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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佛不渡癫公(穿越重生)——仰玩玄度

时间:2024-09-06 09:19:58  作者:仰玩玄度

   书名: 我佛不渡癫公

  作者:仰玩玄度
  文案:
  大雍第一权珰死了。
  *
  檀韫筹谋算计,从吃一口剩面都要挨打的小野种变成天子亲臣,人人道一声“九千岁”。
  那日,他高坐莲台,俯视倍受欺凌、坚韧隐忍的冷宫弃子,拂手相救,将其扶上青云梯,不料猫儿原是豺狼,转头将他咬得鲜血淋漓。
  养狼成患,檀韫怨恨无由,自愿饮鸩自尽,却没想到在死后看见了离奇的一幕:
  有人踏血而来,横刀弑君,火烧莲台,却替他擦净唇角毒血,抱着他的尸身坐化为灰烬,狠辣和温柔,都堪称疯魔。
  檀韫却怎么都看不全那人兜帽下的面容,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左手食指上的指环猩红似血,他随手丢弃之物,这人视若珍宝,一藏就是十年。
  ——这是他从哪儿招来的野桃花?
  檀韫震惊且感慨,没想到再睁眼竟然重生了。
  于是,他又开始筹谋算计权力,顺带找那朵神秘“野桃花”。
  可惜,线索太单一,大海难捞针,桃花不配合。
  檀韫:躲吧,谁能躲得过你啊?(日渐放弃)
  *
  秦王世子纨绔浪荡,疯狗一只,因当街杀人、御前弑亲、纵火戏后妃等多项喋血“荣誉”被评选为当朝天潢贵胄中的第一毒瘤。
  众人嫉恨不耻,又恐惧忌惮。
  某日,世子爷吃了点药,疯性大发,要为自己的“荣誉簿”上新添一页“弑父”之罪,圣心惊怒,檀韫效仿前世为君分忧,顶着被混世魔王凌虐致死的风险出宫救人。
  上一世,隔着一幕屏风,檀韫与世子爷立下生死赌约,三局两胜,成功救人,只记得世子爷声音泠泠如玉,目光晦涩不明。
  这一世,仍一幕屏风,一局赌约,檀韫却是三局全输,还赔了自己。
  屏风倒地,喜联垂落,后头的人一身红衣,眉眼艳煞,指间玉戒殷红似血,递给他一只盛着毒酒的鸳鸯杯,盛情相邀:
  “你我合卺,共赴黄泉。”
  檀韫:?
  野桃花,你想和我一起死的执念未免深得太没礼貌了。
  还有还有……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死变/态好像啊。
  【菩萨面蛇蝎心,热爱路边摊的纯情权宦美人受&表面纨绔浪荡实则苦逼暗恋,每天都想和老婆一起死但又舍不得的间歇性蛇精病痴汉攻】
  ——专栏预收《全员对金丝雀替身真香了》(文名暂定)——
  裴溪亭穿进某市替身文学中,成了那个替身。
  文中渣攻团如下:
  攻一:暴戾恣睢却甘愿在白月光面前当乖狗狗的英俊小侯爷。
  攻二:风流不羁爱自由却为白月光烂黄瓜从良的浪荡世子。
  攻三:表面天真无害实则阴郁残忍,被温柔“男妈妈”迷得要死的王府公子。
  渣攻团一心迷恋白月光,求而不得却不忍亵渎分毫,于是共脑盯上了白月光的弟弟。
  一个与白月光眉眼相似但天上地下的替身。
  他们争相对替身展开了一系列虐身虐心、你追我逃的激情大戏,在发现彼此后直接打笼子豢养替身,狂搞多人活动。
  直到被践踏了真心、哭瞎了双眼、折断了双腿、关小黑屋吓疯了又治好了的替身捅破喉咙自尽,三本《渣攻悔悟记·原来我早已爱上了他》文学同时上演,仨攻围着尸体哭得肝肠寸断,全文be。
  看完的裴溪亭:“yue……”
  了一半,他穿书了,被攻一掐着脖子一把甩在床上,衣服碎成片儿。
  裴溪亭:“?”
