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继续和衣服拉链作对。
这次没人帮助,他探得手都酸了,才勉强将拉链拉上来,结果还不小心划到了背脊上雪白的肌肤,疼得舒荷瞬间发出一点小小的抽气,眼光水润。
他扭了两下,憋着有点红的脸挪进被窝上,把脸藏了进去,咕哝说:“拍好了吗?”
系统:【嗯。】
它拍了很多张。
“那就好。”舒荷缓了好几分钟才走到全身镜面前,拽着自己的小尾巴欣赏。
镜子里的少年面貌迤逦,眸子水润晶亮,他凑近镜面鼓了鼓脸颊,学着记忆里家长的怪物叫声嗷呜了两下,抿着小酒窝自娱自乐。
他真的好像小怪兽呀!
好一会儿舒荷才心满意足地褪下这身衣服,他换上自己的常服,下楼去找给自己送礼物的工作人员。
生日宴还在继续,舒荷这位主人公除了刚开始要被迫和人打招呼外,接下来全程都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
他绕来绕去,终于在庄园大门处找到正在守门的男人,舒荷没有耽搁,见状立刻小跑上去,直奔主题,“要你转交礼物的那人长什么样呀?”
男人愣神看他一眼,反应过来道:“那位先生穿着西装,看起来跟我年纪一样吧?长挺帅,他就让我把礼物给你,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还是说了的。
托人办事,肯定是要给金钱作为报酬,男人收了点钱才肯帮忙做事,他当然也不会把这种没意义的话告诉舒荷。
舒荷闻言哦了下,还是无法确定是不是徐弄清,只好作罢。
他扭头往回走,正好看见乔泽兰牵着德牧朝他走来,德牧已经有半个小时没见到主人了,嗅到熟悉的气息,它立刻激动地挣脱开狗绳,毛发随风猎猎作响,狂奔至舒荷跟前。
“汪!”
德牧狂甩尾巴,脑袋往舒荷怀里用力顶。
舒荷被蹭得很痒,很努力才躲开大狗狗的热情,他飞快捡起地上的狗绳,护着自己柔软的肚子教育着,“开心,你不要老是挣脱狗绳,别人会害怕的。”
乔泽兰走过来瞥德牧一眼。
“可不是。”
德牧汪汪地假装听懂,下次还要再犯,它亲近地贴在舒荷的腿边,鼻端蹭着他嗅来嗅去,吐着舌头哈气。
突然,它嗅闻的动作一顿,闭嘴回头朝庄园外看了眼。
舒荷未觉,低头拽着拽着它走向乔泽兰。
“下个月有音乐会。”乔泽兰跟在舒荷身边,讲着行程,“音乐会结束了你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舒荷不知道开心为什么一直往反方向走。
他用力拽,用力到脸都有点红,脱力道:“乔老师,你好像变成我的经纪人了。”
本来乔泽兰自己就有很多国际行程要跑。
可自从成为舒荷的老师,他就再也不受邀约去演出了,几乎是在利用自己的人脉和经验给舒荷铺路。
乔泽兰不置可否。
“汪……”
德牧见舒荷不肯松手,不得不放弃去庄园外的目的,它半匍匐着冲那边威胁似的低低吼叫两声。
小福望眼欲穿,着急地趴在铁围栏上,回头看徐弄清。
进去!
小主人就在哪里!
圆圆的狗眼里,身形颀长高大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站着,他低垂着黑眸,牵着狗绳,将小福从围栏上拽了下来。
徐弄清的嗓音冷得像雨,“别叫。”
它没叫!
小福急得去咬徐弄清衣袖。
徐弄清任他咬,高大的身形依然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垂眸看着这条狗,像是在审视它,又像是在借它审视自己。
“汪。”小福没忍住低低叫了叫。
徐弄清别开头,自语道:“别急。”
小福原地转圈圈。
“以后会见到他的。”他黑着眸,盯着某一处。
小福泄气地躺在了地上。
主人有了别的狗,叫它怎么不急啊。
-
音乐节过后,舒荷的知名度扩大一大圈,甚至上了电视。
之后他首次接到了国外某个知名音乐人的合作巡演邀约,在国外待了近一年才回来。
这个年代消息闭塞,获取消息渠道基本就靠报纸和电视,舒荷在国外没法兼顾任务,还挺着急的,一回国就去拿了报纸,打听了徐弄清近段时间的消息。
然而,水安市当地的报纸没有相关报道。
舒荷都要以为徐弄清知难而退放弃了,还想是不是他当初分手时说的那句“不认为你能事业有成”太过狠心,徐弄清干脆自暴自弃了。
这怎么行呀。
舒荷急得不行,抱着德牧蹭来蹭去,甚至想去水安看看,演一出偶遇初恋落井下石瞧不起人的戏码,好在这时,有人给他打听到消息说徐弄清目前在念书,自己在试着创业,做一些小生意。
念书?
