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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匿(近代现代)——荆棘小花

时间:2024-09-05 07:57:25  作者:荆棘小花
  简知鱼:“……”
  书单真的没问题,但靠这么近有问题!叫小鱼更有问题!
  他脑袋往后仰,垂眸看过去。
  冯青梅一对上那眼神便乖乖坐好:“不好意思啊小鱼!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或者靠你太近?我以后注意哈。”
  简知鱼嘴唇动了动,迟疑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不太习惯……”
  还有‘小鱼’这个称呼真的不太好听!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小鱼。”
  “……”
  简知鱼抿着唇,抿紧又松开,松开又抿紧,反复多次,最后终于卸力地放弃了。
  冯青梅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一边憋笑,叶池说得没错,简知鱼此时的样子在她眼里就是一条无语的吐泡泡的鱼。
  她当然知道这人在无语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虽然总有一股疏离感,清清冷冷地像冰山上的花骨朵,但真的用心接触后,会发现他很单纯也很善良,会顾及到别人的感受,会担心自己说出口的话是不是伤人的。
  即便这个人只是才熟悉没多久的同学。
  “小鱼?怎么不说话了小鱼?”
  冯青梅现在无比感谢叶池让她过来养鱼,逗鱼的感觉真好。
  简知鱼偏头看她一眼,满脸的一言难尽:“我要看书了。”
  “好的吧小鱼,”冯青梅语气略带遗憾,“那我们明天再聊。”
  简知鱼:“……”
  他的眼睛盯着书,都快把书页给盯穿了,心里把叶池拳击了一万遍。
  给别人取外号的人都不是好人!
  半小时时间过得飞快,走的时候简知鱼还有些担心,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并没有妈妈打来的电话,他松了口气。
  “走了啊,明天继续!”张书亦他们互相告别。
  冯青梅也冲他微笑招手:“小鱼拜拜。”
  简知鱼:“……”
  一起度过的晚自习后半小时好像一场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的秘密时间,过完了便莫名地产生了些革命友谊,连平时隐隐约约横着的隔阂也消散不见了。
  学生时代关系的贴近就在一瞬之间,另外几个男生听见冯青梅的称呼,也跟着开始当复读机:“小鱼拜拜~”
  “小鱼拜拜!”
  “小鱼拜拜(#^.^#)”……
  只有卫棋没喊,看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简知鱼深吸一口气,向卫棋勉强扯了扯嘴角:你真是个好人!
  那笑容很淡,也没什么真实笑意,却让卫棋瞬间红了脸,慌慌张张左顾右盼,装作很忙地把书包拉链拉开又关上。
  “走了小鱼。”叶池低头收拾好包,过来碰了下简知鱼的手臂:“徐叔给我发信息了。”
  “……”
  他觉得这个称呼怕是纠正不回来了。
  几个人在校门口分开,上了车之后,徐叔只是仔细看了看简知鱼的状态,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蒙混过关,一连过了两周,每天晚上晚自习下课,他们就一起去体育馆待半个小时,几个人之间互相熟悉了不少,关系也比以前更近了一步。
  半小时里,简知鱼有时候在看台上和冯青梅一起看书写作业,有时候会去跑道上慢跑一会儿,就是很少看他们打篮球。
  叶池有些郁闷,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从来不看我们打球?”
  简知鱼神色莫名:“要看打球我为什么不去网上搜职业的来看?”
  叶池白眼一翻:“真有道理啊你。”
  他又问:“那比赛那天会来看吗?”
  简知鱼张了张嘴,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抿唇道:“应该不会。”
  篮球赛那天围观的人肯定很多,就算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小心碰一下撞一下根本不是大问题,但老师肯定不会这么认为,老师只会严格按照他母亲的要求去做。
  “在说什么呢?”张书亦哼哧哼哧挤进他们俩之间,“让我听听。”
  叶池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又看向简知鱼,眼眸的光晕转了一圈,道:“我让他们帮忙,去把你偷出来。”
  简知鱼:“???”
  这什么跟什么啊?
  他好端端一个人,又不是一小块东西能揣兜里,怎么偷?
  “偷什么?偷小鱼?”张书亦来了精神:“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啊!”
