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的样子完全是照着他的模样做的,连生气的表情都和禅院直哉现在一模一样,他微微怔了一下,然而等自己看清纸条上的字时,怒意愈盛。
——我们分手了哦!
暴怒的禅院直哉把房间里所有摆件砸了个干净,发够了脾气的他想起要给五条新也打电话去骂这个把他吃干抹净的家伙,但很遗憾,五条新也把他给拉黑了。
等禅院直哉坐上自家来接他的专车,整张脸都白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双手环起的禅院直哉眼神阴毒地盯着司机。
司机连忙收了视线,道歉。
“万分抱歉,直哉少爷!您……您需要去医院吗?”
这脸色也太难看了吧?
哪位神仙惹了这位小祖宗?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碰了禅院直哉的雷区,他提高了音量,“去什么医院?!回禅院家!!”
“是,是!!”
想要闭目养神一会儿的禅院直哉脑海中浮现很久之前的一件事,半途又改变了主意。
“等等,先去发廊……”
第25章 分手第二天
禅院直哉拍了拍宽袖羽织的袖口,施施然走进自家的大门,挺直腰脊,像往常那样端着矜贵的神情往自己的院落走,但速度却慢了很多。
“直哉少爷?”
“直……直哉少爷?!”
“直哉少爷!!!”
禅院家的人见到“改头换面”的禅院直哉,震惊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第一眼还以为是族里来了哪位客人。
禅院直哉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思绪怎么也集中不了,他烦躁地睨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仆从。
“那么大惊小怪作什么?吵死了,滚远点。”
沁了毒液般的视线剜在周围的侍从身上 ,他将他们尽数呵退下去。
“直……直哉?”
禅院直毘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迎面走来的金发青年,眯着眼盯着瞧了好半天,等人走到自己面前,他才发现这人是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好大儿。
醉醺醺的脑子像是被人兜头倒了一袋冰水,清醒得不得了。
“你是直哉?”
禅院直毘人都不敢认。
乍然看到这副打扮的禅院直哉,还挺新鲜的。
“父亲。”
禅院直哉沙哑着声叫了一句。
听到自己不同寻常的声音,他不满地蹙了蹙眉,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想要缓缓自己受损的声带,但显然没什么作用,涩痛感叫他十分不舒服。
本来就有点晕乎乎的,被禅院直毘人身上的酒气一熏,更难受了。
“父亲你又喝这么多酒?”
太难闻了。
“你今天吃错药了?”
禅院直毘人暗暗掐了一把自己,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他是真的以为出现幻觉了。
眼前的禅院直哉并不是纯粹的金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几缕发尾还是原来的黑色,阔领衬衫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大半的颈部,外面又套了件黑色宽袖羽织。
这身传统不传统、现代不现代的装扮违和感十足。
暂且不提头发,耳朵上是打了几个耳洞啊?
耳廓偏上的位置带了好几个银色耳钉,或许是刚打了没多久的原因,两只耳朵都是红的,隐隐还能看到一点凝固的血液。
闻言禅院直哉面色更冷,无心解释为什么今天换了造型,“父亲,您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自己房间了?”
五条新也那个混账居然一直弄到了清晨,本来就没有休息多久,回来的路上又顺便去了发廊,忍着不适愣是强撑着在那里坐了好几个小时。
饶是经年锻炼的身体比较强悍,也受不了这么折腾。
而且……而且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使用过度,还有可能受了伤,刺疼得不得了,禅院直哉只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累。
“哈哈哈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禅院直毘人咧嘴一笑,他喝了一口美酒,“是失恋了吧?被那小子甩了?”
禅院直哉那张俊美的脸骤然变得阴沉扭曲了起来,眸色幽深,压抑的怒意在周身流淌。
他尽可能地平稳语气,说:“父亲你早就知道五条新也是个男人?!”
禅院直毘人明显早就知道了吧?
“是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禅院直毘人无情地嘲笑起自家连对象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的好大儿。
禅院直哉肺都快气炸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非要等到亲生儿子被另一个男人上了才告诉他是吗?
老东西是马后炮吧?
要是早知道,他何至于等到临门一脚的时候才发现五条新也是男的。
“我难道没有提醒你吗?”禅院直毘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天我就告诉你,叫你和他分手,你自己不肯,还反驳我!”
他也不是没脾气的,看到自己的好心被自家好大儿当做驴肝肺自然也会有点恼怒,但不可否认,其中看热闹的成分比较高。
禅院直哉也该涨涨记性了。
以貌取人可是没好下场的。
这下被骗惨了吧!
“那父亲为什么不跟我说的清楚一点?”
禅院直哉更生气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禅院直毘人就是想看热闹。
“你相信吗?”
禅院直毘人何其了解禅院直哉,一看那天这小子那种表情他就知道,好大儿又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东西,他是想着让禅院直哉吃点亏,长长记性,轻信于人可没有好下场。
禅院直哉一口气憋在胸口,只想时光倒流,他回去狠狠地给那个时候对自己一巴掌。
“我也没想到你和那小子这么有缘?”
禅院直哉抬眸,阴测测的目光中带着些许不解,“什么意思?”
听他家老父亲的话,他好像以前就和五条新也见过?
