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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古代架空)——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4 14:55:32  作者:春溪笛晓
  毕竟是同窗好友,他可不能误伤了自己人。
  戴洋道:“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在上林苑养马。”
  江从鱼哼道:“那可不是普通的马,而是陛下的马,听说陛下这马都不让旁人近身。”
  江从鱼一向不是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瞎想的人,可上林丞那话的意思明显是曲云奚当初在东宫便与当今陛下有着颇深的情谊,所以连陛下的爱马都认得曲云奚。
  一想到这一点,江从鱼浑身上下都写着不高兴。
  当然,追风昨天还自己跑来蹭他,所以上林丞的话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江从鱼勉勉强强把自己安慰好了,才与秦溯他们打听起当年的东宫旧事来。
  当今圣上是个地位卑微的宫女所生,后来被记在了当时无子的鲁皇后名下,通过多方默契运作塞进东宫占了太子的位置。
  既然只是个帮忙占位子的,那肯定是后宫之中但凡出个有可能入主东宫的皇子都会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连鲁皇后在亲妹妹生了皇子后都曾想过把他秘密毒杀,可惜不知是因为先皇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还是因为宫中妃嫔相互谋害对方子嗣,这位由鲁家女所出的皇子也没活过三岁。
  这也是鲁家在新皇登基后还试图架空他、极力阻挠他亲政的原因。
  因为在那短短的三年里,鲁家没少明里暗里对东宫下毒手。
  对当时还在东宫的新皇而言,至亲的生母已经去世,本应可以信任的嫡母又想要除去他,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孤立无援。多亏了当时江清泓恰好起复回朝,与吴伴伴内外联手极力相护,才将太子护了下来。
  偏偏新皇登基时才十几岁,不仅没有办法向鲁家发难,还得敬着占了太后名分的鲁太后。
  提及这些往事,秦溯都忍不住感慨:“陛下真不容易。”
  虽说人都会有私心,鲁家想扶持带自家血脉的皇子当太子也很正常,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扶成。
  从鲁家决定对东宫下毒手的那天起,他们家覆灭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至于与鲁家穿同一条裤子的曲家,肯定也是跟着轰然崩塌。
  自己选错了路,怪不了旁人。
  江从鱼此前也从吴伴伴他们口中大致了解过这些事,只不过通过秦溯他们说出来又是不同的感觉。
  但凡有一次没躲过那些明枪暗箭,就没有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了。
  江从鱼抿了抿唇,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他说道:“那个时候,曲云奚这位东宫伴读在做什么?”
  秦溯听到江从鱼这个问题后顿了顿,他沉吟良久,才说道:“应该是什么都没做吧。”
  以当今圣上的性格,如果曲云奚真的做了什么,应该不可能再出现在京师了。
  只不过在当今圣上最艰难的时期什么都没做,甚至春风得意地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第一公子”,那无疑也是把所谓的潜邸旧人情谊泯灭掉了。
  罪人之后被没入上林为奴是十分寻常的处置,并不代表陛下还想见到他。
  他享受了家中作恶带来的好处,家族倾覆时自然也得跟着赎罪。
  江从鱼也是这个想法。
  昨天听曲云奚说那些话,他还以为曲云奚是无辜受累呢。
  今天听秦溯他们讲了当时的具体情况,他才知晓曲云奚被“厌弃”着实再正常不过!
  反正他觉得自己做不出曲云奚干的事——
  明知朋友正在受苦受难,他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顾着自己快活享受。
  等到大祸临头,他还觉得委屈,认为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江从鱼在心里嘀咕了一会,才与秦溯他们聊起了别的话题。
  这些东宫旧事再听下去,他都要心疼起当初那每天睁开眼都得担心自己被谋害的可怜人来了。
  傍晚江从鱼把马牵回马厩,又遇到了正把追风往回牵的曲云奚。
  追风一看到江从鱼就开始躁动起来,想挣开曲云奚牵着的缰绳去拱江从鱼。
  江从鱼此前也没见过这么喜欢往自己面前凑的马,顿觉稀奇不已,伸手摸了摸那颗朝自己凑过来的马脑袋:“我又不认得你,你怎么一见到我就跟老相识似的?”
  曲云奚不甘不愿地上前向江从鱼行礼,不想才一低头,就看见江从鱼腰间挂着的囊袋。
  那上面正散发着他觉得有些熟悉的香味。
  曲云奚脑子嗡地一声,像是逮住了江从鱼的把柄,质疑的话直接就蹦了出来:“你故意在身上弄了陛下常用的熏香,追风当然亲近你!”
