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他在家族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想要给自己求个未婚妻,也是可以的吧?
“这恐怕不行。”五条家主皮笑肉不笑。
禅院直毘人早就猜到五条家主会拒绝,此时也不意外。
禅院直哉却是愣住了,在家里被仆从们捧惯了的他还没有受到过一点挫折,在他看来,想要娶到五条新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
“为什么?她要是嫁给我,就是唯一的正妻,是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夫人。”
凭什么要拒绝。
禅院直毘人抽了抽嘴角。
爹还没死呢!
这小子就开始惦记他屁股下的位置。
五条家主笑意愈深。
禅院直哉语出惊人,“而且我亲到她了,没了贞洁,她再也不能嫁给别人了,只能嫁给我!”
口吻里是对五条新也的势在必得,但这话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恶毒。
五条新也都硬生生被气笑了。
他觉得自己揍禅院直哉的那一顿着实手下留情了。
这小子记吃不记打。
亏他还以为自己打了一个傻子。
现在看来,对方狡猾得很啊!
这种逼迫的言语听起来着实森*晚*整*理气人。
五条悟托着腮,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这一幕,蓝眸深处满是兴味,五条新也可没跟他说过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想来是对方觉得这件事着实有点丢脸,怕说出来被笑话。
五条家主微微诧异地看向自家气鼓鼓的大侄子。
小孩子年纪小,自然不懂该怎么完美地掩饰自己的情绪。
“亲,亲到了?”
啊?
亲儿子被别人给亲了,这件事他要不要告诉他堂哥?
其余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位五条家的小姐今天也是倒了大霉了,好不容易能够来一次这种级别的宴会,却被禅院家的混小子盯上了,这下,五条家和禅院家怕不是还要在仇恨笔记上再添上一笔。
“太失礼了,直哉。”禅院直毘人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
禅院直哉只是执拗地看着五条新也。
保养极好的黑色长卷发没有打理出其他累赘的发型,只是简简单单地坠在了身后,用一条墨绿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五条家主,这件事是直哉唐突了,不如五条小小姐就……”
五条家主笑容更盛,老狐狸地弯起了眼,又轻轻压了压五条新也的脑袋,表示这件事由他来解决,
“这件事嘛!也要看我这大侄子同不同意啊!要是直哉小少爷愿意来我们五条家,我们也是十分欢迎的,五条直哉也是很好听的吗?”
要是把五条家的女人嫁去禅院家,那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禅院直毘人这个老匹夫……呵。
大侄子?
禅院直毘人脸上的笑直接定格。
时间似乎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下一刻,众人哗然,加茂家的人已经在尽可能维持面无表情的样子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笑。
五条新也浅浅勾唇,脸颊两边陷下两个好看的酒窝,禅院直哉看得脸更红了,一时之间,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五条家主垂眸,五条新也对上自家叔叔的视线,心领神会道:“禅院伯父,我看直哉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要不就在五条家住两天吧?”
被迷了眼的禅院直哉点头就要答应。
禅院直毘人脸色铁青,难怪五条家主刚才笑成那样,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故意的吧?
绝对是。
他扯回眼睛都恨不得贴在人家大侄子身上的禅院直哉,厉声呵斥。
“直哉!”
现在还可以说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毕竟五条新也打扮成这样,很难不让人以为是个小姑娘吧?
“父……父亲。”
禅院直哉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发怵,在禅院家无法无天惯了的混世魔王也依然有点怕自家老父亲的。
禅院直毘人捻了捻胡须,笑呵呵地说:“童言无忌,五条家主该不会当真了吧?”
原本还想着扔给五条家主一个难题。
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
现在下不来台的人成了他们。
五条家主也笑了笑,“怎么会呢!”
羞辱不成反被嘲笑的禅院直毘人脸色不太好看,但身为一家之主还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就拂袖离去,那样未免显得禅院家太没有气量。
左右只是小孩子之间戏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咬死这点,出了五条家之后也没人敢在背地里蛐蛐。
两只老狐狸家主又互相交谈了几句,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只打算露个面的五条悟在宴会半途就朝着五条新也使了个眼色,二人悄咪咪从屏风后面溜了,一直关注五条新也的禅院直哉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看了看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的禅院直毘人,全然忘了之前父亲训斥自己的样子,握紧自己的小拳头,小心翼翼地跑出了宴厅。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嫁给那什么禅院直哉了呢!可是被亲了一口呢!被占便宜的感觉怎么样?”
五条悟一蹦一跳踩着路上不规则的石板。
五条新也给了他一手肘。
“说什么呢!怎么嫁啊!我可是男生!”
五条悟不解。
“男生怎么了?男孩子和女孩子有什么区别吗?”
只比五条悟年长几个月的五条新也被这一句话给问住了。
“好像是没区别……但要是那小子要嫁给我的话,可就没有自己的小宝宝啦!”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我不喜欢没有礼貌的小鬼。”
“也是。”
哒哒哒的木屐声从身后传来。
过于轻快的陌生节奏让五条新也习惯性地把五条悟拨到自己身后,后者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小脸红扑扑的禅院直哉见自己追到了人,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喘气,父亲那个不靠谱的不肯为他争取,他可以自己上。
“新也!”
之前听五条家主叫过五条新也的名,禅院直哉也这么叫了出来。
五条悟面无表情的小脸都变得生动了几分。
“哦豁,你的小桃花追上开了。”
神子大人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了,他好整以暇地走到一边看起了热闹。
五条新也:“……”
快闭嘴吧!
臭弟弟!
“直哉君,有什么事吗?”
