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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道一句平平安安,再念叨远在他乡的夫君早日归家。
  老妖怪觉着无趣,他下意识掸掸衣袖,淋着雨同香客一块儿踏上前往寺庙的石板路。
  细听。
  “听闻此庙求姻缘是最准不过的,不知老夫人是替家中哪位姑娘寻觅良缘?”是个佝偻脊背的老婆子,走得低眉顺眼。
  而她身边的妇人衣着不凡,身侧各有两个丫鬟。
  一个丫鬟执伞,一个拎着香烛篮子。
  站在其中的妇人捂嘴笑道:“哪盼什么姻缘,只求我孙儿高中,能求取一官半职,替我阮家长长脸。”
  阮家……
  斐守岁看了眼妇人。
  那老婆子恭维道:“哎哟,老夫人说笑了。我们这镇子哪户人家不知道阮家大公子是做状元郎的命,未来能娶公主嘞。再说了,老夫人家里还有四个未出阁的姑娘。老生有幸都见过,怕是去天子脚下都寻不到这样标志的。老夫人又何必刻意点高香呢,这本就是该是命里头带的富贵。”
  “你呀,说的话真真好听,”阮老夫人握帕客气地笑了几声,“要是我家那几个姑娘真将婚姻大事放在心里头记着,我也不至这般年纪了,还替她们操心。”
  老婆子一听话中话,笑呵呵地搓手:“老夫人又在说胡话了。前些日子北家书院开赏花会邀公子小姐写诗。阮家二姑娘写的一首绝句,把一众公子哥们狠狠地压了一头。听闻薛谭薛家公子不服,阮二姑娘就又写,直到把薛公子写服气了,才就此作罢。这事都在妯娌间传遍了,老夫人难道不知?”
  “我家与薛家本就是世交,写一两首诗罢了。更何况薛谭那孩子已有了娃娃亲,我们阮家的姑娘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抢别人的夫君。”
  说着,阮老夫人加快了步子,将那老婆子甩在身后。
  老婆子连忙赶上去,正正好被身侧提篮的丫鬟挡住。
  执伞那位年长的丫鬟瞪了眼:“说错话了还敢觍着脸,你不害臊没脸没皮,我们家清白的姑娘可羞不起这人。”
  她立马抓住丫鬟的袖子,沾了水的手在衣袖上留下两个手指印。
  “哎哟哎哟,姑娘你看看我的嘴,哎哎阮老夫人别走啊……”
  斐守岁慢慢放下脚步,妇人吵闹的声音渐渐地淡出他的耳识,他远远地送走了大雨里的阮老夫人。
  香灰盈盈,在一旁梧桐树荫下斐守岁见到了一个熟人。
  站在石板路正中央,身边穿过许许多多的香客,斐守岁半透明的躯壳印出地面的水洼。
  见熟人着华衣,马车停在远离人群的地方。
  小厮掀开帘子打着伞,马车里探出脑袋的是薛家薛谭。
  那个在雨夜与阮家姑娘厮混的有妇之夫。
  斐守岁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会儿的薛谭意气风发,一身衣裳衬得他风华正茂,高鼻梁又兼好相貌,确实称得上如意郎君。
  可惜这位相貌堂堂的郎君却在自家院子里,背着正房夫人吃腥。
  老妖怪心里头笑了声,他抛下已经走远的阮老夫人,转身就跟上了薛谭。
  心里念叨方才听到的话,不知不觉间从大路走到了小径上。
  红墙越来越高,雨珠一点点落下来,前头走着的薛谭身边只跟了一个掌马的小厮。
  小厮一边撑伞一边东张西望,将贼眉鼠眼这四字刻在了脸上。
  薛谭看不下去,一把抢过油纸伞,啐道:“你仰着脑袋,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
  小厮歉起脸,挠挠头:“不是公子说看着点人吗……”
  “也不是叫你现在看!蠢货!”
  看来只是徒有虚名,皮囊里面不过一个赃货。
  斐守岁作为局外人,不由得开始对比起薛谭。
  之前进薛宅后院,不见男丁倒是情有可原,可驱邪祟这般大的事,明明在场却不敢出来,便有了蹊跷。
  老妖怪抱胸而立,看薛谭到底要在这佛家之地做什么。
  只见薛谭鬼鬼祟祟地绕过小门。大雨下得瓢泼,他与小厮拱腰穿过游廊假山,走至一处荒废的院子。
  院子不大不小,杂草遍地。左右厢房上了锁,灰扑扑的纸窗积了一层厚厚的灰,透不进光亮。
  仅有偏门微开。
  门缝去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像一张躲在陷阱里的血盆大口。
  雨水顺屋檐倒酒似的倾落。竹帘子挂着水珠,一阵暖风吹过去,小厮抬头看一眼游廊上的灰布条子。
  凑上前在薛谭耳边小声:“公子,我们要是没见着阮二姑娘怎么办?”
