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唐永后退数步,颤颤巍巍:“你是池钗花?怎么可能,你、你……”
  “我怎么不是?”
  池钗花用力一扯,长剑便从丫鬟的嘴中抽出。血肉丝毫困不住剑身,那些个血珠子从长剑上滑落,还能印出屋外亮白的月。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
  池钗花笑得恐怖,她慢慢地走到屏风前,又是一剑,劈开屏风,让唐永无处可逃。
  肩上乌鸦小人儿乐呵呵地拍拍手:“对,就是这样,用剑刺穿他,你就自由了,你就可以逃出生天,永无拘束!”
  斐守岁立于屋门口,他点化了丫鬟的幻境执念,淡然地看着女儿家。
  究竟是妖魔难挡。
  池钗花摘下斗篷,用斗篷擦干净剑身,与唐永说:“往日也都是我说话,你不理睬我,偏偏现在了还这般,唉。”
  语气像个在和丈夫撒娇的小媳妇。
  她擦完剑,抬眼看到唐永微微颤抖的双腿,竟是吓尿了。
  “噗呲。”
  女儿家的笑声虽短暂,但实打实的没有遮拦。
  “以前的威风劲去哪里了?”她挑挑眉,“不说是当家的主公都是威风凛凛,不苟言笑吗。适才屋子里敢情不是你唐永?唐永啊,唐永,唐家长子原是这么一个人,看着光鲜亮丽,这心剥开来竟是这么的臭。”
  池钗花几乎是咬着吐出最后两个字:“真脏。”
 
 
第23章 空空
  斐守岁站于门口,他抱胸而立,看着没了屏风遮挡的里屋,那一幕血肉模糊。
  月光冷得要命,肆无忌惮地照在斐守岁身上。脚边的丫鬟尚且温热,唐永就在里面倒下了。
  老妖怪的眸子连怜悯都没有,仅一碗清水,凉得尝不出咸淡。
  血从已死之人的身躯上流下来,溅满了粉白墙壁,还有池钗花精致的衣裳。索性是赤红的,除了染红的花儿纹饰,不仔细看也辨别不出。
  池钗花一刀又一刀地朝唐永的腹部刺去,表情早已不似昔日里的端庄典雅。面容是冷静的,看不出波澜。
  斐守岁却知晓,此时的池钗花心底里的煎熬。
  不然执意那肚子做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要生你去生吧,生他个子孙满堂,生出一群狗来,你可开心了?”
  “既不喜我,何必将我囚在这小小家宅里……你安的是什么心,你的心剥开来可是黑的?”
  “唐永啊唐永。你还是人吗,年轻时高中举人,年长了怎么连做人都忘了?那些个四书五经六艺,只教会了你怎么吃饭偷肉吗?唐永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回答我……”
  直到唐永的肚子实在是烂成肉泥了,池钗花才停下手。
  长剑盈盈地亮,折出女儿家喘着粗气的脸,她的脸上全是血珠子,甚比珠钗花钿要艳丽得多。
  黑色的瞳一点点在变化,像是红色染料滴入净白的水里,渐渐取代了先前的温和,变得与任何人无关。
  池钗花一甩剑身,血珠顺势飞到文房四宝上,从毛笔笔端滑落。
  斐守岁望而不语,他正等待池钗花怨气凝身,他方可有下一步行动,却迟迟未见着怨气出现。
  老妖怪终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比眼下更加刺痛池钗花的。
  随着池钗花不再动用长剑,乌鸦才开口。
  “心满意足了?”
  池钗花垂眸:“……心里头空空的。”
  “心里头空?怎么会,你手刃了仇人,眼下无人再能禁锢你,你怎会感到空虚。”乌鸦拍着手,似是赞许,“我从未见过像你一样杀伐果断的女子,之前那个新娘也不过跪着求饶,求我保着那些靠不住的男人,哼。”
  “新娘……?”
  见池钗花用斗篷帽子擦去手臂上的血。
  烛火下,她的脸照得宛如涂了红妆,唇色却是惨白的。
  语气带着疑惑:“谁家的新娘子?”
  “我怎知是谁家的,高高个子,被一群轿夫拖着往河里走。”
  斐守岁一愣,他想起初来此镇时,遇到的鬼新娘。结合之前幻境,十之八九是那亓官家的可怜人。
  池钗花转头看着肩上那个小人儿,眼底里竟是露出了泪。
  “你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女儿家声音哽咽,乌鸦自是听出来了。妖怪不懂凡人的悲伤,见她很是不屑地伸手,替池钗花擦去泪珠。
  “哭什么呢,那新娘子与你有关?”