舒荷不明白徐弄清为什么还有心情念书。
这意思是,他没有和妈妈一起工作了吗?
徐母也正苦恼着。
她以为徐弄清去念书,就是要专心学业的意思,谁知道不仅仅是如此,徐弄清竟然一边念书一边不忘做些小生意。
依然和茶叶相关。
他熟悉这个,有相关经验。
徐母甚至觉得,徐弄清当初和她一起共事那一年,并非是奔着赚些小钱去的。
他只是在,疯狂汲取商业运营经验而已。
如今经验有了,钱也攒了一些,所以他跑去自己单干了。
足矣得见,徐弄清的野心远不止这些——
-
与此同时,舒荷隔一段时间就得往国外跑一次。
好在,虽然主角任务进度归零重新来过,但好歹也是有在稳步上升的,舒荷要系统帮自己关注一下他的情况,自己则继续专心小提琴。
又是两年,舒荷得知徐弄清的事业有了新的突破。
他以茶为卖点,创造了一款茶饮卖得很不错,甚至在电视台有广告,彻底步入了正规,公司也开起来了。
任务肯定快完成了!
舒荷高兴地想着,晃着腿杏眼晶亮地问系统:“你说主角还要几年才事业有成呀?”
系统顿了顿:【两年。】
按照原定剧情,主角就是在五六年的时候彻底在京市站稳脚跟,成为最有潜力的新贵。
现在已经三年了。
不过,它原本是希望任务能尽快完成的。
可现在它反倒希望主角进度能慢一点了。
最好花个十年二十年,要舒荷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舒荷便数着日子,顺便用骰子甩数字,数字大的证明徐弄清会报复他,数字小的证明徐弄清会看在爸爸妈妈的份上放过他。
摇六次,五次大。
舒荷瞬间欲盖弥彰地将骰子塞进枕头下,鼓起脸说:“封建迷信,不算!”
-
第一款茶饮面世后,便是第二款、第三款,它们都因为独特的口味创新卖得不错。
然而这时,徐弄清却不再深耕茶饮这一行业,反而将目标迈向了更有潜力的房地产。
他变得更忙,忙得没空回家看小福,没空去窥伺想见的那个人。
他只能借着报纸,借上面的寥寥数语,去窥探舒荷近段时间的惊鸿。
舒荷已经是报纸常客了。
他是当今最年轻最著名的小提琴家,人长得好看,笑起来像团棉花糖,无人不爱。
报纸提起舒荷上周在国外开的巡演,国外著名钢琴家在这场巡演上与他合奏,合奏结束面见媒体时,钢琴家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高调告白舒荷,说了一大堆肉麻却情深意切的话。
报纸上没有照片。
上面只描述了舒荷的婉拒。
他说,他已经有对象了,感情很好,抱歉。
第29章 年代文里的娇气反派 29
天际阴云密布,浓郁的雾气盘旋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将环境衬得死气沉沉。
车停靠在写字楼路边,内部光线略暗,徐弄清坐在后座低垂着头,不知为何,英俊眉目显得微恍几分。
他目无聚焦地看着报纸,看着报纸上的寥寥数语,这些句子仿似一把锋利的骨刀,企图刺向他。
他于是弯着指骨,缓慢地将指腹按在纸面的宋体中,神情仿似未觉,力道却重得几乎要将纸碾碎。
开车的司机在这气氛压抑的车内战战兢兢,不断瞥头偷觑男人脸色,“徐总……”
手中力道骤然一松。
徐弄清张开手指,任由报纸散落在车座底下,他抬头看着司机,深黑的眼眸于阴暗的环境中难以看清,司机也很难说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空得令人发怔。
半晌。
在凝滞得可怖的氛围中,徐弄清像以前那样,用平静到漠然的语气说对他:“去福安路。”
舒家在福安路,坐落在那的宽阔庄园中。
那里很繁华,各种设施店面应有尽有,却并非市中心,也是因为一家人喜静,所以挑了那么个地方做宅子。
司机连忙应是,开车前他想到什么,在身上摸索几下,殷勤地掏出烟小心翼翼递给徐弄清。
男人么,心情烦了燥了那就来一根,来一瓶。
徐弄清的目光落到司机手中的烟上。
他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眉又是恍了一下,才拒绝了司机的讨好,眼睛闭上靠在后座。
司机匪夷所思地将烟塞回盒里。
说起来,他似乎确实没见过徐总抽烟。
这很罕见,他以前在别的雇主家当司机的时候,就从没见过坐到这个位置的老板,竟还有烟酒不沾的。
顶多是在老婆面前装装样子假装不抽,老婆一走就开始点烟了,话说,徐总有老婆吗?不会是听老婆话才不抽烟的吧。
徐弄清闭着眼,屏息,忍耐着大脑神经传来的阵阵刺痛,思绪仿若回到当初被舒荷分手的情境中。
那时候痛,现在更痛。
他情愿被分手一百次。
也不想听到舒荷已经有了别人的可能。
明明他一直看着。
会是谁?
