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连忙去堵他的嘴,其实他并不知道水溶会说出来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必定是些羞颜于齿的。
林昭捂了好一会儿,见水溶沉着眼看他,应当是不会再开口了,这才将手放了下来。
“父亲就快到了吧!你还不收拾一下子么?”
水溶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嗯,须得好好收拾一番,毕竟是去见岳父大人。”
林昭:“……”
这次水溶没再不管不顾的疯闹,而是恢复了往常的人模狗样。
他领着人到了城外,不多时,便见林如海的车马向着这边行来。
林如海久不进京都,又知贾家出了事,他最担心挂念的便是一双儿女。
刚入城门与水溶寒暄几句,便急着询问林昭与黛玉。
林昭被水溶缠磨了好几个时辰,这阵子随着 马车晃动,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水溶没舍得吵他,便与林如海说了一嘴。
林如海听闻儿子在王爷的座驾中睡了去只觉不妥,微微沉下脸来,“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还望王爷莫要见怪,且这许久,还要多谢王爷对犬子的照拂之情。”
水溶露出温和的笑容,“林大人说得这是哪里话,大人为国劳心,为陛下分忧,本王有幸替大人帮衬照拂一二是本王的福气。”
林如海又自拜礼,并与水溶一道进了城门。
宴席早已备下,许晴知带着一帮旧友也自到了地方。
水溶在席间虽然身份最为贵重但到底算是晚辈,因此像模像样陪着饮了几杯酒便要离席。
许晴知只道他是有别的事情,“你便去忙你的,这里有我在,对了,昭儿呢?”
“我这便去寻他。”水溶说着话便要离开,却赶巧撞上了匆匆往门内走来的林昭。
林昭去接父亲结果接睡着了,醒来听闻父亲已经入了城,不免暗地里埋怨了水溶几句便匆匆来了。
他走得急,竟也没注意,与水溶这么一撞,直接给自己撞了个大红脸。
众人有的见过林昭,有的没有,不过见了这面如冠玉的小少年猜也猜出了七八分,于是不免夸赞起来。
“这是谁家的俊俏小公子?”
“小公子长得俊朗,看着便很是赏心悦目,不知可定了亲事?”
调侃其谈皆有知。
林如海捋着胡子笑了笑,而后对着林昭说道:“还不给王爷道歉?”
面上不咸不淡,看不出情绪。
林昭咂舌,微微拜礼,被水溶扶住了,“大人不必介意,我与小林公子是深交,不必拘泥。”一边说着话,一边又在无人察觉到的角落轻轻捏了捏林昭的臂弯。
欠死他了!!林昭想。
他不动声色的到底还是说了句抱歉,而后乖乖去到林如海身边拜见了父亲。
许晴知叫人坐在水溶离席的位置,正巧是林如海旁边。
水溶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复又走了回去,并让人添了把椅子挨着林昭挤,“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说。”
林昭还没等坐下便突然又站了起来,他伸手拉了下水溶,“我也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忘了跟王爷提。”
说罢也不管满桌子的诧异与疑虑,忙拽着水溶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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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林昭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过是今上让我接到林大人后稍作休息便入宫面圣的事情...”水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么急着拉我出来,难不成是昭昭你...刚刚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么?”
介于水溶这阵子的‘不要脸’行为,林昭真是怕死了,生怕他在林如海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即便是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你不要在我父亲面前胡言乱语听到了没?”
“嗯,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见不得人,断然不会给你添麻烦。” 水溶默了默,又道:“ 只要你不离开我,即便没人知道咱们的关系,我也不在乎。”
林昭:“……”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他本想再说什么,那边许晴知却在唤他过去。
林昭答了,并又低声嘱咐了水溶几句,而后快速回去坐着。
一直到宴席结束,他心里始终忐忑着,好在水溶没再说些让他心惊肉跳的话。
等散了席,林如海进宫面圣,许晴知也随他一起离开。
水溶趁机走到林昭身边,含笑看他。
林昭被他看得头大,起初并不打算理他,奈何他一直在笑,笑得林昭心里泛起了嘀咕,最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又想怎么样?”
水溶沉默着看他半晌,忽然俯身靠近问了一嘴,“我今日表现的你可还满意?若是满意了,是不是该有点儿奖励?”
