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
怒极气极的禅院直哉简单一想就知道五条新也这家伙是故意的,恼怒得他脏话都冒了出来。
“门居然是关着的吗?”
五条新也无辜地笑了一下,“我可没说,门没关?”
这种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格外气人。
禅院直哉:“……你。”
他和五条新也的账等会儿再算。
“吵死了,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做什么?甚一……”
沙哑而暗藏刀刃的声音乍然响起,吓了禅院甚一一跳。
禅院甚一回怼,“哟,直哉,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病死了过去呢!”
“这就不劳你关心了。”
禅院直哉的嘴皮子一如既往的厉害,三言两语就把禅院甚一羞辱了一遍,将人骂走了。
“离我远点!”
五条新也从容起身,从不远处的矮桌上拿来药丸和水。
“喝药吧!直哉!”
禅院直哉将脑袋撇向一边,愣是没反应,下一秒他的脸就被人掰了过去,两边腮帮子被人捏住,再怎么不乐意,他也被迫张开了嘴,温热的水流灌入,苦涩的药片在喉咙里翻涌,他几欲作呕。
“咳咳咳……”眼泪花都冒了出来,他恼羞成怒似地控诉道,“你一点都不温柔。”
这家伙女装的时候柔声柔气,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男装的时候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你要是听话些,也不用遭这罪了。”
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禅院直哉缓了缓,重新转头去看五条新也,见对方真脱了衬衫外套。
“你要做什么?”
五条新也解开扎着小揪揪的发圈,大大方方地掀开禅院直哉的被子就钻了进去,也不顾这间屋子的主人不停反抗,“睡觉啊!困死了,大老远从东京跑到京都来,我可没休息过。”
禅院直哉眼尾上挑,拿出一副刻薄的做派,“我可没让你过来。”
本来就是这家伙擅作主张。
他还没算“分手”的事呢!
五条新也轻笑了一声。
“好像刺激过头了?直哉,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种?身体的反应可是骗不了人。”
“闭嘴。”
禅院直哉的脸色青青紫紫,煞是好看,现在的他恨不得将五条新也给刮了。
“直哉……”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见吗?”
禅院直哉一想到方才五条新也的恶劣行径,眼泪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了两颗。
“很委屈吗?”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着禅院直哉通红的眼尾,五条新也垫着禅院直哉的脸,将人按过来了些。
禅院直哉只觉得眼睛又酸又涩。
“唔……”
五条新也耐着性子品尝这块有点扎人的蛋糕。
口腔比往常要更炽热一些。
“放松点。”
他按着禅院直哉的后颈,尽可能地安抚情绪。
好不容易制服住了。
可真是够闹的。
禅院直哉只感觉浑身被甜腻腻的味道所包拢,肺部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抽离,耳边是黏腻的声响,呼吸之间尽是灼热,像是整个人沉入了温泉里,拼命挣扎着想要浮上岸,却被人不停往水下拖。
比方才还要磨人。
五条新也吃了奶油蛋糕,他可以确定。
五条新也没怎么折腾禅院直哉,亲了几下就放开了。
“别亲我……”
禅院直哉费力地喘着气,别过头,发麻的舌根叫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少爷你明明很喜欢的,那天晚上很舒服吧?”五条新也低哑的嗓音里带着隐隐笑意,“下回把你的犬牙磨圆润点,咬人还挺疼的。”
亲都亲完了,还说那话,岂不是太迟了吗?
禅院直哉缓缓睁大了一点眼睛,已经有一点生气了。
“闭嘴,你这个骗子!离我远点!”
人很快就闹腾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五条新也将人抱住,脑袋埋在禅院直哉的颈窝里,声音困倦,“直哉,休息吧……我好累啊!”
禅院直哉蓦然一僵。
抬手又想打人,但率先听到了五条新也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
他看向不远处的短刀。
要是现在动手,能成功杀了五条新也的吧?
第30章 分手第七天
想到这,禅院直哉以看向短刀的眼神炽热了起来,内心更是蠢蠢欲动。
只要杀了五条新也,那他被一个男人甩了的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不会有人知道他和五条新也已经上chuang的事,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禅院家嫡子、下一任家主。
对,没错。
只要把五条新也杀了就好了。
眼下不就是一个好时机吗?
越想越清醒的禅院直哉尽可能地克制不断加快的心跳,或紧张或兴奋的情绪叫他亮起了眼睛,耳边均匀平稳的呼吸昭示着他想要宰了的人已经全然睡熟。
而且那把短刀离他也说不上特别远。
禅院直哉调整了一下姿势,借着昏黄色的夜灯,用余光去打量睡得安稳的五条新也。
先前几次近距离接触,他都没什么时间去认真端量对方这张不似男人英气的艳丽容颜。
五官更具视觉攻击力,睫毛比女装的时候要短一点,也没有画上精致的眼妆,和女相时的柔美完全不同。
男相的脸美虽美,却不符合他的审美点,但不可否认,五条新也每次靠近都让他心脏狂跳,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先前他就觉得这家伙像条美人蛇,现在一看更像了。
下眼睑的地方甚至带了点青黑,近两天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
实在是太可惜了。
要是五条新也是女人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算五条新也是五条家的人,他也有办法拥有对方。
但那些原本对于自己未来婚姻的幻想全都在五条新也说自己是男人的那刻完全崩塌。
敢戏弄他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他不相信五条新也不是故意的。
这家伙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禅院直哉心中的怨恨愈演愈烈,对于杀死五条新也这件事势在必得。
在他看来,现在的五条新也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眼下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确保五条新也完全熟睡之后,禅院直哉小心翼翼地退出对方的怀抱,一点一点挪出夏凉被,四肢压在榻榻米上,想要伸手去够不远处的短刀。
然而就在咫尺之距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几乎唾手可得的短刀被某种牵引力吊起,悬挂在了头顶的架椽之上。
“!!!”
