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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有迹(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4-09-04 14:57:04  作者:顺颂商祺
  边迹自知算个外人,再一次起身,准备走。女人见状,阴阳怪气道:“边迹不再吃点了?我看刚刚吃的挺香。”
  边迹装听不懂:“饱了。”
  “哥应该有人在等吧,”边良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我刚刚看到有人送他来的。”
  边迹给他一记眼刀,暗叫不好。
  边成果然在意:“谁?”
  边良行无辜地说:“不知道,刚刚我不是去地铁那边买水果吗?正好看到哥,从一辆车上下来,车看着还挺好。”
  边迹恨得牙痒痒,话中带刺,面上却笑着:“良良眼睛这么好,怎么就没过去体检呢?”
  “……”边良行哪被这么冷嘲热讽过,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看着边成。
  边成不怒自威,压低声音道:“边迹,道歉。”
  “抱歉,说了句实话。”边迹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拎起外套,长腿跨过门,等走出去了,远远地喊道,“下次就别叫我来了,免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你以前那些破事儿。”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隔壁左右都听到。边ⓢⓌ迹没有跟人赌气的习惯,停留不了一秒,连电梯都懒得等,直接走楼梯下去。
  一天的好心情被破坏个干净,边迹觉得这件事应该跟唐平夏说一声,所以回家之后给她打了电话,讲了这件事。
  没提边良行跟阿姨的态度,但唐平夏也已经非常气愤。她骂道:“边成还是不是人?他自己儿子的事,干嘛要你来解决?”
  可能是受了刺激的缘故,边迹很少有地对母亲展露出一丝疲惫,没什么精神地说:“这个忙我确实帮不上,没办法的事。”
  “就算帮得上也犯不着帮!”唐平夏咬牙切齿,“以前你读书工作也没见他有多上心,学费还得找我要呢。”
  唐见夏的卷发垂在镜头前,在模糊灯光中显得人温柔。边迹看着觉得恍惚,正想再说些什么,忽听那边传来几声女孩的啼哭。
  “小瑞,等下,妈妈马上来。”唐平夏捂住镜头,回头说完,才把手放开,问边迹,“你刚刚说什么?”
  边迹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摇摇头说:“没什么。小瑞怎么了?”
  “学校最近在搞研学营,结果她在博物馆磕到膝盖了,她爸爸在给她处理伤口。”唐平夏提起小女儿的淘气,担心中带着一丝温柔,“唉,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边迹沉默半晌,道:“我这边没别的事了,你去照顾她吧。”
  “行,那我先挂了啊,边成那边等会我去骂他。”唐平夏朝镜头挥挥手,便挂了电话。
  边迹呆了一下,因此没来得及跟母亲说完晚安,屏幕就变黑了,映出他怔忡的脸。
  他在至亲的生活里像一个陌生人,虽然早已经习惯这一点,但同一个夜晚被连着刺了两回,换谁谁都会有点情绪。
  他点点手机,主页显示现在是晚上十点五十分,而严岸阔两分钟前给他发来两条消息。
  严岸阔:[到家了吗?]严岸阔:[想跟你说声晚安再睡。]边迹打起精神,给他拨通了电话。
  严岸阔很快接了,问:“刚到家?”
  边迹说:“没,有点事耽误了。”
  “不开心吗?”严岸阔敏锐地问。
  边迹好奇:“为什么这么问?”
  严岸阔说:“听你情绪不高。”
  边迹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因此也不知道是严岸阔有异于常人的敏锐,还是今晚边迹确实反常。
  “没有。”
  “撒谎。”
  “……”边迹败下阵来,“好吧,有一点。”
  “想说吗?”严岸阔没逼他,只是问。
  边迹想了想,答:“就是跟我爸有点分歧,吵了一架。”
  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严岸阔也不知怎么安慰,但他觉得边迹需要的应当不只是安慰,所以他很小声地对着话筒说:“把眼睛闭上吧。”
  “干嘛?”
  “闭上。”
  边迹听从,合眼,问:“闭好了,然后呢?”
  没想到严岸阔开始为他唱摇篮曲,像在哄失眠的小孩子。
  边迹姑且认为今晚过得不算太失败,哑然失笑地问:“你该不会,真把我当幼儿园小朋友啦?”