  为了保护小雏菊,裴溪亭直接祭出断子绝孙脚,正打算弄死这狗男人时,脑海中蓦然响起一道声音:
  【不尊重原著人设者,直接抹杀。】
  裴溪亭:“???”
  *
  渣攻团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最后竟然爱上了那个替代品,可他已经死了。
  一朝梦醒,他们幡然醒悟,试图挽回,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温吞软弱、毫无反抗之力的替身早已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水中月。
  漂亮,冷漠,矜傲,不屑一顾。
  却被身前那位世间最尊贵的男子抵在墙上亲吻,交颈鸳鸯,眉间含情。
  “在看什么?”
  裴溪亭收回冷漠的目光,仰头吻上去,“看先生你啊。”
  【精神状态超前、演技十分精湛的白切黑金丝“雀”现代富二代受*位高权重、掌控欲max、沉迷打造金笼教养小“雀”的古代爹系帝王攻】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主角视角檀韫互动傅濯枝
  一句话简介:我来渡。
  立意:去日不追,来日可为。
 
 
第01章 濯枝雨
  如海到四季园时是傍晚,霞光半现,还有一截断虹挂在园中阁楼西檐的璆琳瓦片上。
  昨夜一场濯枝雨,星闱枝花尽落,四季园这次没搭棚子,自然也没能幸免于难。门大敞着,从前被大行皇帝爱怜的花都碾落成泥,哀戚戚地铺就一地浮翠流丹堪称糜艳的衰败,像是给青石径盖了一被敛衾。
  “天子御园,阑入者死,阑入者死!”
  一道亮嗓,如海打眼往左,黄花梨福禄寿站架上的“门童”目光随他,一只极艳丽的凤头青羽白玉嘴儿鹦哥。
  据说是檀千岁养了七八年的小东西,大名“惊叫唤”,一双贵足曾误把大行皇帝头上的白玉冠当站架。大行皇帝没把它扒皮,说檀千岁难得养个小玩意儿。
  这鸟漂亮灵动,可惜如海这会儿没心情欣赏,余光撇回来时人已经轻步掠了过去。
  “来人!来人……”
  惊叫唤扯着嗓子扑棱,细金脚链撞得叮叮响,但园子里的专司宫人和司礼监一干人一早就被撤下去了,没人应它。
  如海也因此一路畅通。他第一次进入这儿,不识路,好在园子修得方整,绕过层叠的花圃就能瞧见最里头的雕花木门。他穿过去,后头是瓣状浅池,满池云烟,居中伫立三层阁楼,粉墙璆琳瓦,黄幔飘摇,是大行皇帝在丰成元年下旨仿样莲台芍药花所建。一楼挂的是块草书匾额,“莲台”二字惊蛇入草,足见功力。
  过廊桥,上二楼,只有旁室敞着门。如海轻步靠到门前,一打眼儿,堂上立神主,挂一幅大行皇帝像,供案上铜炉里的三炷香只剩一小捻儿,边上摆着一只藤编花篮,粉蜀葵、榴花、粉白萱草、重瓣栀子和菖蒲,时兴的端午景。
  但已有枯萎之状。
  这是两日前大行皇帝亲自装摆的,如海记得那天傍晚檀千岁接过花篮时朝大行皇帝笑了,那张脸上朦胧不清、常年存在的薄雾瞬间散开,真像个没有心机的孩子,大行皇帝则是一位兄长,应景地把一朵粉蜀葵簪在千岁的鬓边。
  晚膳时,大行皇帝在慈安宫遇刺,因为太过遽然,没来得及对千岁告别。
  飞鸟掠檐,如海回过神。
  此时堂下跪了个人,竟未服斩衰,穿的是件天缥色,下摆柔顺的旋铺在蒲团上,银绣缠枝宝相膝襕活泛精致,当真像在云水上绽放了,长发让木簪挽了个髻,半散着,是挂在水心柳枝儿上的一匹缎。
  “千岁。”如海呵腰。
  “来得迟了些,”檀韫说,“这经我都多念几遍啦。”
