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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古代架空)——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4 14:55:32  作者:春溪笛晓
  看在杨连山眼里,那还真是心里猛地一咯噔。
  难怪沈鹤溪说外头传起了风言风语,江从鱼既不考虑谈婚论嫁,又不流连欢场,连听个小曲之类的的应酬都少,上次举办拍卖会时还随身带着这么两个俊秀男子——
  难怪那些有心攀附江从鱼的人会生出给他送几个男宠的心思来。
  这种事对达官贵人而言可不怎么新鲜。
  要知道朝廷严禁官员狎妓,于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么暗中接受别人送来的“瘦马”,要么那些舞榭歌台改为豢养能歌善舞的美貌少年招待他们——咱男的和男的一起玩儿,能算是嫖宿吗?
  江从鱼就曾结识过一个很会弹琵琶的少年郎,对方就曾是某些人养在身边解闷的娈宠。
  杨连山疑心是不是自己那时候管得不够严,以至于江从鱼走了歪路,现在连成婚都不愿意。
  江从鱼哪里知道自己如今在外是这么个形象?即便杨连山他们早前说了此事,他也没觉得自己该避讳什么。
  因为他与小九他们压根没什么私情。
  别人要那么想,那是他们想法太龌龊。
  江从鱼让小九两人向杨连山见礼,接着又当着杨连山的面与他们谈完了接下来的安排,才打发他们做事去。
  杨连山在旁边看了全程,本来那点儿猜疑顿时烟消云散,只觉自己还是该信任自己的学生。
  江从鱼与这两人的相处横看竖看也看不出半点暧昧来。
  倒是江从鱼的表现让他心中满是感慨:什么时候开始,他那活泼跳脱的学生已变得这般沉稳有度了?
  江从鱼与人谈完事,转过头就对上杨连山投来的目光,一如幼时杨连山见到他乖乖背书时才会有的眼神。
  他一下子没了见面就被催着成亲的郁闷,拉着杨连山去看他搜罗来的好书,争取这次能多留杨连山几天。
  师徒俩不再讨论婚事,能说的话可就多了。
  江从鱼下午介绍阮遥他们给杨连山认识,入夜后还赖在杨连山边上不挪窝,非要继续秉烛夜谈。
  一直到圆月西移才不情不愿地被杨连山撵走。
  江从鱼一边走还是一边嘀咕:“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杨连山刚教养他时脾气还是很不错的,让做好吃的就做好吃的,让陪着睡就陪着睡。
  后来发现好言好语说话皮娃儿只会当耳旁风,杨连山才入乡随俗地学会了棍棒教育。
  江从鱼都怀疑杨连山后来没有娶妻生子,是不是因为提前感受过养大一个娃得被气得短命多少年……
  看来他的罪过可真不小,以后得给老师养老送终!
  江从鱼边这么想着边回了主院,不想他才刚踏入自己卧房,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儿看书。
  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江从鱼边关上门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人跟我说一声?”
  楼远钧说道:“你们师徒这么久没见面,朕怎么好让人去打扰你们?”他搁下书拉江从鱼坐到自己腿上,“朕没来多久,就是有些睡不着才想着来找你。”
  江从鱼没想到陵游才刚走,楼远钧居然又开始失眠。他忙说道:“要不明天找太医看看?”
  楼远钧环着江从鱼的腰:“不用,你陪着朕就好。”
  江从鱼狐疑地看向楼远钧。
  他怎么感觉这人根本没失眠,纯粹是想来找他而已?
  许是察觉了江从鱼的怀疑,楼远钧这晚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他睡了一觉。
  翌日天还没亮,楼远钧就醒了。
  他睁开眼看着江从鱼近在咫尺的脸庞,先是有一瞬间的茫然,接着心中便生出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在睡梦中想起了一些事,但大都是登基前后发生的不愉快的种种。
  是不是会有那么一天,他能完完全全地想起自己曾经多喜欢江从鱼?
  又或许在想起一切前,他就已经彻底沉沦。
  无论忘记多少次,他也会沦陷一遍又一遍。
  只为一人。
 
 
第108章 
  江从鱼狗狗祟祟地送走楼远钧,才去陪杨连山用早饭。
  人老觉少,杨连山起得也早,见江从鱼一大早找了过来,不由问道:“你今儿不用去上朝?”
