒满,仰头闷了,搁杯说,“这杯我替驰兰受罚了,行吗?”
  李十二笑着说:“那你们二打一,不公平啊。”
  “谁说我们是二了?”傅濯枝说,“夫妻一体,我们自然是一啊。”
  满桌人露出“臭不要脸”的谴责,唯独檀韫对世子爷的厚脸皮表示钦佩和赞赏。
  “还是说,”傅濯枝看着李十二,“你们不乐意见我和驰兰好,想拆散我们?”
  李十二:“……”
  得,这是冲他来的。
  他说:“世子爷,您别是偷听了吧?”
  傅濯枝耸肩,“我光明正大站在门口听的,你们没发现而已。”
  众人:“……”
  “幸好你来了。”檀韫与傅濯枝胳膊蹭着胳膊,有些兴奋地说,“他们脸皮忒厚,我都说不赢他们。”
  傅濯枝完全不觉得这话夸得有什么问题,挑眉说:“放心,有我在。”
  戴泱幽幽地说:“您没听出来小七是在讽刺您脸皮厚吗?”
  “我没有讽刺。”檀韫纠正。
  “我乐意倾听。”傅濯枝说。
  戴泱决定不和这对鸳鸯对峙,一打二根本不公平,转而说:“世子爷,您先前说的那一万八千两,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李十二说,“世子爷什么身份,还能诓你不成?”
  檀韫蹙眉,“你们讹钱。”
  “话不能这么说啊。”戴泱笑道,“嘴长在世子爷身上,我们可没逼他,世子爷要真是说着玩儿,那就说着玩儿吧,反正咱们也不会当真。”
  檀韫剜了戴泱一眼,正想说话,却听傅濯枝随口说:“谁诓你了?”
  “你钱多没地儿花吗?”檀韫拉他的袖子,不赞同地说,“他讹你呢。”
  “两万两而已。”傅濯枝说,“过冬了,让六哥拿去买几件厚被子,夜里盖着也暖和,就当咱们的孝敬钱了。”
  这是改口的钱啊,戴泱把玩着骰子,看了眼傅濯枝,又看了眼檀韫,欣然地说:“那我就收下了。”
  出来玩一趟就被人讹了一大笔钱,傅濯枝这个缺心眼的冤大头!檀韫不爽快地瞪一眼戴泱,又瞪一眼李十二,在心里把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男骂了好几遍,而后轻轻拍桌,说:“最后三局,不赌别的了,一局五千两,点大者胜,来不来?”
  “我来不起。”一直哑巴似的别桢率先逃离是非之地。
  “我是个吃软饭的。”李十二笑嘻嘻地搡了戴泱一把,“督公,你来。”
  输人不输阵,戴泱岂是服输之辈,在李十二的邀请下坐到了檀韫的对坐,说:“那就别怪哥哥欺负你了。”
  檀韫轻轻哼了一声,熟练地拿盅掩走骰子放在傅濯枝面前,说:“你来。”
  傅濯枝在檀韫脸上读出了“你敢输你就死定了”的严厉警告,想来是檀监事对他的败家行为很是不满,但由于很疼他,还是愿意给他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因此他正襟危坐,严肃地说:“遵命。”
  虽说傅濯枝有时会将两根手指强行伸入檀韫的嘴里,模仿着某档子事儿肆意地将檀韫欺负得眼泪汪汪,但他的手无疑是非常漂亮的。因此摇盅的时候,檀韫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只手上,傅濯枝若有所感,偏头看来,刹时四目相对,傅濯枝手一抖——
  一颗骰子飞了出去,被李十二精准地握住。
  “……”
  戴泱笑死了,说:“世子爷,您会不会玩儿?不会就下桌!”
  “你不懂了。”李十二将那颗骰子放下,用指尖一弹,让它咕噜噜地滚到傅濯枝面前,笑着说,“咱们世子爷是被风迷了眼了。”
  檀韫偷笑着偏过头,不再看他。傅濯枝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盖住那颗骰子,熟练地在半空摇晃起来。
  “啪!”
  他看也不看地开了盅,说:“给钱吧。”
  檀韫看过去,三个六,豹子。
  傅世子不愧是各种高手——曾经的,玩起骰子来像吃饭一样简单,轻轻松松连杀戴泱三局,挽回了一万五千两的家产,终于得到了檀监事的原谅。
  戴泱损失了一大笔钱,抄着胳膊连骂檀韫这个胳膊肘子朝外拐的小白眼狼,小白眼狼被他揉搓了两下脸蛋儿,笑着安抚他,说:“好歹还给你留了点呢,够了吧,世子爷经营偌大的世子府,日子过得也很不容易。”
  “屁的不容易,他腰间那玉佩起码够在京城买下一条街了!檀小七,你这个没——”
  “轰隆!轰隆隆!”
