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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谢义山点点头,说着搭上了江千念的肩:“我们就从最近的阿珍姑娘开始。你放心啦,管他什么镇妖塔的妖,有斐兄在一个都跑不了。”
  “……”
  斐守岁真是服了谢家伯茶。
  随后是等着斐守岁哄好小孩,三人各自收拾法器行囊,约定在过一刻钟去找兰家婆子。
  江千念的屋子在走廊尽头,而斐守岁与谢义山的相邻,各在中央。
  客客气气地拱手,又安安静静地阖上屋门。
  斐守岁不似谢江两人一个用什么招魂幡,一个用剑。他的法器不过腰间折扇与画笔,这便是他平日里赶路的打扮。
  老妖怪回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放下陆观道。这只身上的挂件,虽不重但足够硌手。
  见他用力颠了把小孩,偏过头在小孩耳边轻声道:“已经回屋了。”
  陆观道不说话。
  斐守岁耐心地哄:“没有什么红衣女人,也没有棺材。等等我们就下楼出去逛大集,给你买好吃的。”
  那挂件不说话了,只隐约间能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小手抓着斐守岁的衣襟,微开的窗子让秋日冷风透入些许。
  斐守岁瞥一眼小孩,碎发之下看不清小孩的面容,轻叹。
  “有我在你怕什么。”
  “可是你之前倒下了……”
  斐守岁记起在梧桐镇的事:“那是意外。”
  谁能料到鸟妖会控制池钗花半夜来访,又来一个谢义山破了钗花纸偶的禁锢。斐守岁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他碰巧不久前现了一次幻境,再碰巧谢家伯茶说能算出陆观道的身世,他也就试了试。
  一试就昏迷了,一昏就睡去个好些天。
  老妖怪坐在窗边,越过纸窗狭小的缝,看到农田积水,冷冷的秋风夹着雨丝点在峭壁的枯树上。
  枯树仅有一两片叶子还挂着,随风狂舞。
  斐守岁的语气平和,目光浅浅。
  “既是意外,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说完,陆观道缓缓抬起头,已是眼泪水糊满他的脸颊。
  小孩的唇是浅粉色的,因秋而起了皮,他嘴巴一瘪,小脸就和苦瓜一样苦。
  斐守岁伸手捏了下小孩的苦瓜脸,笑说:“还没哭够吗?”
  陆观道低下头,猛地吸了吸鼻涕。
  “不哭了。”
  斐守岁拍拍小孩脑袋:“擦擦脸,下楼。”
  ……
  谢义山与江千念等着斐守岁。
  过去一会儿,老妖怪牵着小孩的手出了屋子。
  两人都换了身衣裳。
  斐守岁不再穿他那件招牌式的书生官服,反倒是白衣绣银丝竹叶。深灰色的腰带,腰带上头有隐隐约约的绣纹。发冠嵌一枚蓝珠子。身高腰细,又别画笔纸扇,好看极了。
  陆观道青色打扮,头发梳得整齐,扎的是低马尾,坠了一枚桂花样子的夹子,一看就是斐守岁的手笔。
  小孩子脸上又抹了好些香膏,谢义山凑近几步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
  贫嘴一句:“你小子是不是偷藏了糕点?”
  “没有!”
  小孩子说的话仿佛是要跳起来,他拽拽斐守岁的手,另一只小手指着谢义山,委屈道。
  “他欺负人。”
  斐守岁笑笑不开口。
  谢家伯茶就凑上去还捏出个鬼脸。那大脸一靠近,陆观道惊呼一声,就撒丫子跑开。
  走道狭小,两边都是客房,偶有客人谈论吃酒的嘈杂。
  小孩子啪嗒啪嗒跑几步,原以为谢义山会像先前一样追上来,他也就没有回头看。
  在一楼与二楼衔接处,陆观道像一颗落在地上的弹珠,一蹦一跳地跑着。
  谢义山不紧不慢地走在斐守岁与江千念前面,他整了整衣袖笑道。
  “方才还怕得要死,现在又活蹦乱跳了,我倒是羡慕他……”
  碎嘴的没说完,两人一妖兼六只眼睛就看到陆观道撞到了一人。
  撞到的那人穿碎花的破布衣裳,灰蒙蒙的头发扎成一个低低的丸子,眯着眼好似永远看不清前路。
  布料摩擦与老人家的哎哟声中,斐守岁听到瓷碗破碎之声,放眼去看,却没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是那被撞的兰家婆子老态龙钟,佝偻脊背就要往后倒。
  小孩子跑得快,老婆子被撞开了好几步,摇摇晃晃间婆子手上端着的一盘猪头肉就要撒出去。
  谢义山一个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了老人。江千念在后头默契地接住了盘子。
  众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索性有个谢义山。
  谢家伯茶立马嘘寒问暖,给兰家婆子缓气赔笑:“哎哟,您老没伤着吧,要不下楼坐着歇息一会儿?都怪这个小猢狲不听我的劝在走道上瞎跑,您老别和小孩置气。小猢狲天生野惯了,我们回去后定好好教训一顿,给您出出气。”
  说了一大串,兰家婆子双手攀着谢义山的手臂,她眯眼仰头,样子像一只老乌龟。
  苍老沙哑的低语从她的喉间扯出。
  “啊?什么……小葫芦?”
