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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古代架空)——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4 14:55:32  作者:春溪笛晓
  江从鱼一瞧见张老太傅,就想起对方上次嘲笑自己跑不掉的事。他朝张老太傅亮出手里的活鱼:“我帮忙提鱼!”说话间那鱼在空中一摆尾,轻轻松松就把张老太傅面前摆着的棋局扫乱了。
  张老太傅抬头看向江从鱼。
  江从鱼一脸无辜地拎回作乱的鱼,乖乖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张老太傅:“……”
  真是个忒胆大又忒记仇的刺头。
  不等张老太傅发作,江从鱼已经提着鱼撒丫子跑回沈鹤溪身边,问沈鹤溪要不要他帮忙杀鱼。
  沈鹤溪无奈地摆摆手:“你拿给厨子就成了,用不着你忙活。”
  江从鱼把鱼拿去厨房里头,还顺嘴与人家厨子聊了几句才出去。
  沈鹤溪正在陪张老太傅复原棋局,见他当真搬了张矮凳凑到他们师徒边上等着吃鱼,不由问道:“明儿就要分斋考试了,你书都温习过了?”
  江从鱼答得掷地有声:“我早都背好了,哪有考前一天才温书的!”
  沈鹤溪道:“话别说得太满,小心考出来只得了个倒数。”
  江从鱼哼道:“肯定不会!”
  沈鹤溪也没撵他走。
  即便再怎么看江从鱼不顺眼,他也不认为杨连山教出来的学生连分斋考试都考不过。
  江从鱼真要那么不堪造就的话,杨连山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放他出来丢人现眼?
  江从鱼如愿蹭了顿鱼吃,吃完他很守信地把他老师的信掏出来给沈鹤溪他们看。
  张老太傅瞧了几眼,夸道:“连山这字写得一如既往地好。”他说完看向江从鱼,“你的字写得怎么样?来,写两个字给我看看。”
  江从鱼一向吃饱万事足,张老太傅让他写字他也不怯场,研好墨提笔就给他写了大大的“从鱼”二字。
  张老太傅看后摇了摇头:“不如你老师。”
  江从鱼道:“我才十八岁,老师都四十八了,我当然不如老师。等我四十八岁你再看我!”
  张老太傅乐道:“等你四十八岁我恐怕早就入土了,哪里还能看你。”他又问,“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
  江从鱼道:“是我娘给起的,我写字也是我娘教的。”
  张老太傅道:“你爹娘当年与你老师算是同门,他们的字都是学你师祖的。不过这字到了他们手里便各不相同了,你爹的字挺健,你娘的字灵逸,你老师的字则多了几分凌厉。”
  江从鱼分不出那么多区别,他光是把字练齐整就已经费了老大的劲!他积极发问:“那我的字呢?”
  张老太傅呵呵笑道:“你这字吧,没有辜负你娘给你起的名字。”
  江从鱼追问道:“您知道我娘给我起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张老太傅反问:“你读过《庄子》吗?”
  江从鱼摇头。
  张老太傅道:“《庄子》里头有个故事,讲的是庄子和惠子在濠上观鱼,庄子说‘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江从鱼击掌一笑:“这我听过,庄子回他‘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庄子和惠子这两老友一个一辈子都不愿当官,一个则当了一辈子的官,偏偏平时挺爱凑在一起天南地北地杠个有来有回。惠子死后,庄子还惆怅地说:“以后没人能和我抬杠了。”
  江从鱼虽没读过《庄子》,却听他老师讲过百家诸子之间的故事,这可比背书有意思多了,他特别喜欢听。
  张老太傅捋须笑道:“你娘给你起这个名字,应当是希望你能像鱼儿那样优游从容过一辈子,而不是像你爹那样连自己的命都给了江山社稷。”
  庄、惠两人说的是鱼,实际上说的却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可惜他们如今全都入了京师这个名利场,江从鱼还早早得了当今陛下青眼,恐怕没法和庄子那样快活自在地“曳尾于涂中”了。
  前路难料啊!
  江从鱼愣了愣,接着才虚心求教:“您的意思是我这字写得潇洒从容吗?”
  张老太傅仍是慈眉善目地笑着,说出的话却伤人得很:“我的意思是你这字写得当真是自由自在,瞧着一点章法都没有。”
  江从鱼:“……”
  哼,再过几年,你且看我!!!
 
 
第13章 
  江从鱼遭了打击,蔫了吧唧地回了斋舍。韩恕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江从鱼把张老太傅埋汰的话讲给韩恕听,这位“张门”师祖看着和善,实际上坏得很!