  檀韫说话轻,却不柔,是那种习惯了别人提耳听的语气,恍惚间如海又想起那年在冷宫宫墙边,杌櫈抬着檀韫经过,一声轻飘飘的“绞杀”结束了欺凌殿下和他的恶奴性命,给了他们新生。那之前他夜夜都在对天地磕头,檀韫是他终于求来的菩萨。
  “别杵着挡光,”檀韫说,“进来吧。”
  如海匆忙应声,轻步过去跪下,将怀中的紫檀两撞提盒放到地上,朝神主稽首三拜,而后侧身对檀韫说:“殿下吩咐奴婢给您送东西过来。”
  檀韫捻着菩提念珠,没有说话。
  如海低头将提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株花,粉瓣黄蕊,奇特秀丽,莲台芍药下还压了张洒金笺,一笔颜体,写着“修德街碧华巷惠王府”。
  修德街坐落在城西,在雍京占着个“西贵”的名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新修的惠王府也在那儿。
  殿下将这小笺送来的意思很明显,但如海寻思殿下这是一时着急想岔了,从前权势煊赫的主哪怕甘心做个林下神仙,也绝不会是在惠王府,这与折辱无异。
  那面上果真露出诘笑,如海不禁讪然,还没来得及说话,琵琶袖在眼前一晃,花被拂进两步外的铜盆里。纸灰里瓮着的小半根燃木被兜头砸中,“噌”,他的心也跟着火势惊跳起来,喃道:“这是今年品相最好的一株了。”
  殿下呵护如宝,他本以为是要送到御前博圣心一乐,没想到是要和大行皇帝一争。
  果真惨败。
  檀韫拂开小笺,第二层放的是白瓷杯,榴花酒,惠王讲究,赐鸩也要附美节令。寻常饮尽杯中酒,他从袖袋中取出巾帕擦掉唇上的酒液,说:“去吧。”
  如海颤声应答,提盒起身,檀韫轻轻闭眼,不过三两日,那张脸已经是受过磋磨的白玉,只剩漂亮精致的形状,再无温润剔透的光泽,唯独眉心红痣仍旧赩然,是颗血钉子,正杀在他心尖。
  膝盖“砰”地跪下去,如海说:“求您,给殿下留句话?”
  “他想把我摘下去,震慑司礼监,给内阁抬身价,这是他更喜欢的朝堂布局,雷霆手段还是操之过急,我不置评。”檀韫淡声道,“我先做潜邸伴读,后任司礼监掌印兼提督缉事厂,陛下于我有年少相伴的情,提携倚重的恩,我非大雍臣,此生只愿居一座莲台,奉一位君主。此行不为伏诛,只求殉主,惠王不必挂怀。”
  如海心中万言,但也只能沉默哽咽。
  大行皇帝升遐第二日,有人瞧见千岁往慈安宫去了,身后的长随捧了把弯弓。如海匆忙赶到时,慈安宫外跪了一地,千岁坐在殿门外的玫瑰椅上,正前方的一面绣墙钉着千疮百孔的太后,其中一箭对准了太后的眉心,但力道留了情,因此只是射进而非射穿,卡在箭镞与眉心血洞间的是檀韫的白玉扳指。
  血溅得到处都是,千岁干净地坐着,没沾上一点,可那一箭其实将他也钉死了,所以他回到莲台后遣散宫人,跪坐念经,最后毫不反抗地饮下毒酒。
  千岁不需要大行皇帝的告别,在他心里,他们只是暂别三两日。
  “千岁当年救了殿下和奴婢,几番扶助,奴……”如海愧怍至极,泣不成声。
  檀韫说:“惠王是陛下没有犯错的兄弟,任人糟践是损害陛下的颜面,那会儿帮他一把也有好处,后来扶助也只是多方权衡利弊的结果。既是两相利用,就不必矫情感情了,用一句‘时也,势也’结词,你我都体面。”
  有时话越轻巧越臊人,如海再不敢待下去了,泥首三拜,“千岁之恩,奴婢万死难报,只求下辈子给您做牛马,高处驮着您,低处为您剐一身肉,以偿报今生!”他摸一把眼泪,慌乱地退了出去。
  脚步声逐渐消失,檀韫捻珠的手突然一颤,因为刺疼慢了下来。喉头不断涌出甜腻的腥锈气,他默完最后一句,抬指抹了下唇角,满指湿热黏腻,不由睁眼看向画像,“到底是毒,还是砭骨锥肤的呀。”
  大行皇帝朗笑着看他,还是从前吞花卧酒的模样,却不再回应。
  “咚!”