  江从鱼一愣,见曲云奚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腰间,不由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看去。
  上面挂着楼远钧送他的荷包。
  楼远钧主要是想送他习射时能用到的玉韘,荷包只是用来装它的,不过江从鱼觉得这荷包好看,还香香的,便一直随身带着。
  江从鱼笑眯眯地道:“哦,这都叫你发现了。你对这些手段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是用这办法让追风愿意亲近你的?”
  曲云奚面色一变。
  江从鱼打量了曲云奚好一会,忽然敛笑开口:“如果……”
  曲云奚抬头望向他。
  江从鱼道:“如果我是陛下,我不会原谅你的。”
  曲云奚握紧拳。
  “永远都不会。”
  江从鱼朝他走近了两步,一字一字地说出这像是诅咒般的话语。
  俗话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别人可以用了,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非要原谅一个曾经背弃自己、曾经让自己伤心失望的人?
  人家是天子,不好意思对昔日故友说难听话,他这个乡下小子可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本就爱憎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更不会顾及体不体面。
  他又不是什么体面人!
  曲云奚哆嗦着唇,本想说点什么反驳江从鱼,目光却突然定在了江从鱼身后不远处。
  江从鱼察觉不对,转头一看,只见一身玄衣的楼远钧立在不远处。
  也不知来了多久、把他和曲云奚的对话听了多少。
  江从鱼直接转身朝楼远钧跑了过去。
  楼远钧笑问:“你和他在聊什么?聊完了吗?”
  江从鱼道:“没聊什么,我和他又不认识,没什么好说的。你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
  楼远钧扫见随行侍卫把曲云奚“劝”走了,才信口扯谎:“我想着经常翻窗见你也不好,就跟韩统领讨了个到这边跑腿的差使。”
 
 
第59章 
  江从鱼再转过头时,曲云奚已经不见了,倒是追风朝他们跑了过来,用脑袋拱了拱楼远钧,又用脑袋拱了拱江从鱼,公平公正,谁都不落下。
  瞧见这马儿黏人的模样,江从鱼问道:“你认得追风?”
  楼远钧顿了顿,说道:“认得,追风已经二十多岁了,是来这边养老的,来上林署办事的人都喜欢过来看看它。”
  追风是楼远钧刚被封为太子时先皇赐给他的马,当时就已经十岁左右,还是匹野性难驯的烈马。
  对于那时候的楼远钧来说,这马又高又大,脾气还很糟糕,根本骑不了。
  他花了挺长时间才和追风熟悉起来。
  十几年过去,如今的楼远钧可以轻松驾驭这种高头大马,追风却老了。
  追风待在皇城里郁郁寡欢,楼远钧便把它送到上林苑养着,命人每日放它出去自己到处跑跑。这样既不用担心它在野外过得不好,又勉强算是满足了它回归野外的愿望。
  江从鱼听楼远钧神色有些怅然,也就没有揪着追风亲近他的事不放。
  既然楼远钧都来了,他便邀楼远钧与他一起去吃锅子。
  他们今天早就约好了,上林苑这边有良牧、蕃育、嘉蔬等衙署,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给皇城养牛羊猪、养鸡鸭鹅、种蔬菜瓜果的。
  这代表什么?代表他们可以去现抓(或现摘)新鲜食材。
  江从鱼问过上林丞,他们每天吃的也都是这些,想自己弄来吃完全没问题,只要不超过规定的份额就行了。
  江从鱼兴冲冲地邀楼远钧一起去嘉蔬苑那边……摘菜。
  经了许多人手的蔬菜瓜果,哪有自己现摘的来得新鲜?
  秦溯几人找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江从鱼正在给楼远钧交待他要负责摘多少根黄瓜,一会儿吃锅子可以拿来当凉拌菜!
  他们对江从鱼到哪都能交上朋友的事早已见怪不怪,听江从鱼介绍说这是他师兄也只是有点儿讶异,但很快便一脸认真地从江从鱼那里领取自己的摘菜任务。
  他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绝对不会故意多摘上林苑半根菜!
  于是一群天之骄子踏着余晖奔赴嘉蔬苑各个园圃,分头采摘江从鱼分派给自己的蔬菜瓜果。
  不消一刻钟,所有人都满载而归,齐齐在嘉蔬苑前聚头。
  接着他们又分别前往良牧苑以及蕃育苑挑肉的戴洋等人会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拿着亲自挑选回来的食材直奔庖屋,一点都不客气地捋起袖子开始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
  江从鱼积极地要给大伙亮一手,肩负起切羊肉的要责,只见他运刀如飞,一片片薄如纸片的羊肉就被他片了出来。
  弄得正在择菜的人都忍不住连人带菜凑过来瞧瞧他这精湛的刀法。
  戴洋忍不住问:“你这是上哪学的?”
