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领域在开放性领域中展开很容易破碎。
他现在过去?
可也只犹豫了一秒,五条悟便再次回首,一拳将魔虚罗捶飞。
他相信五条新也。
那可是他的哥哥啊!
是小时候遇到诅咒师,明知道对方伤不到他分毫,也还是下意识会心慌惶恐从而选择毫不犹豫挡在他前面的笨蛋。
最强的哥哥也是很厉害的。
五条新也以前就说过要好好保护他和新菜的,而对方也从没有食言过。
那么,请允许他这次也站在五条新也的身后,再次感受一下来自兄长大人的呵护吧!
心脏在胸腔之中平稳地跳动着,五条新也冷静得不可思议,他已经找到了属于两面宿傩的生命之线。
原本是和虎杖悠仁的“糸”重叠在一起的。
而他的领域能够短暂地分离同具身体内的两个灵魂。
镌刻着绮丽纹路的金色剪刃悄无声息地打开。
两面宿傩距离五条新也只有咫尺之距。
可时间似乎在此刻彻底定格,又在下一秒恢复流动。
他的掌心覆在五条新也的胸膛前,数发斩击成十字形切割而去。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骤然出现划痕,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五条新也却笑了。
“我的术式有时候就像bug一样不讲道理。”
千年的因果果然不是那么好干涉的。
他还以为能把两面宿傩的“过去”也一起咔嚓掉。
但很明显,他没做到。
星辰簇拥的华丽领域上方仿佛瓷器般开出道道裂纹。
“厌胜回廊”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黑色的结界崩碎成薄薄的片状物向四周飞去。
两面宿傩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体内的咒力正在迅速流逝。
“五条新也!!”
诅咒之王那张覆满黑色纹路的脸上狰狞而扭曲,犹如爬出地狱之门的妖鬼。
而灵魂最深处那个由血色沁染的生得领域从边界处开始崩溃消解。
魂魄仿佛变成了天边一抹轻飘飘的云,逐渐和虎杖悠仁相剥离。
“我还有剩下的手指……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到时候洗干净你的脖子……嗬嗬嗬嗬——”
诅咒之王张扬而狂妄的笑声响彻云霄。
“呵。”
五条新也轻缓地眨了一下眼睛,纤长的羽睫上滚下一连串温热的血珠,浓郁的血气充斥于呼吸之间。
他静静地感受自己的咒力一点一点在体内流失,又稳稳当当地停在一个异常危险的临界点。
灵魂深处似乎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枷锁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术式封存。
五条新也抬眸,凝向化为缕缕青烟消散的两面宿傩,像是叹息又似乎是在呢喃。
“不会有剩下的手指了,难道我的术式公开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嗯……他好像真的没说完全。
“你的‘未来’与‘现在’,全部被‘裁剪’,以后不会再出现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了。”
青年艰难地滚动了一次喉结森*晚*整*理,咽下不断蔓延到口腔里的腥甜,让嗓音听起来没那么干涩。
“永别,你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
时间很短,但又好像很漫长,从那片血红色天空出现到消失究竟过去了多久,禅院直哉并不知道,他现在甚至连自己的表情到底是怎么狰狞扭曲的都不清楚。
两面宿傩和五条新也的领域消失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到叫人叹为观止的坑洞,目之所及的一切建筑物和草木都在无穷无尽的斩击之下消失殆尽,甚至连尘埃都没有残留下来。
暴虐的咒力如同罡风在脸上狠狠刮过。
禅院直哉很缓慢很缓慢地阖了阖眼睛,想要压下绿瞳中翻涌的情绪。
五条新也……
手心沁出的冷汗黏糊糊的,他想要尽可能地集中注意力思考,可在看到倒在坑洞中心血泊中的青年时,大脑一片空白。
像是被人当头重重地敲了一棒,眼前快速地蒙上了一层黑雾,又在一瞬间变成了大片大片的亮白。
其实在看到五条新也的领域碎裂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懵了。
自己沉重的呼吸在寂静的氛围中异常明显。
脸上血色在刹那间退去,往常那双总是充满嚣张色彩的绿瞳也盖上了一层阴翳,心脏似乎停滞了一瞬间,随后又因为过度慌张而迅速跳动起来。
五条新也……
禅院直哉迈开沉甸甸的脚步,眼眶酸涩难耐,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跌跌撞撞地往五条新也的方向跑去。
别死别死别死!
五条新也怎么敢的啊!
他还没好好玩弄一次五条新也的感情呢!
这家伙怎么敢去死的?!
心脏的快速跳动,让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艰难了几分,风快速窜过耳畔,大脑里嗡嗡声此起彼伏,很是烦人,但禅院直哉现在明显管不了那么多了。
月亮高悬于天空,撒下泠泠月光,浓郁的血腥味随风争先恐后地窜了上来。
禅院直哉此时仿佛患上了人格分裂。
一边在心里想,五条新也死就死了,他跑的那么难看做什么,属于禅院家嫡子的风骨都没了。
这家伙先前还女装骗他,实在可恶。
只要五条新也一死。
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和五条新也上过chuang的事,就算他以后继承了家主之位,也没有这种让人看笑话的黑历史存在。
五条新也若是死了,正好契合他的意愿。
一方面又在不停思考反转术师在哪里,五条新也现在还留有一口气吧?肯定能救活的吧?
