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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古代架空)——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4 14:55:32  作者:春溪笛晓
  “他们这种人可不会因为挨了顿打就放弃到嘴的好处。”
  江从鱼听了觉得有理,这种涎皮赖脸的家伙哪里怕挨打,他们只怕沾不到柳栖桐的光。他怕自己出的主意帮了倒忙,不由虚心向楼远钧求教:“师兄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楼远钧招手让他离得更近一些。
  江从鱼马上凑了上去,听楼远钧与他耳语计议。
  两人虽只是在商量怎么帮柳栖桐,在旁人看来却是他们那位年轻的帝王不仅一大早出宫来江宅,还与江从鱼颇为亲近。
  这江宅仆从全是楼远钧安排的人,他们在亭外远远见了楼远钧的态度后俱都暗自警醒,告诫自己别因为江从鱼年纪小就懈怠或轻慢。
  他们这位小侯爷以后的造化肯定大了去了!
  江从鱼哪里知晓旁人的想法,他正认真听楼远钧给他支招呢。
  柳栖桐他们这些清流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柳栖桐不愿意与他大伯一家闹得太难看也正常。
  只不过柳家大伯在外宣扬当初柳栖桐母子俩全靠他的接济才能活下来,这话其实有许多可推敲之处。
  比如柳栖桐父亲死时还未分家,家中屋宅田产难道没他们一份?柳栖桐自己有份的东西,怎么就成他接济孤儿寡母了?
  再比如柳栖桐父亲当初是在袁大将军麾下牺牲的,不仅朝廷拨了抚恤金,袁大将军也把自己收到的赏赐分赠给战亡士卒的亲属,这两笔钱难道还不够他们孤儿寡母吃用?
  若是他们母子俩根本没收到这两笔银钱,别家的抚恤就更不可能分到亲属本人手里了。
  江从鱼怒道:“柳师兄他就是脾气太好,才叫对方蹬鼻子上脸!”
  楼远钧道:“你柳师兄如今当了官领着俸禄,自然可以花点钱应付这些贪婪的吸血虫,可那些真正没依没靠的人呢?怕不是会被敲骨吸髓至死。”
  江从鱼听得拧起眉头,继续请教楼远钧:“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楼远钧道:“你不是与袁骞他们是同窗吗?你可以向袁骞多了解了解那些阵亡士卒的妻儿日子过得如何,最好能在休沐日与他们亲自去京畿各县走访,回来后如实整理成册拿给你柳师兄瞧瞧。”
  “他看过以后若是还要继续纵着那些人……我也没什么办法了,总不能真插手去管他的家事。”
  江从鱼两眼一亮:“好,就这么办!”
  柳栖桐兴许不会为了自己去与他大伯一家撕破脸,可若是有更多人的相同遭遇摆在他眼前,难道他还会吞声忍气吗?倘若他真的继续纵着对方为所欲为,那无异于是在助长恶人的气焰!
  江从鱼觉得自家师兄绝不是那样的人。
  楼远钧瞧见他那信心十足的模样,不知怎地竟有些希望柳栖桐是个顽固不化的家伙。
  这样的话不仅他会对柳栖桐失望,江从鱼也会对柳栖桐失望。
  好在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并未在他心里停留太久。
  当年柳栖桐来京师给人做工,偶然让江清泓发现他是故交之子,便收了柳栖桐当关门弟子。
  局势最凶险的时候,柳栖桐被江清泓支使去外地办事,等柳栖桐回来时听到的便是江清泓的死讯。
  柳栖桐恸哭流涕地为江清泓守足了三年的孝,才回到京师为楼远钧办事。
  彼时朝政还在太后一党的掌控之中,楼远钧手中能用的人并不多。对于柳栖桐这些早早就决意追随自己的人,楼远钧还是颇为宽容的。
  即便看出了柳栖桐性情有些软弱、遇事容易犹豫,楼远钧也没想着要弃用,而是琢磨着好好把他打磨打磨。
  赶巧江从鱼自己凑了上来,楼远钧便决定先把这件事交由他去忙活,一来看看能不能借此让柳栖桐立起来,二来也瞧瞧江从鱼办事能力如何。
  楼远钧与江从鱼说的也是真心话,若是柳栖桐自己不下定决心去解决,他这个一国之君总不能真的去插手臣子的家事吧?
  两人商量停妥,一起用过午饭,楼远钧便走了。
  他走的时候江从鱼还分外不舍,一路送他出门。
  那模样看得楼远钧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露在外头的耳朵,笑着说道:“若非知道我娘没给我生过弟弟,我都以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了。”
  江从鱼耳朵不由自主地红了,他自己却没察觉,只莫名感觉有些耳热。他只当是楼远钧手上的热意渡了过来,也没太在意,反而还高兴地道:“原来师兄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吗?我也是一见到师兄心里就欢喜得很,仿佛我们早就认得了似的!”