  江从鱼得意地道:“以前我时不时去朋友家酒楼打杂,哪里缺人我就去哪里帮忙,从帮厨的、跑堂的到外面牵马的,我全都干过!”
  说起自己的过往,江从鱼不仅不藏着掖着,还一脸的骄傲自豪,仿佛自己特别能干、特别了不起似的。
  众人早就知道江从鱼此前一直被他老师带着隐姓埋名过日子,直至他爹正式平反了才被找回京师,却不知他从前竟还要去干这些卑微至极的活计。
  在他们大多数人的概念里,文人隐居山林是不需要劳作的,只需如闲云野鹤般每天读书访友、写诗作文,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怡然自乐。
  旁边正在认真把黄瓜切丝的楼远钧动作都顿了顿。他问道:“既是朋友,他怎么让你做这么多活?”
  江从鱼道:“因为我想要工钱啊!我总不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就涎着脸让别人白给我钱吧?俗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楼远钧还是止不住地心里发闷。
  他若是早些拿回权柄,兴许就能早些把江从鱼接到京师了,不必叫江从鱼为了那点儿工钱给旁人当牛做马。
  其他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秦溯。
  秦溯从前对朋友也挺大方,不仅聚会总是由他请客,借出去的钱也从没让他们还过。
  结果真正帮了他的江从鱼以前穷得去给人当帮工,而他那群所谓的“朋友”还总嘲笑江从鱼是没见识的土包子。
  他们的见识倒是多,年纪轻轻便知晓什么是趋炎附势。倘若他秦溯不再是首辅之子,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围绕在他身边吗?
  江从鱼这个当事人却是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复杂想法,他本来就觉得挺有意思的,当帮厨能学做菜,当跑堂能听到不少有趣的事,就连给人洗马都能认得许多南来北往的马儿!
  一群人齐心协力备好菜,江从鱼总觉得缺了还点什么。
  他想了想,跑回去往自己的行囊里翻找出几袋调料,捋起袖子给大伙做吃锅子必备的秘制蘸料。
  等江从鱼忙活完了,众人不免凑过去问:“这是什么?”
  江从鱼正往每盘蘸料上撒花生碎,不好给他们解释,戴洋便替他解答:“这个是花生,底下那个红通通的是辣子,都是海贸运过来的,我在市舶司见过,南边的人近几年种了点,但京师这边见得少。”
  一群人兴致盎然地把蘸料端回自己面前,这又是花生又是芝麻的,光是闻着都香。
  江从鱼笑道:“这是我朋友刚托船家送来的,本来想带到国子监给大家尝尝鲜,没想到才回去就被安排来上林署观政了。”
  戴洋哈哈笑道:“那是我们有口福了,抢了袁骞他们的尝鲜机会。”
  江从鱼道:“可能有人会吃不惯,你们可以先尝尝,不喜欢便换姜葱来蘸。”
  秦溯等人俱都点头。
  夕阳西下,众人点起灯烛围坐在一起愉快涮肉。
  江从鱼张罗了半天,才得空问楼远钧习不习惯这样吃,不习惯的话还能叫庖屋那边另外准备点粉面之类的吃食。
  楼远钧道:“大家都这么吃,我有什么吃不惯的?”只是他们人还是有点多,分了三桌来涮都还是有人到处走着吃,不时有人挤到江从鱼身边与他说说笑笑。
  也有人主动和楼远钧搭话,可他们大多都是好奇地提问:“你就是江从鱼总挂在嘴边那位‘天下第一好看’的师兄吗?”
  楼远钧:。
  虽然知道江从鱼没有在别人面前隐瞒过他的存在是挺让人高兴的,但是从这些“众所周知”的言论来看,江从鱼对他还真是……见色起意啊。
  只不过能靠着皮相吸引江从鱼,于他而言也算是一件极幸运的事。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那么快把人哄到自己身边来?
  楼远钧不由看向江从鱼。
  江从鱼不知怎地被楼远钧看得有点心虚。
  他一开始又没想过自己当真能和楼远钧走到这一步,那肯定是一聊到沾边的话题就大放厥词,大大咧咧地把自家楼师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这话都放出去了,他也没法收回啊!
  一顿饭吃完,众人各自回房。戴洋与秦溯几人分到了同一间房,回去后不免私下讨论起来:“阿鱼那眼睛怎么长的,我感觉他师兄不能用‘好看’来形容啊。”
  瞧楼远钧那通身的气度,谁都没法把他和“天下第一好看”这种说辞联系到一起。
  连他爹身上都没有宛如与生俱来的气势。
  他们此前还以为江从鱼口中这位师兄是那种男生女相的昳丽长相呢。
  秦溯沉默了一会,说道:“可能在他眼里那便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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