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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亮盈盈的剑身照出斐守岁侧脸,烛九阴笑着端详:“真是好看~”
  斐守岁:“您……”
  烛九阴说完,还用那件袈裟擦了擦长剑:“我怎么了?”
  “这好歹是……”是菩萨的。
  “哦。”
  还在擦,甚至摊开来,用内衬复又擦了一遍。
  斐守岁:“……”
  烛九阴:“菩萨送的又怎样,时间久了还不是一抔黄土,风一吹也就散了。”
  “我的意思并非如此。”
  “我明白你心中的忧虑,”烛九阴用指腹划过刀刃,“我只是爱干净,没有反叛之意。”
  斐守岁:谁信?
  “信不信由你,”烛龙背剑走向同辉宝鉴真正的出口,他笑道,“我一路来杀了多少鬼?”
  “多少……”斐守岁下意识去想,“不记得了。”
  “你怎么没数?”
  “为何要数?”
  “哎呀呀,等出去了,自有我的说法。你既然记不得,那我就将我心里的数字报出去。”
  “这很要紧?”斐守岁想回头去看。
  “不算要紧。”
  烛九阴停下脚,他遵着斐守岁的心思回过身,去看一路而来,尚未消失的尸躯头颅。
  成堆的尸首,有的腐烂,有的还在流血。有的膨胀成球,有的白骨森森。好似长剑斩落的不过绳索,绳索又不过链接现实与虚妄的结。
  结开了,一切鬼怪褪成本真。
  烛龙眯着眼:“这样你就能数清楚了?”
  “不。”
  “那不就好了,我随口一问,别放在心上。”
  “是……”
  言毕。
  烛九阴收了剑。
  在大火肆意下,一袭亮红闪光的袈裟,行走于荒芜丛中。
  斐守岁一头未束的墨发垂腰,黑靴踩实黄土,袈裟覆盖的白衣随风吹拂。
  像个刚入世,没有剃度的佛门外人。
  而烛龙带着门外人的心,走向所有的起源。
  身侧。
  肥硕的莲花火焰在消退,越接近宝鉴的出口,热与五行都在减弱,连强加在斐守岁身上的威压都掀开。
  宝鉴的枷锁一层层被打断,烛九阴走起来也就愈发轻快。
  “没了束缚的感觉,如何?”
  “没……”
  斐守岁看着眼前的光,他的眼瞳止不住遐想天庭之外,人间的模样。
  他在这儿呆得太久了,久到无法辨认播种与丰收。
  “很轻。”
  “哪儿轻?”
  “肩上。”
  “唔哟,终于感觉到了,”
  烛九阴好似很欣慰,“所以说,人没必要活得如此君子。你看看,我就是个‘小人’。此等‘小人’霸占你的身体,你却觉得轻了肩膀,岂不可笑?”
  斐守岁:“……”
  “就让他们去当君子吧。”
  “他们?”
  “是啊,你是妖哎,为何不把君子的身份丢给见素,丢给孟章?”
  “……”
  久久。
  斐守岁没有作答。
  烛九阴努努嘴:“看来也不听劝,算咯。”
  “我。”
  “嗯哼?”
  烛九阴看到前方还有不知名的幻术小人,他一甩剑身,笑着回答,“你说吧,我就算闭上眼也能带你出去。”
  火莲花冲上来了。
  长剑划开莲瓣皮肉,头落而花开。
  火莲吞噬灰色的骨架,点燃一盏烛灯。
  斐守岁看着自己的手在斩鬼,哪一种不真实的触感,迫着他问:“大人为何救我?”
  “……啊?”
  烛九阴踩了一脚小鬼,长剑刺入小鬼腹中,“我是被绑来的。”
  “您完全可以逃。”
  “哦,也是,你说得对,”烛九阴俯身,他用斐守岁的手,撬开了小鬼的嘴巴,“但我乐意啊。”
  低头在找什么。
  “……”
  斐守岁的手在烛九阴的控制下,伸入小鬼喉间,黏糊的触感让守岁两眼一黑。
  “大人?”
