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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有迹(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4-09-04 14:57:04  作者:顺颂商祺
  盒上有严岸阔平时的味道,灰色香根草,与银色山泉混合在一起,气息冲撞到颅内,简直可以将人送上膏潮。
  可能是被缠绕的气味惹得有点头晕目眩,边迹脑子一热,忽然向前跨了一步,挡住正要关上的门。
  “严岸阔!”边迹一只脚挡在门缝中,抬手撑在墙边,离严岸阔的耳朵很近,“其实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回去仔细想了想……”
  严岸阔重新拉开门,静静地看着他。
  边迹顿了顿,继续说:“你的习惯和观念确实跟我不一样,这一点,除非咱们为了对方完全改变,或者投胎重开,不然都没法解决。但是,如果真的那样,也许我们就不会被对方所吸引了。”
  严岸阔被他那句“重开”逗笑了,缓了缓说:“所以呢?”
  “我认为,没有必要解决所谓的‘根本’问题。”边迹认真地说着他那一套并不自洽的理论,“没错,我暂时不适应分享隐私,你也不想经历冲突争吵,可那都是还没发生的事。只要目标一致,我们完全可以等问题出现了再去沟通、去解决,而不是因为害怕磨合就拒绝尝试。”
  “所以,严律师,让我试试吧。”边迹显然将乔远的劝解听进去了,面对眼前这块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拼图,他直白地说,“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相信我会让你满意的。”
  一梯一户的房型,没有邻居经过打扰,顶灯明亮,照得边迹的那些小心思无处遁形。
  严岸阔没有立刻说话,转身从屋内拿出一瓶矿泉水,拆封后喝了一口,才回答:“追谁是你的权利,不需要征求同意。”
  边迹就当这句话是纵容,一下子胆大起来:“注意看,现在是九点三十二分,我要正式开始追严岸阔了!”
  严岸阔也被逗笑:“什么时候开始也是你的权利。”
  “总得知会你一声。”边迹说,“不然显得我多没礼貌。”
  “行。”严岸阔收了嘴角,正经问他,“你打算怎么开始?”
  “上次你输了,我是不是还有个机会没用?”边迹问。
  “嗯,要用吗?”
  “用!”边迹掏出手机,看了眼最近的飞行安排,最后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严律师,明天让我来接你上班呗?”
  严岸阔几乎没有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谁懂气味缠绕时打直球的含金量!!
  试探正式结束,边乘务长开始猛猛冲!
 
 
第35章 窄路撞车
  与此同时的地下停车场,声控灯明明灭灭,一辆显眼的轿跑稳稳停在框内。
  聂杭关好车窗,侧头对副驾说:“远哥,到了。”
  乔远缓缓睁开眼,“这么快。”
  “今天不堵,”聂杭解开安全带,问,“怎么着?你是要在这睡会,还是直接上去?”
  “不睡,太晚了。”乔远打了个哈欠,打开车门。
  聂杭跟着他下车,乔远奇怪道:“还有事?”
  聂杭挠挠头,说:“没。”
  乔远笑道:“没事你跟着我?”
  “那个,远哥,”聂杭不像平时那么爽利,反倒支支吾吾的,“我就是想起来……我昨天不是跟兄弟聚会喝断片了吗?早上起来发现半夜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还接了……”
  乔远眼中的笑意越来越重,抱着身子,不响地看着他。
  聂杭咳了声:“我就是想问,我没说啥不该说的吧?”
  乔远反问:“你觉得你能说啥不能说的?”
  “我这不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聂杭急得跺脚,“我看通话时间十几分钟,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快给我吓没了。”
  乔远被说得大笑,摇摇头道:“放心吧,没说什么,十分钟有九分钟你都在睡觉。”
  聂杭松了口气:“那就行那就行,不好意思啊,耽误你睡觉,下次你直接挂了就行。”
  乔远招招手,“没关系,我也怕你找我有事。”
  “行,那我放心了。”聂杭拍拍胸脯给自己顺气,“你赶紧上去吧,拜拜!”