  江从鱼道:“不用,现在不用天天上朝,不过一会要去户部当值。”
  一大群人齐刷刷站在那里议事效率太低,现在上朝主要是大朝会,也就朔望日偶尔开开,平时都是楼远钧找人过去开有针对性的小型会议。
  杨连山道:“也是,只有太祖那会儿才会那么勤勉。”
  江从鱼不免维护楼远钧:“少些上朝又不是不勤勉,那么多人杵在那里讨论,有几个人敢真心实意提建议?这种没什么大用处的朝会偶尔开开就得了,还省了大伙起那么早出门的功夫。”
  杨连山没听出他话里话外那“楼远钧也是个勤勉明君”的意思,摇着头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贪睡!”
  江从鱼道:“不管多大的人不都得好好睡?”
  他想起李内侍说楼远钧最近睡不好,楼远钧昨晚也说自己睡不着,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江从鱼三两口解决手里的包子,对杨连山说道:“我去户部了,您有什么事可以让人去找我。”
  杨连山道:“我能有什么事非要去扰着你?你只管忙你的去。”
  江从鱼这才出门忙碌去。
  杨连山在家中看了会书,踱着步子在这宽阔的大宅之中散起步来。
  众仆皆知江从鱼对杨连山的看重,到哪儿都有人恭谨地伺候着,他们无论男女都在府中学堂读过书,举止与谈吐便透出点儿不同来。
  杨连山与他们聊了一路,心中愈发满意起来。知晓江从鱼忙碌之余不忘先师所说的“有教无类”,比得知江从鱼升任户部侍郎还叫他高兴。
  一行人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校场,校场之中有群侍卫打扮的人在操练,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阿麟。
  杨连山看着那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很快便想起沈鹤溪说的“去北狄还带回个奴隶”。
  许是因为他母亲算是宗室女的缘故,这人看起来与当今圣上楼远钧有点相像,杨连山看得又是一咯噔。
  转念想到这人算是边境守将之子,随父母沦落北狄二十余年,身世也算是颇为凄凉。若是江从鱼能给他谋个出路,也算是给他母亲在天之灵一点慰藉。
  这么好一件事传到别人嘴里却变了味,连他这个当老师的都受了影响觉得自家学生往家里藏了一堆美男子,可见外面的流言蜚语会怎么传了。
  江从鱼拉着户部尚书等人开了一整天的大会小会,争取做好所有前期准备工作,年后一开印就能着手落实那一项项大魏经济发展计划。
  等江从鱼忙活完回到家,见到杨连山在亲自给他煮红烧鱼,心里感动得稀里糊涂,只觉有老师的孩子像块宝。
  杨连山在旁看他风卷残云似的把大半条鱼全吃光了,不免说道:“慢些吃,又没人和你抢,你那掌厨的做的菜比这好吃多了。”
  江从鱼夸道:“在我心里,您做的鱼最好吃!”
  杨连山等他吃饱喝足,又煮了茶与他相对而坐,一副要来个促膝长谈的郑重模样。
  江从鱼顿时警惕起来,难道他老师这是先礼后兵,先给他吃顿好的,而后来个“你不成亲我就把你逐出师门”之类的威胁。
  “老师……”
  江从鱼小心翼翼地开口喊。
  杨连山被他喊得顿了顿,过了一会才给江从鱼斟了盏茶,说道:“你长大了,我没理由再作你的主。你若是当真不喜欢女子,直接与我讲,我往后便不逼着你成亲了。”
  江从鱼没想到杨连山会这么说,有些疑心杨连山是不是想诓他坦白。
  他往杨连山左右瞟了瞟。
  杨连山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江从鱼相当诚实:“看你有没有藏着鸡毛掸子什么的。”
  杨连山:“……”
  本来是没藏的,现在想去找了。
  杨连山道:“你当真无心成亲,我难道还非要你娶别人家闺女进门守活寡不成?那不是结亲,是结仇!”
  江从鱼听杨连山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反倒有些踟蹰起来。
  他这几年与楼远钧有点什么矛盾都只能私底下与陵游说,陵游好几次都明着说他不想听了,他还因为没人能诉说非要给陵游讲。
  回想起来,他着实有些过分,因为陵游是唯一知道他与楼远钧那些事的朋友。
  只是这事真的可以跟杨连山实话实说吗?
  杨连山是看着江从鱼长大的,一看江从鱼那犹豫不决的表情,就知道外面的流言至少说中了一半。
  这小子确实好南风。
  杨连山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脸也板了起来:“这里只有我们师生二人在场,说实话有那么难吗?我这个当老师的,往后还得从外头的流言蜚语里揣度你的想法是吗?”