  “别怕,我在找东西。”
  “找什么?”
  “开门的钥匙啊。”
  两指一并,烛九阴念出一串斐守岁听不懂的古书。
  随之,古书成锁,夸张地困住小鬼身姿。小鬼在锁里扭曲,嘴巴呕出阵阵土腥。
  不过片刻,小鬼被埋入黄土里头。
  烛九阴冷眼看着松散的土块。
  在等什么。
  火莲摇曳,热风翻滚,黄土干涸,编织沉默的诗句。
  当大地再一次破开,它成了一面人高的铜镜。
  而斐守岁看到破土而出的镜面,照印了他的影子,浑然一具没有生气的骨架。
  “这是?”
  “别睁眼看他,假的。”
  “嗯。”
  手在镜子里搅啊搅,终于,摸到了一个硬生生的物件。
  烛九阴用力一拉,当手脱离铜镜之时,镜面应声碎裂,徒留手中的一节小小指骨。
 
 
第236章 野花
  镜碎七分。
  而那指骨在烛九阴的烛火里,淬炼,变成一把平平无奇的骨制钥匙。
  烛九阴哼了声:“要不是我,谁又能想到藏在了这儿。就算你躲过前头的所有考验,没有开门的法子,你又如何出去?”
  “是。”
  “那群老不死的真真恶心,你觉得呢?”
  “我……”
  “好啦,好啦,”烛九阴看着地上的铜镜,还不忘踩一脚破碎的镜面,“同辉宝鉴,就是一面镜子。”
  “嗯?”
  “你已经踩碎了它,那这一切所有的磨难,也就不必挂怀。”
  说着。
  镜子里的骨架生长,长出了脸颊,长出了黑发。
  斐守岁看到自己的模样在镜中重生,没有竖瞳,也没有眉心痣。一袭青衣,戴一面淡然眉眼,好似他本来就该这般,不染上一切。
  垂眸。
  烛九阴笑着捡起一片碎镜,翻着看:“拿回去留作纪念?”
  “不了。”
  镜中照出的火莲慢慢褪去,紧随其后,是一朵一朵在镜子里盛开的野花。
  野花颜色各异,却总是小小一簇,挤在一起,霸占了斐守岁的脚边。因是站在碎镜之上,斐守岁能清晰地看到小花顺脚逆行,一路攀爬至镜中自己的腰间。
  它们仿佛从镜的一头,爬了过来。
  斐守岁凝眉:“大人,我们该走了。”
  “嗯?为何。”
  “大人你没有看到吗?”
  “你是说镜子里的花?”烛九阴蹲下.身,笑着用斐守岁的手掌贴合镜面,“我觉着蛮好看的。”
  不对劲。
  斐守岁感觉到烛九阴言外之意。
  眼下……是还不能走?
  便看烛九阴拍一拍铜镜,竟与那镜中一动不动的守岁对话:“外面过去多久了?”
  “?”
  镜中的守岁不作声。
  野花长到了镜中人的腰肢。花藤绕腰而行,花苞、花盛、花谢与花落,就在窄腰旁一一上演。
  斐守岁看到这一幕四季轮转。
  烛九阴又问:“来时是秋,此间过去三个时辰,该是……”
  “还是秋。”镜中人。
  “哦?为何还是。”
  镜中花人:“一年已去,秋还是秋。”
  斐守岁:“……”
  “那这一年,你又做了什么?”
  野花开到了镜中守岁的胸前。
  镜中守岁伸出手,看他将野花渡过,渡向手腕,他说:“等。”
  “只有一字?”
  点头。
  烛九阴:“那万事可还具备?”
  言尽。
  镜中人的视线,明显落在了斐守岁脸上。两人本相近的面容,在野花下,逐渐有了区分。
  斐守岁思虑着。
  而镜中人回答:“等着您唤我。”
  “哦~这般,”烛九阴撑着脑袋,“那花可还继续开?”
  花?