  “啧!”叶池跟简知鱼对视几秒,缓声解释:“他妈妈让师太他们在学校管着他,不让他跟别人接触太多,怕出意外。”
  “卧槽!这么变态?凭什么啊!学校里能有什么意外?”
  其他几个人也在旁边听到,周正辉皱着眉:“我就说嘛,以前还以为你看不起我们,这几天相处下来才改观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你没感觉错,小鱼确实看不上我们,”陈然叹气,“他刚才还说看我们打球还不如看电视呢。”
  简知鱼本来心情有点黯然,蓦地听到这句话,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一点。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勉强找补。
  “你就是。”陈然哭丧着脸。
  “没关系的小鱼,是就是吧!反正他们确实打得烂。”李睿道。
  陈然:“呵,你就酸吧,替补。”
  “不是,我没明白啊,你妈这么做有什么原因吗?这种举动真的不太寻常。”钱景昊满脸问号,疑惑不已。
  卫棋看了看一旁垂眸敛目的鱼,冷声道:“问个屁啊,问问你自己今天为什么投了个乌龙球吧,实在没脑子就换周正辉上。”
  钱景昊的脸瞬间爆红,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啊啊啊旧事就不要重提了啊!你个白痴!”
  “不到二十分钟前的算什么旧事。”
  冯青梅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她见简知鱼的脸色似乎并不愿意多谈这方面的事,便冲叶池点点头,转移了话题:“反正打球那天,小鱼要是愿意去看的话,我们就帮忙给他打掩护。”
  “行行行,放心吧!”张书亦附和。
  大部分高中生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跟老师对着干,更何况这还是为了同学朋友去对抗,一个个都是一副义不容辞且打了鸡血的表情。
  简知鱼抿唇不语,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第一次体会这样正常的学生生活,也是第一次有一群同龄人这样对他。
  纯粹简单且热烈。
  他心里有些怔然无措,微微偏头,看见叶池正在看他,对上他的视线之后,冲他扬了扬眉,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了两个字:别怕。
 
 
第13章 
  夏天的雨总是容易下得轰轰烈烈,周末早上,简知鱼刚清醒,听见窗外的雨声就知道不好。
  这雨太大了,虽然这个季节的暴雨并不会下很久,但他想看的一个画展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展览,前几天因为要上学便没能去成,今天要是又错过,下一次可能就要等到明年或者更久了。
  下雨对他自己来说是无所谓的,他并不是急匆匆的性格,不觉得雨天能有多危险。
  但对芳姨他们来说,考虑得就比他要严格一些。
  他起床洗漱完毕,雨依旧没有停,窗外的雨声哗啦啦,从窗户往外看,能看见花园里的蓝花楹被打落了一地,在石板路上铺了浅浅的一层,湿漉漉的细瘦枝丫在雨中显得格外可怜。
  他在卧室里犹豫了一会儿,芳姨来敲门了:“知鱼,该吃早餐了。”
  今天已经比平时的周末早餐时间晚了十几分钟,简知鱼打开门,看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又瞥向楼下客厅:“爸妈还是没回来的吗?”
  “没呢。”
  那阻碍应该会小一些,简知鱼点点头,缓缓走下楼梯。
  芳姨跟在他身侧下楼,一边还在持续嘀咕:“这小叶又起不来,周末老是不吃早餐怎么行,知鱼你可别学他……”
  “睡太晚对身体也不好,昨晚十二点了我看到小叶房里的灯都还开着呢,你看吧……”
  简知鱼走到餐桌前坐下,有些烦闷地闭了会儿眼,心口堵得难受。
  身体出现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习惯。
  家里的人总是怕他出现什么状况,在诸多地方给他设限,甚至到了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地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这些令他窒息的所谓‘看管’,他的心脏难受了多少次。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算不清,究竟是任他出去磕磕碰碰身体受伤的危害更大,还是这些年累积的情绪压力对身体的危害更大。
  肯定是前者吧,简知鱼怔怔地想,不然他这么多年的奇葩生活不就成了一场笑话吗?
