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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古代架空)——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4 14:55:32  作者:春溪笛晓
  江从鱼道:“我又不在意天下人怎么看!”
  杨连山闻言不由训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知不知道上一个说‘人言不足畏’的人挨了多少年的骂!”
  江从鱼道:“那说的又不是一回事,这只是我自己的私事,随他们怎么议论都无妨。”
  “你可以不在意,”杨连山的目光转到楼远钧身上,“那陛下呢?陛下也不用在乎天下人的看法?殿下难道不想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明君?”
  楼远钧道:“能不能当一个明君,难道决定于我喜欢什么人?我若是立一个女子为后,便能当个明君了?”他辩驳完了,转头看向江从鱼,“我自幼长在深宫之中,见过太多不堪入目腌臜事,本已做好孤独终生的打算……只是情之一字,岂是能算得到的?”
  在睁开眼看到江从鱼的时候,他非常抗拒这么一段亲密关系,并不认为自己可以毫无保留地亲近某个人。
  可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都好,自己还是会被江从鱼吸引,片刻都不愿把目光从江从鱼身上挪开。只那么一念之间的松动,爱、妒、嗔、痴便纷至沓来,如汹涌潮水般将他淹没。
  杨连山想到楼远钧空悬的后宫,又想到被选到东宫教养的宗室之子。听闻那个十岁大的准太子十分亲近江从鱼,这段时间还曾跟着江从鱼在户部观政。
  从这种种举措看来,楼远钧是真心实意想和江从鱼携手一生的,也在不留余力地为江从鱼铺就一条青云之路。
  甚至都考虑到了日后继位之人对江从鱼的态度……
  换作是任何一个别的身份,能做到这种程度都足以让杨连山动容,可偏偏,楼远钧是一国之君。
  伴君如伴虎这种事不是说着玩的,若是有一天楼远钧把爱意收了回去,于江从鱼而言那就是恋情与仕途尽失。
  现在江从鱼的处境有多少人艳羡,到时候就会有多少人嘲弄奚落他!
  杨连山道:“若是将来色衰爱弛……”
  楼远钧道:“这件事应当是我要担心的才对。”
  杨连山:“……”
  杨连山看向江从鱼。
  江从鱼也不敢相信楼远钧居然当着杨连山的面说出这种话。
  什么叫他才要担心色衰爱弛?
  他,江从鱼,又不是只看脸的人!
  少冤枉他!
  江从鱼道:“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楼远钧却没停下来,反而还趁机向杨连山告状:“师叔应该也听说过曲云奚,当初他在东宫当我的伴读,却又在我受制于鲁家时弃我于不顾——”
  “我与他不仅没什么情分可言,看到他时还会想起许多不太好的回忆。”
  “偏偏师弟他见对方长得俊,对方说几句软话便把人收留在府中,还把一些十分要紧的差使交给他办。”
  “师弟这样行事,着实叫我担心他着了别人的道。”
  江从鱼瞠目结舌。
  这人怎么这么会颠倒黑白!
  “才不是这样的!”江从鱼气道,“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把人召回来的,结果召回来后又不给人安排差使,这才弄得人家找到我这儿!”
  杨连山听得脑壳痛。
  这都什么事?!
  楼远钧见一状告不成,又叹着气道:“那就不提这一桩,说说那个阿麟吧。师弟他去北狄出使,就带了个人回来养在府中,整日跟对方在校场里骑着马儿聊天。”
  “我倒不是容不得他交朋友,可这人若是北狄派来的细作,岂不是能轻易对师弟下手?”
  杨连山听得深以为然,看向江从鱼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谴责。
  人家楼远钧这也不是没来由地瞎吃醋,反而还处处在为江从鱼着想。
  这小子从小看到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他们当真打定主意要在一起的话,江从鱼这臭毛病迟早要惹出祸来!
  思及此,杨连山的神色愈发不善了,大有马上要去找鸡毛掸子的势头。
  江从鱼:!!!!!
  说好的要考校楼远钧,怎么说着说着成批判他了!
  江从鱼道:“我又不是傻子,阿麟他是不是细作我分得出来。”
  杨连山听着江从鱼倔强的辩驳,哪还不明白楼远钧怎么会说出“我才要担心”这种话。
  江从鱼瞧着就跟筛子似的,浑身上下都是漏洞。说不准一不小心就被人利用了去!
