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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匿(近代现代)——荆棘小花

时间:2024-09-05 07:57:25  作者:荆棘小花
  叶池听到消息,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用力抓住付医生的胳膊:“那还等什么?你们要搞快啊!”
  “他们知道的,”简海平拍拍他的肩膀,对付医生微微一点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跟我过来,我想和你谈谈。”
  叶池甩开他的手:“我要在这里等,他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我就等到什么时候。”
  “我说专业的事情交给医生去做,但你也不能什么力都不出吧?不是想帮他吗?”
  叶池心底一寒,眼角微微抽搐,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轻跳着:“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简海平脸上隐约可见的冷笑让叶池感觉极度不舒服,他被带到旁边的一个空办公室里,简海平看起来并不着急,但叶池却不能浪费时间:
  “就算小鱼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当了他十多年的父亲,应该会救他一命的对吧?”
  简海平笑了:“可是你也当了叶家十几年的儿子,怎么我说要把你那对假父母报警抓起来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呢?要知道,只要我想,可以找最厉害的律师,让他们在里面待到死,他们年纪不小了吧?”
  简海平摇头:“你应该明白,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就连我的性情也继承了十成十,你狠得下心的事,我也可以。”
  叶池心脏骤缩,连开口的音调都变了:“你不愿意救他?”
  “我当然可以救他,而且你清楚,你自己现在救不了他,手术需要很多钱,而且需要最好的医疗团队,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但几小时里你能筹到这么多钱?能安排最好的医生?不可能的,而且……”
  简海平脸上浮出冷漠的笑意:
  “你已经到了需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年纪,在公共场合失控把人打成那样,医院如果报警,你也是跑不了的,”
  “到时候你们两个,一个去坐牢,一个在医院自生自灭,你觉得你进监狱后谁会管他?”
  在听到‘自生自灭’四个字时,叶池的垂在身侧的血淋淋的手指狠狠颤抖了一下。
  简海平冷眼观察着他的状态,给了他最后一击:
  “就算你死赖着不走,你以为他会希望你呆在他身边吗?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个傻儿子,这段时间一直在自残。”
  听到最后那两个字眼,叶池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爆开,鼻子闻到了新鲜的血味儿。
  不是刚才的,是此刻正从他鼻子里淌下来的。
  他怔怔地在鼻下抹了一把,脸色惨白,连声音都是飘忽的:“你说什么?”
  “我说,他一直在自残,这些我都知道,不信你自己去看他的手臂。”
  “叶池,我的要求就是你做回简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从此跟知鱼断了联系,而我会让人给他做手术,救活他。”
  “你们俩桥归桥路归路,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他好。”
 
 
第41章 
  简海平说到做到,没有再在简知鱼的手术上面使任何手段。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从下午救护车将人拉到医院,直到现在入夜,对叶池来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等待期间林芙试图过来跟他说话,但他已然没有任何对话的力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简海平的那些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在他的心口割磨着,他前段时间确实觉得简知鱼的状态有些差,但他没想到会到自残的程度。
  他想起简海平在那间办公室里对他说过一句风凉话:
  “你的十八岁生日就快到了,可以把今天的事当做你的成人礼,这是很有价值的一堂课。”的确,这堂课让他痛彻心扉、刻骨铭心。
  在一个对未来最充满期待的年纪,眼睁睁看着曾经想象的美好蓝图变成了深渊。
  他错信了友情,也高估了亲情。
  叶池背靠墙仰着头,怔怔地看着医院天花板的白炽灯,灯光晃眼,眼中的光亮却一点一点黯了下去,直至死寂。
  没人注意到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进了简知鱼的单人病房。
  氧气面罩已经取掉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病床上的人脸色还是跟冬天的月亮一样,苍白清冷,呼吸很浅,几乎听不到声音。
  叶池慢慢走到病床前,手指在简知鱼的脸庞上面轻轻掠过,停在被子外的手臂上方。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几下,指尖有些发颤,手指将简知鱼宽松的病服袖口缓缓往上掀,露出干净的皮肤。
  再往上后,光滑的皮肤上却蓦地出现一点褐色的痕迹。
  叶池的眼眶红了。
  整条左臂露出来,上面深深浅浅、新旧交替的小伤口让他在那瞬间尝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儿。
  他佝偻着身子,甚至不敢去触碰,将脸深深埋在简知鱼的手边,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晚像极了孤魂的哀鸣。
  他在那一刻终于彻底地崩盘。
  不得不说,简海平成功了,他在此刻真切地意识到,在真相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之前,可能他的存在对小鱼没有多大的帮助,而在这之后,或许他的存在还会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之后,他们俩真的还能心平气和地回到从前吗?