  “嗯……”
  乌鸦歪歪脑袋,装作悲伤地叹一气:“我见着时,那个新娘子已经溺在水里了,不过推她下河的轿夫还在,我闲着没事,就附身了她,困着轿夫,不让他们走。”
  “她……她是被轿夫推下去的?”
  乌鸦点点头:“应当是,不过后来我觉着没趣,就让新娘子自己选了。可那个新娘子却叫我放了那群轿夫,说什么作恶了也是人命一条,还叫我立地成佛,哼,哪里见过叫妖怪成佛的。”
  “立地成佛……成佛……”
  池钗花念着这四个字,想起她唯一一个挚友,亓官家二姑娘。亓官家常年进出佛寺,是个极善良的人。而亓官家的嘴里最喜念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自欺之话。
  女儿家想到往日旧友,竟是连路都走不动了,力气因卸下仇恨变得绵软,她扶着墙,一瘸一瘸地往屋外走。
  “她在哪儿……”
  “或是被地府黑白无常收走了,或是困在原地超脱不了。”
  “怎……怎样才能让她超脱?”
  池钗花走到屋门口,斐守岁就与她相隔不过两尺。
  斐守岁已知结局,他看着女儿满是血污的脸仰头望月。
  没有乌云的夜晚,月光落了一地,四周静悄悄。秋的到来连虫鸣都不舍得给,落寞的好似许久未有人的老宅子。
  “她本不该这样走的……”一行泪水滑落,池钗花呆呆地叹。
  “听你说来,那个新娘子是你旧识?”
  “嗯。”何止认识。
  乌鸦荡着脚,笑嘻嘻道:“那我可不晓得了,她的何去何从与我无关呐。”
  斐守岁笑了下。妖怪就是这样,与他们无关的事,做这么多解释也没有好处,自然不会去管。
  老妖怪想着,脑海里出现那个可怜兮兮的陆观道。
  “……”心烦。
  一旁池钗花知道与乌鸦多说无益,也就不再问什么。只见她慢慢悠悠地走入院子,走到石板小路上,绕过有些枯黄的草,出了那月洞门。
  乌鸦问她:“要去哪儿?”
  女儿家垂着头,有气无力地把银剑拖在地上。
  “去棺材铺买纸钱。”
  “烧给谁?”
  池钗花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书房一片寂寥。
  乌鸦咯咯笑了声:“总不会是唐永吧。”
  “……烧给那个新娘子。”
  池钗花一捏长剑,剑化成发钗,她又嫌发钗染了血污不再别于发髻之中,就如悬挂玉佩首饰挂在腰间。
  走上几步,路过唐年与婢子死的院子。
  池钗花停下脚,在门口看了会儿。
  乌鸦看热闹似地问她:“舍不得谁呢?”
  “……没有。”
  乌鸦眯眯眼:“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啦,再看几眼也没关系~”
  池钗花微微颔首,提裙走入游廊里。
  夜晚的风吹起来,将她的发丝吹散在空中。和青绿的竹叶一样,女儿家的年纪就停在这个时候了。她并不后悔,根本没有在意乌鸦的话,死亡反倒是她的解脱。
  走回屋子,女儿家就坐在床的正中央,移开屏风,这个角度能望到屋子的尽头。
  像是大喜之日,她待着良人来掀她的红盖头。
  她脱下斗篷,又拍了拍灰尘,左看右看将其盖在唐年身上。
  没有新郎官了,就用斗篷帽子盖住唐年半张脸。
  唐年的脸是鸽灰色的,血渍留在他的眼窝处,眼下结痂擦不净了。他死时并无不满与怨恨,释然表情安详着,好似一场喜丧。
  女儿家俯身,月光便落在肩头,她拍拍唐年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稚童。
  月光缓缓降,如一幅用尽色彩却单调无比的画,说不过的孤独印在斐守岁眼中。
  “你说,接下来做什么呢。”
  乌鸦撇过头,笑盈盈地答应她:“不是要去棺材铺买纸钱吗?”