  尤其他还有帝王的枕边人这一重身份在……
  杨连山放心不了,一点都放心不了。
  只是见江从鱼一脸闷闷不乐,杨连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三人一同吃了顿饭,他就让楼远钧先回去,留他们师徒俩单独说说话。
  楼远钧一走,江从鱼就挨了一下午的训。
  从他瞒着楼远钧的身份不说训到他整日拈花惹草叫人告上门来。
  最后还是江从鱼跑得脚底生风,才堪堪躲过了杨连山的毒打。
  不过杨连山最后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关系。
  杨连山看得出来,在这段关系里江从鱼看似是吃亏的那一个,实则更患得患失的人却是楼远钧。
  人心都是偏的。
  若是江从鱼整日为能不能得到楼远钧的宠爱辗转反侧,那他就算是绑也要把人绑回去,再也不许他踏入京师半步。
  可既然辗转反侧的是别人,杨连山也就不那么忧心的。
  楼远钧与其说是告状,倒不如说是在表明并非江从鱼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江从鱼。
  在这段关系里,不安的始终都是楼远钧。
  江从鱼反倒是只要做好了决定便义无反顾去做的性格,从来都不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既然如此,杨连山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
  早在江从鱼当初入京时,他便做好江从鱼惹出祸事归乡的准备,现在只不过是……发生了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杨连山在年前让人把楼远钧送的活雁给宰了。
  江从鱼本来在生楼远钧告状的气,得知此事后忍不住跑去问杨连山:“不是说要送回去吗?”
  杨连山道:“学生都是别人的了,还送回去做什么?”
  江从鱼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杨连山宰雁的意思,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
  去找楼远钧。
 
 
第111章 
  这个年,江从鱼是和杨连山一起过的,楼远钧与阿宝也在。
  阿宝跟江从鱼待多了,嘴巴甜得很,没一会就让杨连山喜欢得不得了。
  江从鱼在旁边看得有点酸,和楼远钧嘀咕说杨连山有了阿宝就不喜欢他这个学生了。
  楼远钧轻笑道:“听闻宫外有隔代亲的说法,兴许师叔他也是这样。”
  上一辈在儿女面前装了半辈子的严肃,即便有心亲近一下也不好意思再改变,便把所有喜爱都投注到隔代的孙子孙女身上。
  江从鱼道:“这算什么隔代亲?”
  怪怪的!
  楼远钧道:“你不想承认我们吗?阿宝和我听了都会伤心的。”
  江从鱼:。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怀念冷冷淡淡说什么“我们只是君臣关系”的楼远钧了。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变得这么快的!
  虽然中间出了点意外(莫名其妙变成江从鱼自己差点挨打),两人的关系总归是得了杨连山的认可。
  江从鱼有了亲近之人的支持,做起事来就更有劲头了。开春后他借着楼远钧告老师之“仇”,成功与戴洋一起领队去了趟河东。
  出发后戴洋笑着和江从鱼调侃:“我看早晚有一天,陛下得自己跟你出来到处巡幸。”
  楼远钧给他们送行时那个眼神,很明显就是恨不得把他取而代之。
  一路上众人都说说笑笑,到了河东境内便渐渐敛了笑意。虽说最惨的还是太溪县,但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出县求助就被县官派人拦下了。
  只要人还在县内,事情就大不到哪里去。
  真要让太溪县那样弄得流民直接跑去京师,岂止是县衙上下担责?
  没见秦首辅面对那样的局面都服毒自尽了吗?
  所以这些事还是得捂着,捂好了需要打点的就只有过来赈灾的官员,熬个一年半载这事情就过去了……至于百姓方面,尽量保证不死人就是了。
  江从鱼领着一群年轻人在河东走了一圈,他身后整日埋首苦读圣贤书的小年轻都沉默了。
  他们本以为自己带来的钱粮够用了,可钱粮哪有够用的时候?哪怕全天下的粮食都囤到国库里头,若是调配不当也是有人会饿肚子的。
  许多人最需要的不是他们送这么一点只能保证一两顿温饱的粮食。
  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没有人能给出切确的答案。
  前路漫漫。