  檀韫摔倒在地,喉间几番哽咽,毒血逐渐洇湿脖颈。他这一生,从穷巷子里的“小野种”到帝王身侧的“九千岁”,也算精彩,可若陛下还在,他们日日伴着到老,他临死前才真的肯说一句“无憾”吧。
  眼泪从眼角滑过鼻梁,画像愈发模糊,檀韫闭了眼。
  但他没想到还能睁开。
  睁眼看见自己横躺在地时,檀韫难得无所适从。这视角正是从廊上的半空看过去的,人死后果真魂魄离体,要在故地飘荡一会儿,听家人哭丧?
  可他的“家人”基本都死光了,大可省了这一步,他想快些追上陛下……要往哪边跑呢,檀韫试图挪步,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殿下,您怎么来了?”
  底下传来如海的声音,檀韫的“身体”转不过去,只好稍微侧一下头,把眼神撇过去。
  惠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廊桥上罚站了,服斩衰,容色苍白但尤为俊朗,傅氏出美人儿,这些皇子皇孙样貌都不差。他挥退如海,仍然怔立在桥上,眼眶通红地盯着二楼,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
  对惠王,檀韫说不上怨恨,诚如先前所说,他当初救惠王并不是纯粹发善心,自然也不奢望对方将他认作恩父。但哄骗之账不能不计,这位豺狼扮作猫,当面柔顺可爱,背地里却是一心掰成两瓣儿使,把内阁的梯子也踩稳了,很有出息。若陛下还在,他必得要撕烂那张假面具,把人一脚踹回泥沟,摔个粉身碎骨。
  养狼为患,他要自省,狼也得弄死啊。
  只是如今,他是真没那心气儿,也不能这么做了。檀韫收回目光,忽听一阵脚步声跺来,整齐、迅速,一脚下去好似地动山摇。
  国丧期间,谁敢在宫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宫中噤——”
  戛然而止的斥声打断了檀韫的思索,他竭力一瞥,园门前血泼青砖,一双黑靴从如海涌血的脖颈边转过来,踏入四季园,垂在脚边的刀尖步步滴血。
  一队人在宫道上排列开来,不戴兜鍪,皆穿半臂黑甲,腰间配刀,冷煞肃然,不是禁卫军和锦衣卫。
  进来的那人应当是首领,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但杀气逼人……鬼。
  檀韫眼神一晃,避其锋芒,瞧见下头的惠王一副惕惕然的模样,显然也在意料之外。
  哦?
  首领走到惠王面前,只怪异的沉默一瞬,还在滴血的横刀一转,遽然当胸捅穿惠王。这一刀又快又狠,惠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又被戳葫芦串似的摁着连捅了几刀!
  沉默的崩溃,冷静的疯狂,削西瓜似的让血滋糊啦的脑袋落了地……砰,刀尖将脑袋钉在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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