“五条悟七岁生日那年,我带你去五条家,你一眼就看中了五条新也,吵着闹着要娶他当妻子,我来找你的时候,你正坐在人家身上,咬着五条新也的脸,愣是不肯松口,那两只脏兮兮的手还往人家身上抹,等到了要离开五条家的时候,你还哭哭啼啼的,闹着不肯走,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禅院直毘人一吐为快。
他这些年每次想起这件事,都觉得五条家前任家主当时在嘲笑他,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以貌取人是没有好下场的,然而禅院直哉似乎现在才懂得这个道理,还十分倒霉地栽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禅院直哉的脸色红红绿绿,十分好看。
把好大儿的黑历史抖落了出来之后,禅院直毘人心情颇好。
“小时候把人家当姑娘,长大了还以为人家是姑娘,这下好了吧……以前他把你狠狠揍了一顿,现在他直接玩弄了你的感情,直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颜控到你这种地步,迟早有天要吃亏的。”
老父亲一点也不同情自家被骗心还被别人狠狠甩了的好大儿,只有幸灾乐祸,当时百般提醒,禅院直哉愣是不肯相信他,果然只有撞了墙才知道痛。
已经吃了大亏的禅院直哉:“……”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他人都被那家伙吃干抹净了。
可恶。
实在可恶。
怒气在胸口一点一点团聚,随后升腾而起,禅院直哉怒急攻心,崩溃地冲自家老父亲大喊了一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但刚拉上和纸障门,他就浑身酸软地顺着门扉瘫在了榻榻米上。
从小在阿谀奉承中长大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委屈,五条新也那家伙吃完就趁着他没醒跑得无影无踪,还留下了一个娃娃来嘲笑他。
眼睛一酸,被五条新也欺负狠了的禅院直哉单是想想眼泪都要差点掉下来,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眼睛,硬生生把泪意憋了回去。
那家伙凭什么啊!
宽袖羽织下的手臂尽是一片红印紫痕,吻痕交错在一起,看不出几块完好皮肤,出了那个宅院之后他就强撑到现在。
禅院直哉死死咬着下唇瓣,就算出了血也没有去管,恨五条新也恨得牙痒痒。
什么温柔似水。
什么大和抚子。
假的,通通都是五条新也为了玩弄他表现出来的假象,那家伙就是一条含着毒液的美人蛇,被咬伤一口就疼的不得了,偏偏他还傻不愣登地上了钩,五条新也一定在暗地里嘲笑了他很久。
血丝爬上眼白,禅院直哉双目猩红,后槽牙用力合起,咬肌酸涩发疼,手指狠狠扣着地上的榻榻米。
想象力丰富的他已经往阴谋论那方面想了,还好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现在看来只有五条新也那边和禅院直毘人知道。
只要等他的老父亲死了,那这件事也会被带到棺材里。
唯一的问题就是五条新也。
杀了他。
他一定要杀了五条新也!
只有这样,自己身上的耻辱才能被彻底洗刷。
居然敢如此玩弄他的感情!
实在可恶!
他不会原谅那家伙的。
给他等着。
明天他就杀去五条新也的家,把人抓过来狠狠折磨。
疲惫了一个晚上的禅院直哉情绪大起大落,在心里把五条新也拉出来千刀万剐无数遍后,又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睡着了。
意识消失之际,他依然在心中怨毒地咒骂某个吃了就不管事的可恶家伙。
……
开着空调什么也不盖就躺在榻榻米上面睡觉所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禅院直哉成功把自己整病了。
浑身上下又冷又热,还没什么力气,外面的侍女见禅院直哉一整天都没从房里出来后,关切地问了两声,但没得到回应,小心翼翼推开门进来就看到禅院直哉面色绯红地倒在房间角落里。
“直哉少爷?”
侍女急促又慌张的声音把禅院直哉给吵醒了,他哑着声,想要厉声呵斥侍女没规矩,脑袋却像是被一把锤子重重地敲了一下,他头疼地提不起一丁点儿精神。
“直哉少爷,您怎么在障子边睡着了?有点发烧了。”
禅院直哉:“哈?”
他生病了?
他居然也会生病?
这不可能。
自诩天才的小少爷不相信。
都是五条新也那家伙的错。
等他醒了,他一定……一定要把那家伙捆回禅院家好好折磨,还有五条新也的烦人术式,找到机会就将那些玩意儿全部剪断,看那家伙拿什么东西来禁锢住他的行动。
实在可恶。
禅院直哉小声地喃喃自语,不停在心里诅咒五条新也。
一阵噪音萦绕在耳边,禅院直哉感觉自己被人带到了柔软的床褥上,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眼缝,禅院家的医生进来给禅院直哉量了体温,开了点退烧药,细心交代这里的侍女给禅院直哉擦擦身体降温。
侍女注意到禅院直哉的手里死死抓着一个迷你的人偶,想要将其拿开放到一边,却被头昏脑涨的禅院直哉怒瞪了一眼。
小少爷扯过被子,把人偶放到被窝里,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侍女瞧禅院直哉这种类似“护食”的举动,也没有再去管那人偶,要是惹怒了禅院直哉,她们可没好果子吃。
“请恕我们无礼,直哉少爷,需要擦一下身子降降温会更舒服一点。”
没什么自我意识的禅院直哉缓慢温吞地点了点头,脱下了身上的宽袖羽织,然而等他听到一声惊呼声时,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身上都有什么。
完全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他阴毒地盯着惊讶的侍女,或许是本身就莫名有一种做贼心虚,他下意识以为自己被男人上了的事已经暴露了出去,当即大发雷霆。
“出去,我叫你们出去!通通给我滚!这里的事要是谁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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