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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佛不渡癫公(穿越重生)——仰玩玄度

时间:2024-09-06 09:19:58  作者:仰玩玄度
  “纵然我变了,我是恶人,如今你也被我骗了,落入我手。”傅濯枝垂眼,用鼻尖蹭了蹭檀韫的鼻尖,迫使这只鹌鹑微微抬头,而后抬眼与他对视,“这里是世子府,而你孤身一人,其中凶险,无需我多说。我问你,你应不应我?”
  檀韫抵着他的鼻尖,似有万语千言,最后都只化为一句话。他说:“我有条件。”
  “……但凭你说。”傅濯枝语气平静,格外郑重,“我必定竭力办到,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必定视之如命,只要我活着,绝不让你收回。”
  “傻话。”檀韫瞧着他,轻声说,“若我凉薄,你待我再好,我也能弃你如敝履,毫无负担,绝不愧疚。情之一字,亲人之间,友人之间……情/人之间,无论哪种,哪是一人能维系的?”
  “不要紧。”傅濯枝哑声央求,“我只要一个机会。”
  “……”
  “驰兰,你看看我。”
  檀韫蜷缩的右手悄悄打开,攥住了傅濯枝的肩膀,说:“你欠我一样东西,若还了,我就应你。”
  傅濯枝仔细回想,当真没想起欠了檀韫什么,只好问:“什么东西?”
  “在游月台那会儿,你想亲我,却没有亲。”檀韫把指尖的布料攥紧了,迎着傅濯枝的目光小声说,“我没有推你,也没有赶你走,就呆呆地坐着,可你还是……呆子,你是个呆子。”
  他羞怯得满脸通红,却不妨说出这番胆大直白的邀请,傅濯枝盯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檀韫见他还是呆呆的,便催促道:“你还我这个,我便应你。”
  “给我这样大的便宜么……”傅濯枝拿起放在檀韫腰后的右手,轻轻捧住那张脸蛋,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手心热,还是檀韫的脸颊更热,总之是出了汗。那张脸被他抬起来,眼睛因为紧张逼出了湿意,瞧着像是哭了。
  傅濯枝顿时僵住。
  檀韫正不敢呼吸,见傅濯枝又停下了,心中又高兴又不高兴的,正欲询问他到底有多伤眼睛,才让世子爷这么多次都不敢下嘴,嘟起的唇珠就被轻轻吮了一下。
  一滴眼泪从傅濯枝眼角滴落,蹭过鼻梁落到檀韫的人中,滑下去,被微微张嘴的檀韫含进嘴里。他蹙眉说咸,趁机噘嘴亲了亲傅濯枝的嘴巴,蹭着说:“怎么还哭啦?”
  傅濯枝浑身颤抖,没能回答。
  檀韫便抱紧他,捧住他发烫的脸蛋,很新奇似的继续蹭着他的唇瓣、唇角,说:“你这么大一只,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先前你在我梦里就是这样哭的。”
  “你也曾梦见我么?”
  “嗯。”檀韫揉着他的脸,替他擦拭眼泪,可世子爷真像是场雨,越发肆虐。
  哭得这样厉害,却紧抿着嘴巴不肯出声响,实在可怜可爱。檀韫不说“不哭了”,只更紧地抱住傅濯枝,任其哭个酣畅淋漓。傅濯枝也更紧地抱住他,力道让他有些疼了。
  “你应我了么?”
  良久,傅濯枝问。
  “嗯。”檀韫双手捧起傅濯枝的脸,羞赧却坚定地答他,“我应你了。”
  傅濯枝泪盈盈的一双眼,鼻尖绯红,此时没有半分煞气,只有魅人的秾艳,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檀韫已瓮入沉醉。檀韫噘嘴在他鼻尖亲了亲,笑道:“你哭鼻子的时候不出声,是怕影响你的高大吗?”
  “我怕你笑话。”傅濯枝挺老实地坦诚了。
  “不笑你,但是,”檀韫往他怀里缩了缩,“我们再这样,明日我就要流鼻涕了。”
  屋子里没有开门窗,冷风都被隔在门外,半点不冷,傅濯枝知道檀韫这是羞了,又不知该说什么了,于是配合着抱着他起身,将他裹进了被子里,说:“躺好。睡吧,不闹你了……你也不许闹我了。”
  “我哪有闹你?”檀韫不承认。
  傅濯枝哼一声,笑道:“你不承认就不承认,下次再被我逮住,我再和你算账。好了,快睡觉,我把金莲灯也歇了,免得你偷偷下床。”
  他说罢要转身,檀韫却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轻声说:“那榻装不下你,你上来,我们一道睡。”
  “……”
  傅濯枝伸手摁了摁眉心,说:“先前抱你就把你羞成那样了,现在却邀我同睡,檀驰兰,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我不是应你了么?”檀韫瞧着他,小声说,“你我如今关系非常,一道睡有何不妥?”