凌乱的脚步也叫他脑子里的想法乱得不得了。
视线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五条新也,昏暗的光线下,禅院直哉觉得自己的视力好得不可思议,他甚至看不到五条新也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
周围岑寂到可怕。
四周的场景在他眼中变成了枯燥的黑白色。
皎皎月色也没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若是……
五条新也死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个可能,禅院直哉奋力抬起略有些僵硬的双腿,着急忙慌得狂奔过去,中途却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木屐脱脚而出,他干脆把另一只脚的木屐也踹了出去,可以说是摸爬滚打地冲到了五条新也身边。
那件薄荷绿的衬衫全然被鲜血染红,只有衣角还能看出原本的颜色,大大小小的切割伤更是遍布全身,平常那张呵护万分的精致脸蛋上是纵着几条刺目的划痕,鲜血湿哒哒地不停往外渗,失血过多让五条新也整个人都变成了苍白色。
“五条新也……”禅院直哉哑着声,他的手颤得可怕。
五条新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他听见禅院直哉在叫他。
可眼皮实在是太沉了,特别想睡觉。
这回真的快累死他了,比帮五条悟连续做十个任务还累。
原本推测自己将付出的代价是——术式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会处于冻结状态,没想到连咒力都给他压制了四分之三以上。
两面宿傩的命怎么那么硬,差点没能“裁剪”掉。
虽然没什么大事,但……怪疼的嘞!
“你别闭上眼睛啊!有那么困吗?你非得现在睡觉是吗?”禅院直哉的眼眶止不住地发酸,在他本人还没发现的时候,炽热的泪珠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滴滴答答砸在了五条新也的脸上,“混蛋,你不是有反转术式吗?你的反转术式呢?快点用反转术式啊!咒力怎么也只剩下那么点了?”
他几乎不敢触碰浑身都是伤的五条新也。
对方在他看来就是布满裂缝的玉石,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稀里哗啦地碎一地。
五条新也撑开一条眼缝,气若游丝地说:“直哉……”
其实他真没事。
内脏都没怎么受伤,就是外表看起来可怖了点。
脸应该是能用反转术式恢复吧?
他不希望毁容啊!
两面宿傩那家伙净喜欢怼着他的脸放术式。
禅院直哉的絮絮叨叨还没停,十句有九句都是骂五条新也这个没心的家伙,完全没听见五条新也在叫他,直到一只沾着黏腻鲜血的手按在了他的腿上。
“五条新也?你怎么还活着啊!”
他呆呆愣愣地看向含笑望着他的五条新也,抽噎着扑向倒在地上的人,也不在意自己整洁干净的衣服上也沾上了粘着灰尘的浓稠血液。
遭受暴击的五条新也:“……”
他家这位少爷真的不是在蓄意报复吗?
他虚弱地说:“……直哉,你压到我断掉的肋骨上了。”
再不起来,他真的要出气多,进气少了。
禅院直哉连忙起身,颤抖着双手将人从地上抱起来,搂进自己怀里。
眼泪啪嗒啪嗒地坠下,怎么忍也忍不住,禅院直哉深感丢脸,但也无可奈何,嘴里也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话。
“新也,你是嫌自己的命不够长是吗?那些人就让他们去死,非要去救是吗?两面宿傩占据虎杖悠仁的身体,就让他用去好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五条新也不在意禅院直哉一连串脏话,他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杀了我吗?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哦!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禅院直哉胸口里堆积的怒意越来越盛,低头撞上五条新也的唇,惩罚似地撕咬起来。
浓郁的血味交杂在一起。
这家伙……
这家伙都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在开玩笑?
什么意思啊!
五条新也好笑地用指腹蹭了蹭禅院直哉的脸颊。
这次是真的把禅院直哉吓到了吧?
他看向匆匆要跑来的乙骨忧太,在禅院直哉的视觉死角挥挥手,示意这个单纯的学生别靠近,要是乙骨忧太过来给他扔个反转术式,那他血条不就完全拉满了吗?
这可不行。
禅院直哉哭成这样可是很少见的。
乙骨忧太:“……”
夏油杰体贴道:“劝你别过去,新也那家伙一看就没什么事。”
人家就想吓唬吓唬一下对象。
过去只会吃一嘴狗粮。
呵呵,这就是五条新也的恶趣味。
他已经看透这家伙了。
夏油杰又说:“你还是先去把虎杖悠仁带走吧!禅院直哉看起来很想把他千刀万剐了。”
好孩子乙骨忧太不懂大人们的套路,还是十分担心,“……但是新也先生那边……这样不太好吧?新也先生留了那么多的血。”
怎么看都要不行了的样子。
夏油杰:“提醒你一句,五条新也自己就有反转术式。”
乙骨忧太还在踌躇。
夏油杰眯起眼,“好言难劝……”
要是这小子上赶着吃狗粮,他也不阻止。
听劝的乙骨忧太掉头就走。
五条新也笑意吟吟地说:“我现在这么难看,你也下得了口啊!”
现在脸上全是伤口。
这下完蛋了。
颜控的小少爷可接受不了呢!
五条新也观察起禅院直哉的神情。
禅院直哉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瞪着眼睛的样子,恨不得当场给五条新也重重来一拳,他怒道:“我真是有毛病才亲你的!”
他难道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五条新也微微一怔,钴蓝色的眼瞳里盛满了诧异。
什么?
小少爷居然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禅院直哉不就是喜欢他的脸才跟他一直纠缠的吗?
气得要死的禅院直哉又劈头盖脸将五条新也怒骂了一通,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
五条新也缓了缓,打算去找五条悟。
禅院直哉没同意,他觉得先找反转术师重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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