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新也睨了一眼喜欢看热闹的某位最强,眉梢轻挑。
五条悟嘻嘻笑了两声。
……
说干就干。
五条新也轻车熟路地解开禅院家外围的结界,悄无声息地溜到了禅院直哉所处的宅院里。
身为禅院家唯一、还是最小的那个嫡子,禅院直哉的待遇自然一等一的好,不然也不会把人惯出这么个张扬的性子,上次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满院的侍从服侍禅院直哉一人,现在院子静悄悄的,枯山水的白砂上有了不少从外面飘进来的落叶,而那些本该精心摆在地上的置石东倒西歪,显然是有人将其气愤地踹到一边。
五条新也唇角微翘。
看来小少爷这次还真是发了大脾气呢!
推开严丝合缝的障门,冷气扑面而来,外面进来的五条新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微微蹙眉。
都生病了,空调温度还调这么低?
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很快就看到了窝在夏凉被里只露出一颗头的金发青年。
五条新也脚步一顿。
等等……
金发?
五条新也睁大眼睛,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走错房间里,那这可真是够尴尬的。
但不可能啊!
禅院直哉的院落处于整座禅院家宅邸的中心地带,不远处就是禅院家主的院子,这里是仅次于家主最好的,按照禅院直哉的秉性,不可能搬离这里。
而且禅院家应该没有潮到这种地步的人吧?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短暂地停顿了几秒,五条新也缓步走过去,借着床边的小夜灯,看清了青年的面容。
除了那张脸,他还真认不出来这人是禅院直哉。
金色发丝铺洒在软枕上,神奇的事,眼前的人也不知怎么和发型师说的,几缕发尾的地方依然是黑的,而两边的耳朵不对称地戴着耳钉和耳环。
像是刚从舞台上下来的摇滚歌手。
“……”
五条新也木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古板腐朽的小少爷去哪了?
禅院直哉该不会受了情伤,去换了个发型,准备迎接新生活吧!
实话说,换了发色的禅院直哉把他这个“前男友”都整懵了。
意识模糊间,禅院直哉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熟悉的橙花香盈盈缠绕在了鼻息之间,只迟疑了几秒,他就反应过来这味道属于谁,挣扎着就要起身。
“直哉,是我。”
五条新也一把揪住禅院直哉往他脸上挥的手。
小少爷还真是喜欢挠他的脸啊!
禅院直哉:“……”
他当然知道是这个混蛋啊!
就是因为知道才想打的,要不是没力气,他反手就会给五条新也一刀子。
“你还真是可怜啊!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
五条新也叹了口气,拿过枕头边的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上去了一些,安静的房间里传来数字跳动的滴滴声,他出去找了盆温水进来。
禅院直哉撑开一条眼缝,想要努力去看清自己床边的人影,喉咙干涩肿痛,只是发出一个气音都异常难受。
“你怎么在这?”
语气相当不善。
都是因为五条新也。
家族里肯定有不少人嘲笑他生病的事。
等他病好了,就把那群嚼舌根的全都扔到咒灵窟里惩戒。
“听说直哉君你生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语调轻快,很难让人不觉得五条新也不是来幸灾乐祸的。
现在一看到五条新也,禅院直哉就火冒三丈,他半撑着起来,似乎想要去推五条新也,却没什么力气,四肢重得厉害,还没动两下就要喘气。
疼。
浑身上下都难受。
五条新也这家伙那天晚上没什么分寸,折腾得他难受得要命。
“出去!谁准许你进来的。”
五条新也把这句话当耳旁风,倒了杯白开水放凉,随后解开禅院直哉身上的浴衣。
“你干什么?”
禅院直哉此时看五条新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禽兽。
五条新也无语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对一个病人下手。”
禅院直哉可不管那么多,抬手就想打人。
五条新也手一勾,丝线固定住禅院直哉的四肢。
“温度不是很高的样子,快完全退烧了吧?给你擦擦汗,免得空调一吹又着凉了。”
“!”禅院直哉怒意更盛,“你……”
“最好别乱动,我的线可是很锋利的,到时候把细皮嫩肉的小少爷给划伤了就不好了。”五条新也拧干温热的毛巾,不紧不慢地恐吓道。
禅院直哉像条被绑住的鱼,想要扑腾,却连鱼尾巴都挥不起来,上上下下都被五条新也这个厨师刮完了鱼鳞。
怒气正盛的他对着五条新也就开始输出,“你不会轻一点?还有,这条毛巾怎么能这么烫啊!去给我加点冷水会死吗?”
五条新也哪能看不出禅院直哉在找茬,直接拿捏住。
“要是你想外面的人听到房间里多出了个陌生男人就再大点声。”
禅院直哉卡壳,马上闭了嘴。
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瞪大,怒视着五条新也,可想而知在他心中已经将五条新也凌迟处死N遍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我现在可是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五条新也抚开禅院直哉额前的碎发,亲昵地碰了一下唇角,笑得颇具挑衅意味。
橙黄色夜灯为这张异常勾人的脸染上了几分靡丽的色彩,钴蓝色眼瞳幽幽,像是无星夜空下的一汪池水,清晰地倒映出禅院直哉此时的怔愣。
“……”
他屏住呼吸,没说话,并暗暗在心中唾弃自己不争气,这家伙一亲他,心脏就忍不住跳得快了一点。
就算知道五条新也是男人,也还是忍不住为这张漂亮的脸蛋所侧目。
要是……
“今天吃过药了吗?”
五条新也平板无波的话重新调回了禅院直哉的思绪,他半睁着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死死瞪着五条新也那张过分精致漂亮的脸,赌气似地说:“吃过了!”