  谁把孩子教坏了?!
  傅濯枝在床边坐下,盯着檀韫那双眨巴眨巴的眼睛,拷问道:“谁跟你说关系不同之后就可以同榻而眠的?谁教的?”
  “倒是没人教我。”檀韫说,“只是小时候,六哥跟我说过,不是那样子的关系就不能同谁钻一个被窝,当然,他除外。”
  “他除外?”傅濯枝酸溜溜地说,“他凭什么除外?”
  “我和六哥小时候经常睡一个被窝,长大后我有时去秉笔府也是直接睡他的床。”檀韫逗他,“吃味了?”
  傅濯枝没说话,但酸味是倾泻而出了。
  “你上来,我就和你解释。”檀韫诱/引。
  傅濯枝才不上当,说:“我知道你们哥俩亲近,钻一个被窝也不会做什么,不需要你解释。”
  “那可不一定。”檀韫绕着一小溜头发,煞有介事地说,“你又没站在床边,哪里能确定我与他当真清清白白?”
  “我同你说实话,在我确定你们俩是单纯的兄弟情谊之前,我确实会胡思乱想,可我既然已经确定你们之间是兄弟情谊,就断然不会再往那方面想。戴泱虽风流浪/荡,却不会哄自己的弟弟上/床,你虽然缺心眼,但也不会胡来。”傅濯枝说,“所以,不要诈我了,赶紧睡觉。”
  檀韫闻言松开头发,撑着床起身,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
  傅濯枝茫然地说:“我怎么又嫌弃你了?”
  “我都开口邀请你了,你却连番拒绝,这不是嫌弃是什么?”檀韫拿眼神剜他,“是,我个太/监,自然不配和世子爷同榻而眠,这床这被子被我碰过,明儿都该拿去烧了!你还敢瞪我,不许瞪!说什么给我为奴为婢都愿意,我说话你却不听,你就是巧言哄我的!”
  傅濯枝没说话,脱了棠木屐,掀开被子躺进去了。
  这还差不多,檀韫清了清嗓子,躺下了。但他仍然不完全满意,摸索着抱住傅濯枝的胳膊当枕头,小声说:“这下可以睡了。”
  傅濯枝没说话,侧身替他掖了掖被子,却发现这人脸上挂着笑,一瞬间心头火烧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掐住那脸蛋,狠声说:“檀驰兰,你下次再敢拿话刺我,看我治不治你。”
  檀韫闭着眼睛,嘟囔般地“嗯”了一声,蹭着他的肩膀说:“你别凶我呀。”
  “……”
  傅濯枝服了,疲倦地收回手,躺平了,说:“你就治我吧。”
  “谁治你了。”檀韫说,“快睡觉,我困了。”
  傅濯枝抬杠,“刚才不是精神得恨不得窜上天去?”
  “嗯,所以现在才困嘛。”檀韫晃了晃他的胳膊,晕晕乎乎地说,“明天早膳吃什么呀?”
  傅濯枝冷漠地说:“人/肉。”
  “没有吃过。”檀韫老实巴交地恳求他,“可不可以换清淡些的呀,我想喝粥……鹤宵。”
  傅濯枝狠狠地眨巴两下眼睛,说:“知道了,给你喝粥,赶紧睡觉,不许说话。”
  “哦。”檀韫往前蹭了蹭,直接趴在了傅濯枝的肩膀上,不满道,“你也抱抱我啊。”
  傅濯枝:“……”
  他明白了。
  全明白了。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不害羞,害羞的就会是我?”
  檀韫猛地睁眼,对上傅濯枝似笑非笑的目光。
  “被我猜中了。”傅濯枝说。
  檀韫不好意思地说:“你不要嫌弃我。我没有跟人有过这种关系,所以无法如鱼得水,处处熟练自如,可我又怕自己不够大方,显得小气了,更担心你把我的不好意思当作拒绝……你这个人有些呆笨,总是胡思乱想,因此才出此下策。”
  傅濯枝被他砸中了最柔软的地方,一时无言,只有沉默。良久才伸手捂了捂他的半边脸蛋,又滑下去抱住他,轻声说:“知道了……睡吧。”
 
 
第60章 真心好
  翌日清晨。
  檀韫下意识地蹭了蹭额头前的东西, 悠悠转醒,抬眼就对上傅濯枝的目光,方才他蹭的原是世子爷的下巴。
  “鹤宵……何时醒的?”他问。
  “比你早半个时辰吧。”傅濯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趁机端详睡梦中人许久的行为, 伸手把檀韫额角的碎发往后捋, “还睡吗?”