  “没有呢。”严岸阔停止哼曲,也笑,“拿你当宝宝。”
  【📢作者有话说】
  名词解释:大毕改是指大学生毕业后改学飞行技术
 
 
第48章 想去哪里都可以
  可能是为了让边迹开心一点,严岸阔主动提出要继续上一次的滑雪比赛。
  边迹其实不明白,明明严岸阔一个初学者,干嘛非要跟自己比不擅长的试,但他确实需要出去散心,所以答应了严岸阔的邀请。
  有了情侣身份的转变,约会场地自然比上一次更私密。严岸阔找了家私人滑雪场,人很少,设施也齐全。
  边迹问:“这回还需要教学吗?”
  严岸阔恬不知耻:“还是教一下吧,忘得差不多了。”
  边迹“啧”他:“动作都忘了,就敢跟我比赛?”
  “没办法,看上次输给你后你很开心。”严岸阔说,“想看你开心。”
  边迹觉得心脏麻了一下,暗暗将严岸阔划为赛前用花言巧语迷惑对手的狐狸精:“少来这套!我可不会因为你会说话就手下留情!”
  “那肯定,公平很重要。”大律师如是说。
  可惜边迹实在算不上公平的老师,事实上,如果他的拉伸教学视频被投放在网络上,可能会引发骚扰的指控。
  不过教学对象似乎很享受,甚至会在老师的手指游移到自己腰后时,故意把它重重往下带。
  “核心收紧。”
  “核心,难道不是再往下?”
  边迹笑,“看来你很明白嘛,不需要我教了。”
  “不太明白。”严岸阔放开他的手,“你继续教。”
  边迹便继续为他指明:“腿外肌肉也要发力。”
  “还有腰束。”
  “和下斜方肌。”
  手与布料上贴得很紧,而严岸阔是个十足聪明的学生,即便在如此心猿意马的环境下,还是完成了老师布置的所有动作。
  他跟边迹贴得很近,问:“现在,可以开始了?”
  边迹说:“你准备好了就开始。”
  话音未落,好学生居然耍赖,先于边迹一步往终点冲去。
  边迹很快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跟上。
  两个人距离咬得紧,谁也没卸力。边迹全力滑着,甚至能听到耳边呼呼吹过的风。
  疯狂飙升的肾上腺素让这场比赛激烈极了,终于,边迹抓住转弯的档口,超过自己的学生,率先到达终点。
  “可以啊,严同学!”边迹半挑衅半开玩笑地说,“都学会作弊了。”
  “想赢。”严岸阔愿赌服输,“可惜对手太厉害了。”
  边迹被逗笑,刚刚注意力被分散倒还好,现在卸了力气,反而感觉腿肚子酸痛。
  “嘶——”边迹弯下腰,揉着腿说,“刚好像劲儿使大了点儿,腿抽筋了。”
  “我帮你。”
  滑雪场有个暗室,是试衣间改成的拉伸房,估计是经常有会员练完抽筋,所以特意设置的这间屋子。
  房间不大,十几平,中间放着一张窄床。边迹坐在上面,揉着自己的小腿,吭哧吭哧出大气。
  “放松。”严岸阔半蹲着,将边迹的小腿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按摩着坚硬的肌肉,“这样重吗?”
  “还好。”边迹话音刚落,就觉得抽筋的地方被人突然摁了下,声音一下子变了调,“啊,疼疼疼——”
  “那我轻点。”严岸阔像个冷面判官,一边说,一边丝毫不见轻地在最痛处按压。
  边迹知道这样是让肌肉放松最快的方式,但还是没忍住,差点从床板上弹坐起来。
  “嘘,”严岸阔开始为他转移注意力,轻声在他耳边唱起昨天的摇篮曲。
  边迹像被巴甫洛夫支配的实验体,不可避免地想到,晚安,宝宝,等等诸如此类昨晚令人脸红的话。
  可能是有效转移注意的缘故,后面的时间居然过得比想象中快,边迹没怎么感受疼痛,小腿就完全恢复正常了。
  “好了。”边迹试图抽回脚,“不疼了。”
  然而严岸阔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反而捏着他的小腿,轻柔地,顺着皮肤向上。
  律师的指腹因为长期伏案有一层薄薄的茧,划在肌肤上,有令人颤抖的触感。
  边迹不禁打了个颤。
  严岸阔仍旧一路往上,再回到脚踝附近,感叹道:“这么瘦。”
  “……”边迹无奈,“严岸阔,你是在正经帮人放松吗?”