“?”
水溶爱死了他这副模样,“我不急,会乖乖回去等....”
林昭:“……”
第97章
林如海进宫面圣,林昭便等在宫门外。
水溶仗着任务没完成,便强拽了林昭想回车里等着。
林昭现今怕了他的不安分,“你老实些,这是在宫门口。”
“我知道啊!左不过皇兄这阵子没空理咱们。”水溶说。
皇帝忙着处理太上皇的党羽,再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确实没什么时间管他们。
现今水溶交了兵权,皇帝对他虽有提防却不会像之前那般看得死紧。
趁着林昭愣神的空隙,他已将其拉进了马车里,“之前没睡好,再睡一会儿,我替你守着人,待林大人出来了我再叫你。”
听了这话,林昭不免丢了记白眼给他,“那阵子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害我在父亲面前丢脸,你故意的是不是?”
“哪有,只是看你猫一样似的睡着,故而没舍得叫醒你。”
林昭依旧冷着脸,不是很开心。
水溶想要抱人,见他这般绷着,不太敢动手,踌躇了会儿,转了话题问道:“那日你说昀止给了你件东西,想着跟我一起看来着,是什么?”
昀止?看东西??
林昭懵了一瞬,突地‘呀’了一声,表情凝固了!
这阵子太忙,他无暇分身,早将那事给忘了,这会儿子一经提醒才想起来,半晌,难言撇嘴,“我给忘了..... ”
水溶笑了,“忘了便忘了,应当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
林昭默了默,觉得这事若是说不要紧吧!实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要紧的,“听说....是跟你给绯辞的铃铛有关。”
这下子轮到水溶沉默了,他默了半晌才幽怨抬眼,“……不是我给的。”
林昭点了下头,“嗯,这个无所谓,反正你的铃铛在他那里。”
水溶:“……”他决定不再纠结这事,“你继续说。”
“昀止说,现在执法司奈何不得绯何,但他入红楼坏了咱们正常的劫数修行,司命气不过,因此托昀止带了东西给咱们,想来,该是能制住绯何的东西。”林昭边说边在心里狠狠敲打了自己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给忘了。
“现在东西在哪儿?”
“石头铺子...”
左不过也过了这么多天,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水溶让林昭想着这事,晚上连人带东西一起到王府去。
林昭现在一听‘王府’二字就不太自在,总觉得水溶这‘人面兽心’的要算计他,“父亲今日才来,估计得拉着我聊到很晚,想来是没空的。”
他自觉这理由找的刚刚好,但水溶有的是法子对付他,“林大人今被任命为顺天府府尹,到宫里谢了恩还得去各个公事处转转,跟许大人几位同僚也得搞好关系,估计并不能陪你聊。”
“父亲挂念我与姐姐,即便不能聊到很晚,也必然是得回家的。”
水溶说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家倒是能回,不过今夜应当是回不去了。”他见林昭不信,又道:“你若不信,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水溶:“便赌一会儿林大人出来,是跟你回石头铺子还是去别的地方,若是输了,今夜便乖乖跟我回去。”
“赌就赌。”
……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配合着水溶,他们这话说完不久林如海便出宫来了。
与他一道而行的还有许晴知。
“父亲,可以回家了吗?姐姐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父亲回去呢!”林昭颠颠小跑过去拽了林如海的袍子,托着往自家马车上走。
“昭儿先回去,为父还有点儿事情没处理完,晚些再回去。”
林昭愣在原地,见水溶抿着唇笑,没松手,“父亲,我跟姐姐都想你了,有事咱们明天再处理不成吗?您才刚来京都,就不想我们吗?”
“这孩子...怎得这么黏人?”林如海不好意思地跟许晴知说了一嘴,而后拉起自家儿子,“你这怎么越大越没规矩了?”
林昭不管那事,明明已经比林如海还高了,却腻歪在他身上,势必要将人拉回家才行。
林如海望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微微叹了口气,“昭儿别胡闹,快些松开为父。”
一旁的水溶实在看不下去了,“正巧我有事情去东道楼,小林少爷便交给我吧!我送他回石头铺子,林大人放心便是。”
林如海拜了礼,“如此便有劳静王爷了!”