  乔远嘱咐道:“回去路上小心。”
  聂杭转身钻进车里,熟练地打弯出库,走前不忘摁下喇叭示意。
  乔远迟迟没有离开,站在原处看着那辆野马消失在车库黑暗处,脸上的笑意从凝固到消失,最后演变成很温柔的表情。
  边迹今天难得不飞,早早起床,八点不到就在严岸阔楼下等。十分钟后,严岸阔穿着笔挺的西装下楼,还带着上次边迹送的驳头链。
  “怎么来这么早?”严岸阔拉开车门,自然地坐到副驾上,这次可以很熟练地调节安全带,“我不是说了弹性上班?不急。”
  “你肯定是赶最早那班的。”边迹轻轻吐槽,“工作狂。”
  “我能听到。”严岸阔正经地提醒道。
  边迹撇撇嘴,没接茬。
  严岸阔察觉到香味,是上次他送出去的那瓶银色山泉,夸赞道:“这款香很适合你。”
  “谢谢。”边迹笑着说,“挺好闻的。”
  两个人在车上没有刻意找话题,像聊家常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
  “什么时候飞?”
  “明早。”
  “那今晚要好好休息。”
  “那肯定,你也是。”
  “我休不了,今晚加班。”
  “又有新案子吗?”
  “还是以前云南的那个案子。二审结束后被告就开始玩失踪,拒不赔偿,我的当事人想申请强制执行。”
  律师不能跟案件以外的人提及太多细节,边迹也没追问,只是嘱咐他“注意安全”。
  说是“送人上班”,最后成了“陪人上班”,且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只要边迹不飞,他就会挤出一天时间,不干别的事,就坐在律所楼下的咖啡厅里看电影。等估摸着律所快下班了,边迹就会给严岸阔发消息,说自己正在快餐店里,问他要不要下来一起吃饭。
  这天,严岸阔正忙得晕头转向,正愁不知道中午怎么解决,看到消息赶紧回:[五分钟到。]天气渐渐回暖,边迹拿出新买的长袖T恤,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好,在人群中又高又抢眼,严岸阔一眼就能发现。
  “还没走?”严岸阔拿着打好菜的餐盘,在边迹面前坐下。
  边迹笑笑说:“早上没什么事,正好在附近看看风景。”
  严岸阔肯定不相信,但没多说什么,给足这位追求者面子,“等会吃完我带你去楼顶看看,视角挺好的。”
  “行。”
  两个人吃饭都不算细嚼慢咽,忙习惯了,反而忘了怎么享受进食的过程。
  不到二十分钟吃完,严岸阔就问上不上楼,边迹欣然应允,两个人便来到隔壁大楼,坐电梯直奔顶层。
  顶层经常会办一些户外联名或展览,一到节假日就人满为患,工作日中午倒难得清净。严岸阔带着边迹在天台上的长椅上坐下,远眺能看见若隐若现的东方明珠。
  “你经常来吗?”边迹问。
  严岸阔摇摇头,“偶尔,办公累了会上来透口气。”
  边迹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往远处看,“风景挺好的。”
  边迹今天一直彬彬有礼,保持社交距离,人来了都以为他是客户。
  上班时间一到,边迹便立刻说:“一点半了,严律去忙吧。”
  “就这?”严岸阔看着他笑,“等了三小时,就为了一起吃二十分钟午饭?”
  边迹不解:“那不然呢?”
  严岸阔收了嘴角,很深地看向他的眼睛,认真问:“边先生,没你这么追人的。”
  边迹挠挠头,“怎么啦?”
  严岸阔被他逗得笑,“让被追的人太享受了,他会想没那么快答应的。”
  “早说啊!没关系,我多追几天。”
  严岸阔笑得直摇头,“行了,我真得上班去了。”
  “好!晚上见!”
  “下午你还要等?”
  “没说是等你。”边迹指着自己的手机说,“正好今天没事,我想把电影看完,三部曲呢,怪长的。”
  严岸阔无奈道:“那我尽量早点下班。”
  边迹摆摆手,“不用尽早,你忙你的。”
  严岸阔自然没有听信边迹的话,到下班时间就拎起外套和电脑包准备走。
  连周天瑞都看不过去,正要找他开会,见他一副有急事的模样,好奇道:“今晚有约会?”
  “嗯,约了人。”严岸阔解释完,问道,“找我有事?”
  周天瑞晃晃手里的档案袋,“对,五分钟,说完你再走。”
  严岸阔抬头看了眼时钟,无奈给边迹发微信说自己可能会稍迟些,然后跟着周天瑞进办公室。
  “怎么了。”严岸阔在沙发上坐下,接过周天瑞手中的档案袋,“又是文顺?”
