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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但心中总会遐想,那个没了束缚的样子。
  恭维道:“小妖能逃离天庭,已是大幸。”
  “就这么看着自己被捉弄?”
  “捉弄?”
  “是啊,他们在捉弄你,就在手掌上。而你,不知反抗,只想着逃。逃也就幸运。”
  说着,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水波中升起。
  暗红血水于指缝中溜走,想来是烛九阴的术。
  水褪去后,那手掌上有一个抱头无声痛哭的小娃娃,斐守岁似曾相识。
  好似是他。
  一袭简便的白衣,墨发耷拉在衣上,坠在手掌。身子骨在微微颤抖,有眼泪湿透指节与衣襟。
  烛九阴笑了下:“哭什么呢。”
  “您打趣小妖。”斐守岁。
  “我可没有,这就是你。”
  “但眼下,小妖未曾落泪。”
  “是吗?”烛九阴弯着眼眉,他将手举高,“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
  斐守岁:“……”
  是他,但……
  但已经过去很久,斐守岁心中那个死人窟的自己,早就磨灭。
  那时候,究竟为什么会哭。
  斐守岁沉默。
  烛九阴的另一只手伸长,戳了戳小守岁偶人:“别哭啦,又没声。没有动静,就没人心疼你,哭有什么用呢。”
  斐守岁:“……”
  “心里头难受吗?要是难受就点点头,让我知道。”
  便看着小偶人停下哭泣,怯怯地仰头,轻轻晃了晃脑袋。
  “嗳,明明哭得这么伤心,还觉得不难受?”
  小偶人咬唇,这才极其轻微地点了下。他的眼睛埋在长发里,黑发是他眼前的珠帘,遮蔽一切的光亮与乌云,也将他和现在的斐守岁切割。
  成了长短不一的竹条。
  烛九阴笑嘻嘻地戳他:“你就不想报仇吗?那些在死人窟欺负你的邪祟,你就没有碎尸万段的想法,哪怕一瞬而过?”
  斐守岁不语。
  “怎么不说话呀。你告诉我,我不光替你保守秘密,还能杀了它们。”
  “我……”小偶人顿着声音,说道,“它们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我早洗不干净了……”
  烛九阴:“啊?”
  小偶人:“我用了和尚给的法子。”
  说的是乐安。
  斐守岁依旧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了自己落泪的原因。
  有点可笑。
  烛九阴套话一句:“那你都把他们杀了,为何在这儿哭哭啼啼?”
  “杀?我没有!”
  小偶人倏地站起来,本来纯白的衣裳,一刹那变成血红。
  鲜红的颜料倾倒,有霸道的血珠溅满脸颊,小偶人抹了把脸,却无法抹开。
  他道:“他们本就是死的!”
  斐守岁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但小偶人夸大其词:“死人再死一回,怎么算杀呢!”
  语气颇似烛九阴。
  烛九阴笑回:“唔哟,你说不杀,可别人觉得你杀了,你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只要他们打心里认为你错了,你就是错了。”
  “凭什么!”
  小偶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勾勾地闯入斐守岁的耳识。
  回荡在海面平静的槐树之上。
  “我明明没有做错!”
  “没办法的事情。”
  “不行!”
  “不行什么呀。”
  “我不能受冤枉!”小偶人开始主动,他抓住烛九阴的手指,“没有的事情不能平白无故捏造,若是把莫须有的罪名给我,那我还不如杀了他们!”
  “那你究竟杀没杀呢?”
  小偶人愣了下:“我?杀了吗……”
  “是啊,没杀才能帮人。”
  “那我就是没杀!”
  “可你身上、脸上还有衣裳,都是血。”
  “就算都是血,我也没杀,你不信我?”
  “信你总要有证据。”
  “证据?证据……”
  看着小偶人喃喃自语,斐守岁在后:“我的的确确动了手。”
  “哦?”烛九阴饶有兴趣。
  斐守岁续道:“那群祟念,一而再再而三地挡在我面前,我便杀了它们。”
  “没有!”
