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燃案行(玄幻灵异)——顾三铭

时间:2024-09-05 07:58:42  作者:顾三铭
  一旁老山羊听到“禁品”二字,急得直冲胡人拱去。
  胡人被老山羊吓到,瞬间醒了酒,双腿无力地弯曲,嘴巴哆哆嗦嗦:“我、我……”
  乞丐目光一瞥。
  “怎么想留下来陪这位‘美娇娘’,还是等天亮我押你去衙门?”
  胡人听到后半句,他露出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手指拽着衣袍,支支吾吾。
  “衙门不去,不去。”
  “不去?那还不走。”
  谢义山朝池钗花的方向啧了声,胡人这才清醒看了眼他口中的美人。
  池钗花的脸早已支离破碎,面皮在空中垂摆着,有生命似的在扭动。那张被撕裂的红唇,一半在左,一半在右,一会儿说话,一会儿又哭丧一样下垂。
  张牙舞爪的长发直直散开,像话本里会吃人的恶鬼修罗。
  胡人咽了咽口水,脸色由红变白,赔笑道:“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乞丐翻了个白眼。
  “不走也行,随你咯。”
  胡人知道乞丐的意思,立马撒丫子就跑,几乎是冲着往前,就差点没把客栈的大门撞飞。
  边跑还边说:“主啊,保佑我,主啊。”
  客栈里,乞丐啐了口。
  “还主呢。”
  斐守岁目送走胡人,也生出个想走的念头。这烂摊子既有人收拾,他也就不想掺和一脚。
  还没抬脚,乞丐喊住了他。
  “斐公子。”
  乞丐比起之前的拱手礼,这回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作揖,且弯腰到近乎一个谦卑的姿态。要不是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配合叫花子的打扮,斐守岁真要误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要和他煮酒论天下。
  见乞丐笑说:“在下姓谢,乃‘旧时王谢堂前燕’的‘谢’,名义山,字伯茶。”
  话了,斐守岁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老妖怪放下臭脸,淡然表情拱手回道:“斐径缘。”
  谢义山乐得开心,笑眯眯地指着仍被铜钱定住的池钗花。
  “多亏了斐兄给的铜钱,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捉住她。”
  斐守岁抱胸,站得很远。
  “铜钱到处都有。”意思是不必恭维。
  但谢义山摇摇头,他走上几步到池钗花身边,一伸手。那一大串的铜钱便散开,围绕在他的掌心之上,闪出微光。
  随即,池钗花的表情更加痛苦。
  谢义山:“唯独要修习之人使用过,方才有效。”
  斐守岁挑眉不语,看来他不光跑不掉,连身份都已被猜透。
  只见铜钱分散,围绕住池钗花。谢义山手指一曲,悬在空中的长剑便游到他的身侧。
  “斐兄不过来看看?”
  斐守岁自然好奇,但他并不是没有警惕心的人,于是客套道:“这个点早已宵禁,客栈搞出这么大动静,夜巡兵迟早要来。谢兄还不快点收拾了?”
  说着,老妖怪看了眼在二楼偷瞄的老板娘。
  “客栈老板不计较,官府之人可没这么好说话。”
  谢义山听罢,忽然一笑,他掂量着手中的长剑。
  斐守岁察觉,默默地去拿腰间纸扇。
  “斐兄不要紧张,不妨进一步说话。”谢义山眯眼笑着,活脱一只老狐狸的面貌。
  斐守岁知晓再不过去,谢义山也会走过来。既然如此,掌握主动权就比溜之大吉重要。深知了其中利弊,老妖怪不得不笑脸相迎,上前与谢义山一块研究长剑。
  “怨气所成,不是一天两天了。”
  斐守岁颔首赞同。
  谢义山又说:“而且是池钗花生前步摇变的。”
  斐守岁依旧附和。
  谁知谢义山冷不丁来了句:“斐兄有把握点化它吗?”
  因看剑两人凑在一块,此时谢义山转头便对上斐守岁一张略微惊讶的表情。
  谢义山笑道:“友人说江湖上有位画笔点魂的侠士,且并非凡人。那日包子铺前,我一看斐兄那气质,我就知道……”
  “别说了。”斐守岁打断谢义山的恭维话,堵上一句,“既然知道,就开诚布公吧。”
  谢义山一愣。
  “好!”他笑着拍了拍斐守岁的肩,“爽快。”
  斐守岁不搭理谢义山,转身去看池钗花。
  眼下池钗花被铜钱定住了动作,而铜钱乃细线串联,她就像误入盘丝洞的蛾子,没有一处能稍作呼吸。
  “那谢兄打算怎么处理。”
  斐守岁看向池钗花脸上暴露的秸秆,“我想谢兄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谢义山笑了笑,将长剑丢给斐守岁。
  “斐兄负责驱散怨气点化池钗花的魂,我负责抓鸟妖怎么样。”
  斐守岁接下长剑,摆出招牌式的谦和:“我还不知道有什么鸟妖,谢兄可否与我解释一二?”