  虽然屋里昏暗,看不清人脸,但边迹也能听到严岸阔在笑:“怎么了?”
  “你一直在脚踝那块打转。”
  “它很好看。”
  严岸阔考虑到在滑雪场,没把后半句话说得太明白——这么好看的线条,放在这里属实浪费,适合拿来干些别的。
  边迹不明所以地收回脚,开玩笑道:“你也不嫌脏。”
  两个人从拉伸房里出来,天都快黑了,暮色四合,蓝调时刻笼罩着魔都。
  严岸阔看看天气,估摸着快要下雨,牵着边迹的手上车,导航至最近的餐厅。
  城市晚高峰,加上五月连绵的阴雨,路上堵得水泄不通,短短两公里的路硬是排队了半个小时。
  严岸阔今天出奇地没有丝毫不耐烦,连提出换家店或者换条路的想法都没,安之若素地跟边迹聊着没营养的天。
  “我明天要出差了。”
  “我明天也要飞。你是去哪?”
  “南京。”
  认识严岸阔时间不长也不短,边迹已经大概摸清他出差的动线——基本绕着京江浙沪转圈,偶尔会去云贵或英国拓展客户源。边迹以为这次又是新的案件,便多问:“是有新客户了?”
  “不算新,是年前就找到所里的一个案子,当事人一直没决定起诉,所以拖到现在。”说着,前面路终于通了,严岸阔赶忙跟上车流。
  “小心点,前面转弯。”边迹提醒完路况,又问,“要去多久?”
  “三天,大后天下午回来。”严岸阔说,“你有什么想吃的特产吗?”
  边迹小时候在南京呆过一阵子,该吃的该玩的都已经经历过,没什么特别需求。他想了想说:“我不爱吃鸭子,别的随便你。”
  严岸阔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求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边迹补充道:“不过你别买保质期太短的。我后天就要飞了,下周五才回来。”
  严岸阔疑惑:“不是下周三吗?”
  边迹不轻易给人发排班,即便是严岸阔,也只是几天前在他手机上看过一次,边迹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对,但基地那边有别的事,我必须得参加。”
  “别的事”其实就是之前边迹和杨天茹等人共同提报的管理修改方案,因为涉及到多部门利益,上层准备搞一次听证会。
  “但下周五我就不在上海了。”严岸阔叹了口气,“南京那边的派出所只有月底有预约时间,要趁着最近帮当事人把手续办完。”
  两个人的时间完美岔开,满打满算,两个人这次分开后最快也得下个月一号才能见面。
  前面又遇上红灯,车流缓缓停滞。两个人沉默半晌,边迹先开的口:“没事,咱们视频电话,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安慰显然没有奏效。
  一直到吃完饭,严岸阔的兴致看起来都不高。边迹有时候也觉得好笑,明明在外是大杀四方的律师,怎么谈起恋爱来,也会因为跟男朋友相处时间太短暗自纠结。
  吃完回家已经过了高峰期,高架入口总算通畅了不少。严岸阔看着地图上少有的一片绿,迟迟没有发动引擎送边迹回家。
  边迹看出他的犹豫,问:“怎么了?”
  严岸阔看起来既自责又难过:“今天你回去后,我们是不是只能下个月才能见到了?”
  边迹点点头,安慰似的摸摸他的下巴。
  “也就是说,”严岸阔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我们这个月只剩下十个小时的相处时间了。”
  边迹被他说得也有点难过,低头,轻声:“嗯。”
  “边迹。”严岸阔顿了两秒,忽然靠过来,把头放在边迹的肩上,带着请求的语气道,“今天我不想回家。”
  边迹先是愣了下,随后低头看到严岸阔称得上可怜的眼神,想到那句“十个小时”,心软得不成样子,摸摸他的头发说:“好。你想去哪都行。”
  【📢作者有话说】
  严par你……………
 
 
第49章 戴上眼镜
  边迹停了一会,问:“你想去哪?”
  严岸阔没立刻给出答案,反问:“你明天从浦东还是虹桥飞?”
  边迹不假思索地说:“从浦东。”
  严岸阔便一锤定音:“那我们去机场附近住。”
  “啊?可是……机场离虹桥站,是不是太远了点?”边迹担心他明天赶不上车,“太折腾你了,咱们还是找个折中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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