盈盈暖阳把五条新也的黑色长卷发镀上了一层浅金色,衬得那双如渊水般沉静的钴蓝色的眼睛十分好看,当场迷得禅院直哉找不着北了。
“你……”起先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后又不知道想通了什么,小胸膛挺起,腰杆直直的,用着半施舍半请求的语气说,“只要你跟我定下婚约,那就是禅院家下一代的家主夫人。”
五条悟:“扑哧——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他实在是没忍住。
禅院直哉是怎么敢对新也说这种话的啊!
“……”
五条新也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来是之前没把这位大少爷揍疼。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那就不用再说了,直哉君,再往前走就是五条家的腹地,禅院小少爷不适合跟过来。”
他好脾气地说完,转身就想走,没曾想下一秒手腕就被人牢牢拽住了。
“!!!”
好快!
五条新也并没有看清禅院直哉的动作,对方靠近的速度极快,他甚至没来得及用上自己的术式。
应该是禅院直哉的术式特性所带来的速度加成。
在自己家作威作福惯了的禅院直哉哪里被人三番五次地拂过面子。
“不许走,你还没回答本少爷的问题呢!”
五条新也被扯了一个踉跄,偏偏禅院直哉的力气还贼大,腕部没一会儿就刺辣辣地发疼,他跟五条悟一同长大,一切待遇同样是按继承人的级别来的,哪里受过这么大的气,当下也有点愠怒了。
后面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等五条悟回过神来时,他家兄长就和禅院直哉打起来了,两小孩拳脚相向间,直接滚进了枯山水庭院的砂地之中,绵密的白雪沾了满身。
偏偏禅院直哉这人打架还特别没有武德,没一会儿,五条新也的手臂上就多了几块青紫。
“你在看什么戏?悟!快去叫人过来,这臭小鬼竟然抓我的头发!”
在家里没少揍其他堂兄弟的禅院直哉一个巧劲翻身把五条新也压在身下,本来想一拳打五条新也的眼睛上,但一对上那双如蒙薄雾的钴蓝色眼瞳时,他心里的火气就降下去了些。
舍不得打脸。
五条新也趁禅院直哉放松,反手扣着人脖子,往旁边拽。
五条悟有心想帮忙,但无从下手,每次他想出手时,五条新也就和禅院直哉换了位置,他险些打中自家兄长。
“你们别动啊!”
白发神子有些急了。
五条新也:“……”
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禅院直哉见这两人要二打一,心下也着急了点,双手抱住五条新也的脑袋,用力往上一撞,一口咬在了五条新也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口水自然也糊了上去,他还舔了舔嘴里这块冰冰凉凉的软肉。
“禅院直哉!松口!”
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同样是娇生惯养的五条新也哪里受过那么大的委屈,声音里很快就溢上了几分哭腔。
五条悟:“!!!”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禅院直哉的眼泪也是哗哗流,五条新也下手可一点都不轻,他早就鼻青脸肿了。
他含糊不清地说:“我不!”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服软。
无非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他要把五条新也娶回家!
竟然敢这么对他。
要好好教训一下。
旁边的小神子一个头两个大。
发现这边混战的侍从发出尖锐爆鸣,匆匆忙忙去了主宴厅那里叫家主过来。
最后禅院直哉是哭着被黑着脸的禅院直毘人按着头向五条悟和五条新也道了歉之后,连拖带拽离开五条家的,走时,禅院直哉擦眼泪的手上还死死捏着几根黑色长卷发。
五条家主勉强保持微笑牵着脸上带了个牙印的五条新也送走了他们。
……
清晨凉爽的山风吹入开了道口子的障子门里,朝阳夺目而绚烂。
还没睡多久的五条新也悠悠转醒,抬手挡在眼睛上,等完全适应了光线才坐起身来。
禅院直哉正乖乖地侧躺在他身旁睡得深沉,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是红红紫紫的痕迹,像是遭受了某种凌虐,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手指轻轻触碰着柔软的黑发,睡觉中的禅院直哉少了醒时的刻薄,可爱多了。
五条新也调整了禅院直哉的睡姿,低头,和其额头贴着额头。
“小少爷,可真有你的,你实在是太倒霉了。”
兜兜转转二十多年,结果禅院直哉还是栽在了他手上,真可怜呐!
这么想着,他怜惜地亲了亲禅院直哉沾着血渍的唇瓣,那点暗红早就凝固了,此时吻上去粗糙又扎人,但他完全不介意。
睡得本就不太踏实的禅院直哉挣扎着撇开了脑袋,呼吸急促了几分,但过于劳累的身体却不容许他现在醒来,刚转了个头,又沉入了梦乡。
五条新也拂开禅院直哉额前的碎发,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
“多谢款待。”
再不走,盛怒的小少爷醒来得把他大卸八块了。
当然就这么离开可不行,他还有份“小礼物”没送上呢!
是一份绝对能把禅院直哉点炸的礼物。
……
禅院直哉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完全没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山林间鸟雀的叫唤声特别叫人烦躁,下意识想要叫外面的侍从把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们赶走,但只是动了一下,就疼得抽凉气了。
混乱的记忆涌了过来。
禅院直哉死死撑着眼皮,瞳孔缩成一个小点震颤不已,阴郁之色浮现眼底,浑身上下都疼,他扒拉开自己身上的轻薄浴衣,能够看见的皮肤上全是红红青青的痕迹,某些地方还有浅浅的牙印。
自己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而且昨天他可是清醒着被五条新也上了的。
都是那张脸的错。
禅院直哉怒叫了一声。
“五条新也!!!”
沙哑的嗓子直接喊破音了,疼得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眼眶也愈加酸涩了。
他要杀了那个家伙!!
疼得只能在原地暴怒的禅院直哉把身旁属于五条新也的枕头砸到了屏风那边,这才发现枕头下面还压了张白色的纸条和一个布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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