  这话叫旁边的何子言听见了,不免刺他一句:“人张太傅当你是亲近的晚辈才提点你几句,那些不想你好的才一味地夸你。你倒好,还在背后埋怨起人来了。”
  江从鱼一想,似乎是这个理。
  要是看到不喜欢的人得意忘形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他肯定不会去点破的。不仅不点破,还要在旁边煽风点火,好叫自己能看个乐子。
  江从鱼连连点头,一脸感动地说道:“你整天想告我状,想来也是把我当成亲近的朋友吧!”
  何子言:“……”
  才不是!
  两人拌够了嘴便各自洗漱睡觉,养精蓄锐等着第二天参加分斋考试。
  今年的新生有三百二十一人,可以分个十一斋,每斋可能留一两个空缺,但不会太多。这些人大多都是家在京师的官宦子弟与勋贵子弟,只有少数是各州县举荐上来的优秀生员。
  经过半个来月的接触,江从鱼不说与里头所有新生都打成一片,至少也认识个三分之二。
  只见他从本斋走到考场的路上就没消停过,见到别斋的新生他兴高采烈打招呼,见到来协助夫子维护考场的老生他也兴高采烈打招呼。
  何子言咕哝:“你嘴巴就不嫌累的吗?”他感觉自己一个月说的话都没江从鱼这一早上说得多。
  江从鱼不觉得累,他觉得这日子有意思得很。等坐到考场里头,他还忍不住左看右看,想看看四周坐着的是不是相熟的朋友。
  这一看,还真看到两个认识的。江从鱼正准备和对方挤眉弄眼交流一番,就听前头传来监考学官的叱喝:“考试期间不要东张西望。”
  江从鱼抬头望去,恰好对上了监考学官投来的警告视线。这学官瞧着还有点眼熟,他略一思量就想起来了,对方姓周,上回去拜见张老太傅时还紧跟在沈鹤溪身后喊“师祖”来着,应当是沈鹤溪的亲传弟子!
  嚯!
  还亲自来盯他考试,难道觉得他会在这种小考试上舞弊不成?
  江从鱼顿时觉得自己被人给看扁了,坐得端端正正等着学官给自己发卷子。
  经义题对江从鱼来说倒是不难,就是题目太多了,他提笔写了一早上都没写完。眼看自己的字迹有越写越潦草,江从鱼只能无奈地停下来,开始啃小九他们过来挨个给他们分发的馒头。
  恰好是小九给江从鱼发馒头,小九特意给他挑了两个热乎的,有的人可就没有这个好待遇了,拿到手的馒头冷得发硬,咬上去感觉能把人的牙给崩了。
  江从鱼不知内情,只觉国子监的伙食还怪好的,在他们村里都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白面,平时哪有这么喧软香甜的馒头可以吃?他一本满足地就着热汤吃完两个馒头,才静下心来继续写题。
  就这么又写了一个多时辰,江从鱼才算是把厚厚一叠卷子写完。他将答卷收拾整齐,举起手问周直讲能不能交卷。
  周直讲走过来收走了他的答卷,让他赶紧离开,别影响其他人答题。
  江从鱼大摇大摆地离开考场,走过后排的何子言身边时还好奇地往人家卷子上看了两眼,见人家卷子上空着一片还面露同情。
  何子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江从鱼麻溜跑了,他赶着上茅房呢。
  等到了吃饭的点,其他人才陆续交卷出来。
  相熟的人纷纷跑来找江从鱼对答案,江从鱼来者不拒,谁问他都和人家聊得起劲。他浪够了与韩恕一同回斋舍,就见何子言正在那里偷偷抹眼泪。
  江从鱼凑过去关心道:“你怎么了?”
  何子言不吭声。
  江从鱼白天见过何子言的答卷,瞧见何子言这模样已猜出了大概。他说道:“只是个分斋考试而已,考砸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往后可是每个月都要考试的,照你这么个哭法,我看一年考下来你眼都得哭瞎。”
  何子言抿唇。
  江从鱼就没见过何子言这么别扭的,忍不住嘀咕:“今儿考的都是经义题,自己记没记住你心里没数吗?总不能是考试前觉得自己没记住的这次肯定都不考,看到题目才傻了眼吧?”
  何子言抹了泪,反驳道:“我就是考的时候没想起来,回来后一看书才发现我是会的。”
  江从鱼道:“你这是一考试就紧张,还是考得太少了,以后多考几次就好啦!得亏你现在早早发现了这个毛病,要是等以后入了科场才发现岂不是白备考了?到那时你三年三年又三年地耗进去,都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为你家陛下效力去!”
  何家有爵位可以给何子言继承,但爵位只能领俸禄和赏赐,不会直接给他授实职,他当真想要为陛下效力还是得自己去考。
  何子言听江从鱼这么一安慰,心里竟真的好受多了。他挑起了江从鱼话里的毛病:“什么叫我家陛下!”