  好像全世界都在说不能。
  良久,叶池终于缓缓站起来,俯身在简知鱼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在他以往的认知里,吻是会跟甜蜜挂钩的,但这一刻的滋味却酸涩得让他落泪。
  门外的人影微微晃了一下,林芙看见这一幕,垂下眼,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她的心里隐约含着怒气,以及许多复杂的情绪。
  但不管再怎么样,她都得考虑以后。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该她吃的苦和受的累也都吃了受了。
  往事不可追,但未来总得光明,不能再被这一团乱麻给困住。
  她跟简海平很少意见一致,但这一次,她也觉得即刻将叶池送到国外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时间会抹平一切,几年后,就会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包括那十几年的时光。
  这些崩溃、绝望、疯狂、悲伤的爱意,也会在分秒的冲刷中慢慢消散。
  好在,现在的叶池大概也愿意遵从他们的安排了。
  简知鱼的病情稳定后,林芙让人给叶池打了一针,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太危险,高度的极端情绪之下,连鼻血都止不住。
  把人放倒后,她吩咐把叶池搬到隔壁的病房暂且睡一觉,自己坐在简知鱼的病床旁,安静地等他醒来。
  约莫早上六七点的时候,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随后有些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冬天的天色亮得晚,此时的光线并不刺眼。
  他眨了眨眼睛,视线慢慢聚焦,意识渐渐回暖,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刚醒就觉得疲惫。
  又住进医院了啊。
  他想起犯病前的那通电话,视线微微偏移,看到了身旁坐着的林芙,轻声开口:“妈……”
  闭目养神的林芙睁开眼,看着面前养了十八年的孩子,有些失神。
  她注视了一会儿简知鱼的眼睛,即便心里明白,被调换这件事不是他的错,但滋生的情绪却很难控制,五味杂陈,复杂难言。
  简知鱼并不傻,通常情况下,林芙在他发病恢复后不是现在的状态。
  他对上林芙的眼神,瞬间就看懂了那其中的意味——那通电话并不是胡说八道,而是需要他面对的事实。
  “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差不多一天吧。”
  林芙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跟你打电话的那个人你不用管,已经解决了。”
  简知鱼的睫毛在微亮的天光中浅浅地晃动了一下,问她:“叶池呢?”
  林芙脸色变幻一瞬,沉下声来:“他睡着了,等会儿来看你。”
  “嗯。”
  “知鱼,”林芙轻声唤他,态度放缓:
  “这些年,我为你花了很多心力、很多钱,你都看在眼里,我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这次妈妈想求你,你和叶池……你们两个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吧。”
  简知鱼心头一疼,视线转向天花板,沉默良久,道:“叶池那边你们也已经劝了吧?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
  “哦,”简知鱼眼眶有些酸,他费力睁大了眼睛,“那以后……”
  “以后大家各自回归原本的生活,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你们的姓也重新换回来,你的亲生父母大概率会被判刑,但我会给你付大学四年的学费,你不用担心。”
  简知鱼撇开头,声音略带沙哑:“不必了。”
  “……知鱼,其实你一直都想脱离这个家吧?只是我一直拦着,说起来,这也算遂了你的愿是不是?”
  简知鱼勉强扯了下嘴角:“是啊,你们也如愿了不是?”
