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斐径缘是个执着的,死人窟里他便压抑妖的本性未伤一个尸躯。再到后来他狼狈地走出那片死亡的荒原。满身血红的雨水,是上苍送给离别的人最后一场洗礼。
  那一阵子的斐守岁更是连杀鸡都不敢,他生怕见了血就想起一张张露着怨念的脸庞。
  更别说让他杀人了。
  不过年岁久了,他也就释怀一些。索性乃树妖不必吃食荤腥也能修习,只需敛来一些露水,好似就够了。
  斐守岁修成人形几百年里,更是连食欲都很少有。
  这几日为骗谢江两人,不暴露真身,也就多少吃进去一点。有时候吃得少了,那个多嘴,总是偷偷看他的小娃娃也会给他盛粥。
  一句两句,扰得斐守岁进退两难。
  大致是些:“怎么不多吃点?吃这些可不够啊。不吃下去是要昏倒的。为何全都推给了我?你呢,你怎么办……”
  独行时,偶尔与人结伴时,从未有人这样关照过斐守岁,哪怕一声“你怎么办”。
  斐守岁越想越清醒,他干脆坐起,靠着座椅仰首闭目。墨发顺着动作点在地上。月光照着他的脖颈发白,好似在反出光。
  深深叹出一气,疲倦道:
  “还是一人的好啊……”
  话落。
  寂静的屋子飘飘然冒出走动声。
  陆观道不知是何时醒的,散着乱发,擦了擦口水就走下榻来。他急急忙忙地连鞋都没穿,一双白白的脚丫子踩着冷透的地板。
  一蹦一跑地飞到斐守岁身前。
  小手抓住斐守岁里衣的腰带,惊呼:“你要走?!”
 
 
第45章 死结
  斐守岁压根没注意陆观道的动静,他猛地坐直。
  在微光里,已是见着陆观道一双含着泪的眼睛。
  小孩哭丧道:“睡醒还以为你去解手,可、可你说一个人又是要干什么!”
  急得有点儿结巴。
  斐守岁不过一句抱怨,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得明明白白,真是犯难。他摆出笑脸,用指节抹去陆观道脸上的泪珠。
  “你睡糊涂了。”
  “我没有!”一吸气,陆观道死死抱住斐守岁的腰,“你……你不准走。”
  长高了。
  斐守岁下意识打量小人儿,以前只能跟在他身后跑,现在倒是将他锁住轻易无法动弹。
  “我要是想走,在你昏睡那几天早走了,不是?”
  老妖怪有点心累,一次又一次的回应小孩,他倦得都不愿再说些客套话,他都能猜到最后的结果,至于是过程就显得无足轻重。
  用手拍一拍小孩的背,轻声细语好似在说悄悄话:“夜还长,睡去吧。”
  陆观道眨眨眼:“我不。”
  没想到个子长得高,心里头逆反也来得快。斐守岁秉着张虚情假意的脸,没有丝毫不悦地劝道。
  “你想明日去薛宅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被那个谢伯茶嘲笑吗?”
  小孩子一愣,脑海里浮现一个龇牙咧嘴指着他嘎嘎大笑的谢义山。
  “唔……”
  斐守岁见有了效果,还是笑一句好哄,便又说:“我与你一同入睡。”
  “你睡里头。”
  小手一指,那叠被小孩踏得乱七八糟的被褥拱在床尾。
  斐守岁摇摇头。
  “你这么小一个人,挡在我外面也没用。”
  陆观道听到后,也意识到这点。他望向床榻,沉思片刻后拉拉斐守岁的手,咬断自己的一根头发,在斐守岁的手腕上绕了三圈,再打上一个死结。
  他说:“好啦,好啦,睡觉去!”
  “嗯?”
  斐守岁站起身被陆观道拉着往回走,打量手腕的黑丝,笑说:“头发丝能有什么用。”
  “有用!”
  前头的陆观道一用力,斐守岁毫无征兆地被力一倾,是斜斜地坐在褥子上。
  长发散在月光里,本就漆黑的发更是衬得人发白,还穿着一件白里衣。
  不着眼的单调,却因一张好脸有了细致的美。
  斐守岁将将坐起来,陆观道就哼哧哼哧地爬上床给他理枕头。
  看着小孩卖力,老妖怪起了调侃之心。
  “为何绑了根头发就不能走了?”
  小孩回头:“因为我绕了两个死结!”
