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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配联姻(近代现代)——荒川黛

时间:2024-09-05 08:16:09  作者:荒川黛
  后来。
  沈栖说:“我要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你答复。”
  “好,你可以慢慢考虑,这次比赛我有了初步的想法,你有兴趣的话这周日我们见面谈,我把那个同学也一起叫上。”
  沈栖说:“这周日我有事。”
  林封似乎有什么想说,但盯着沈栖看了一会还是笑了笑说:“没事,周一讨论也可以,那我先去图书馆,我的号码没换,如果你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沈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最后垂下眼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很想问林封是什么意思,这种暧昧又小心的态度,像在忏悔,又像弥补。
  胳膊上的麻痒有复苏的迹象,距离梁喑上次抱他已经过去了四天。
  失效了。
  沈栖抱着书,惆怅地想如果每次发作都要梁喑抱那也太痛苦了,而且上两次都是意外,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恰好。
  萧医生说这个病没办法治,就代表他可能无限期地需要别人抱。
  这个频率可能一周就会发作一到两次。
  人会对依赖的东西产生瘾,不断的巩固之下就是痛苦而漫长的戒断,他始终要和梁喑离婚,这个戒断期只能他自己来熬。
  与其到时候戒瘾,不如及时避险。
  他要做的就是在梁喑面前扮好乖顺讨巧,他顺利注资,双方离婚,然后就此分别,把这段荒谬的婚姻当成人生一个小插曲。
  沈栖回到家时梁喑还没回来,他先把徐瑶瑶给的那些衣服拿到楼上去,吃完饭先在楼下的餐桌上雕了一会皮影。
  何阿姨收拾完,过来看了一会,忍不住感叹:“真好看,也真辛苦,雕这个真费功夫,这么几个小时了才雕好这么点。”
  沈栖笑了笑:“是呀。”
  “现在还有人在看皮影戏吗?看电视手机不是更好么?”何阿姨说完觉得有些不妥,随即又找补道:“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栖刻刀顿了顿,温声说:“没关系,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现在好玩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才要坚持,多我一个人的话皮影戏又能多传承几天呢。”
  沈栖吹了吹雕刻碎屑,拿起还未上色的人物,对着光线笑了笑,“火苗又多烧了一天。”
  十一点时,沈栖想要拥抱的感觉几乎要具象出来,他短促地喘了口气,看着不远处收拾东西的何阿姨,顿了顿,叫她:“何阿姨,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哎呀说什么帮忙,你吩咐就好啦,真是。”何阿姨端了杯热牛奶过来,“你说吧。”
  沈栖攥了攥手指,望着眼前和蔼温柔的阿姨,虽然她对自己很好但总归男女有别,贸然提出什么“你抱我一下”“你摸我一下”听起来都很奇怪。
  他拐了个弯儿,把皮影递过去:“您帮我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何阿姨放下牛奶,笑着接过皮影,“好看,不过我也看不出门道,就是少了点什么,要是能涂点颜色上去就好了。”
  指尖相触,沈栖呼吸一窒,猛地抽回了手。
  不行,他碰到何阿姨手指的那一刻,好像被烫过一样难受。
  “谢谢何阿姨,我先上楼了。”沈栖把东西一收,火速跑了。
  何阿姨看他跟有什么追似的,奇怪道:“怎么风风火火的,哎牛奶还没喝呢,真是的!”
  梁喑回来时快到十一点半,晚上跟几个俄罗斯人谈生意,这帮人一个比一个能喝,摆了架势要灌死他,连个往毛巾上吐的机会都没给。
  他让灌得火气直冒,扭头就跟红蕊说再提两个点。
  梁喑在车上头疼地醒了会神,到家的时候稍微好了一些,勉强能自己走路。
  拒绝了何阿姨要不要喝醒酒汤的好意之后,受她所托拎着给沈栖的牛奶上楼,本想敲门,但谁知他根本没关,轻推之下就那么开了。
  “沈栖,你……”
  少年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衬衣,下摆咬在嘴里,露出白皙纤软的小腹。
  两条长腿曲起,两只手正往纤细笔直的小腿上套一条软薄几乎透着光的白色长丝袜,脚尖已经套进去,指尖正贴着小腿把布料往上卷。
  梁喑喉咙动了动。
  室内灯光重新换过,不刺眼的暖黄色,能把家具照出很温柔的暖色调,包括人。
  沈栖皮肤很白,比普通人都白,被暖光一照,白瓷一样腻人。
  他大概没想到有不速之客,咬着衬衫的嘴唇微微张开,但衬衫没有立刻垂落,而是以极缓慢的,连空气都成阻碍那样缓缓下落。
  梁喑酒后,视线不清明,只隐约看到那双异瞳里的惊慌,嘴唇好像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像一只被掐住了漂亮脖颈的小天鹅。
  他一条腿套着暧昧的丝袜,另一条腿微曲,和丝袜差不多白。
  两人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视线无声相交。
  梁喑单手撑着门,另一手拎着牛奶,而沈栖愣愣地坐在床上实在太乖了,尤其仓皇闪躲的眼神,实在太像一只兔子,让人很想抓住了。
  关起来,精心喂养。
  沈栖愣了足足十几秒,才想起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梁喑的眼神太沉了,像聚了一团并未燃烧但更可怕的温度,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打心底害怕。
  “梁、梁先生。”
  梁喑呼吸又沉一分,这声梁先生实在叫得人发疼。
  梁喑骨子里的劣性蓬勃生长,靠在门边朝他微抬下颌,慢条斯理询问:“在穿什么?需要帮忙么?”