  小偶人不承认,他蹦跶在烛九阴的手掌上,“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明明没有杀人,你这是污蔑,要吞针的!”
  “……我怕疼,不敢吞针,所以我说的都是实话。”
  烛九阴笑看着,若有所思。
  “只是情况紧急,我若不杀,死的就是我。但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我杀了不少的妖邪。”
  斐守岁边说,边将亓官麓唤回身边,他不敢看女儿家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一直平静。
  “小妖生性胆怯,不敢欺瞒大人。大人想知道什么,小妖知无不言。”
  “……无趣。”
  烛九阴轻哼一声,便伸手要抚散那个小偶人。
  偶人好似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吵也不闹,就在烛九阴的手心之下,愣愣地看着斐守岁。
  散成灰烬前,小偶人这般说:“你不怕疼,你在说谎。”
  斐守岁的脸颊波澜不惊,未露出难色。
  “你的喉咙里全是针,不难受吗?”
  针……
  斐守岁被引导,下意识吞咽。
  喉咙里没有针。
  抬头时,也不见小偶人的踪影。
  被抹去了,仿佛从未来过,烛九阴已将术法解开。
  随之,一双血淋淋的大手,托住了斐守岁的脸颊。
  斐守岁一动不动。
  烛九阴笑看:“生的确实俊美,不愧是她常说的得意之作。”
  她?
  哦,斐守岁记起自己的由来,是沙画神的雕刻。
  烛九阴又说:“不过我最喜欢和他们反着干了~”
  “反着?”
  “是啊,”
  烛九阴的脸顺水而上,他看了眼处在震惊之中的亓官麓,“我与你说悄悄话呢,你还不快把她带走?”
  亓官麓被点,很慌张,想去拉斐守岁的衣角,却见斐守岁困在暗红水牢中动弹不得。
  烛九阴变成了水流,一步一步吞噬水波下寂静的槐树。
  见此。
  亓官咽了咽:“我这就走!”
  “不是,姑娘你等等!”斐守岁一惊,他奋力着将手臂挣脱,拉住亓官,“姑娘先别走!”
  亓官麓回身:“公子?”
  “是……是我有事情相求,能否劳请姑娘在临走之前,为我束发戴冠?”
  “束发?”
  亓官麓不知何意,他面前的斐守岁明明连发冠都没有,又何处……
  斐守岁正朝女儿家使眼色。
  “我……”看向有些不悦的烛九阴,亓官捏拳,“那我为公子束发?”
  “什么束发不束发!”烛九阴看穿了一切,“他是怕你一个人在幻境中出岔子,或者是在怕我杀人灭口。”
  “!”亓官麓。
  斐守岁收回了手,默不吭声。
  烛九阴笑道:“有护人之心就明说,拐着弯算什么君子。”
  斐守岁视线偏移。
  “你这番模样和石头真像。”
  “……”
  “他有时候也会避着不回答,哪怕我都将刀子递给了他,他都沉默。”
  “刀子?”什么时候?
  “你猜。”
  “大人莫要戏耍小妖。”
  烛九阴显然受不了斐守岁的套话:“你被困宝鉴的头几天,我曾扮作卖菜的老翁,在他的梦里指点他。”
  “您……您说的指点莫不是……”
  “是啊,他进出幻境就是我的怂恿。”
  “……”不太对。
  斐守岁垂着眼,心想:那时候的陆澹应该已经记起一切,想来看穿了烛九阴的伪装……也说不准。就算没有看穿,陆澹也定然要与谢伯茶商量。宝鉴并非儿戏,至少他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烛九阴等着斐守岁回答,而斐守岁心中得出了答案。
  “怂恿没有作用。”
  “是。”
  “但他还是闯入了宝鉴。”
  “对了,”烛九阴笑道,“快猜一猜,用我给你的线索想想为何。”
  “为何……”
  趁着斐守岁沉思,暗红潮水绕上斐守岁的后颈与长发。
  黏在发根之间,扎入皮囊与骨骼。
  斐守岁皱眉:“您激将他。”
  “还有呢?”