  斐守岁挑眉,不过个死结,他直接拉断头发又何须解开。
  见他伸出手指一勾,轻轻拉了下,并没有勾断。许是绕了三圈,才使得头发都坚韧起来。
  看着手腕背后的红印子。
  再去看努力整理被褥的小孩。
  老妖怪生出个算了的想法,先依着他吧,明后天等他忘了,自然就悄悄用剪子剪开。
  陆观道理了半天也没见铺平,他呆呆地坐在一边,揉了揉乱发。
  “哼……”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斐守岁笑着拍拍枕头:“还不睡?”
  “可是……”
  “夜深了。”
  “好吧。”
  小孩鼓着的腮帮子一泄气,很是听话地睡回原来的位置。小手一定要拉住斐守岁的袖子,还拍拍枕头示意斐守岁睡过去点。
  两个枕头本来靠得很远,被小孩做贼似的整理后,是贴在一块儿了。
  斐守岁不作挣扎,顺势躺下。垂着眼眸看小孩给自己盖好被子,又去帮他。等到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小孩便有心的与斐守岁对视。
  平日里都是各睡各的,虽然到了半夜陆观道总能准确无误地抱住斐守岁,但那会子陆观道睡得沉,早上起来斐守岁已经穿戴整齐,小孩也就不知道有这会子事。
  夜深人静,两双眼睛看着彼此。
  外头忽得刮来一阵风,纸窗作响。
  阴冷的秋从缝隙里钻进来,飘过屏风,在屋子里头乱转。
  小孩开始犯困,一合上眼又抬起来,他的手拉着斐守岁,在平稳的一呼一吸之间慢慢松开。
  “不走……”
  “嗯,”斐守岁反握住陆观道的手,移了移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不会走的。”
  ……
  次日清晨。
  这是第一回陆观道醒得比斐守岁早。
  小孩扯了扯已经不合身的衣裳,很别扭地坐在一边。看着短一大截的袖口,他挠挠头发,以为所有的孩子都长得这么快。
  等着斐守岁醒来时,谢家碎嘴早早地过来扣了门。
  听那巧嘴大声道:“斐兄起了吗?怕你没起特意来叫你一声!一刻钟后我会再来找你。”
  声音拉得很长很长,吵到鸟雀哗啦啦从窗边飞远。
  斐守岁被叫醒,一个起身愣愣地看着被褥。
  “啧。”
  收拾三四,在客栈一楼吃了热粥,便起身去了薛宅。
  站在薛宅宽不知多少的大道里,谢义山与江千念仍着昨日的衣裳。陆观道穿了件小道袍,是昨夜里谢家伯茶与江幸连夜裁的。斐守岁就是普通书生打扮,并无差别。
  谢家伯茶在最前头,提一嘴:“我方才说的记住了吧。”
  这是说给陆观道听的。
  陆观道在后头应了声,回道:“我是你的小师叔,下山历练。嗯……是虽不近人情,但修为极高的小师叔。”
  谢义山在前头啐一口:“就记得占我便宜了!”
  小孩在后头回敬一个鬼脸。
  走到门口,见薛宅大门闭得严严实实,只开了旁边的角门。一个笑眯眯的老婆子站在角门旁,垂手不语。
  谢义山耸耸肩:“我们这种三教九流是走不了正门的。”
  跟着谢家伯茶到角门前,路过薛宅的一对大石狮子。
  斐守岁瞥一眼,未见门神附身也就放心了。他是怕为妖被守宅的神赶出去。不过这般大的家族宅子连个门神都没有……
  老妖怪深深地望了眼角门所通之处,幽暗的沿廊,偶有低头的婢子三两走过。
  游廊很长,宅内草木随风拍打,一副暮年的样子。
  角门婆子见了熟悉的道袍,立马上前笑呵:“是昨日的道长么?可有老夫人赠的令牌?”
  谢义山掏出木牌,那老婆子左看右看,看了个天昏地暗,方才确认了来者身份。
  角门婆子脸色一变,一张老脸笑得恭维,手一摆,请道:“道长里面走。”
  四人跟着婆子走在通往正厅的游廊之上。
  后面咯吱一声,角门隔开了宅外的喧闹,关了个严丝合缝。
  谢义山在前问。
  “今日来怎不见门口的告示?”
  “是我们老夫人昨夜让人给撤下来。再说了,都有道长在场,也就不需要他人来。”
  角门婆子虽是低着头,但她的眼神无意识间打量女扮男装的江千念,还有书生模样的斐守岁。
  她笑道:“只听昨日道长说带了门中修为极高的小师叔……这不知是哪位?就是怕老奴怠慢了,惹得道爷不高兴。”
  谢义山努了努嘴,朝着四处乱看陆观道就是毕恭毕敬地拱手。
  “这位就是我师叔。”
  “这……”
  角门婆子立马抑制住惊讶,也朝陆观道尊敬。
  “是老奴眼拙,竟不识道爷就在身边,老奴该打!该打!”