  更何况,被‘限制’得越多,别人就会越安心。
  能让父母安心一点,多少也算是一种收获吧?小时候那次书房里的吵架,他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他竭力说服自己,甚至于他都觉得有理有据、说服成功了,但心里的难受却一分没少。
  “知鱼,喝点牛奶啊,别老吃干的,仔细一会儿噎着。”芳姨在一旁开口。
  简知鱼沉默地拿起牛奶杯子,放到嘴边,垂眼慢慢喝了两口,回想着母亲以前对他的教导,将那些太复杂太负面的情绪,连同入喉的牛奶,用力一起咽进肚子里,压在最深处。
  不去碰,不去想。
  心绪渐渐平复,但对于自己少有的喜欢的东西,他还想争取一下:
  “等会儿我要去一个画展,今天是展览的最后一天了。”
  芳姨闻言骤然一惊,眉眼瞬间变得忧愁:“可外面在下大雨啊,雨天路滑,容易摔跤,身上还容易打湿,还是下次天晴再去吧。”
  “下次就是很久之后了,我会自己注意的,芳姨,不会跟别人离得太近,也不会摔跤。”
  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我已经十七岁了。”
  见他面无表情,态度坚决,芳姨勉强笑了下,语气为难:“可是知鱼,你是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跟别人不一样,他们在雨天摔一跤,爬起来就行了,你不行啊……”
  “我也可以,”简知鱼烦闷地撇过眼,“现在摔一跤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后果也跟其他人差不多,你见过有谁因为怕摔跤不敢出门的?”
  “但你七岁的时候——”
  “那次能一样吗!?那次是从楼梯上滚下来,不管人有没有心脏病都得进医院!”简知鱼提高了音量。
  芳姨住嘴了,她拧紧眉头观察着简知鱼的脸色,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你别激动,芳姨说错了,不要生气啊知鱼。”
  客厅里霎那间变得静悄悄,雨声愈发清晰入耳。
  简知鱼用力压制住心里那股纠缠的郁气,缓声道:“总之,我今天要出去,就今天,以后我都听你们的。”
  “可是这雨……”
  “去哪儿?”叶池的声音响起。
  他手插着兜,优哉游哉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显然是刚起,头发还有些凌乱。
  走到餐桌边坐下,叶池掀起耷拉的眼皮看向对面的人,冲他抬了抬下巴:“嗯?刚开门就听见你说要出去,现在又不说了?”
  简知鱼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去画展。”
  “哦,我陪你去。”叶池说得极为自然,转头对芳姨露出个笑脸:“那我们俩今天就不在家里吃饭了啊芳姨。”
  芳姨惊了:“啊?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下雨天的空气最清新,多出去呼吸有利于身心健康,你养鱼都要在鱼缸里放输氧管呢,天天关在家里都要关傻了。”
  芳姨还是犹豫:“可是……”
  “行行行,各退一步,那就晚饭回来吃吧,我们大概四五点钟就回,这总行了吧?”
  叶池表情遗憾,仿佛他已经忍痛退让了很多。
  “……那行吧,”芳姨纠结了一会儿,不再坚持,叹了口气,“你要看好知鱼啊,下雨天地那么滑……”
  “嗯嗯嗯。”
  叶池应得轻飘,目光略斜,落在简知鱼身上,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好不容易总算是出了门,徐叔将他俩送到市区,便被叶池打发走了,不让他跟着。
  雨变得小了些,两个人打了两把伞,简知鱼的雨伞是透明的,伞下的那张脸在阴沉的天光映照之下也仿若透明,他语气淡淡:“美术馆在对面那条街。”
  “你自己去。”叶池道。
  看着那双终于因为惊讶而显得有些生机的眼睛,叶池凝神认真道:“小鱼,他们说归说,但你不能真的把我当成那些监视你的人中的一员,我不是来当林阿姨的眼线的,不是来看管你的。”
  面前的人稍稍愣住,随即神色放软了些,眉目间若有似无的阴霾消散,勾了下唇,露出一抹很淡的笑,低声道:“对,你是带我逃出来的。”
  叶池的心在那一刻就像被这漫天的雨给淋了一遍,酸软交织。
  那种感觉很矛盾,似乎复杂又纯粹,仿佛胸口炸开了烟花,又绚丽欢喜、又灼得他生疼。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他慢慢收回目光,垂着眼,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了自己这股情绪:“你说得对。”
  “那你去哪儿?”简知鱼问。
  “我去找烧仙草他们打球,等会儿中午的时候来找你吃饭,你记得等我。”
  简知鱼点头答应,撑着伞转身向美术馆走去。
  叶池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天桥上面,顿了会儿,才终于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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