  “是……要去棺材铺。”
  池钗花愣着挽起自己的长发,手里摸索半天将那发钗盘入发中。
  女儿家在铜镜前又看了半晌:“到还是个人样。”
  “咯咯咯,不然还是什么样。”
  乌鸦变回鸟的模样,站在池钗花肩头。
  一鬼一妖,有的没的搭上几句,绕着先前谢义山在的偏门,去往城外。
  ……
  棺材铺。
  还是斐守岁先前所见。
  白灯笼点上一只烛,木门上仅一个辅首,池钗花的手纳入衔环,咚咚敲上三下。
  夜的浓黑愈来愈重,风吹鼓女儿家的红衣,像是鼓起一只羊皮筏。池钗花感觉不到冷,她却用手抱紧双臂,佯装害怕着风。
  大风过,吹得灯笼晃个不停。烛火却不愿灭,跟着那灯笼一闪又一闪。
  远处的竹林飒飒,一切寂寥。
  这儿仿佛被人遗忘般生长着,直到黑牙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入池钗花的耳中。
  池钗花听到,脸上带着心喜,她似乎是盼望着他人的应答。
  木门咯吱一声打开,黑牙凶狠狠地提着豆油灯往门外一转。
  火苗近在咫尺,池钗花见着火苗与她的鼻梁相近,她吓得向后仰几步,怔怔地看着黑牙。
  只听黑牙边拿着门闩边骂道:“我跟你们几个说了,我这儿可是供奉门神郁垒神荼的,你们这些个小鬼再怎么作祟搞出响声,也休想随便进来!去,都睡去吧,别来烦我!”
  说完,黑牙用力关上木门,又紧紧上了闩。大老远的还能听到黑牙在屋内说些不入耳的脏话。
  池钗花放下双手,她转头看看乌鸦。乌鸦也看看她。
  两人相视,乌鸦笑了几声,方说:“许是天太黑了,他没看到你。”
  池钗花自然不信这种话,可她却后怕着一件事。
  犹豫再三,女儿家再次叩响辅首。
  衔环闷顿的响声像是鼓楼的钟,一点点浸透夜的宁静。
  这回黑牙是在屋里就直接开骂了。过了好久,见黑牙披着厚衣裳,气冲冲地打开木门。
  一阵阴风迎面吹来,透过池钗花的身体,打在黑牙脸上。
  黑牙浑身一颤,又骂:“你们这些小鬼,死就死了,我哪年中元节亏待过你们,还不是纸钱大把大把地烧!你们要是再闹,可别说纸钱了,连三茶六酒都没你们的份。一个两个半夜不让人睡觉了啊。我警告你们,再这样,我明日就去乱葬岗,一个一个刨了你们的坟。让你们没得地方回!”
  池钗花就在黑牙的正对面,却看着黑牙的眼神透过了她,看向别处。
  女儿家本要开口说话,却因黑牙的话与眼神,失落地合上嘴。她垂眸不语,等着黑牙再次要关上门时,有个熟悉的语调响在她的身后。
  “黑牙师傅!是我啊,是我啊。”
  是谢义山。
  一旁的斐守岁挑了挑眉,默默让开路。
  谢义山就拿着一个破饭碗,佝偻着背,半瘸不瘸地走到棺材铺门口。
  见他扯着一向讨好人的脸,笑道:“就知道师傅没睡呢,师傅大发善心,让我进屋躲一躲!”
  说着他就要往木门里头钻,谁知黑牙一把拦住了他,还啐了口。
  “呸!你先把自己洗干净了,我这可不欢迎叫花子。”
  谢义山笑嘻嘻地抹去脸上的唾沫,他伸手点点深沉的夜,眼珠子转的很快,贼乎乎地凑到黑牙耳边。
  “要变天了,师傅。”
  “变天就变天,与我何干!”
  黑牙双手推开谢义山,用力一甩,关上木门。
  老旧的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挣扎声,黑牙又在里头说:“你有手有脚却要做乞丐,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呸!晦气!”
  听声音远去,谢义山弓着背挠挠头,却也不回黑牙的话。他慢慢地靠木门坐下,从裤兜中拿出一把铜钱。
  小心翼翼地数着寥寥几枚钱,目视前方。池钗花眼下就站在他面前。
  女儿家看看乌鸦,又看看谢义山。
  “我变成鬼了?谁都看不见?”
  乌鸦点点头不说话。
  沉默许久。
  谢义山偏偏脑袋,笑道:“姑娘家的,替我挡风做什么。”
 
 
第24章 金银
  池钗花一愣,当是叹回:“什么姑娘家,我都嫁人了。”
  夜风仍旧透过池钗花,不留情面地吹开谢义山的发。
  谢义山向上抛了抛铜钱,咧嘴笑道:“那种人嫁了也同不嫁一样,不是?”
  话入耳,池钗花瞪大了眼,她本以为谢义山是在自说自话,可未曾想到,这个脏兮兮的乞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她,像是在盯落网的猎物。
  池钗花往后去看,谢义山又说:“我在与你说话,你看后面作甚。”
  女儿家惊愕地转头看向肩上乌鸦。
  乌鸦不说话,鸟喙对准谢义山。
  “你肩上搭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谢义山站起身,掸掸衣裳灰土,“是个为非作歹的妖。”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