  “是啊,还是上次那个。”周天瑞叹口气说,“老刘前期跟进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结果今天孩子突然发病,老丈人又刚刚去世,实在没法分神做这个案子。”
  严岸阔收下档案袋,草草翻开两眼,“案子一共提1.5个点,你给老刘分0.5就行,把它接了吧。”
  这次周天瑞的语气比上次强硬不少,因为所里目前能排开且擅长做婚姻法的确实只剩严岸阔一个人。现在他手头案子已经结了,没什么理由再推脱。严岸阔无奈道:“那把材料先给我,我拿回家看看。”
  周天瑞点点头,见他急着走的模样,摆摆手说:“行,快去吧。”
  严岸阔走时,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所有人见他这么早下班,都很惊讶:“严律,今天居然准时走呀?”
  “约了人,明天再来。”严岸阔解释道。
  第二天是周六,能让严律师这么大费周章见面的人,让大家都很好奇:“约会顺利啊严par,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嫂子?”
  严岸阔没理,只说“周末愉快”,便进了电梯。
  边迹已经在停车场打开车载空调换气。严岸阔觉得他的体贴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经过长期训练留下的肌肉记忆。
  两个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仿佛已经认识许久,也就不必四处找话题。
  严岸阔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半合双眼,非常放松。
  “今天桥上好堵,咱要不看看别的路线?”边迹点开地图,指着其中一条推荐路线说,“我看这有条小路,不过很窄,你想走哪条?”
  严岸阔睁开眼,侧头看一眼地图,无所谓地说:“哪个更远?”
  边迹简单判断后得出结论:“窄路吧,得绕到北边去。”
  “那走这个。”严岸阔说。
  边迹扬眉看着他笑,问:“为什么?”
  严岸阔道貌岸然:“远的话就没人走了,肯定不会堵车。”
  “噢~”边迹没戳穿他的小心思,顺着他说,“原来是为了不堵车啊。”
  “那你以为是为什么?”严岸阔不动声色地把皮球抛回去。
  边迹多聪明,根本不接话:“那谁知道。”
  严岸阔吃瘪不再说话,边迹便切换导航路线,往小路开。
  上海有许多依傍在摩天大楼边年久失修的民居,有些甚至已经成为危房。它们分散在城市的角落甚至中央,给这个国际大都市挤出许多条阡陌交通的村间小道。道边尽是违规停放的车辆,甚至还有席地叫卖的摊贩。
  因为路况太窄,难以承接相向而行的车,熟练的司机会将其默认为潮汐车道,自觉在早晚高峰切换使用方向。
  边迹一边开,一边感慨道:“真没想到,2024年了,市区还能有这种路。”
  严岸阔懒懒地说:“城市一直在往前走,但总有人停留。”
  “怪危险的。”边迹说着提醒道,“还好不是晚上,这儿连个路灯都没有,你以后还是尽量避开吧。”
  “我一个人肯定不会走这条。”严岸阔顺口说。
  边迹又抓住话里漏洞:“两个人就会了?”
  严岸阔轻笑,“这不是得看跟谁么。”
  “哟,”边迹乘胜追击,“跟谁啊?”
  严岸阔被他问得笑开了,面上挂不住,偏过头去,没什么威慑力地说:“好好开车。”
  边迹便不再撩他,把车内音乐调大了点,自言自语道:“这条路还真不好开,迎面来辆大车就完了。”
  严岸阔皱眉,“啧”了声:“话别乱说。”
  “行行行,”边迹朝一旁“呸”了好几下,“当我没说。”
  人在倒霉时总能言出法随(坏事版),边迹话音未落,迎面就来了辆轿跑。
  边迹在心里骂了句“靠”,开始放缓速度,同时缓缓往右边打方向盘。
  然而,对方似乎毫无避让的意思,不但没有减速,甚至面向他们直直地冲撞上来。
  严岸阔看到对方的牌照,猛然意识到不对,赶紧让边迹刹车:“等等——”
  话音未落,朝他们而来的轿跑忽然加速!
  边迹的大脑空了一瞬,来不及想太多,猛地往旁边打方向盘,下意识用手臂护住严岸阔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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