  一声闷响,戴泱起身凑到屋门口一看,雷电闪动,他如有倚势,转头对檀韫说:“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才不管你。”檀韫不搭理他了,拉着傅濯枝的袖子说,“要下雨了,咱们快回去吧。”
  傅濯枝接过长随递过来的披风,抖落开替檀韫披上,系好,习惯性地帮他整理头发。
  戴泱看着这一幕,喝了口酒。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傅濯枝颇有风度地朝屋内三人颔首,不等回应,揽着檀韫的肩膀一道离去了。
  夜冷,风要杀进骨头,走着走着,傅濯枝放下手,檀韫也拉住了他,两只温热的手掌交握在一起,被藏进了傅濯枝的宽袖中。
  檀韫笑起来。
  “偷笑什么?”傅濯枝问。
  “今夜热闹嘛。”檀韫说。
  傅濯枝找茬似的,“我不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家?”
  檀韫狡诈地说:“可你不是来了么?”
  你来了,我就跟你回家呀。
  傅濯枝读出他话里的意思,没忍住笑起来,没头没脑地说:“天够冷的。”
  话音刚落,他被拽着往前一扑,檀韫牵着他小步跑起来,说:“快点钻马车就——”
  低呼一声,檀韫被傅濯枝搂着屁/股抱了起来,抗麻袋似的往上一耸,边跑边说:“走咯!”
 
 
第70章 冬月礼
  乌飞兔走, 转眼就到了冬月。
  四季园的许多花圃已经盖了棚子,墙角几树梅花傲然凌立,莲台院子里的茶花和兰花也各有生气。
  檀韫的病已大好了, 傅濯枝又制了一份药膳方子, 每天给他喝一碗,补补元气。是日傍晚, 檀韫喝了药膳,傅濯枝还没回来,不禁叹了口气,脱了木屐窝在躺椅上看书。
  是观进来的时候, 发觉小爷的书是倒着拿的, 不禁蹦跶过去, 揶揄道:“小爷,好看吗?”
  “……”檀韫回过神来,也不与他计较, “出去玩儿去。”
  “马上就去。”是观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箱子,“鹤奴送来的。”
  檀韫坐起身子, 将书放在膝上, 是观连忙打开匣子, 小心地取出里头的一团锦布,揭开来看,是一对狐毛暖耳,用青金线绣了一簇兰花,暖耳底下还坠着颗雪球。
  “真漂亮。”是观赞道,“这个月大家都开始戴暖耳了, 这就叫实际。”
  檀韫摸了摸柔软的皮毛,眼神在那簇兰花上停留片息, 才说:“把我前两日准备好的那幅消寒诗图装好,明日还是照例送去宝慈禅寺。”
  “送什么?”
  傅濯枝抱着披风从门外进来,是观上前接过披风,抖了抖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礼物呀。”正好撞上了,檀韫也没打算瞒他,“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鹤奴吗?”
  傅濯枝走到檀韫跟前,随手拿了只绣墩坐下,说:“就是那个每月十六都会跟你书信来往的鹤奴?”
  “是他。”檀韫看了看匣子中的暖耳,“他给我送了这个,我就送他消寒诗图,都是冬月时兴的物件儿。”
  傅濯枝看了眼他手中的暖耳,眼中掠过意味不明的神采,说:“你很喜欢?”
  檀韫拿起暖耳往脑袋上一戴,轻轻摇头,两颗雪球跟着晃了两下。他笑起来,“好不好看?”
  “好看。”傅濯枝伸手往他脸上一捂,“脸本来就小,再戴上这个,就剩这么一小块了。”
  外面冷,他每次回来时都会在楼下用热水洗过脸和手,怕触碰时冻着檀韫,这会儿手掌也还留有热气。檀韫用鼻尖蹭了蹭,说:“这样就不会被风吹伤了。是观不喜欢戴这个,每年都会挨冻,脸颊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还很疼,每天都得揉一团药膏。”
  “戴着这个,耳朵听不清,脑子也糊里糊涂的。”正在书桌后装匣的是观嫌弃地说。
  檀韫笑了笑,取下暖耳放进匣子里,伸手摸了摸傅濯枝的脖颈,不满地说:“你怎么也穿这么少啊?显得漂亮,是不是?”
  “穿太多了,行动不便,且我本就不怕冷。”傅濯枝凑近他,笑着说,“你不是还说我是火球吗,烫得你想哭?”
  那都是在床帐子里,檀韫被傅濯枝烫了皮肉骨头后说的浑话。手指头在颈肉上轻轻一捏,檀韫嗔他一眼,“不要脸。”
  是观习惯性地忽略两人的对话,认认真真地装好画匣子,出去顺便关上门。
  翌日晌午,是观骑马出城去了宝慈禅寺,熟门熟路地找到“缥香室”,将包好的长匣放在不染毫尘的书桌上,转身离去。
  片刻,一道人影出现在花林间,进屋取走了长匣。
  *
  檀韫在暖阁批折子,启明轻步入内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扫了眼对坐的皇帝,下榻出了暖阁。
  是观候在殿门外,见了他就轻声说:“东西已经被取走了。”
  “好。”檀韫扫了眼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回去洗个手,没事儿的话就去内署衙门把这几日的事件簿取回来,我夜里要看。”
  是观领命,转身轻快地离去了。
  廊下铁马铃铃,檀韫吹了会儿风,把那点冬日午后的困倦吹走,这才回了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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