  沈栖陡然缩了下,感觉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被子直接捏到了他的小腿。
  他莫名有一种,梁喑已经走进来了,用那只修长的手点在他的小腿上,帮着他一点一点卷上丝袜的布料,到达大腿。
  像他帮自己穿衬衫夹那样。
  “您有、有事吗?”沈栖勉强找回声音,警惕又胆怯地望着他。
  梁喑站直身子,勾开几乎让他窒息的领带,“何阿姨说你晚上吃得少,怕你半夜饿了胃疼,让我带杯牛奶上来给你,我方便进去么?或者你自己过来拿。”
  梁喑嗓音微哑,说这句话的时候条理清晰没打磕绊,除开冲天的酒气之外,不太像一个醉酒的人。
  沈栖盯了他一会,感觉梁喑看上去确实没有想要突然撕掉西装,化身野兽扑过来撕咬他的架势,迟疑了一会,小声说:“您进来。”
  这句话落在梁喑耳里像异样的邀请,那么无辜,那么单纯不设防。
  梁喑轻吸了口气,喉结被规整的衬衫领口磨得有点不适。
  他走进来的脚步声比以往沉,沈栖两只眼睛水洗过一样干净,盯着他的样子充满戒备,像小动物。
  梁喑本想把牛奶放桌上,但搁下的一瞬间改了主意,微微俯身塞到了他手上。
  “喝吧,你喝完我把杯子带走。”梁喑就站在窗边不远的地方,只要一跨步就能踩上松软的床,占领小小的干净的窝。
  他嗓音有些微嘶哑,比平时的低沉多了些质感,语速也比平时慢,听在耳里有种夜半私语一样的暧昧温热。
  沈栖双手接过杯子,想立刻喝完,第一口就打了个呛。
  牛奶溅在嘴角,他闷声咳了几声,一双眼被生理性的呛咳染上水痕与红意,嘴唇与下巴上沾着白色奶液。
  沈栖低头要擦,唇上先有了另一个坚硬的手指。
  他仓皇抬头,下意识往后缩。
  “慢点喝,不着急。”梁喑收回手,仿佛只是给他擦牛奶。
  沈栖不敢再大口,抿着唇一点点往下咽,余光不住地盯着梁喑,生怕他再靠近。
  他身上的酒气很重,将原本恒温的房间温度硬生生拔高了好几度,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太沉,让他已经发作了的皮肤饥渴症,骤然又严重几分。
  不行。
  沈栖忍耐着想要他抱的冲动,腿在被子里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勉强喝完一整杯牛奶,立即把杯子塞在梁喑手上,“我喝完了梁先生。”
  梁喑看着空空的杯子,眼神又落在杯沿。
  喝饱了奶的小孩儿和猫一样乖,端坐在床上让人很想过去狠狠拥抱。
  他花了一点力气,说:“早点休息。”
  梁喑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盯着被子看了几秒还是开了口:“沈栖,我不限制你有什么样的爱好,也不会限制你的穿衣自由,但……”
  沈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交代这个,但还是跟着他的话点头。
  梁喑沉吟几秒,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隔了会才伸出手指往他指了指,“如果真的很喜欢,我希望你尽量在家里穿,最好不要穿出去也不要随意发布出去,这样可以吗?”
  沈栖呆呆地点头。
  “好,休息吧。”
  门关上的一瞬间沈栖一个激灵般反应过来,回忆梁喑看他的视线,低头,掀开被子,一条穿了一半白丝袜的大腿。
  …………???