  “您还骗他了。”
  “怎么骗?”
  “骗他说……说我在宝鉴里出了意外。”
  斐守岁说出此话时,耳垂微红,但也只羞了那么一刻,他就看到烛九阴凑上前的脸。
  鼻尖对着鼻尖。
  “您……”
  “你说对了,我是骗了他,”烛九阴雪白的眼睫,叨扰斐守岁的心识,“骗的内容很少,不过捏造你在宝鉴中的处境,说你无法承受过往的痛,痛到昏迷在地,一蹶不振,任人踩踏,皮烂肉腐。他起初是不信,但我一直念叨,说得很真很真,他就动摇了。多好玩啊,一说到你,他的心识晃荡得不成样子,随后还需要我动手吗?他就去了。”
  “……”
  斐守岁想要逃开烛九阴的双手,挣脱不了。
  亓官麓在旁想要帮忙,无从下手。
  烛九阴还在说:“多好的红线,红娘定是心疼极了,不然他岂会为了你们而受天雷之伤。槐树,你说说我该怎么帮你?就当补偿旧友的执念。你说啊,别不说话。我的耳朵,我的眼睛,我的身体发肤都在等着你的回答。”
  “我……”
  “你,想闹天宫吗?”
  “……不。”
  “那你要我如何是好?我除了拆山闭月,其余的可都不会。”
  “大人,您放开我……”
  斐守岁整个身子浸泡在暗红的水里,完全无法呼吸,“大人与小妖贴得这般近,小妖回答不上来。”
  “你能回答。”
  “可大人想要的答案,小妖说不出口。”
  “哦,不打算反抗吗?”
  “这世上除了反抗,还有别的路能走。”
  “是夹着尾巴,掩盖眉心红痣,然后穿一袭书生衣裳,去往人间?”
  斐守岁哑了声音。
  “你说呀,哪儿有路。我都没看到你面前的路,你又想要去哪里赴约?”
  烛九阴如鬼魅在斐守岁身边游走。
  “起初又是为何扮作书生?为的讨水方便,还是另有所图?”
  “可我见你无欲无求,究竟这人世间,你到底要寻什么?莫不是老妇的转世?还是那一枚长生不老的神药?”
  “神药好找,你若真心渴求我现在就能给你,但你得与我说实话。你求的什么?你的路又通往何方?你难不成要去天的尽头?可是天尽头,那天尽头,没有你我之归宿。”
  悠悠然的声音,贴在斐守岁的耳识。
  斐守岁想甩开,却无法言喻,他沉默了好一会,心中的字词才慢慢组织。
  组成一段生硬的,不属于他口中的反驳:“并非没有路。”
  顿了下。
  “只不过对您而言,反抗唾手可得。而与我,与亓官姑娘,这反抗仅仅是昙花一现,不切实际。”
  “可是我想给你机会。”
  “那机会之后呢?”斐守岁抬起眼,他看到龙的竖瞳,语言再次排列,“之后又之后,千年又千年,谁来庇护小妖,谁来砌砖搭瓦?”
  烛九阴听着。
  “大人想要的反抗,是叫我上演一场好戏。戏如若散了,大人便甩袖走人。而我与陆澹,亦或者是前来的雪狼,我们无依无靠。”
 
 
第231章 戏台
  “那你就愿当一个缩头乌龟,任人宰割,不做任何吗!”
  “大人您错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斐守岁的情绪被挑起,但声音还是那般,如涓涓细流,“我并非这般的妖,也从未做砧板上的鱼肉。”
  “哼。”
  “大人,我曾用长剑砍下作乱的妖邪,也曾使幻术困住成群的妖众。我再怎么‘懦弱’,也非随波逐流之辈。只是逆流的水太渺小,常被裹挟,进而无法被人在意。”斐守岁缓了缓,“我……但我与谢伯茶江姑娘又不同,他们的行侠仗义有理有据,而我的长剑总说不出口。”
  “这能有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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