“父亲....不是...等下,父亲...”林昭被水溶揽着腰身拖上了马车。
“你这般使诈!强逼着林大人跟你回家,即便赢了也不光彩不是?”水溶俯身过来,嗓音温温沉沉的:“更何况....还输了!”
林昭:“……”哭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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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这么一场,左不过还是得自己回来。
输了不要紧,主要是丢脸。
林黛玉听见门开了,以为是林如海,迎上去却只见到了林昭一人。
她往后看了看,没见到别人,诧异道:“咦?父亲呢?没跟你一道回来?”
“父亲有事,说是不回来了。”
林黛玉也没在意,“父亲今日才进京,忙些也是正常的。”她说着让云林去掩门。
“我等下还出去。”
林黛玉愣了愣,“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云林往外瞧了瞧,“那好像是北静王府的马车...”
“……”林昭忙着解释,“姐姐,那个..王爷寻我有点儿事...”
大晚上有个屁的事,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更尴尬了。
好在林黛玉贴心,“那你去吧!别给王爷添麻烦。”
嘱咐了一句,便回了自己屋里。
林昭暗暗松了口气,回房取了昀止给他的盒子,带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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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府,两人掩了门,坐在软榻看几案上面的小盒子。
林昭内心几多复杂,便如他与昀止所言,实在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
水溶因着那些凌乱的前尘记忆,也不太敢保证自己到底是遗漏过什么,心里不动声色的泛着嘀咕。
久久的沉寂之后,到底还是林昭先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其实,即便你跟绯辞有点儿什么关系,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看似大度的一句话却并没让水溶放下心,反而无限忧思。
林昭没再纠结,直接掀了盒子。
一道夺目璀璨的光芒将二人笼罩,并带入一片雾蒙的曾几何时中去。
淳淳流水,合着鸟语花香,月落霜华,乌啼争鸣。
远处上岗蒙尘,如同一副熏染开来的淡淡水墨画,近处清泉缭绕着暖意蒸腾。
拨开那层层云雾,便见一俊俏男子被绳索困于泉水之中,白色衣衫松散半敞,嫩白的肌.肤在袅袅云雾的包裹之下若隐若现,满头银发流泻着垂入水中,掩住了那带着薄红晕染的艳丽俏资。
他的双眸虽被汗巾遮住,可林昭还是清楚的知道那条白色汗巾下掩盖着的是怎样一副夺人心魄的艳丽清眸。
是绯辞。
那该是他刚刚修成人形不久的时候,一着急,两只小狼耳朵便会不小心从那发间探出。
他扭动着身躯,似乎迫切地想要挣开那绳索,无奈挣扎许久依旧徒劳。
云雾渐浓,将绯辞的整团身子都隐于一片白灼中,不多时,有落水声响起,其中还隐约掺杂着银铃的晃动声。
置于泉水之中的绯辞在这时放弃了挣扎,仔细聆听起来。
那声音很淡,却又叫人无法忽视,且原本很远的声音却渐渐逼近自己。
“是谁?”熟悉的声音带着颤,绯辞在害怕。
可那声音依旧持续不停,随着水流不息涌到他身侧。
不多时,陌生的气息将他包裹,俏丽的下巴也被人轻轻挑起,“听人说,你是我此番的劫....”
俯身靠近的男人声线中夹杂着轻佻与不屑,更多的却是鄙夷,“一只畜生竟也妄想成为本君的情劫?本君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他伸手揽过温泉中那抹俏丽的影,接着挑开他的衣襟。
当那冰凉的唇吻在脖颈处,激得被困在身下的人抑制不住的嘤咛一声,那被情.药催动的欲.浪更是一波接着一波推来,推得他浑身颤栗。
男人动作微顿,那双桃花眼中的不屑井然化作了深深的怒火,“长成这副狐.媚浪.荡样,难怪一门心思只想着在他人身.下承.欢,我倒是小瞧了你那狐媚术..”说着突然拽住那发间所探出来的毛茸茸小耳朵,暴力地将其翻了个身,接着将其重重压了下去。
绯辞疼得闷哼一声,手掌无意中触到了那腕间的银铃,圆润小巧的一颗颗银铃带着别致的纹路,是他记忆中没有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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