五条新也哪不了解禅院直哉。
“懂了,没吃。”
这是……
硬熬到退烧?
禅院直哉:“……”
见小少爷还算安分,松开对禅院直哉的禁锢之后,五条新也才出门去找来药和水。
“张嘴。”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而过,禅院直哉当场暴起从被窝里拿出一把匕首就冲着五条新也挥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五条新也迅速后撤,但深紫色衬衫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了一条长口子,露出里面打底的白色T恤。
屏风被他这么一撞,倒在地上。
“还真是凶啊!直哉还挺有精神的嘛!”
“算你命大。”
一击不成,禅院直哉快速闪到一边,并暗道一声可惜,在他的预想中,自己可是能把五条新也的心脏给捅穿的。
五条新也漫不经心地将衬衫袖口往上挽了挽。
“嘶——”
禅院直哉还想给五条新也来一下,手腕一刺痛,条件反射似的,匕首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了远处的榻榻米上。
不好。
还没等他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拉扯力所带飞,滚到了原本的床褥上,本就酸疼的腰脊被这么一摔,更提不起力气了。
禅院直哉这才看清自己的手腕处被一条白金色的细线紧紧缠着,与其相触摸的皮肤泛起红痕,甚至还渗出了鲜血。
幽幽绿瞳像是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随时都能给五条新也来上狠狠的一口。
五条新也居森*晚*整*理高临下地打量了一番略有些狼狈的禅院直哉。
眼尾晕染开一抹漂亮的绯红,可能是因为方才被扔得不轻,那双眼皮子浅的绿瞳因疼痛很快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或许是烧还没完全降下,面旁酡红,而本就松散的黑色浴衣因为禅院直哉方才大幅度的动作半敞开,露出布满暗红色痕迹的胸膛。
五条新也心中笑了两声。
要哭不哭的。
这可不妙啊!
禅院直哉根本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惹人怜。
“小少爷,你还真是可怜啊!”
生病了都还想着捅他一刀子,他都忍不住佩服起对方了,到了这种境地仍不肯缩起骨头做人,可是会吃大亏的。
实质性的视线扫过身体的每一寸,或许是五条新也的目光过于淡漠,禅院直哉忍不住哆嗦了下。
他非常讨厌有人处于比他高的位置看他。
“你做什么?”
某只待宰的可怜狐狸见五条新也半压在了他身上,瞳孔紧缩。
下一秒他就知道答案了。
“唔……”
指甲用力抠着褥子边粗糙的榻榻米,本就头昏脑涨的禅院直哉感受着窒息所带来的沉溺感,连续做了好几下吞咽的动作。
五条新也眼含盈盈笑意,压制住禅院直哉挣扎的动作。
“咚咚咚——”
敲门声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叫禅院直哉冷得直发颤,滚烫的脸颊也在一瞬间降了温,面色煞白如纸。
“直哉!你在里面吧?什么动静?”
粗犷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禅院直哉瞳孔震颤。
是禅院甚一那家伙。
禅院家作为赫赫有名的咒术师世家,每晚都会安排躯留队的人在宅邸周围巡查,以防有胆大包天的诅咒师潜入,方才禅院直哉和五条新也交手闹出了不少的动静,自然也把禅院甚一给引了过来。
外面的禅院甚一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禅院直哉在睡觉的话,他这么大声应该也听到了,而且还会阴阳怪气他几句,现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是生病把脑子给生坏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禅院甚一就止不住他脸上的笑。
“该不会是被诅咒师袭击,现在完全不敢说话反抗吧?”
那样可真是太好了。
心里是这么想,但他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五条新也收紧手上的力道,将禅院直哉完全压制在身下。
禅院直哉挣扎得更厉害了些,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要是禅院甚一没听到他说话,是绝对不会走的。
若是那家伙推门进来,就会看到自己被五条新也按在身下亲的场面。
他不敢想象……
要是……要是自己堂堂禅院家的嫡子、下一任家主任由被男人上的事让禅院家的人知道了,所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那些长老们绝对不会允许他成为禅院家的家主的。
五条新也近乎恶劣地欣赏着禅院直哉羞愤欲死的神情,完全忽略了对方怒意满满的目光,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这辈子都没遭遇这么刺激的事,禅院直哉心中火急火燎,却挣脱不开五条新也的束缚。
窒息感和内心的焦灼交杂在一起。
“直哉,该不会真有诅咒师溜进来偷袭了你吧?我可要推门进来了。”
禅院甚一说着,手已经搭在了障门上。
禅院直哉不停瞥向障门上的阴影。
五条新也撤掉捆住禅院直哉手的线。
陡然得了空的双手猛地拽住五条新也身前的衣服,禅院直哉颤抖着嘴唇,一想到自己可能即将错失家主之位,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含糊不清地服软。
“求……求你……”
心里却把外面的禅院甚一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东西。
非要选这个时候关心他,真是服了,给他等着!
五条新也不紧不慢地用指尖触碰着禅院直哉的唇。
“我叫什么?”
“……”
“新也……”禅院直哉咬紧后槽牙,近乎屈辱地说,“求……求你了……快藏起来!”
五条新也没有动作,但外面的人马上就要拉开门了。
禅院直哉心如死灰。
想杀了五条新也的心到达顶峰。
然而禅院甚一却没有推进来。
五条新也无声地笑了起来。
“……”
禅院直哉高高悬起的心重重落下,砸了一个稀巴烂,方才太过紧张,完全没看出来障门其实已经从里面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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