  少年人说话直来直往,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说。
  楼远钧虽只比他大三岁,却从来没有这样天真烂漫的时候。想到江从鱼说两个师兄都是一样的,楼远钧便哄他:“既然我没有弟弟,你也没有兄长,不如你私底下喊我一声哥哥如何?”
  江从鱼从不是忸怩的人,马上兴高采烈地改口:“哥哥!”
  楼远钧道:“你这么喊了我,以后就不能再这样喊别人了,不然我是要生气的知道吗?”
  楼远钧有着旁人都比不上的好相貌,嗓音也是一等一的好听,即便是说着自己会生气,听起来也像是温柔缱绻的情话。
  江从鱼也被他哄得晕陶陶的,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知道,知道,我只认哥哥一个兄长!”
  楼远钧满意地让他别送了。
  江从鱼等他走远了,才回去给他老师写信,着重给他老师强调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学生我啊,现在有兄长了,他人特别好,长得也特别好看!
  一封龙飞凤舞的家书写完,江从鱼满意地拿来看了看,觉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就封装好让人帮忙拿去寄了。他自己则溜溜达达地出了门,跑去袁家找袁骞。
  袁骞正在家中习射,听人禀报说江从鱼来了还愣了一下。
  江从鱼被领进袁家校场的时候,一脸羡慕地看来看去,朝袁骞夸道:“你在家就能练骑射了。”
  袁骞刚射了半个时辰的箭靶,这会儿正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仆僮递上来的水。
  与江从鱼相处了将近一旬,他在江从鱼面前已经不摆冷脸了。
  听了江从鱼的感慨,袁骞没好气地道:“我记得你家也有个差不多大的校场,里头还有匹陛下赐你的汗血宝马。”
  江从鱼惊奇地道:“真的吗?我都没去看过,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袁骞心道,我能不知道吗?
  那可是陛下自己都只有不到十匹的汗血宝马,何国舅想要他都没给,结果江从鱼还没到京师陛下就已经派人把马送了过去。
  这就让何国舅眼红到快要恨上江从鱼了!
  事实上对江从鱼眼红嫉恨的人绝不止何国舅等人。
  袁骞道:“陛下给你的赏赐都是下了明旨的,京师里头谁不知道?你家现在有多少东西,他们比你还清楚。”
  袁骞这话是想提醒江从鱼谨慎行事,别着了别人的道。
  结果江从鱼听后却感动不已:“陛下对我真好,等我见了陛下一定好好谢他才行!”
  见他这么没心没肺,袁骞只能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江从鱼这才想起自己来找袁骞是有正事要办的,麻溜把自己的来意给袁骞讲了。
  他也不提柳栖桐家的糟心事,只说自己敬佩袁大将军这些年来对士卒的悯爱,想和袁骞一起去摸个底。
  若是当真有阵亡将士的妻儿受了委屈,袁家也能出面替她们做主。
  可不能便宜了那些宵小之辈,寒了无数忠魂的心!
  袁骞在国子监已见识过江从鱼是如何鼓动别人的,本不该轻易着了他的道,结果听着听着竟也觉得这事自己非办不可了。
  “走吧!”
  袁骞起身招呼道。
  江从鱼喜笑颜开:“好嘞,咱们走!”
 
 
第9章 
  袁大将军戍守北疆,家中是袁骞兄长在当家。袁骞兄长性情疏朗,见袁骞领着同窗过来拜见自己,哈哈笑道:“我还怕我这弟弟性子太独了,在国子监交不上朋友,见着你我就放心了。”
  江从鱼一向喜欢交朋友,见袁骞兄长举止潇洒,言谈亦是豪气万分,便起了结交之意,欢欢喜喜地与他通了姓名。叙够了闲话,江从鱼才问起军属抚恤之事。
  袁家兄长说道:“我手头倒是有名册,只是没派人去跟问过。家父添进去的那些抚恤也是由朝廷一并派发的,并不以袁家名义送。”
  倒不是他们不想盯着落实,只是朝野之中本就有人说闲话,说他们父亲练的是“袁家军”。倘若再以袁家名义跟进抚恤之事,恐怕要引得圣上猜疑。
  江从鱼年纪虽小,却已是简在帝心的存在,他自己不行差踏错的话将来肯定是天子近臣。
  袁家兄长在江从鱼面前这般表态,也是想表明袁家私底下与那些退役归家的旧部并无往来。
  江从鱼哪里听得懂这些弯弯绕绕,得知袁家兄长也不知晓具体情况后有些失望,当即央着袁家兄长把名册拿给他和袁骞瞧瞧。
  袁家兄长道:“这有何难,你们直接把副册拿走就是了。只是这些名册到底是军中留的底,你们别随便让旁人取了去,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
  江从鱼一口应下,向袁家兄长保证道:“这名册就由袁骞亲自保管,他不点头连我都不能看!”