  一朵朵小花,悄无声息地从镜子另一头生长,它们牵绊住斐守岁的双脚,而斐守岁浑然没有注意。
  守岁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在变淡,于野花烂漫时,花朵开在了镜中人的唇瓣与双颊。
  好像他与他都成了花架,而那些五彩斑斓,是他们的底色。
  斐守岁咽了咽,他有些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可……
  又在期待。
  只见浓花盛放,镜中人一瞪眼,霎那之间,花朵挤满了镜子的所有角落。而那个本该是斐守岁面容的镜子人,生出一双痴情的眼睛。
  “……”
  斐守岁已经习惯了。
  镜中人的绿瞳,映照斐守岁无可奈何的表情。
  碎裂的镜面缝隙,挤出一朵朵花苞。
  花儿长啊长,让铜镜遇到了春天。
  烛九阴挑眉:“这么说来,外头已经站满了看客?”
  “是。”
  “都到了吗?”
  “都到了。”
  “那位呢?”
  “王母没来。”
  “哦哟~”烛九阴瞥一眼不远处的漆黑大门,“她不来啊。”
  好像有些落寞。
  镜中人抖擞花苞:“但雪狼从江南带来了东西。”
  “什么?”
  看镜中被春色挤满的人儿,于万花里头,用双手举起一盏莲花灯。
  莲花灯是薄薄银纸所作,在鲜艳的花里,格外失真。
  烛九阴看了片刻,笑道:“你们想用这个打动谁?”
  “这是并蒂莲。”
  双生并蒂?
  斐守岁一愣,此花他在何处听说过。
  “然后,又能如何?”
  “双生并蒂,一长一幼,姊姊成了窥探世人的眼睛,被解家傀师做成那现妖琉璃花。而妹妹……”
  “咦,我记得妹妹是一把藤椅,又与此物何干?”
  是济海江家的传家之宝。
  藤椅……
  “这是那藤椅的边角料,并蒂莲妹妹的头颅。”
  “什么,头颅竟然是边角料?在说了,边角料还能有什么用处?”
  烛九阴看了看银莲,他虽然嫌弃,但还是接下了,就在花朵触碰手掌的那一瞬间,烛龙的竖瞳一缩:“呵……”
  斐守岁:嗯?
  烛九阴笑看着:“我就想,为何镇妖塔坠入妖界,妖界的君主没有任何动作,就让它荒废了千年,原来目的在此。”
  斐守岁:??
  “雪狼一族可有说别的?”
  花海人儿:“并无。”
  “那真是稀奇了,”烛九阴用着斐守岁的脸,嘟腮,“这么好的邀功机会,为什么拱手让人……哦,我明白了,这是给我的保命符咒?”
  “……”
  “你怎么不说话了?”
  烛九阴歪头笑道,“是因为看呆了吗,陆澹。”
  陆观道:……
  看到痴情眼睛,就知晓是陆观道的斐守岁:……
  “愣着做什么,花都给了,该唱戏了。”
  烛九阴伸出手来,故意用斐守岁脸面娇嗔道:“怎么了小石头,你是心疼还是害怕?”
  陆观道迟迟没有从镜中出来。
  烛九阴又道:“不打不相识嘛~”
  陆观道咽了咽:“这是做样子,对吗?”
  “是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戏,唱给上头的仙听。唱得好了,重重有赏。唱得坏了,落入十八层地狱,重重责罚。你可别心慈手软,把我真当成了斐径缘~”
  斐守岁:……那也别用这番语气说话。
  但陆观道没有应下。
  只见,花海里的人儿撇过视线,试图逃离那一双眼瞳。
  烛九阴笑嘻嘻地看着:“唔哟哟,槐树你看看他,他不敢看你呢。”
  一听到斐守岁在,陆观道立马回过头。
  炽热的视线近乎要穿透碎镜,将斐守岁照亮。
  斐守岁默然。
  烛九阴仍旧笑着:“他一直都在,你忍心吗?”
  陆观道咬牙。
  “成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烛九阴。
  “这不是小节……”忍了半天,陆观道憋出这么个话来。
  烛九阴一听,笑了声:“演戏不真,骗不了人,孟章没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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