  江从鱼见杨连山生气了,忙说道:“我不是想瞒着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
  杨连山道:“实话实说。”
  江从鱼只能如实交代:“我不想和女孩儿成亲,我喜欢的人是男的。”
  杨连山从他嘴里得了准话,也不知该气恼他走了歪路,还是该慨叹“果不其然”。
  他算是比较开明的人,过了一会便说道:“你既有喜欢的人,那与旁人往来时便要注意些,别再见到个好看的人就往别人身边凑,更别随随便便把人往家里带。”
  江从鱼:。
  他在外头到底是怎么个形象?
  仔细一想,他确实交了不少好看的朋友,楼远钧时常抱醋狂饮也跟这事儿有关。
  楼远钧本就不容易信任人,再看他跟这个好、跟那个也好,自是更加怏怏不乐。只是此前楼远钧掩饰得很好,最多也只在床榻上表现出来而已,平时从不拦着他与旁人往来。
  若非这人失了这几年的记忆,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个堆满“记录”的密室,他都不知晓这人背地里有多耿耿于怀。
  江从鱼老老实实听训:“我知道的。”
  杨连山道:“若是方便的话,带他来见见我。”他今天把府里这些人看了个遍,没瞧出哪个可能与江从鱼有那种关系,江从鱼所说的心上人显然不在其中。
  江从鱼没想到直接就谈到了带人来见杨连山。
  他刚想推拒此事,又想起楼远钧昨天说的“你嫌弃朕”之类的酸话。
  江从鱼说道:“我先跟他商量商量。”
  杨连山见他这犹豫不决的态度,心里不免更加担忧。他说道:“只是见个面而已,你们若是做好了携手一生的准备,我断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江从鱼用力点头。
  杨连山知道他需要点时间缓和缓和,摆摆手说:“你回去吧。”
  江从鱼一溜烟跑了。
  等他撒丫子跑回主院,才知晓楼远钧又来了。
  刚才师徒俩讨论着的人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江从鱼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惊还是喜。
  昨天楼远钧也是这么早过来的吗?就这么一个人干坐着等到他从客院那边回来?
  楼远钧是不是也想……以他恋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杨连山面前?
  只是见他不愿意向杨连山坦白,楼远钧才一次都没提过,只在杨连山面前以师兄身份自居,堂堂一国之尊对着杨连山一口一个师叔。
  江从鱼坐到楼远钧身边问:“你今晚这么早就睡不着了?”
  楼远钧瞧了江从鱼一眼,笑着答道:“知道今晚肯定睡不着,所以直接来找你了。”他见江从鱼神色不对,没急着把人往怀里带,而是关心地问,“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江从鱼说:“是挺难的。”他思来想去还是说了实话,“老师说他想见见你……就是,作为我恋人的那种。”
  只是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江从鱼也不确定楼远钧想不想以这个身份去见杨连山。
  楼远钧问:“现在吗?”
  江从鱼摁住楼远钧:“不是现在,哪有大晚上就这么去见面的!”
  楼远钧道:“确实,第一次上门的话得正式些,得提前约好日期再带上礼物过来。”
  江从鱼道:“也不用这么正经……”
  他们又不是要谈婚论嫁,哪需要讲那么多虚礼。
  楼远钧道:“那朕过几日来跟你们一起过小年。”
  江从鱼算算日期,还有六七天,正好可以缓冲缓冲。他说道:“好,就约在小年那天。”
  楼远钧问:“以前朕见过你老师吗?”
  江从鱼说:“见过的,只不过也就见过那么几回,他应当不会瞧出什么来。”
  楼远钧问:“那以前朕是怎么称呼他的?”
  江从鱼道:“你喊师叔。”
  楼远钧把江从鱼抱起来,边抱着江从鱼往床边走边继续问:“那朕该喊你师弟?”
  江从鱼还没来得及回答,楼远钧又改了口:“可朕还是想喊你师兄。”他把江从鱼牢牢抵到床上,“以后朕在床上喊你师兄,在床下喊你师弟,怎么样?”
  这样的亲密让江从鱼鼻子有点酸,他委屈地转过头避开楼远钧将要覆上来的吻:“你以前在我面前都不称朕的。”
  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没完全理清楚,他怎么好把楼远钧往老师面前带。
  楼远钧看着江从鱼微红的眼眶,一颗心也莫名跟着难受起来。
  对他而言江从鱼是“陌生”的恋人,他对江从鱼而言何尝又不是。
  明明是最熟悉也最亲近的枕边人,他却非要江从鱼把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区分开来,非要在两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反复喊那一声声的“师兄”。
  他越是这样,江从鱼只会越想念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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