  沈栖脸颊瞬间红透。
  不是。
  他不是有这种癖好。
  沈栖火速脱掉袜子把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怪不得梁喑刚才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有、有异装癖。
  他没有。
  -
  一整夜的羞窘掺杂着皮肤饥渴症的焦躁,沈栖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时两只眼睛红的像是刚哭过。
  一打开门,正好撞见西装革履的梁喑。
  他一挑眉,眼神从头顶往下,扫了一遍。
  沈栖被他看得想往回缩,“梁先生,是一个同学请我帮忙拍cos,我试试衣服是不是合身,没、没有那个……”
  梁喑点点头。
  沈栖松了口气,他信了就好,千万不要误会他有在家里穿丝袜的癖好。
  梁喑走了几步,忽然轻笑了声:“腿不错。”
  沈栖猛地抬头。
  梁喑嘴角笑意幽深,慢条斯理又补上了下半句:“腰也细。”
  沈栖彻底不会呼吸了。
  一顿早餐吃得煎熬,沈栖几乎把脸埋在碗里,何阿姨尖叫着:“哎呀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病了,真要命,这个身体怎么这么弱的呀。”
  沈栖:“没,我没病。”
  何阿姨急得不行,非要去找体温计,梁喑在一旁慢条斯理开口,捞了他一把:“他没事,估计是太热了,一会儿就好了。”
  沈栖连忙点头附和。
  梁喑没折磨他太久,先一步上班去了。
  沈栖松了口气,后脚也上了车去学校,只是身上那股麻痒已经到了没办法忽视的地步了。
  上午有一节专业课,沈栖勉强还能听得进去。
  中午开始他就焦灼地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连老师讲课的声音听来都像是夏日聒噪的蝉鸣,令人烦躁。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沈栖跟徐瑶瑶说那个丝袜的问题,她嗷的一声说自己放错了,那个不用穿的,是她店铺的新样衣。
  沈栖险些没昏过去,在她疯狂道歉喊祖宗的嗓音里想起昨晚梁喑的眼神,绝望地咬牙:“你别叫我祖宗,瑶瑶,你是我祖宗,亲的。”
  徐瑶瑶:“……对、对不起嘛。”
  沈栖收好手机,一抬头就撞上个人。
  “……抱歉。”
  “哎别走啊,等你半天了,上次让你考虑的事儿你考虑好没有?跟我又不吃亏。”
  沈栖花了两秒认出楚让,蹙眉绕过他就走。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如果你再纠缠我别怪我不客气。”
  “行啊,你尽管对我不客气。”楚让越看他冷淡心越痒,反倒也不急了,“你吃饭没有啊?我请你吃饭啊,学校里吃总行吧?”
  “吃过了。”
  “吃过了我请你喝奶茶,你喜欢喝什么?”
  “不喝。”沈栖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你再跟着我,我会告诉系主任,说你骚扰我。”
  “系主任是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楚让说了一半,忽然看到不远处走过的人影,顿了顿,说:“那天在俱乐部,那经理带你上楼见谁?”
  沈栖倏地退了一步,“你看到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能陪他怎么不能陪我?他不愿意?平洲能使唤的动那俱乐部经理的人不多,是谁?应承?”
  沈栖身上的焦渴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他深吸了口气,勉强往下压了压浊乱的情绪,冷冷淡淡说:“你真想知道就自己去求证,怎么?你没本事吗?”
  好烦,让梁喑弄死他算了。
  楚让让他噎住,愣了半晌,再反应过来时沈栖已经走了。
  草,这么牛逼?
  他没本事?他今天就去查,最好别让他查出来,否则他连那人一起弄死。
  拥抱、握手、体温、梁喑。
  这些无关的词语连成一条线,符号一样漂浮撞击,催使着他去一一执行。
  沈栖紧抿着唇理性分析:皮肤饥渴症的病理是渴望拥抱的话,那只要是亲密接触就可以,并非需要某个特定的人。
  谁可以呢?
  林延?他最近在追社团的学长,一次帮忙可以,总不能一直麻烦他。
  徐瑶瑶是女孩子,班长不太熟,林封……
  沈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在晚饭后连续刻坏了两张牛皮之后终于放弃,转而翻开生物书,一个字一个字读,可进了脑子就成了碎片。
  他就像一只被丢在了滚烫铁锅里的青蛙,完全静不下心。
  手机突兀响起,沈栖一看来电立即接起来:“老师!您怎么有空?要回国吗?什么时候啊?我好想您!”
  徐令知严肃惯了,听他这么雀跃的嗓音也绷不住,轻咳了一声斥他:“严肃点儿,像什么样子。”
  沈栖抿了抿唇,小声:“老师。”
  嗓音一下子弱下去,徐令知又咳了一声,缓和声音:“我月底结束任教回国,受聘到你们大学的实验室去搞一个新项目,你考虑清楚要提前进实验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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