“直哉,睡觉你都不老实啊!”
分外清醒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吓了禅院直哉一个哆嗦,他调整了神情,故作镇定地站起身,倒打了五条新也一耙。
“你居然装睡?”
五条新也枕在软枕上,两指指腹压了压鼻梁,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困倦。
“你打的算盘实在是太响,把我给吵醒了。”
禅院直哉蜷缩起五指,莫名其妙的危险感猛地窜上来将他完全笼罩,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我什么算盘?我只是渴了,想去喝点水而已,你那么敏感做什么?”
五条新也轻笑了声,偏暗的光线让那双钴蓝色眼睛看起来幽深如一潭见不着地的渊水。
胆子不是一般大啊!
小少爷这是想去拿刀给他胸口来一下吧?
就知道禅院直哉没那么容易安分下来。
装得倒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呵。
短刀被一根白金色丝线拴着从上面降下,落在禅院直哉面前。
禅院直哉指尖微颤,很想伸手去拿。
但……
但他不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可垂在两边的手愣是抬不起一点,心中恼怒,表面上却什么做不了,反而想逃避五条新也仿佛要将他完全看透的眼神。
“看来病好得差不多了呀!很精神嘛!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起来过去?”
卷发青年懒洋洋地侧躺在软褥上,眼皮子半耷拉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颓丧美人的氛围感扑面而来,那张靡丽的脸愈发有韵味了。
禅院直哉不动声色地连看了好几眼。
快三个晚上没好好休息的五条新也眉宇之间难掩疲态。
他阖了阖眼,自己也是有起床气的,希望禅院直哉听话点,毕竟他可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还要时刻绷紧神经防备枕边人。
寒毛炸起的禅院直哉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很想反抗五条新也,但一对上对方那到不似平常温润的视线,脚就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几步。
路过匕首时,他恨不得马上将其从线上摘下来,冲着五条新也的心脏就捅上一刀。
心里雄赳赳气昂昂地想着,面上却怂得一批,甚至连腿都有些发软,腰似乎也更酸了一点,禅院直哉暗暗怒骂自己不争气。
“你还是安分点的好,我今天可没想对你做什么,直哉,你应该也不想自己未来几天都下不了软榻吧?”
五条新也不紧不慢地发出最后警告。
大晚上的,总有不听话的小少爷想要拿刀捅死他。
想想就想笑。
“先前就跟你说过,在技不如人的时候,还是要适当缩一缩骨头的,还不过来吗?等会儿要是我过去的话,那直哉你最好能确保自己今天晚上一直不喊出声来。”
对付禅院直哉这种人可不能从始至终都用怀柔的方法,不然这家伙绝对会得寸进尺的,必须用实力强行压制,搓一搓对方骨子里的矜贵,然后再给一颗甜枣。
似乎是想到那晚五条新也的“手段”,某位封建大少爷浑身一僵,同手同脚地走到了被褥旁边。
“你给我等着!”
禅院直哉磨了磨后槽牙,十分凶悍横气地掀开夏凉被躺了进去,随后又自觉环住五条新也的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挪巴挪巴窝进对方怀里。
似乎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丢脸,他狠狠咬了一口五条新也的侧颈。
五条新也:“嘶——”
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怂的事。
指的就是现在的禅院直哉吧?
……
禅院直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刚醒头脑还不自己清醒的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五条新也昨天晚上好像来过了。
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生病生糊涂了,他无意识地往旁边一转,不属于禅院家的橙花香味随着被子的掀动浮入鼻息之间,似乎还能隐约感受到些许温热的体温。
“……”
他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个可恶的家伙果然来过了。
所以说……
禅院直哉脸色陡然阴沉下去,十分难看,他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冰冰凉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记忆回笼,让他莫名觉得自己的舌根都开始发麻了。
所以说那家伙把他亲了也是真的。
恼怒之色溢上那张俊美的脸庞。
五条新也怎么敢的啊!
禅院家的“炳”组织全是废物吗?
外族人悄无声息地溜进来把家主继承人睡了都不知道,真是没用死了,把他们全部都丢到养咒灵的那个魔窟里全都咬死算了,一群废物没有资格在禅院家活着。
哦,对了。
还有昨天来他院子的禅院甚一。
那家伙实在是可恨。
一想起他这个堂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这家伙,他也不至于要低声下气地去和五条新也求饶。
别以为他不知道五条新也的恶趣味,那个时候也是,非要等他开口服软才肯放轻一点力道。
着实气人。
往旁边一看,两只小巧精致的人偶正互相依偎着靠在枕边。
一只是禅院直哉所熟悉的,是那天五条新也送给他的。
而另一只新的,显然是缩小版的五条新也。
人偶上扬的嘴角似乎是在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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