  檀韫摇了摇头,说:“再闷会儿呢。”
  他说着伸手抱住傅濯枝的腰, 把整张脸都埋进傅濯枝的胸膛,时不时哼唧一声。傅濯枝笑了笑,用指尖刮蹭他的下巴,问:“大早上的, 赖赖唧唧。”
  檀韫不反驳, 说:“我饿了。”
  “那我叫人传膳了, 正好够你赖床。”傅濯枝请示。
  檀韫“嗯”了一声,傅濯枝便伸手扯了下床杆上的玉铃,长随进了听了吩咐, 轻步退下去了。
  檀韫埋在傅濯枝胸口,半边脸被挤出了嘟嘟肉, 傅濯枝瞧着眼热, 伸出指头轻轻戳了两下, 第三下的时候被檀韫用指尖逮住了。他反握住檀韫的指尖,细细把玩起来,说:“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说了多少梦话?”
  “别诈我。”檀韫被他捏得指头软,“我从不说梦话。”
  “笑死人了。”傅濯枝说,“难不成你长了天眼,专在你睡觉的时候睁开, 否则怎么如此确定?”
  檀韫倒不生气,反而醍醐灌顶似的, 睁圆眼睛看向傅濯枝,“对啊。”
  “……”
  大清早的胡乱勾/引人!
  傅濯枝暗骂一句,伸手抄起檀韫的胳膊,把他往上拖到自己身上,当张薄被盖好。檀韫“哎呀”一声,脑袋歪倒在傅濯枝脸边,小声谴责他,“闹什么啊?”
  “谁闹你了?”傅濯枝理不直气也壮,“我冷,拿你盖盖。”
  檀韫笑了笑,伸手玩他的头发,说:“那我昨晚说什么了?”
  “可多了。你问我为何长得这么好看,我答你‘天生的’,你还回了我一句‘哦’。”傅濯枝在檀韫狐疑的打量中笃定地一点头,“我说的是真的,我发誓。”
  “还有什么?”檀韫审道,“我有没有说不该说的?”
  傅濯枝想了想,说:“我听你喊老祖宗了,还哼哼唧唧什么‘我错了我错了’,这个算不算?”
  檀韫闻言认真一回忆,恍然大悟道:“我好像是梦见老祖宗了,但这个老祖宗可凶啦,还要打我,我就讨饶。”
  “那在梦里凶你的可不只是老祖宗,你还喊陛下了,不对,不是陛下,是……”傅濯枝清了清嗓子,学着檀韫的腔调,软软地说,“崇哥。”
  檀韫埋在他肩窝笑得打颤,缓了缓才说:“你学得不像。”
  “我学得像还得了?”傅濯枝恨不得翻白眼,心说那一声“崇哥”软得哟,没法形容。
  檀韫被酸得直冲鼻子,轻声说:“是我和老祖宗说了呀,说我跟你好了。”
  傅濯枝没说话。
  “其实先前我就同陛下说了,所以那会儿你入宫,陛下才剜你嘛,你跟个呆子似的,还闷在葫芦里呢。”檀韫戳了下傅濯枝的下巴。
  傅濯枝愣了会儿,“是我第一回 宿在莲台那会儿?”
  “嗯。陛下一两眼就瞧出不对劲了,我便也没有遮掩,那会儿我自己都糊里糊涂的,只是不愿听从陛下的命令,再不和你私下来往,因此索性直言了。”檀韫把傅濯枝的一缕头发绕在指上,用指头摁了摁他的唇瓣,又说,“不要胡思乱想。你吃味的样子可怜又漂亮,但不要真的过心,好不好?”
  傅濯枝捏住他的手指,低头看他,“檀驰兰,你在哄我么?”
  檀韫抬眼,说:“是哄慰的哄,不是哄骗的哄。”
  傅濯枝忍耐地呼了口气,把他抱紧了,声音因为情绪泛哑,“驰兰,檀驰兰……”
  他这样一遍遍地念,似要把这个名字、这个人拆掉又拼合再融化,显得贪婪可怖,又柔情似水,檀韫起初还在应他,后来就有些怯了,推着他的肚子说:“你别……别撞我呀。”
  傅濯枝抓紧他推拒的手,往里滚了一圈,将他半抱着压制住,附耳说:“别动了……我不对你做什么。你就等着我,陪着我,就算帮我了,成吗?”
  额头抵着枕头,金丝枕中的宁神药香漫入鼻喉,檀韫的思绪却愈发浑浊,身后是灼烧的高山,他则是被余热烧糊涂的兰草,顽强又虚弱地反抗,“可你已经在做了……鹤宵。”
  “别叫我。”傅濯枝用下巴压着他的后脑,受不住他呢喃般的叫唤,话语又瞬息万变,“再叫我一声……”
  檀韫咬着唇,半张脸陷入枕头,只剩下口鼻还在勉强呼吸,傅濯枝的气息喷在他耳廓、后颈,一切连通理智的地方,他变得愈发痴傻,被哄得叫了一声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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