乔泽兰?
徐弄清低沉的呼吸着,手在西装口袋里碰了两下。
他拿出一瓶药,从中倒出两颗吃下,连水都没喝,然后垂头捡起了散落在车座底下的报纸。
后面还有报道。
舒荷婉拒后,那名著名钢琴家并没有放弃,还说他来自一个小国,他们国家的婚姻法准许三个人结婚。
没了办法,舒荷只好说自己的择偶条件很特殊,一般人都达不到那个要求。
钢琴家追问那他那个感情很好的对象是谁?那个天天跟在他身边的乔吗?
舒荷:……乔泽兰?
钢琴家说是的亲爱的,被舒荷否定说乔泽兰只是老师,报纸报道到这,仍然没人知道他那个感情很稳定的对象到底是谁。
徐弄清闭着眼,微撑着头。
他将报纸扔到一旁,放空思绪,半个小时后,车停在福安路附近,司机回过头小心提醒说到了。
徐弄清睁眼,从喉咙里淡漠地嗯了声。
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
舒荷最近没有任何行程。
每天就是待在家里遛狗,顺便关注主角的动向,他家里一叠叠的报纸,以前全是水安日报,后来全国各地的都得收集,全是和主角相关的。
距离主角彻底崛起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舒荷偶尔也会上自家公司问爸爸妈妈业绩怎么样,以后会不会被人弄破产。
听得舒母是觉得又晦气又想笑,问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家里的事业目前蒸蒸日出,尤其赶上经济风口,利润每天都成倍增长呢,现在就已经能窥见未来优秀的情形了。
光说国内,有和他们营收差不多的企业,还真没有比他们高出一截的企业。
舒荷闻言紧紧抱着德牧,雪白的脸颊蹭蹭它的毛发,庆幸地咕哝道:“那就好,那就好。”
万一徐弄清被仇恨蒙蔽了心神,连带他爸爸妈妈也报复怎么办呀。
舒荷杏眼眨动着,低头掰手指数自己挣的钱,确定就算破产他也能养好爸爸妈妈后,这才放心不少。
不一会儿,舒荷准备牵着德牧回家的时候,乔泽兰来了。
乔泽兰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情绪起伏不大,除此之外,他倒还是礼貌地和舒母打了招呼。
“伯母。”
“泽兰。”舒母看着他坐到沙发上,好奇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个表情?”
乔泽兰顿了顿。
他沉默几秒,回头看了眼在和德牧贴贴的舒荷,方才放轻了嗓音说:“老一套,父母催我相亲。”
“你哎。”为人父母,舒母当然是站他父母那边,也更能共情父母,“你现在都三十三三十四了吧?你说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等会儿,是一次都没有过吧?”
舒母狐疑地看着他。
明面上,乔泽兰是一次都没有谈过的,但是舒母也不确定他私下是个怎样的活法,毕竟人家不是自己的孩子,总归不会太过关注。
乔泽兰顿了顿,又看了舒荷一眼,见他还在专心玩狗,不由抿着唇叹气道:“是的,伯母您别怀疑。”
“那不就对了?你一次恋爱都不谈,我要是你父母我也着急啊!”舒母恨铁不成钢地道,“还不就只能相亲了?你也别和你父母犟,去见见人家,万一聊得来呢?”
乔泽兰第三次去看舒荷。
德牧趴在沙发另一侧,上半身依赖地蜷在小主人怀中,明明是那么大一只狗,却好像还把自己当成幼犬般,耳朵亲近地贴在小主人肚子上。
而他的小主人此刻正低着脑袋,侧脸白皙恬静,眼睫纤长,脸颊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分十分招人。
他揪着开心的毛,帮它找有没有虫子,确定没有虫子这才低头亲了它一口,唇瓣红红的,开心眯着眼舒服地咕哝一声,情到深处忍不住轻轻地咬了咬小主人的手。
小主人抿唇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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