  这话说着说着,角门婆子就要朝自己脸上扇巴掌。
  “做什么煞风景的事儿呢。”
  陆观道看了她一眼,角门婆子立即停手憨笑。
  “道爷教训的是。”
  小孩见人回了她的话,他心里记得谢义山教的话术,小手摆在正确的位置,小脸一撇。
  “宅子压抑得很。”
  角门婆子边走边俯身:“道爷可有指教?”
  “有什么话我自会与老夫人说。”
  说完,陆观道很不熟练地一甩袖子,转头暗示扮成自己小跟班的斐守岁。
  斐守岁一颠箱笼,走上前抱起陆观道。
  陆观道最开心的莫过于扮谢义山的小师叔,还能让斐守岁抱着走。他那股神气劲倒不是装出来的。
  见他说:“走快些吧!”
  谢义山叫他话不说满,自留三分便能偏到人。这是谢家伯茶行走江湖得出来的奥义。
  那个角门婆子就因这短短的几个字略有些慌张,马上引众人到了正厅。
  正厅门口贴着好些个黄纸符咒,大门左右各有一个婢女低头垂手。
  进屋内。
  因昨夜的雨,今日天色昏沉。这宽大的屋子也就阴湿湿的,越是往里面看去越黑,仿佛光只管照到开头。
  厅子里放了些寻常大户人家的桌椅摆件。
  薛老夫人正坐在上座喝茶,旁边各是两个婢子,仅一个穿着打扮明艳些,理所应当是房内管事的大丫鬟。
  薛老夫人见了来人也不客气,自顾自抿茶,晾着众人站在里头并不赐座。
  谢义山早猜到会这样,他已与斐守岁说好。只是怕太多的话陆观道记不住,得需斐守岁替陆观道开口。
  老妖怪本是不喜欢这一折狐假虎威,不过见到薛老夫人的架子,他也理解了谢义山的难处。
  斐守岁上前一步,不急不慌道:“老夫人,我家小师叔有话要说。”
  薛老夫人这才抬眸装作吃惊,用帕子捂住嘴:“哎哟,来了也不提醒我一声,怎么好让道长站着呢,快快请坐。”
  随后声音一沉:“来人,上茶。”
  可惜谢义山这回不会再被牵着鼻子走。
  斐守岁照着谢义山所说,皱着眉叹出一气。
  “老夫人,小师叔的意思是贴那么些来路不明的破纸,就算给人脸上贴满了也是没用的。”
  薛老夫人放下茶盏,仍是不恭不敬,挑眉横眼。
  “哪位是小师叔?”
  陆观道听到叫了自己,他看一眼谢义山。
  谢义山轻咳几声,拂尘一甩,严肃着脸面。
  “夫人慧眼岂能不知?”
  “哦?”
  薛老夫人犀利的目光扫在陆观道身上,一张老脸挤在一起,褶皱出个天地良心。她好似是放下了身段,下脚朝陆观道走来。明明是小脚妇人,那股子却带着狠劲,像一条吐信子的蛇。
  眼睛上下打量,恨不得将陆观道撕扯开来看。
  “莫非是……这个小娃娃?”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陆观道顺势抬腔,直视那条毒蛇,娓娓道来:“生是风雷雨,死是木炭灰。左脚有红印,右脚缺了芯。”
 
 
第46章 入宅
  薛老夫人一愣。
  陆观道又说:“这一卦是薛公子多年前在一道观算的签,约莫……”
  “二十五年前。”
  “是了。”
  薛老夫人藏去惊讶,复笑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走到陆观道与斐守岁面前,这回终于说了句让人宽心的话。
  “既如此,还请诸位跟我来吧。”
  谢义山与江千念相视,看那薛老夫人的态度转了个大变,便知是过了人家的法眼。
  两人松下一口气,随着前头的大丫鬟领路,薛老夫人边走边与在旁的陆观道搭话。
  “道爷莫怪罪,先前为了救我那可怜相的儿媳妇吃了不少亏,这才做了些样子,专门吓唬来招摇撞骗的,”薛老夫人用帕子假装抹去一滴眼泪,“也不知道爷有没有法子救救她。”
  陆观道还秉着一口气,没有长须硬是摸了摸小下巴。
  “还未见到少夫人,岂可妄言。”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