  “……”谢义山无语。
  江千念在一旁替拿着猪头肉。
  姑娘家开口轻声问:“奶奶,你要去哪里?”
  兰家婆子动动耳朵,摸索着朝江千念那边看去。
  “那、那水字格……”老婆子想了好久,“是……正六房的客人。”
  阿紫客栈仅有一层招待江湖客,便是二楼名叫水字格的房间,而正六便是靠窗数来第六间。
  兰家婆子喃喃几遍,这才意识到,大呼一声:“肉!猪头肉呢!”
  江千念连忙搀扶住她。
  “奶奶,肉没撒,在我手上呢。”
  兰家婆子虚眯老眼,都快要贴到江千念身上了,才看清楚猪肉。她呼地一下吐出一口气,哆哆嗦嗦扶着谢义山往前走两步。
  疑惑从她嘴里冒出:“我的拐不是前个月断了吗?怎么……”
  谢义山挑了挑眉,在江千念与斐守岁的憋笑下。
  “奶奶,您老贵人多忘事,我是那小猢狲的亲哥哥啊!”
  说着,谢义山瞪了眼缩在斐守岁身旁的陆观道。这小孩子什么都不会,就是会躲,而一躲就藏到斐守岁那边,让谢义山有坏点子也没处使。
  陆观道不理会谢义山乱扯的辈分。
  只见兰家婆子皱起眉头,没有牙的嘴巴,脸唇都向里缩,她上下一开一合,才问:“小葫芦的亲哥哥?”
  “是了,您老忘了?十年前我还带着他来找过您呢,带了好一大把的腊肉,一袋洋芋沉甸甸的,背着那个小猢狲就来了。那天下着大雪,稻田里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您不记得了?我是谢家小子呀,您在我小时候见过一面,还抱过我嘞。”
  江千念无奈地朝斐守岁笑了下。
  斐守岁知其意思,也很懂江千念的感受。
  那谢家伯茶一开口就是个上下五千年的故事,他不去说书也真是可惜这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兰家婆子哪里遭得住谢义山这样沾亲带故,就算没有的,也要被谢义山说的亲热起来。
  老婆子迷迷糊糊地想。
  谢义山噼里啪啦地说:“哎哟!您看看,我这手腕上的疤,就是下大雨淹了小庙的那年,在江边玩水摔倒留下的。当时还是您给我包扎换药,您想想这么重要的事!”
  一张巧嘴,一张老脸。
  谢家伯茶反复强调:“您再想想,还记得我不?”
  兰家婆子思来想去,最后恍然大悟道:“唉……年纪大了,第一眼竟没看出来,是谢家小子吗?就是那个小时候顽皮,总爱上房揭瓦的那个?”
  “对咯,就是我嘞,奶奶您可想起我了。”
  “……”斐守岁真想在旁拍手喝彩。
  谢义山笑呵呵地接下话茬:“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都怪我游走江湖,没时间来看您,叫您忘了我,也是我自个不懂事,哪能怪您啊。”
  话语间,已走到水字格正六房。
  兰家婆子一边与谢义山热络,一边敲了六房的门。
  里头应了声,没过一会儿,屋门轻开。
  好巧不巧,乃是昨日的顾扁舟。
  顾扁舟一开门看来了这么多人,倒没有惊讶,他笑说:“我这盘猪头肉真是举足轻重啊。”
  谢义山见了熟人,也不客气,笑嘻嘻地解释。
  “适才撞到了,才一块儿给送来。不过顾兄放心肉没事。”
  顾扁舟也不计较那么多,他接过猪头肉十分客气地寒暄几句,再说上些玩笑,也就合上门闭客了。
  眼下谢家伯茶的注意力全在兰家婆子身上,压根没空去看顾扁舟的异样。江千念也扶着老婆子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只有斐守岁与陆观道跟在后面。
  在正六房关门的那一瞬间,老妖怪看到屋内黑漆漆一片,雕花屏风半阖,在后边的床榻踏脚处,摆放了一大袋东西。
  是农家装货物的粗布袋子,踏脚下头还有泥脚印。
  显然,顾扁舟才回屋子没多久,湿的脚印并不是从屋门口延伸。可惜门缝窄小,见不到屋内窗户是否敞开。
  顾扁舟藏着秘密。
  老妖怪摆出疏远似的淡笑,他站在两扇门之间。一缝窥见他笑眯眯朝顾扁舟拱手,那顾扁舟也笑着回礼。
  哐当一声,大门紧闭。
  老妖怪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散,凝望质朴的木门。
  周遭仍旧有酒客的吵闹。走廊尽头窗子大开,狂风细雨,楼下老牛哞哞。想是今日的这场风,刮得海棠凄美地落了满园。
  斐守岁走上前,站在窗边,看向通往农田的小路,隐没在樟树与柳树混合的林子里。
  一半青葱一半萧条。
  恍惚着,斐守岁闭上眼,他正要去感受客栈是否有陆观道说的什么女尸。
  细雨迎面吹在他的脸上,眼睫很快就湿润了,挂着一颗颗水珠。
  还没道出个所以然来,站在走道处的谢义山大喊一声。
  “斐兄!”