  “好说,斐兄你看那池钗花的躯壳。”
  斐守岁细看:“纸偶。”
  “对,是纸偶所作,而她的魂被困在纸偶里,由一只鸟妖附身得此。要是斐兄能散了怨气,我再捉鸟妖,那池钗花的魂魄才能得以解脱。”
  “你的意思是,现在行动的是鸟妖?”
  斐守岁不认同般反问。
  “是也不是。”说着,谢义山瞥了眼老山羊,“现在的池钗花,应当是池钗花本身,但心绪由着鸟妖走罢了。所以得控制了鸟妖,方能度化池钗花。”
  话落,谢义山又拱手。
  斐守岁颔首,只是虚身回了礼。他再看钗花纸偶,联想昨夜的狭路相逢,原来没有及时辨出,是有其他同类作祟。
  回一句:“有劳。”
  谢义山见斐守岁答应下来,松了口气。他走到池钗花右侧,沉思良久,手一挥。
  铜钱变成一摞,浮在空中。连接铜钱的细线将钗花纸偶切割出一道道裂缝,随后细线崩断。
  池钗花失去了控制。
  一声鸟鸣冲破池钗花暗红的灵魂,这魂魄比昨夜斐守岁见到的更加沉重。怨魂包含的怒气被压抑之后迸发出来。长剑受到感召,幻回步摇,又如冰锥融化,滴入地面。
  明明是银白的步摇,滴下来的水却是深黑。
  水滴过后,周遭瞬息间被黑雾笼罩,紧接着二楼的看客,一个两个发出惨叫。
  黑雾像海啸,吞噬每一个无辜的生命。窒息的失重感冲入鼻腔,锤击着感知。
  斐守岁没有料到谢义山的举动,他抬手遮挡池钗花身上汹涌的怨念,用念力喊一句。
  “你做什么!”
  谢义山早被黑雾褪去看不见身影,只听闻远远地回。
  “斐兄,我有我的道理!”
  道理?
  什么狗屁道理。
  斐守岁被这举动搞得无语又恼火。
  是了,他确实不会很快被怨气影响,但这一客栈的人怎么办,还有那个在二楼昏睡不醒的陆观道。斐守岁做事讲究个万事俱备,但如今一遭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老妖怪万般无奈,抽出腰间纸扇。执扇一扇,旋风在黑雾之间逼出一块净地。
  缓缓睁眼,待眼前明朗,斐守岁便念诀稳固空中纸扇。
  周围被纸扇隔绝出一方小小圆区。斐守岁环顾四周,满眼漆黑,仿佛是天地尚未分出高低,皆是混沌。
  老妖怪确认好目前处境,还下意识往原来楼梯的位置看去。本来这个位置能望得见二楼屋子里的动静,至少斐守岁能及时知道陆观道醒没醒。
  可惜,这样夸张的雾,是什么也做不到了。
  斐守岁默然片刻,想去寻黑雾里池钗花的位置。
  恍然,在他左边位置传来酒坛子打碎的声音。亮光也从那处一闪而过。
  老妖怪凭着直觉,取下腰间画笔,着墨往闪光处一点。墨水挥向黑雾里,就像雨水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轰的一声,黑雾像碰到什么东西一般散去不少,在酒坛子与斐守岁之间连接出一条小径。
  斐守岁看到小径尽头,是老山羊,就站在他面前,还“咩”了声。
  “你倒还有意识。”
  见着老山羊棕黑色的皮毛,上面沾了刚刚挥下的墨汁。
  斐守岁抬腿走到老山羊身边,蹲下查看墨印,垂眸片刻,笑道:“看来你和谢义山一样有故事。”
  “咩。”
  斐守岁又道:“黑牙师傅。”
  老山羊猛地一颤。
  斐守岁知道自己猜对了,却笑不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借尸还魂。”斐守岁起身朝亮光处走去,“但我刚刚用的这个术法只会粘在死人魂魄上。”
  老山羊垂头不言。
  斐守岁叹气:“你……算了,这又与我何干。”
  说着他背手踏入混沌之中。
  周围黑雾因纸扇退避,但纸扇照出的光亮也只有一点点范围,再大一些,斐守岁也支撑不了。
  被雾气笼罩的客栈好似荒原的黑夜。下起大雨,一切寂寥。连挣扎打斗的声音都被黑雾吞下,安静的发毛。
  美的东西,不小心触碰到就会消散。反倒是诅咒,永生永世都擦不去,洗不掉。
  斐守岁置身于黑雾的诅咒间,没走上几步路,二楼木梯那边也闪出一道光。老妖怪转头去看,就在黑雾里头,那个明明应该在沉睡的小孩,光明正大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术法被小孩轻轻一踩,褪得无影无踪。
  小孩子的动作远远地印入斐守岁灰白的瞳孔里。
  斐守岁看到陆观道眉间墨水未消,而陆观道也看到了他,一副茫然的表情因见着了斐守岁,哗地一下。
  开出了一朵花。
 
 
第15章 散怨
  客栈很大,相隔很远。
  陆观道小跑着下楼。
  斐守岁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孩朝他跑过来,在没有任何术法保护的情况下,黑雾对陆观道是唯恐避之不及。
  陆观道跑得越快,那雾气就散得越夸张。当还剩几步路的时候,陆观道张开了手,斐守岁不得不回他一个拥抱。
  老妖怪弯腰一下子接住了小孩。小孩很瘦,很轻就能抱起,在怀抱里都嫌咯手。
  “怎么醒了?”