  这一行人回去以后,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但他们的同窗与友人们都注意到他们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他们内心深处却像是多了一团火焰,时时刻刻烧灼着他们的心脏,驱使着他们更认真地读书、更认真地生活、更认真地规划着自己踏入仕途以后要怎样去做。
  如此一年又一年过去。
  江从鱼依旧热忱如初。
  一批又一批来过京师的年轻人或踏入仕途或回乡教书育人,他们心中都曾被种下了一团火,并且都在尝试着把那火种传递给更多的人。
  只等燎原之日到来。
  有一年春天,江从鱼出了趟远门归来,才刚下船,还未站稳,抬头便见不远处的杏花又开了。
  大片大片的繁花如云似雪,一如自己当年第一次到京师时的场景。
  江从鱼行至一树杏花之下抬眼看去,只见那熟悉的身影坐在窗边含笑看着他。
  恍如初见。
  江从鱼跑了上楼,楼远钧起身来迎他,很轻松地接住了扑进自己怀里来的江从鱼。
  两段记忆霎时间交融到一起。
  所有的甜蜜与欢欣全都只关于同一个人。
  明明已是情浓似海,却又夹杂着初见时的怦然心动,就好像他颠来倒去地爱了怀里的人一遍又一遍。
  本来楼远钧能恢复记忆是件天大的好事,可随着楼远钧这人一天天地把过去的事想起来,江从鱼就发现这人又不消停了。
  主要体现在床上。
  这人非说他当初太快被没了记忆的自己哄了去,不公平。
  必须补回来。
  江从鱼忍不住说他都三十了,要开始养生了,楼远钧就开始谴责江从鱼嫌他老,江从鱼肯定喜欢年轻的。
  江从鱼总感觉自己被颠来倒去吃了一遍又一遍,欠下的债反而越来越多。
  这辈子怕是还不完了。
  那就一起厮守到老吧。
  ……
  转眼又是十年过去。
  这年春天郗首辅要辞官走人了,接替首辅之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学生……那位当了不知多少年天子近臣的江从鱼。
  别人辞官都要反复上书几次让皇帝做足了挽留姿态才走,郗首辅辞官压根不搞什么来回拉扯,留书一封就挂冠而去。
  等人发现以后他都跑没影了。
  这就导致江从鱼时不时还得接待被撇下的楮霁(当年隔壁斋的楮直讲)等人,陪他们喝上两杯宽慰他们受伤的心。同时他还被盯得很紧,等闲是不许他出京师的,省得他跟郗禹一样跑路。
  楼远钧这家伙还挺高兴,说现在全京师都是他的耳目,江从鱼这下真的跑不了了。
  江从鱼能怎么办,只能兢兢业业地干活。
  他又没想过要跑。
  新晋为首辅的江从鱼有不少同僚来报喜,还有他近些年收的学生。
  到了他这个位置,即便不开班授学,主动要喊他一声恩师的人也不少。
  何况他本身就很喜欢提携年轻人,所有到京师的年轻人被问及最想见到什么人,那都是江从鱼无疑。
  记得江从鱼刚成为天子近臣那会儿,还有不少人会说些酸言酸语,大抵是“看你能好到几时”之类的。
  到后面,这些人要么陆续离开了京师,要么家中子侄天天追在江从鱼身后跑。
  总而言之,自家子弟都被忽悠走了,他们哪还能盼着江从鱼不好?为了自家孩子能有个好前程,他们还得盼着江从鱼和楼远钧能百年好合。
  毕竟两人已经好了二十余年,在郗禹辞官之前许多政务就已经是江从鱼在处理,真要突然散伙那可就不是郗禹跑路能比拟的。
  阿宝如今也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了,盯江从鱼和楼远钧也盯得很紧,生怕他们也跟郗禹一样跑了。
  要知道这两人早在他满十五岁以后就认为他可以学着独当一面,以锻炼他的应对能力为由时不时出去巡幸,偶尔还相携去南边看杨连山。
  现在京师最流行的话本叫做《出巡记》,专门描述楼远钧和江从鱼两人出行时遇到的美食佳景、奇闻异事以及冤假错案,剧情精彩纷呈,感情那也是细腻美好,读过的人都感觉……这对君臣之间的情谊真是动人至极!
  虽然书里没有直书两人的名讳,但,懂的都懂。
  据如今已经正式被立为太子的阿宝观察,这本书绝对是跟着江从鱼和楼远钧出去玩耍的人写的,有些细节写得太真实了,没近距离观察过两人相处模式的人肯定写不出来!
  他们这高强度的微服私访加上《出巡记》的爆火,对地方上的贪官污吏还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的,再加上地方上陆续换上一些真正有理想、有抱负的官员,各地一改先皇在位时的坏风气。
  若非楼远钧与江从鱼都摁着不让瞎夸,不少人已经开始吹嘘这是“大魏中兴”了。
  虽说上头不让过分歌功颂德,但由于京师那边没有禁止《出巡记》的刊印,不少人都开始自发创作类似题材的新书来卖钱,市面上涌现了不少新鲜话本,后面甚至卷到了图文并茂的程度。
  还有人盼着楼远钧和江从鱼能到他们那儿微服出行。
  倒不是他们有什么冤屈要告御状,而是……万一能近距离看热闹呢!
  爱热闹之心,人皆有之!
  何况要是自己的家乡能在《出巡记》上露把脸,说不准他们的日子会过得更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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