  两字隐没,下一句是用咒法传音。
  “老婆子说要带我们见见阿珍姑娘。”
 
 
第41章 后院
  斐守岁背手而站:“来了。”
  慢悠悠走去几步。与谢江两人陪着兰家婆子下楼。
  楼下有三两吃酒的客人。客栈大门敞开。外头仍是刮着雨水,扫湿客堂一部分的地面。
  店小二坐着在看账本,见兰家婆子下来,后头又跟了客人,他的脸上堆起笑意。
  招呼道:“客官怎么和这老婆子一块儿来?可是要热水洗漱,小的这就吩咐去烧来。今儿天冷,用热乎的水加上艾叶、青蒿、生姜还有苍术,保证让客官您满意。”
  另一位碎嘴的回:“客气了!我们几个与老婆婆一见如故,想聊聊,方便否?”
  店小二一甩白巾,伸手指向后厨的屋子。
  “哪有方便不方便的。只要客官乐意,兰家婆子也乐意,两全其美。我在给上一壶热茶,这不齐活了。”
  谢义山笑着点点头:“热茶免了!”
  说完,四人伴着个花甲年岁的,扶她拐弯去后厨。
  兰家婆子走起路来慢得很,好不容易挨到了小屋。
  屋子门口挂着两块帘幕,里头昏黑。唯一的窗户被四五根粗木条封死,朦胧胧的白光透不进来,隐约能见古树贴着墙壁,发出嗦嗦的摩擦声。
  下着雨。
  阴暗潮湿的地面,角落里放了四个不知烂没烂的老南瓜。还有一些挂在墙上的菜篮里,里面是白菜与萝卜。几把腊肉悬在窗边,下面堆了一层复一层的木柴。
  屋子正中间是四方小桌,每面各有一条长凳。
  桌上放着掐灭了的豆油灯。
  幽暗阴森的气氛扑过来,涌在空气里的是霉烂冰冷的气息。
  陆观道凑在斐守岁身边不想走进去,小声说着。
  “好暗呢。”
  老妖怪先是打量有没有鬼怪,确认只是太暗,他这才弯腰与小孩解释。
  “点了灯就亮了。”
  话传到兰家婆子耳朵里,她眯眼看了会,这才说:“快些点灯,不然摔着就不好了。”
  陆观道仰头看看那个被他差点撞倒的老人。适才,他还没道歉。犹豫一会儿,小孩轻轻挣脱斐守岁的手,看着斐守岁。
  斐守岁也看着他。
  老妖怪点点头,小孩这才走去几步到兰家婆子身边。
  声音很轻,小手拉住老婆子的碎布衣裳。陆观道踮起脚尖,就与老婆子的耳朵离得不远了。
  “对不起……”
  声音小到斐守岁都听不清楚,更何况那个有些耳聋的兰家婆子。
  因江千念去点灯了,谢义山又拿出布条子擦桌擦凳。
  老婆子身边只有陆观道。
  陆观道惯会用小孩面皮撒娇,即使兰家婆子看不清他的样貌,就光听到小孩委屈可怜的声音,心都要化了。
  她哆哆嗦嗦地蹲下身,一张老脸尽是风霜。
  “你说什么,老太婆年纪大了听不清。”
  陆观道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老婆子眉头一皱,乐呵呵地伸手摸摸陆观道的小脸。粗糙的手掌滑过,香膏将小孩的脸颊弄润滑了,却被那手刮得有些刺挠。
  “没事的,没事的……”她的语调宛如深秋一碗温热的南瓜粥,“阿珍啊,一切都会好起来了的……”
  斐守岁默然。
  “阿珍怎么变矮了?”
  陆观道愣愣地不知说些什么。
  斐守岁只得蹲下来,用手覆住老人家的眼睛,一瞬息过去,双目清明。
  兰家婆子在斐守岁的术法下才看清面前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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