  斐守岁一边问候,一边打量四周,凡是陆观道走过的地方,黑雾都不敢靠近,而他怀里的罪魁祸首正蹭着他的衣襟撒娇。
  小孩子仰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忽闪忽闪:“怕你丢下我跑了!”
  “不会的,我从来没跑过。”
  斐守岁话说出口还是有点心虚,眼神飘忽一下,发觉本由纸扇打造的园区扩大了整整一倍。
  到底是同类。
  斐守岁没有放下警惕,哄着陆观道,也察觉到陆观道眉间的墨水就在刚刚消失了。
  “我不是说了吗,以后我去哪里都和你一块。”
  “那为什么放我一个人在楼上?”
  小孩望他的眼神澄澈如水。老妖怪一下子说不出话了,一些谎言哽在喉咙口,堵着。
  斐守岁知道自己可能要栽在陆观道手里,干脆道:“我也要吃饭的啊。”
  是这样,斐守岁就是馋一口白粥才下的楼。
  陆观道听到后,指了指旁边的老山羊。
  “你要吃山羊肉?陆姨说了,老山羊不好吃。”
  “呵。”
  斐守岁笑了声。
  老山羊连连摆头,又在原地蹦了几下,“咩”下好几声。
  陆观道看着老山羊,沉默片刻转头捂着小手,在斐守岁耳边说起悄悄话:“他的魂魄不是羊,我看到一个老爷爷被困在羊的身体里!”
  “嗯,然后呢。”
  斐守岁并不惊讶,顺着陆观道的话茬,边往酒坛子那边走,边附和。
  陆观道趴在斐守岁肩上,朝后头的老山羊比划一下:“这个魂,我好像见过。”
  “在哪里见过?”
  “是给我水喝的老爷爷!”陆观道直起身子,忽然道,“可是给我寿衣的老爷爷又不是他……”
  “哦?”
  斐守岁用余光注意着老山羊。老山羊垂着脑袋跟着他,也不咩了,也不顶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一个人?”
  “嗯……一个皮,不是一个人。”陆观道答。
  话语间。
  绕过大厅楼梯,斐守岁将要走到黑雾最浓密的地方,但有陆观道在,一切的浓雾都不敢靠近。
  斐守岁甚至连纸扇都收了,任由黑雾虎视眈眈。
  而陆观道眼下正死死盯着老山羊。
  “为什么魂会不一样?”陆观道喃喃着,“老爷爷呆在羊身体里做什么,唔……山羊……”
  斐守岁听着陆观道的碎碎念,也同时注意到,陆观道出了一场幻梦后说话便不再结巴。
  甚至回答的很快。
  老妖怪愈发对小孩的身世感到好奇。
  走至黑雾中心,因陆观道的存在,雾气退开好足足一丈远。
  目之所见,开始明朗。
  而黑雾之下,是被铜钱团团围困的池钗花。
  女儿家呈仰首的姿势,残存的双目流出污黑的血,一只手举过头顶,握拳似是要握住空中的什么东西,仔细看才能发觉,银质步摇换成一片黑鸦羽毛,腾在空中。
  羽毛泛着红光,在无尽的黑雾里像一只探视世人的眼。
  谢义山站在一旁,皱眉念诀,嘴角渗出一丝血。他紧闭双目,却在斐守岁走近时开口贫嘴。
  “斐兄来得够迟。”
  斐守岁顺手捂上陆观道的眼睛,他笑道:“我倒觉得正是时候。”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