  薛谭烦躁道:“没见到就没见到,瞧你那德行!”
  “我这不是替公子担心吗……”
  “哼,你少操这种心。”
  阮二姑娘……
  斐守岁侧身于左厢房的白墙后,他已经猜到所谓的阮二姑娘是谁。
  面前的薛谭看上去不过加冠,而听闻北棠娘子嫁过去也都是几年前了。不难猜测,此幻境或许有些年头。
  悄悄推开木门。
  听到女子的轻叹:“姑娘呀,我们在这儿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这薛公子怕是不会来了……”
  “别急,再等等。”
  “可要是薛公子不来,我们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住嘴,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
  话了。
  门外的薛谭笑了笑,朝小厮使使眼色。
  小厮很识趣地后退数步,走去一边放哨。
  斐守岁在外头也不想进去,不是话本故事看多了,而是这档子事在哪户人家里不曾见过。有丈夫与嫂子,有妻子与弟兄,还有不堪入目的兄弟姊妹。什么都有,不过大家将这些事藏起来了,才觉得湖面一片宁静,实则暗潮汹涌。
  老妖怪打了个哈欠,正觉无趣,屋内传出急促的喘息。
  真是脏到了极点。
  笑一句。倚墙等候,却见一旁右厢房探出个人影。
  高高的杂草间。来者个子并不高,穿着丫鬟衣裳,估摸及笄的年纪。
  姑娘家是独自一人来的,身边一个随从婢子都没有。见她咬唇皱眉,心里是端着心事,站在墙后窥探正屋。
  一声贪欢传出来,惊得门外的小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里是骂骂咧咧,却不见出声。
  那个小姑娘为此抓紧了墙壁,一双眼睛直直瞪着屋子。
  斐守岁好奇,便朝她走去。
  没走几步,听到姑娘家的怒音。
  “说什么诗会知己,原来跑这儿知己来了……”
  姑娘家生得好看,一双楚楚可怜的桃花眼,眉心又点花钿。有些肉嘟嘟的脸颊,配得上淡粉的妆容,就算没有锦衣华服在人群里也是最亮眼的。
  斐守岁记得那双眼睛,是北棠娘子。但眼前的比幻境外的要在矮些,在稚嫩些,乃至眼睛里露出了少女的单纯。
  她说:“薛谭你若现在出来,我便原谅你,你若不出来……”
  谁料里头的声音愈发不节制,哪里见得到薛谭。
  听着听着,北棠耳坠通红,止不住眼泪。听不到抽泣的声音,只有女儿家眨巴眨巴眼睛,让泪水似累赘一滴滴流下来。
  咬牙低声:“哼……你与我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什么?
  斐守岁记性再不好,也不致忘了白日里用妖身的瞳见到的北棠娘子。
  北棠娘子年芳二十有余,此时面前的姑娘若是细细算,正好能对的上年纪。
  怎么会就此作罢。
  老妖怪不解,只得放下那对在阴暗角落苟且的男女,抬步跟在北棠身后。
  前头的姑娘家因落泪而有些走不稳路,她每走几步就要扶着墙歇息,死死咬着唇,想是早上点的胭脂都碾碎了。
  斐守岁说不上心疼,只是看客,可怜一下幻境里北棠的曾经。
  终究还是嫁了的。闺阁女子大多数身不由己,不知未来夫君的品行,一句父母的玩笑话,也就当成珠宝嫁了去。而那些男子却洋洋洒洒被世人谈笑都这样。
  男人都这样。
  深宅妇人都自言自语,安慰自怜,谁家夫君没有个三妻四妾的。
  北棠靠着游廊,仰首喘气。她的手拽住衣襟,虚汗不知不觉间浸透了她的额头。
  是喘症。
  斐守岁冷冷地背手站在一旁,眼底的怜悯在这样的呼吸里,一点也激扬不起来。
  死不了的。
  老妖怪知道未来,便不担心现在。他知道北棠应能过此劫,然后……然后再入另外一个劫难。
  看着北棠呼吸越来越困难,周围连只虫子鸟儿都不飞过,只有大雨。
  大雨落得吓人,想必是有什么天大的委屈,才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愿用雨水算计泪珠。
  雨水不止,一个劲地哭。
  北棠直起身子,手颤得厉害,她想要摸索袖子里随身带的药丸。手指尽力钩住袖子,探进去寻。摸到一个香囊,却因手抖摔在地上。
  香囊沾了泥水,素雅的绣花污去一大片。
  北棠蹲下,喘得更厉害了。
  眼前漆黑,头昏脑胀。
  哐当一下,姑娘家倒在了地上。
  “……”
  斐守岁无法触摸幻境的人物,这幻境也不是他创造的,自然改变不了结局。