  听着江从鱼这伶俐的应答,袁家兄长忍不住看了眼自家弟弟。
  见袁骞还是跟锯嘴葫芦似的,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袁家兄长唯有无奈地命人去取了基本名册给他们。
  他这个弟弟惯来如此,只两个人在场的时候还会回你两句,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便觉得不需要他开口了,能一整天不跟你说话。
  江从鱼的性格和袁骞正好相反,别过袁家兄长后就一直和袁骞聊着接下来的安排。
  他一向是闲不住的,想着还有半日的空闲,便撺掇袁骞与他一同骑马出城去个离得近些的畿县走访。
  若是天晚了回不了城也不打紧,明儿他们一早便回来,等城门一开就进城,到时候正好直接回国子监去。
  袁骞对此没意见,还真与江从鱼一起出城去。他揣着名册,江从鱼带着嘴巴,不消半日,竟真给他们查问到有两家孤儿寡母遭了欺负。
  还有连人都直接没了的。
  江从鱼记着楼远钧的提点,只一路变着法儿打探实情,没有贸然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强出头。
  入夜后,两人见不好赶夜路回城,便借宿在一处农家。
  江从鱼到哪儿都睡得香,吃饱喝足就歇下了,袁骞却有些睡不着,掏出自己带来的名册就着入户的月光翻了又翻,想着白日里一路走来的见闻。
  先皇在位时昏庸无能,他们大魏兵祸连连,连京畿这些富县都一度有过十室九空的惨况。他刚拿到这阵亡名册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今儿亲自出来走访了半天,才知晓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的人永远失去了自己的至亲。
  难怪前人要写诗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许是因为在外头跑了半天,翌日一早两个人都起迟了。
  江从鱼只在醒来时慌了一下,接着便唉声叹气地瞧了瞧外面已经升起来的日头,担心自己才刚到京师没半个月就要挨打了。他匆匆洗漱过后与袁骞一起往回赶,还问袁骞知不知道国子监怎么罚人的。
  主要问国子监的学官打不打人。
  袁骞如实相告:“据说从前是打的,后来有监生家里不乐意,去闹了几次,就不打了。”
  江从鱼稍稍放心了一些,继续追问:“既然不打人,那晚到了要怎么罚?”
  袁骞道:“我也不知晓。”
  江从鱼没得到答案,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
  若是明明白白告诉他要怎么罚,他倒不会这么忐忑,偏偏袁骞又不是个消息灵通的。
  江从鱼提议道:“不如我们翻墙进去算了,就当我们早已回国子监,只是拉肚子蹲茅房里去了。”
  袁骞到底也是个少年人,同样不想受罚,点头赞同了他的主意。
  于是两人悄悄把马还回家里去,便一起绕着国子监的外墙走,想寻摸个适合翻墙的宝地。
  他俩没一会就找着棵树当他们的翻墙好搭档,江从鱼先利落地借力翻到院墙上。他警惕地往左右探了又探、看了又看,才小声招呼袁骞:“没人,你也过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落地,心中齐齐松了口气,只觉自己顺利逃过一劫。
  人到了墙里头,江从鱼一路上的担心全没了。
  脚踏实地,心里不慌!
  回本斋的路上,江从鱼瞧见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坐在池边钓鱼,还过去跟人家攀谈起来,兴致盎然地问人家用的是什么钩什么饵。
  老头儿瞧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不在本斋温书。
  江从鱼张口就来:“我俩早上拉肚子,茅房里又有人在,只好出来找空茅房解决了。”他说话间瞧见旁边放着盘点心,摸着肚子问老头儿,“我刚拉完,饿了,能吃两块您的点心吗?”
  老头儿听他说什么刚拉完,食欲都被他败光了,摆摆手说:“吃吧吃吧。”
  江从鱼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还转头问人袁骞要不要吃。
  袁骞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
  江从鱼没看懂,吃着觉得好吃,还转头跟人夸:“这点心您在哪里买的?味道怪好的,我下次去买了还您。”
  老头儿道:“宫里一早赐下的。”
  江从鱼正在尝第二块呢,闻言险些噎住。
  宫里一大早特意赐点心过来,说明这老头儿来历肯定不一般!他大感不妙,正要找个由头开溜,就看沈鹤溪这位国子祭酒已经领着一群学官往他们这边走来了。
  江从鱼定睛一看,好家伙,自己这些天蹭过课的、没蹭过课的全都来了!
  老头儿见他一副想跑又不知该往哪儿跑的紧张模样,闲把钓竿莞尔而笑:“看来鱼儿跑不了喽。”
  江从鱼:“……”
  还以为你是个人特别好的老人家,没想到心肠居然这么坏!
  钓鱼佬何苦为难钓鱼佬!
  说话间,沈鹤溪已走到近前来,恭恭敬敬地领着其他人一起向那老头儿见礼:“老师。”其他人也齐齐问好,有喊师祖的,有喊师伯的,有喊师叔的,也有单纯喊某某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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