  江从鱼往枕头一躺,笑眯眯地说道:“一提到你家陛下,你就支棱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呢。”说着说着他都好奇起来了,支起脑袋向何子言追问,“你经常见到陛下吗?陛下长什么样?”
  何子言倒是想经常见,可楼远钧忙于国事、日理万机,哪里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思及江从鱼平日里是什么德行,何子言又瞪了江从鱼一眼:“陛下的长相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小心你的脑袋!”
  在他心里只觉旁人多提楼远钧几句都是一种冒犯,那可是他最敬慕的存在!
  江从鱼哼了一声,没再多问。
  他觉得何子言这个皇帝表哥肯定没有他楼师兄长得好看!
  他楼师兄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第二日夫子们开始阅卷,江从鱼他们也没有放假,而是要参加骑射加试。
  这一项何子言他们都是从小接触的,只有韩恕才刚学会不久,射箭的准头可谓是一塌糊涂。
  江从鱼不免又要开导他一番,说是以后多练练就好。
  韩恕没何子言那么别扭,点头表示自己会加把劲将骑射练好。他舅舅可是禁军统领,他勤加练习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从鱼的骑射直接拿了个甲等,表现得与出身武将家的袁骞不相上下。
  这得益于他以前经常跟着武师傅进山打猎,那时候他面对的可不是定在那儿不动的靶子,而是知道和人斗智斗勇的猎物。
  连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他都一射一个准,再回过头来射箭靶那自然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相较之下袁骞使起箭来反而有些呆板,与他本人的性格有点像。
  江从鱼觉得若是两军交战的话,他有一百种法子可以阴倒袁骞。难怪袁骞会被他家安排来国子监读书!
  骑射考完后江从鱼就算是放假了,还是相当难得的两天连放。他开开心心地挥别袁骞等人,一个人溜达去工部找他柳师兄。
  六部衙署属于外衙,设在皇城外头。
  江从鱼走到御街之上往尽头处一看,远远瞧见了巍峨高大的皇宫。
  他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有些想象不出当年他爹是如何出入这座皇城的。等他从国子监念完书出来,也要时常往来其中吗?
  这么庄严肃穆的地方,一看就没什么意思。
  江从鱼摇了摇脑袋,摇去了脑中那些无端的思绪。
  他把各部衙署的门匾看了个遍,终于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工部。
  凭着一身国子监监生打扮以及走到哪都管用的三寸不烂之舌,江从鱼大摇大摆地混入了工部衙署。
  他直奔柳栖桐当值的地方,结果扑了个空,没见到人。
  为了不给柳栖桐惹麻烦,江从鱼没有到处乱跑,而是自发地挪了张凳子坐下,随手拿了份桌上的公文百无聊赖地翻看起来。
  好在柳栖桐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面上本来有些忧色,见到江从鱼后怔了一怔,很快露出关心的笑容来:“你这么早就考完分斋试了吗?”
  江从鱼说:“对啊,我们这一斋安排在早上考,考完就可以放假了。”
  柳栖桐坐过去问:“考得怎么样?”
  江从鱼道:“好得很,我骑射拿了甲等!经义还得等夫子们阅完卷我才知道,不过我全都答完了。”他信心满满地保证,“我绝对不会丢了爹和老师的脸!”
  柳栖桐勉励道:“你只要尽力而为就好,不必太在意成绩如何。”
  江从鱼一个劲地直点头,他也是这么个想法,所以沈鹤溪罚他降等,他也只是有点小郁闷而已。
  眼下柳栖桐还有正事要忙,江从鱼也不拿私事烦他,只殷勤地在旁边给他打下手,时而去给他倒茶,时而又给他整理文书。
  柳栖桐有心教导一下江从鱼,也没有赶他走,得空时还教他怎么看公文。
  这些公文写起来都是有固定样式的,只要看个三五篇便能了解他的写法。
  这也是科举要考的内容之一。
  江从鱼在工部待了一下午,不仅蹭了工部两顿饭,还成功认识了工部上下大部分人。没办法,他这人特别能唠,跟谁都像是认识了十年八年似的,聊着聊着就真的熟稔起来了。
  当然了,他主要还是殷勤地围着柳栖桐打转。
  就连工部尚书都远远瞧了几眼,暗自觉得这师兄弟俩的感情好得很。
  临近傍晚被召去议事的时候,工部尚书还与人提了一嘴,说自己看到江从鱼了,模样与江清泓还真有点相像。
  正说着,楼远钧到了。
  这位年轻的帝王坐下就问工部尚书:“你在哪见到他的?”
  工部尚书没想到自己与同僚的闲谈居然会叫楼远钧听了去,忙回道:“在我们工部衙署里见到的,他去寻他师兄柳侍郎。”因着楼远钧向来对他们礼遇有加,工部尚书还笑着调侃,“他一下午都跟个陀螺儿似的,围着柳侍郎转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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