  再慈悲是没有用的,一切都已注定。
  北棠躺下去没多久,游廊尽头有妇人交谈的声音。
  谈笑间,斐守岁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庙前遇到的阮老夫人。
  此时,阮老夫人手执香灰,正走在两个丫鬟前,说道:“也是委屈你们和我这个老太婆一同走庙了。”
  “老太太这是说哪里的话,能借着您的福,我们就是三生修来的好运了。”是年长的丫鬟。
  阮老夫人笑了笑,慈祥的眉目漠视前路。
  “等走完了这最后一段路,我们就歇歇。”
  “是。”
 
 
第53章 阿珍
  香灰的味道宁静,安抚着草木晃荡的心。
  三人慢悠悠地转过游廊,碎着妇人的小脚,目光斜斜地偏落。
  斐守岁静候着如命运般的交汇。
  惊呼一声,是阮老夫人率先看到了北棠。老人家立马丢下手里的香灰,或许是久病成良医。见她伸手就给北棠把脉,又去摸额头,又探鼻息,好不着急。
  似乎听到了北棠的急喘,阮老夫人这才联想出喘病二字,便正正巧注意到一旁沾污的香囊。
  “快,快把地上的香囊拿来,许是姑娘家随身带着的药。”
  大丫鬟得令,捡起香囊打开一看,里头完完好好包着一个玉色瓷瓶。
  开瓷瓶,倒出一粒小半指甲大的药丸。
  雨声哗啦啦地响,阮老夫人半抱着北棠,老手稳稳地托着北棠的下巴,听她着急。
  “佛门清净地,姑娘家可别在这儿睡着了,醒醒呀,醒醒呀。”
  药丸被丫鬟捏成两半,另一个小丫鬟又从香烛篮子里拿出装茶的葫芦。
  一左一右就把那救命的东西给塞入北棠嘴里。
  咽了咽。
  阮老夫人不放心似地拍拍北棠的后背:“我们不路过,要是晚些来了,你可怎么办好呢……”
  一旁大丫鬟在后收拾落了一地的香灰,回道:“老太太,此处偏僻,要不快些去正殿请小师傅来抬人?”
  阮老夫人回过头,慈祥的脸上满是愁容:“那你先去请小师傅,我看这个姑娘气有些缓了,应是吃的药有用。你也不必太慌忙,雨大路滑,小心些别摔着,误了时辰。”
  “是。”
  那丫鬟在原地福了福,当是从了安排。她捡起地上的香灰秆子,抬脚拍拍腿,消失在游廊的尽头。
  一老一小目送走大丫鬟,这才想起坐在地上实在是不妥。
  另一个年纪略小的丫鬟扶起北棠,朝旁边看去。
  长长的游廊没有落座的地方。
  小丫鬟无奈:“老太太,要不去找找荒废的空厢房,哪怕是不沾水的地,也比通风的廊下要好些。”
  “唉唉。”
  阮老夫人笑着,“还是你们两个聪明,我老了倒没注意。来,扶姑娘起身。”
  小丫鬟很是得体地用手搀扶住北棠。
  靠得近了,小丫鬟鼻子嗅到了什么。她双目一亮,沉不住气,大大咧咧地向阮老夫人开口。
  “老太太你闻,是戍香阁的胭脂味。”
  “胭脂?”
  阮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她半信半疑地凑到北棠身边,好似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香味。
  见她拿出帕子,替北棠擦去脸上沾了泥水的眼泪。
  低声念道:“戍香阁不是北家的产业?”
  “是呀。戍香阁的胭脂个个都是精品,上月二姑娘还刻意派院里的老婆子去买呢。”
  “就是那个一盒难求的胭脂水粉铺子……”阮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有些看不透,“她一个婢子打扮,伺候人的丫头,怎么用得起?”
  小丫鬟点点头:“所以才奇怪呢。二姑娘花了不少私房才要得到一盒,说是今年北家姑娘及笄,好些个上品的胭脂都先被挑走了。二姑娘还为此发了好大的火。”
  “哎哟,你快快别提沁夕这个小蹄子。”
  “是……”
  小丫鬟立马闭上嘴,有些蔫蔫的。
  阮老夫人皱着眉,好像二姑娘是个烫嘴的物件,刺得她嘴皮子发疼。
  “说不准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买来赏给下人的,就别放在心上,不过一盒粉胭脂而已。”
  “可是……”
  “可是什么呀?”
  阮老夫人将帕子藏好,自己也扶起北棠。
  听小丫鬟抱怨:“我们镇子也就几家人能买得起戍香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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