  林芙嗤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等叶池……哦不,等简池归心,那才算如我的愿。”
  她养了简知鱼这么久,已经不愿意再去纠结这其中的得失了,她只想向前看。
  算算时间,叶池也差不多该醒了,她站起身:
  “等会儿我会让你和叶池见一面,在这之后,你们就当陌生人吧。”
  快要走到门口时,林芙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昨晚我看到他吻你,你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简知鱼愣住,怔怔地看向她。
  他的表情让林芙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凉薄:“没有啊,那就好。”
  昨天叶池对简知鱼的过度在意着实让她担忧,但现在看起来,如此浅的感情根基,跟她料想的一样,一切都有渐渐遗忘的机会。
  病房里重归冷清,简知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放着林芙刚才的话,耳边蓦地有股凉意。
  他伸出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气流再一次紊乱起来,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简知鱼就有一股感觉,是叶池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直直撞上叶池的眼睛。
  安静对视了几秒,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叶池心里苦涩,嘴角却还是上扬:“我听他们说你醒了。”
  “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叶池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他没有换洗,身上还带着血迹脏污,脸色也仿佛熬了十天半个月似的,颓废阴郁,只有在看向简知鱼时,眼神会显得柔和一些。
  “搞成这样你心疼吗?”叶池玩笑道。
  谁知道简知鱼盯着他,轻轻‘嗯’了一声,几乎让他重新构筑起来的精神又一次崩溃。
  叶池死死凝视着他,轻声道:“我也心疼。”
  他吸了吸气,突然笑了,笑得状似轻松,却不知道这个模样落在简知鱼眼里就是强撑。
  “小鱼,钟恒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对吧?”
  简知鱼沉默地点头。
  “我带着目的在你身边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他语气里的溃意被简知鱼轻易捕捉到,难受的心酸在身体里蔓延:“不是。”
  “那是不是……不管是简家人还是我,你都不愿意见了?”
  简知鱼闭上眼,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是。”
  “好,”叶池的灵魂仿佛被抽走,永远地停留在了身体外的某一处地方。
  “我们都不出现了,你会比以前快乐一点吗?”
  窗外又下起大雪,寒风呼啸,刺骨冰冷。
  许久,病房里才响起一道很轻的声音:“我可以。”
  我可以比从前快乐一点。
  这不是他的回答,但是他的承诺。
  叶池听到这声肯定的答复,早已被大雪冰原覆盖住的混沌大脑机械地点头:
  “好,好……”
  这场道别明明有充足的时间,却似乎无比地匆忙。
  千言万语都说不尽,一开口便会泄露出笨拙的痛苦。
  从医院浑浑噩噩走出来时,叶池都记不清自己有没有跟小鱼说出那声‘再见’。
  他在最后两级台阶上轻飘飘地踩空,重重摔了下去,耳后的皮肤摔破了一个口子,血流如注。
  鹅毛大雪落在他的身上,眼前是一片大雪覆盖的银白。
  樟城的雪,连同他少年时代还未开始便已死去的情有独钟,一起埋葬藏匿在这个寒冬里,成为他往后多年的岁月里,一个魂牵梦萦的妄想。
 
 
第42章 
  -六年后-十一月的晚风已经开始变得萧瑟,叶知鱼从机场出来,坐上网约车后座。
  手机上收到一条房乐怡发来的餐厅地址,离机场挺远,但就在他家附近。
  京城的晚上八九点,马路上还是有些堵,车子在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
  天空有细雨落下,路灯的暖光将雨丝映照得纤毫毕现,细密如针,暖色的光没有增添多少暖意,反而更显萧索。
  他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一动不动,无聊地看着窗外。
  也有别的车子堵在路上,旁边就是一辆黑色宾利,隔了一段距离,窗户看不见里面。
  但叶知鱼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像是一种命运的牵引,直到车子在拥堵的马路上重新龟速前进,他才缓缓回神。
  他没再看外面,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才到餐厅,在包里找出汤芸走前塞给他的免洗卸妆湿巾。
  脸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没有镜子可看,索性就凭感觉慢慢擦了。
  赶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房乐怡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后跟他招手,脸上还带着个黑色口罩,姿容优雅,很有一股女明星的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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